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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燃着火炉,魏征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令宫人拿了手炉让李建成捂着。他虽然看起来是一副文弱书生样,但骨子里也是倔强的,李建成便顺意拿了手炉捂着,已经僵硬的双手始才慢慢有了知觉。
“太子殿下,刘黑闼一事,当如何处置?”魏征问道,眉间一如既往地微微皱起。
刘黑闼又卷土重来了,十月时,他杀了唐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淮阳王李道玄,庐江王李媛弃城西走,不过数日,便再次还都洺州。
今日早朝时,李渊便提了这件事情,再晚些时候就会召集要臣相商对策。上次李世民虽大败刘黑闼,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看意思,李渊还是想再让李世民去一趟。
李建成知刘黑闼必要再反,也知魏征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却还是问道:“玄成如何看待此事?”
魏征略抬起头看向李建成,他神色淡然,眸光深沉,看不出心中所想,便道:“依臣之意,太子应带兵前去剿灭刘黑闼。”他见李建成不语,眉头皱的更深了,“太子常年坐镇东宫,兵权掌握在秦王手中,现在朝中明显分化为两极,太子若是再不做出举动,立下战功,只怕”
他住了嘴,怕再说下去,李建成又该不耐烦的赶人了。他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着秦王,可秦王那边却不知怎么待他。长孙无忌的动作越来越大,秦王若是真向着太子,怎会不加以阻止。太子不是傻子,想必早已察觉,就是不知为何一直放任秦王的小动作。
出乎意料的,李建成这次一口答应下来,“我会向父亲自荐的。”脸上还带着和暖的笑意。
魏征一愣,本来准备好的满腹草稿突然间就无用了。“太子殿下,你这是”他想说李建成有些不对劲,话却哽在了咽喉。
李建成自然知道他想什么,收起笑容,轻叹一声道:“世民之所以不能生擒刘黑闼,盖因行事粗暴,他俘获了俘虏,大多都杀死了,谁还敢打开城门去迎接他呢。”
魏征点点头,道:“秦王生性如此,又加之年轻气盛,做出这样的举动亦情有可原。刘黑闼匆忙之间占据洺州,闭门不出,粮草的供给便是一大问题。太子只需直击他软肋,取下洺州是轻而易举的事。”
“玄成高见。”李建成赞了一句。
魏征难得舒缓了眉头,轻声一笑,道:“太子过奖了,只怕玄成想到的,太子殿下早就想到了。”
晚些时候,李渊果然召见要臣决议,李建成主动请缨时,他还颇有些意外。他其实是十分宠爱李建成的,不全是因为他是长子,而是因为李建成的性情是最像他与窦夫人的了,沉稳仁厚,若是为君,必能体恤百姓,可他若想坐上皇帝的位置,还少了些许魄力与果敢。
很多时候,李渊都很矛盾,一方面觉得李建成应上战场锻炼立功,另一方又怕他上了战场下不来,后者的成分居上,又考虑到李世民作战确实锐利难挡,便选择让李建成留在宫内处理政务。
李渊不是不知道朝中的分化与倒戈,他面上不表态,实则是偏向李建成这边的,若李世民真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现下的情形很是怪异,两大派别的头领不着急,幕下的人马倒是斗成一片了。
“既然建成主动请缨,便让你去罢。”李渊道。
李世民当即一挑凌厉的凤目,道:“我也去。”
李建成睨了他一眼,道:“你就停歇几天罢,元吉陪我去便好。”
李世民刚想争辩几句,李元吉当即打断他的话,“元吉愿意陪同大哥前往。”
“就这么定了,”李渊发话了道:“择日起程罢。”
李建成应了,出了太极殿骑马回东宫,李世民亦远远地跟在后面,刚踏进门口,就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扑过来抱住他的脚,他低头一看,竟是李承乾。
“大伯,”李承乾眨着一双灵气的圆眼,神态与少时的李世民如出一辙,糯糯道:“承乾好想你呀。”
李建成将他抱起来,捏捏他柔软的面颊,笑道:“想我也不多来看看我?”
李承乾面团一般的脸立即皱起来,双手紧紧地捏成拳道:“承乾每日都要听夫子讲学,母亲说学不好便不能来见大伯,今个儿还是我央求父亲带我来的呢。”
一转眼李承乾都五岁了,时间不可谓不快,五岁的李承乾与五岁的李世民真是太相像了,不光长相,连语气神态都一模一样,以至于李建成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一般。这也是李建成待李承乾如同亲子一般的原因。
“大伯你在想什么,都不理承乾了。”李承乾嘟着双颊道。
李建成揉揉他的头,道:“大伯在想要怎样才能多跟承乾待在一起。”
李承乾的眼睛立即亮起来,“那大伯想到了吗?”他说不清楚为何如此亲近李建成,好似李建成身上有特别能吸引人的地方一般。
“暂时还没呢。”李建成笑道。
李承乾本想再撒一会儿娇,可是看到李世民阴郁的脸之后,立即瘪瘪嘴,乖顺地伏在李建成的怀里。即便大伯真能想出办法来让他多在东宫待些时间,只怕父亲这关就过不去,更别说母亲那关了,他愤愤地想。
“承乾,你先去别处玩,我和大伯有事讲。”李世民道,语气里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李承乾不满地从李建成怀里下来,由宫人领着到别处玩儿去了,为了表达内心的不满,一双小短腿用力地踏着地面。
李建成轻声笑起来,琥珀眸子里流露出的光彩叫李世民很是迷恋。
“大哥,为何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李世民问道,语气里尽是不满。
“只想让你休息一下罢了。”李建成如此说道。
李世民愣住了,他原先还以为李建成是为了避开他,才要求同李元吉一起去的,却原来只是那么单纯的理由,他心中的不满一下子消散了。
“那你可要小心些。”
“嗯。”李建成淡淡应道,伸出手轻轻地握了一下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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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李元吉与刘黑闼在昌乐对峙不下,李建成倒是不急着攻进去,反正刘黑闼城中粮草有限,要么饿死城中,要么出来拼一场。
“太子殿下此计甚妙,但是这城中的百姓到底是无辜的”魏征道,他心中系着百姓,因为来找李建成商量对策。
李建成略一思付,道:“不若我们释放军中俘虏罢。”
魏征想了一会儿,拍案道:“此乃妙计。”
只有李元吉还是一头雾水,不解道:“俘虏可是好不容易抓来的,说放就放岂不是损失太大。”
“刘黑闼军队的粮草几乎要耗尽,此时释放俘虏回去,透露唐军招安的消息,自然会有人蠢蠢欲动。”李建成解释道。
既然李建成这么说,李元吉没有意义,便当真释放了俘虏。
没想到此计真有妙用,刘黑闼手下的部分将士被诱惑,意欲投靠李唐,城中视力分崩离析,再加上李建成自始自终待百姓宽厚,令手下将士不准屠杀无辜百姓,赢得盛名,刘黑闼因而兵败势竭,败走馆陶。唐军在其身后步步紧逼,至最后羊城降唐,刘黑闼及其弟被送往洺州。
“将刘黑闼斩首示众,首级挂于城门之上不得取下。”李建成冷声道。
李元吉一怔,随即明白李建成这是在为李秀宁报仇,便领了命令将刘黑闼的首级挂在城门上示众。
李建成站在远处看着刘黑闼的头颅,不知怎地,对于秀宁的死,心中还有一丝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想不想看承乾的文呢,好吧,我在开玩喜= =
这么久没有更文了,我悔过
凭空诬陷
“母亲,听说大伯回来了,我想去看看大伯。”李承乾执着笔,一脸期待地望着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坐在他身旁,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书卷,取出锦帕拭去他脸颊上的墨渍,“这几日你还是莫要去找大伯了。”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威严。
李承乾捏紧手中的笔,紧紧一抿唇,又道:“前些天承道还邀我一同放风筝,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违信了?”
长孙无垢没有说话,重新执起书卷,逐字逐句地看着,周身的冰冷叫人再难以亲近。鸢儿本垂首侍立在一旁,微微抬首望了她一眼,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便道:“世子,那些个侍妾的孩子,能不亲近,就不亲近罢,没个好处。”
李承乾听了她的话,却是当着长孙无垢的面不好训斥,毕竟鸢儿是老资历的丫鬟了,平日见着也是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也有一张狠毒的妇人嘴。他不悦地瞪了鸢儿一眼,本想着长孙无垢能训斥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丫鬟,然而长孙无垢却没半句责备。
这叫他有些意外,长孙无垢也算是饱读诗书的女子了,平日里待下人温和,并不甚在意尊卑之类,就连偏房的几个孩子,她也是一样喜欢,怎地对待李承道就沉默了,更何况李承道还是大伯的孩子,虽是偏室,然而没有大伯没有正妻,说不准以后就扶正了。
或许她并不是讨厌李承道罢
李承乾隐隐地猜出什么,只是不敢深入想,便岔开话题道:“我听闻父亲又出征了。”
“前往庆州平定叛乱了。”长孙无忌淡淡道。
李世民对她没多少感情,李承乾是知道的,只是长孙无垢似乎也并没为此计较,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思索了一会儿,终是鼓起勇气道:“母亲,你上回说,只要承乾乖乖的,就让承乾去见大伯的。”
“鸢儿,带世子下去。”长孙无垢命令道。
鸢儿便要领李承乾下去,李承乾虽是不愿意,却也不想顶撞长孙无垢,只得乖乖地退下。
他出去后不久,长孙无垢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书卷狠狠地掷在地上,又将案上的笔墨一并扫落,丝毫不见平日温婉的模样。
李世民向着李建成也就罢了,李承乾明明是她的孩子呀,她每日悉心待他,怎地连他也长孙无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复又整理好折皱的衣服坐下,平静地叫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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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看到魏征令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大吃一惊,迅速从洺州回来,只不过换身衣服的时间,东宫已叫士兵包围了。
“太子殿下,有人向主上密报,说您与庆州总管杨文干勾结意图造反。”邓武道。
李建成倒吸一口冷气,道:“是何人告密?”
“暂时还未查出,不过,”他顿了顿,道:“应是秦王府那边的人无疑。秦王殿下已带兵前往庆州平乱,这又是一大功绩。”
魏征信上说的明白,庆州总管杨文干从东宫私运铠甲,告密之人说太子嫉妒秦王功高,害怕主上会废了他另立秦王做太子,因而连同杨文干准备起兵造反,况东宫是李建成的地盘,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会怀疑他头上。李渊便叫士兵围了东宫,叫他一步也出不得,等候发落。
这本是莫须有的罪名,清者自清,李建成不畏惧李渊深查,然而若有人刻意栽赃与他,他只怕难逃干系。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原先风平浪静一点动静都没有,敏锐如魏征者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李建成先前并未遇过此事,凭白又生出一件事情来,他着实吃了一惊,随即平静下心来,慢慢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他的长睫稍稍一动,道:“邓武,你且出去,告知元吉稍安勿躁莫要轻举妄动。再者查明兵甲一事,前来向我禀报。”
邓武领命下去。
李建成唤宫人抬出卧榻放在树荫下,反正宫外围着士兵,出去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就趁着时机好好休憩一下。他悠闲地躺着卧榻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打在他的脸上。
按理说,李渊是不可能相信这种低劣的谎言。他本是太子,李渊又宠爱他,虽无功绩,政绩却是颇为丰厚的,朝中大臣对他亦是赞誉有加,若要登基为帝,绝对能站得住脚,又何苦冒着危险连同杨文干造反呢。
既然李渊轻信告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