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潘俊微微点了点头:“来此地之前曾经有人让我给一个住在兰州城中名叫薛贵的人带一封信,想必就是这个人!”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劫走冯师傅?”刘衎不解地说道。
其实此刻潘俊心中也甚是疑惑,那爱新觉罗·庚年一直深藏不露,只是说带一封信却没有交代过其他的事情,这薛贵究竟是敌是友尚不可测,但是潘俊此刻却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冯师傅一行人现在不会有危险。他将刘衎轻轻扶起说道:“刘衎叔,难为你了,这事情不怪你,你先起来吧!”
听了这番话刘衎心中才稍微舒服了一些,站起身来。
“这薛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刘衎叔你详细和我说说!”潘俊端过一旁的茶轻轻酌了一口说道。
“薛贵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世居兰州城中,堪称兰州城的第一号富商。这兰州城是丝绸之路的要塞,他家族早年间便是经营丝绸买卖的。后来又做起‘茶马’生意。家境殷实,在兰州城无人能及!”刘衎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诉与潘俊,潘俊一面喝着茶一面思索着。爱新觉罗·庚年让自己送那封信究竟意欲何为?
刘衎见潘俊一直眉头紧锁便不再说话,正在这时,刚刚那个仆人忽然急匆匆地从外面奔了进来,说道:“少东家,有个人说要见……”那仆人瞥了一眼坐在上座的潘俊,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什么人?”刘衎立刻站起来问道。
那仆人摇了摇头:“那个人只说把这个东西交给您,您是一定会见他的!”说着仆人从怀里拿出一件物事双手递给刘衎,刘衎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只明鬼,不用问这只明鬼必定是金龙身上所戴的那只。他抬起头见潘俊,只见潘俊微微笑了笑说道:“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他来总比我们去找他要容易得多,既然他对我如此有兴趣,那咱们就见一见这薛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通天人物!”
“总共来了几个人?”刘衎谨慎地说道。
“三个,一个中年男人,另外还有两个看样子像是随从!”这人平日里最关注的莫过于与自己有关的事物,比如厨子关注的是别人做菜的手艺,医生关注的是别人医道的高低,而这仆人最关心的则是来人的身份。也便是因为如此,练就了一双好眼睛,形形色色的人往眼前一站便能从他的气度谈吐中辨别出一二,所以在他的概念里人只有两种:东家,仆人。
“让他们进来吧!”潘俊淡淡地说道,那仆人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面走去,其实在潘俊与燕云进来之时这仆人早已经看出这潘俊的身份非凡。
不一刻工夫,仆人引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黑色大褂、戴着一副圆形眼镜、短头发、方脸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一跨入这屋子便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潘俊身上,他笑着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名动京师的京城名医潘俊潘爷吧!”
潘俊站起身拱手还礼道:“您应该便是薛贵薛先生吧?”
“哈哈!”薛贵朗声笑了笑说道,“正是本人!”
“只是不知薛先生为何要劫走我同行的几人?”潘俊开门见山地说道。
“误会误会!”薛贵连连拱手道,“潘爷这真的是个误会,我哪里敢劫走潘爷的人啊,我实在是想把他们请到家中啊!”
“胡说八道!”站在一旁的刘衎怒道,“我明明亲眼所见是你的手下将人塞入车中!”
“刘掌柜,这个确实是一场误会!”薛贵叹了口气解释道,“几日前故交来信,信中提到潘爷将于近日抵达兰州,潘爷大名我早有耳闻,所以一心希望能够一睹真容。而且故交唯恐潘爷在此处无处可依,因此我才派人日夜守候在城门处,唯恐潘爷进城之后遇到麻烦。昨晚我见那几个人入城,一看便知是外地人,于是便上前盘问,这才得知是与潘爷您一行的人。所以便将几位请到家中!”
“原来如此!”潘俊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那个故交莫非是?”
“庚年!”薛贵接着话茬说道,“今日本来我想亲自在城门口守候,怎奈您刚一进城便被接到此处,唯恐潘爷误会所以我才来到此处!”
“哦!”潘俊点了点头伸出手说道,“薛先生请坐!”
听完这番话刘衎也轻松了许多,让出座位,吩咐仆人为薛贵倒了一杯茶,薛贵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坐在潘俊旁边心中却依旧有些忐忑,不时地上下打量着潘俊。
“对了,薛先生,这里有一封庚年让我带给你的信!”说着潘俊从口袋中掏出庚年的那封信,薛贵双手接过信展开一面看信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舒展开来,片刻之后薛贵将那封信收好站起身走到潘俊身边,潘俊有些诧异只见薛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一下让在场的人着实一惊。
潘俊连忙起身扶住薛贵说道:“薛先生,您这是为何?”
只见那薛贵此时泪眼蒙眬,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说道:“还请潘爷救救我女儿的性命!”
“你先起来再说!”潘俊向刘衎使了个眼色,刘衎上前两步两个人一起将薛贵扶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薛贵掏出一块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说道:“潘爷,这封信是庚年兄弟唯恐我认错人所以才特意让您带给我的!”
“嗯!”潘俊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薛先生,刚刚所说您女儿……?”
“潘爷您有所不知,我薛贵算得上是这兰州城一顶一的人物,可能是前世造孽太多,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一直视若掌上明珠,可谁知五年前女儿却不知何故染上了一种怪疾。终日沉睡不醒,而且身上臭味熏天,此前我遍访附近名医却终无结果。最后听人说京城名医潘俊有妙手回春之术,可从北平到此处何止千里,再加上后来日本人侵华局势动荡不稳,所以便也只能就此作罢!后来听庚年说您要来兰州城,自是喜出望外,心想小女这多年的病患必定是有救了!”
潘俊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先去见见你女儿吧!”其实虽然薛贵如此说,潘俊心中依旧始终放心不下冯万春等人的安全,此刻急切地想看到冯万春等人。
“啊?”潘俊的话显然大出薛贵意料,他来此的目的本想化解误会,想这京城名医必定是颇多规矩礼数,全然没想到潘俊会答应得如此痛快,愣了半天才道,“好好!”
“燕云,你与刘衎叔在此等候,晚些时候我会回来!”潘俊对燕云说道,燕云皱着眉头本想随潘俊一起前往,不过此前自己太过冒失闯下了太多的祸事,于是便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说完潘俊便随着薛贵离开了兰州虫草堂。
却说这车子从虫草堂经由洪恩街向东南的城关区驶去,穿过兰州城区,到东廓东侧的广武门车子在一处宅门大院门口停了下来,车子刚到便有几个仆人手中撑着伞从里面奔了出来。潘俊随着薛贵走下车,这所宅子即便是在北平城中也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建筑了。潘俊跟着薛贵经过回廊走向后面的院落,绕过一座仿苏州的假山园林,一排碧瓦琉璃建筑出现在眼前。
薛贵一面走一面吩咐下人们将冯万春等人找到,薛贵则带着潘俊直奔眼前那排房子而去,进入房子内中十分宽敞,墙上挂着名家山水字画,一张宽大的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桌子后面的金丝楠木架子上摆放着一些古玩玉石,潘俊打量一番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潘俊!”
潘俊扭过头只见冯万春面若桃花般地笑着走上前来,在他身后的还有段二娥和金龙二人。冯万春紧紧握住潘俊的手说道:“没想到刚刚隔了一天倒像是过了许多年,哈哈!”
“看到你们没事就好了!”潘俊有些激动地说道。
“放心吧,没把段丫头和小金子顺利地交给你,我老冯就算是想死也不敢死啊!”冯万春拍了拍潘俊肩膀笑着说道,“咦?对了,那犟脾气的丫头呢?”
冯万春说的犟脾气指的当然是燕云,潘俊笑了笑说道:“燕云现在和刘衎留在了虫草堂!”
“刘衎也来了?”此前冯万春也不知潘俊会有如此安排,潘俊微微笑了笑然后诧异地望着冯万春说道:“乔荣人呢?”
“啊?”冯万春一怔说道,“我还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呢!”
“怎么回事?”潘俊惊异地说道。
“燕云离开的那天晚上乔荣听说自己的救命恩人离开了,唯恐她遇险所以便在你之后离开了!”冯万春的话让潘俊更加疑惑了,难道乔荣跟在自己身后也进了那迷雾之中,想到这里潘俊不禁有些惋惜,如果他果真进了那迷雾恐怕此刻早已经葬身黄河了。
“刚刚薛先生说你到了,我还以为他在说笑,没想到你果然已经到了!”冯万春笑着说道。
此时薛贵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潘爷……”
潘俊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冯万春说道:“冯师傅,你们在此静待片刻,我随薛贵去去就来!”
冯万春点了点头,潘俊这才随着薛贵离开大厅,沿着一旁的走廊向后走去,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小小的院落出现在潘俊的眼前,这个院落依山而建,距离此前的厅堂大概有一里多的样子,恐怕是薛贵唯恐外人打扰到女儿的休养才特意修建。薛贵来到门口轻轻推开院门,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扑面而来,潘俊的眉头微微一皱,这兰花的香味芳香浓郁,久久缭绕而不断绝。
眼前的院落不大,院子中植满了各色的兰花,春兰、建兰、春剑、莲瓣、蕙兰、寒兰,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将这原本小小的院子堆砌得如同是一座兰花的花圃一般,而且从兰花不难看出主人极为用心。
穿过院子中间的过道,薛贵带着潘俊走到门前停了下来,从门前一旁的一个木箱中取出两个香包递给潘俊说道:“潘爷,女儿房中奇臭无比,这个您还是戴上吧!”
潘俊微笑着摆了摆手,薛贵迟疑了一下,将原本为自己准备的香包也一起放回到了木箱中,然后推开房门,顿时一股恶臭瞬间从里面冲了出来,令人作呕,让人感到阵阵眩晕。潘俊强忍着恶臭,随着薛贵走进房中,只见这房间窗户紧闭,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那女孩面色红润,双眼微闭,宛如睡熟一般,而那阵阵的恶臭便是发自女孩身上。潘俊缓缓走到女孩身边,将女孩的右手拿出按住这女孩的腕脉。
这女孩的脉搏缓慢有力,气血运行缓慢,实为实寒之症,可这女孩的脸色红润,毫无阴霾之气,又与脉象不符。这着实是一种怪异之症。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潘俊松开女孩的手,心中思忖着眼前这女孩的病症。
而薛贵一直站在一旁一手掩着鼻子盯着潘俊,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希望,而让他大失所望的是潘俊一直在静默沉思,脸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潘爷……”薛贵见潘俊沉思半晌终究忍不住了,可是话一出口他便开始后悔,如果潘俊不说,自己心中尚存半点儿希望,一旦潘俊也束手无策,那仅有的希望也必将破灭了。
潘俊抬起头,却并不看薛贵,而是在这屋子中四处打量,这女孩的闺房并不算大,眼前是一张梨木雕花桌子,上面摆放着湖笔、徽墨等文房四宝。而那书桌后面的木架上如同外面一样摆放着各色兰花,只是与外面那些生长的郁郁葱葱的兰花截然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些兰花都已然凋谢枯萎,潘俊站起身来说道:“薛先生您这般喜欢兰花?”
“啊?”薛贵显然有些失望,不过却并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说道,“其实是小女喜欢,从小与兰花为伴。自从她生病之后我便一直悉心照料着她的这些花,希望等她醒来之后看到这些兰花能开心一些,谁知道这一睡就是几年。”说到这里薛贵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可潘俊似乎对薛贵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走到前面的那个花架前望着那些兰花说道:“小姐养的这些兰花的品种很全,很多兰花我都是第一次见啊!”
“对,很多兰花也是我花费了极大的心血从全国各地搜集来的!”薛贵瞥了一眼躺在一旁沉睡的女儿,不禁又是一阵心酸。
“这屋子里的兰花已经枯萎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不换掉?”潘俊伸手在那兰花架上找寻着什么。
“其实这些兰花每天都会换,只是因为这房间内的恶臭将那些花全部熏死了!”薛贵无奈地说道。
“呵呵!”潘俊笑了笑从那兰花架上拿出一小盆兰花放在桌子上,说道,“这盆兰花你也每天都会换吗?”
薛贵抬起头看着桌子上的那盆兰花,这兰花的花盆较之别的都要小很多,平日里藏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