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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塞在他们口中的布团,都是一块泛着绸光的白布,除去表面上的污渍外,它还十分的新,那是极为高级的一种布料,御织坊一年才织两匹,只有妃子以及皇后、皇上才有资格穿上那种布料做的衣服。
陆召元查过这几年御织坊的簿子,去年织的两匹是绿色的,前年织的两匹是朱砂红,再前年织的是金黄色,只有今年织的两匹是白色的,而恰恰这两匹被皇上挑上,平均分给了贤、明二妃,一人做了一身衣裳。
君金麒轻蹙着眉头开始有些头疼:“你的意思是贤妃那里也要搜?”
陆召元不亢不卑的回道:“奴才知道皇上对两位娘娘极为爱护,从这两匹布就看得出来他们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是一样的,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就得对两位娘娘公平到底。”
“你的意思朕明白。”君金麒脸上透着淡淡的疲惫:“这次你带着朕的口谕去搜吧,朕不想去了。”
脑中浮上霍修嘲讽的笑容,他心中又是一阵疼痛,霍修那种带着轻蔑的眼神,他不想再在楚尽尘眼中看一次。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楚尽尘一眼就知道他就是大内总管陆召元,对于他的到来,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陆总管来晚了。”舒缓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样。
陆召元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娘娘知道奴才要来?”
楚尽尘扬了扬嘴角,黑眸深沉得不可捉摸:“我这里怕是已经没有陆总管要找的东西了,所以我才说陆总管来晚了。”
“娘娘知道奴才要找什么?”
楚尽尘淡笑不语。
“那奴才就得罪了。”陆召元弯了弯身便让人四处搜去。
二十几个人把月华殿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就差没把地砖给掀起来了,结果果然与楚尽尘所说的一样,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套衣裳。
明妃那儿也没这衣裳,贤妃这儿也没有,同时丢了同一样东西,天底下没有这种巧合!
陆召元知道事情变得比想像中棘手多了,却听见楚尽尘气定神闲的轻笑道:“你回去禀皇上吧,就说我随时都可以去冷宫换明妃出来。”
明明楚尽尘是笑着说这话的,可陆召元怎么都听不出笑意来,反而觉得头皮发凉,这贤妃,实在是个厉害人物!
线索断了,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不过这样君金麒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更好,等过段时间,这宗案子成了谜案,这件事也可以不了了之了,到时候再以证据不足的理由把霍修从冷宫里接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自从陆召元去月华殿搜查以后,宫里的流言四起,有人说贤妃娘娘是明妃娘娘的同谋,更有人说贤妃娘娘才是真凶,做下万恶至极之事嫁祸明妃……
拜流言所赐,现在月华殿里的太监见到楚尽尘就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防备的神情、警戒的眼神,活像下一刻就会有人扑上来拧断他们的脖子。
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楚尽尘抿了抿薄唇,心中暗自冷笑,有时候人太蠢还不如死了好!
不过,这场游戏到最后到底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呢,被陷害者未必一定就是输家!
是吧?修……
又过了三天,君金麒终于跨进了月华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以前别无二样,只是在床上有些折腾,一夜下来总是需索无度。
疼痛憋得楚尽尘的脸有些苍白,但他没有吭声,默默的咬着唇承受着这一切,他知道君金麒在他身上发泄的不仅仅是欲望,更多的是这几天心情的释放。
等君金麒将分身从楚尽尘身体里抽出来时才发现,那个承载着他欲望的后庭流出的不止是白色液体,更多的是红色的血液,他随即慌乱起来,拉过手边的衣物便胡乱按住那里。
“尽尘,你怎么样?”
腰都快断了,那里简直已经没有了感觉,楚尽尘苦笑了一下:“应该没事吧,至少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君金麒愣愕:“你担心的事?”
翻了个身趴睡在床上,楚尽尘将脸埋在枕头上懒洋洋的道:“是啊,再做下去,我怕你会脱阳,我会脱肛!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若自己现在口中含有茶水,那铁定会喷出来!君金麒无法抑制的大笑了出来:“我还不知道你会说笑话。”
楚尽尘抬起脸,认真的道:“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如果咱们调个位置,你就会深有体会。”
君金麒忍不住往那白白的臀部上拍了一掌,笑道:“你想都别想!”
“唉……晚了……”楚尽尘故意叹了口气,眉眼止不住的笑意,似真似假的道:“我脑中早把你压倒一百遍了。”
君金麒挑了挑眉,不甘示弱的坏笑着:“而朕早已压了你一千遍了!”
虽不想承认,但亦不能否认这是事实,楚尽尘聪明的不与他争辩,闭上眼假寐。
气氛一度沉默。
楚尽尘再次睁开眼是在君金麒的手臂环上他的腰时,转过头对上那双深深望着他的眼睛,他缓缓问道:“如果真是明妃干的,皇上会不会杀了他以正国法?”
君金麒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那如果是我干的,那皇上会不会杀了我?”
君金麒依然摇头,只是眼睛里多了抹光芒,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回道:“没有如果,这案子不管谁干的,朕都会要他的脑袋,不过我知道,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你要相信朕,就跟朕相信你们一样!”
这一刻,楚尽尘发现,自己或许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日久生情?
22
君金麒一下了朝便直奔月华殿,噼哩叭啦说了一通话之后才发现他的爱妃正睁着眼睛在神游,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什么,难怪这么长时间连点反应都没有。
“爱妃?”
轻唤没用,某人依旧两眼茫然。
“爱妃!楚尽尘!”
君金麒几乎是将脸凑到了楚尽尘的耳边在大吼,这下才终于将某人的神魂统统拉了回来。
这么大的声音震得耳朵有些痒痒,楚尽尘掏了掏耳朵,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爱妃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朕叫了你好几声了。”君金麒一脸的委屈。
楚尽尘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刚才在想霍修,他淡淡笑了笑,悄然的转移话题:“皇上刚才在说什么?”
“什么呀,朕就知道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君金麒故意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瞅着他,甚至还嘟起了嘴,只是这模样只维持了一眨眼的功夫,他自己便先笑了起来:“朕刚才在跟你说东徇国进贡的事。”
“东徇国进贡?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楚尽尘一头雾水,国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妃子还能干政不成?
君金麒叹了口气,认命的又重复了道:“邻邦或附属小国进贡时,皇后及五妃必须出席,这是自我朝开国以来的礼仪,现在朕只有四妃,而明妃又在冷宫,所以爱妃,你和淑妃以及德妃三妃一定要到,皇后更不要说了,到时候爱妃如果看上什么喜欢的贡品就悄悄跟朕说,朕一定赏给你。”
“这样啊……”楚尽尘意味深长的一笑:“各国进贡应该都有美女吧,皇上真舍得送给我?”
“你敢!”君金麒双目圆瞪,朝他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你若敢给朕戴顶绿帽子,朕就把你……哼哼……”
“哼哼?”楚尽尘挑了挑眉,反手抱住君金麒的腰,不动声色的摆脱了劣势:“哼哼是什么意思?”
君金麒看着他,色迷迷的笑了,还顺便搭上了一只手吃起了豆腐:“就是让你那里痛得哼哼。”
好像他还从来没让自己多舒服过!楚尽尘扫了他两眼,冷嗖嗖的笑了笑:“我从不怀疑你有那个本事!”
“嘿……”无知的某人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三日后,东徇国进贡的日子。
一大早,君金麒便命人送来了新做的衣裳,倒不是独独厚待他,皇后、淑妃、德妃三人,君金麒也全都让人替她们新做了衣裳。
宫装穿着本就繁琐,更何况这套是重大场合穿的盛装,从里到外层层叠叠,没有七八层怕是也有五六层,一番折腾下来,楚尽尘的额头也微微冒汗:“到底好了没有?”
“禀娘娘,把头梳一下就快好了。”
小太监口中所谓的一下也足足让楚尽尘坐得屁股发麻,镜子里一双灵巧的双手正在自己头上不断翻着花样,就差没有像女人一样插上珠花、发钗了,他不由在心里暗暗抱怨:“霍修啊霍修,你倒是逃过一劫,用不着受这种折磨了,我的头皮拉得快痛死了……”
整装完毕,按着先前记好的步骤,楚尽尘先去了皇后的凤仪宫汇合淑妃、德妃,然后三妃再尾随着皇后款款步入金殿。
朝臣们跪了一地,即使自己的父亲也在其中,楚尽尘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眼睛里波澜不惊,在君金麒右手下首坐定。
待众臣平身后,君金麒给小安子一记示意的眼神,小安子便立刻扬声道:“宣东徇使节晋见。”
这次东徇的使节是东徇的大附马裴越予,楚尽尘曾从父亲那里听说过此人,据说这个裴越予文武双全,但相貌却极其丑陋,甚至有人曾嘲笑过他,只要一报出裴越予的名字,就算是家里有鬼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可不知怎的,这话却传到大公主耳朵里,那时大公主大喜,连夜让人弄了一幅裴越予的画像来,看了之后的第二天竟去求东徇王赐婚,虽不知女儿吃错了哪门子的药竟然看上这丑人,但东徇王还是迫不得已的答应了,这婚事一时之间轰动了东徇,民间还流出了一句俗语叫:凤凰看上了乌鸦,邪了!等后来裴越予与大公主成亲后东徇王才知道女儿下嫁的原因,原来大公主说:“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多的是,随便一抓一大把,这种人我看多了,根本就记不住他们的相貌,若是嫁给他们其中之一,难保我哪天不会认错自己的相公,只有裴越予,长得真是别具一格啊,简直就是鬼斧神工,我想老天将他送到世上就是为了赐给我做驸马的!”
那时自己听了这事只是一笑置之,不想今日却有缘得见这裴越予,楚尽尘心中暗道:“不知此人长得怎样惊天地、泣鬼神,想必殿上不少人和自己有一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的确,因裴越予之“盛名”,大殿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有这种心思,但是当裴越予走进大殿时,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听见了许多倒吸凉气的声音,因为那人的身材像座铁塔,脑袋有常人的两颗大,照理说这么大的脑袋也应该眉粗目大,偏偏他那两条眉毛又细又淡,还左长右短,一双眼睛分得极远,简直不在眉毛之下,倒是那鼻子长得不错,当然这个不错指的是相对他那颗大脑袋而言大小合适,更离谱的是他的嘴,上嘴唇又厚又翻,可下嘴唇又薄又瘪,用个形象的比喻就是捏的面人被人七扯八揉过。
似乎早已习惯了人们的这种反应,裴越予神色自然,脸上并未有尴尬之色,只见他单膝着地,对着高高在上的君金麒行了一个标准的东徇礼,不亢不卑的道:“东徇使节裴越予参见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尽尘弯了弯嘴角,心中已对这裴越予起了敬佩之意,若自己生得像他这般,自己是绝对绝对没有勇气走出家门一步的,但这裴越予一双大小不一的眼里却丝毫不见自卑之意,反透出几分洒脱。
“裴驸马不必多礼,平身,赐座。”
“谢皇帝陛下。”
略微问谈了几句譬如路上辛苦之类的寒喧之语后,裴越予便直吐来意:“此次来天原,除了同以往一样的贡品外,我王还特地准备了三样宝物献给皇帝陛下。”说完便转过身对殿外轻拍了两下:“呈上来。”
两名东徇传统打扮的绝丽少女盈盈走了进来,她们每个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而托盘上面又覆着明黄色的绢布,待她们跪下后,裴越予才将盖着的绢布缓缓掀开,原来绢布下又是两个锦盒。
打开其中之一,竟是个拳头大的石头,见众臣一脸失望之色,裴越予笑了起来,却不知他笑起来时又吓坏了多少人:“这不是普通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我王特地为它取名叫夜彩虹,寻常的夜明珠只在夜里绽放一种光芒,而这夜彩虹的光芒却是随时都在改变,这一刻是红,下一刻或许是黄,或许是蓝,或许是紫,光芒极盛,只要将它放在某个宫里,那宫里定是不需要点灯的。”
再打开第二个锦盒,里面却是块青色玉佩,上面雕龙画凤花纹繁复,君金麒见它甚是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是……?”
“这是陛下八岁时丢失的一块玉佩,玉佩乃恒重帝钦赐给陛下的,我王命人多处寻找才寻到此玉佩,特地奉还给陛下。”
听裴越予这么一说,君金麒这才忽然想起这玉佩的确是自己的,当时的恒重帝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在自己周岁时钦赐的,小时候自己天天挂在身上,不想一日偷偷溜出宫玩耍却弄丢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