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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已往小邪瞧去,共同升起的是:“不可能 一个小鬼 ”
杨洪对他被困於万军之中,仍处之泰然,这份胆识并非普通人所能拥有,疑、信 半之下道:“你既然有此本领,能不能再喊一遍,以解本官心中疑虑?”
“当然可以 ”小邪二话不说,张大嘴巴“啊 ”地已吼叫起来。
音如江河裂堤,澎湃奔腾,足可窜破天空,震得千军血 翻腾,万马狂 ,悲嘶人立而起,四处乱窜,霎时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小邪突然发现自己声音如此好用,不但可以吓人,还可吓马,更是变本加厉,再吼,脖子已逼得快比脸粗。
众人终於相信小邪有此能力了。
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此时已如战败军旅,四处散乱奔逃。
杨洪也白马匹带走甚远,心中大骇,急叫:“小兄弟请住‘喉’ ”可惜他的声音根本抵不过小邪尖叫声,不得已弃马而奔,冲向小邪急道,“小兄弟不能再吼了 ”
小邪得意煞住喉音,呵呵直笑:“我这段‘英雄叫’还说得过去吧 ”
杨洪苦笑不已,他哪知,如此不可能之事情,会在小邪身上出现?见着溃散不堪之军旅,心头说不出哭笑不得之滋味?自己领兵数十年,从来也没有像此不堪一击,少说也杀得士 高昂、血淋淋、火辣辣,那 从容赴义,百战沙场的魄。头断血流,嚼断舌根也要喷洒敌人满脸血,那 将军 杀疆场可泣场面。
如今,被人一叫?
这算什麽战争?
还好杨洪手下军队不愧训练有素,不到几分钟,全部已再跨上马,策马整军,已然恢 原状。只是一身黄泥溶和了那脸不信和讶 之神情,千万双眼睛全盯向这位奇 小孩。
小邪装出迷惑模样:“是不是叫得不够响?比不上千人呐喊?”一张口,又想再叫。
“杨兄弟不可 ”杨洪立时冲前,右手已封向他嘴巴急道,“够了 够了太够了 ”
“噢 ”小邪避开他粗手,想再装蒜,却禁不住心头戏弄他人之喜悦,已咯咯笑起。
杨洪苦笑道:“杨兄弟,本官已相信先前之呐喊,是出你所发出 ”他拱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
小邪亦拱手:“哪里 哪里 杨将军这手伏兵,还真让我吃 哩 ”
方才奇兵所演包抄之计巧,小邪乃由衷佩服,心头暗自决定,哪天也带兵遣将,耍它一耍。
杨洪道:“更让本官吃 的,是杨兄弟的脚程,本官快马竟追不上你 ”
小邪自得而笑,这些都是他看家本领,愈能表现,他愈感得意,口中谦虚地“哪里,哪里 ”直叫着。任何人也看得出,他一点也不谦虚。
杨洪道:“若非本官随时将军旅分潜各处,今天就无法 杨兄弟相遇了 ”
小邪捉狎道:“如此见面,相见不如不见 ”
杨洪乾乾一笑道:“见了也好 杨兄弟不是想出关麽?本官特准你自由出入关卡,唯一的条件是 ”他又乾笑,“请杨兄弟别再四处乱叫 ”
对於小邪叫声,他真的是怕了,若多叫几次,他不疯,马儿可就会发疯了。
小邪闻及如此奇怪条件,已然呵呵直笑:“意外 全是意外,我那晓得‘英雄叫’如此厉害,以後不再对你叫就是了 ”
杨洪拱手道:“如此本官先向你谢过了 ”他问:“不知杨兄弟出关为了何事?”
“是去做生意,对了 还有一个和尚 ”小邪随即往他认为是後方之方向叫出狼嚎声。声音虽高,却不再刺耳,马儿亦安 不再骚动。
杨洪对於小邪如此怪 举动 全以叫声办事,感到甚为讶 ,想不透世上怎会有此 人?
小邪以暗号向阿叁联络,得不到回音,霎时紧张地抓过杨洪手中的青龙宝刀,插於地面,人已爬向刀尖,往远方瞧去,空旷一片枯草随风吹晃,哪有人影?
“大将军,你另有派人抓我同伴?”
杨洪似知情况不妙,急忙道:“没有 令朋友 ”
“糟了 ”
小邪不再多言,暴喝出口,人如流星,咻然飞凉群雄上空,又如强弩窜出,快而猛急,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小邪已窜过百丈雄兵,成一黑点再窜而去。
杨洪猝见小邪身手,先是 愕,後是感慨:“要是有他,何患藩邦作乱 ”
军旅仍须调度,不能由他长叹,他马上指挥下令,叁路人马已备份叁个方向驰散。霎时平原又已空空荡荡,一股荒凉再次卷向黄土、枯草,一整片寂冷世界。
小邪很快找着阿叁打斗之现场,一片凌乱,还有血, 目 心的血滴在黄土上,渗出钻人心肝的沉红。
“阿叁 ”
失心般的扑在地面,无法控制情绪地抓扣血红泥土,一股呛鼻腥味直贯脑际,炸裂血脉,捣碎心肺的小邪已疯狂般咆哮:
“阿叁 ”
揪人魂魄的声音响起,小邪冲向西方,那 鳞伤猛虎,拼一死命的嘶吼,谁见了他,谁就会被他撕烂。
追过一座山头,见不着人迹, 又追向熊耳山北麓。
突已有间土墙茅屋藏於山腹一角,若非小邪眼厉如鹰。恐怕无法发现。
轰地巨响,一片丈二宽,尺馀厚的土墙,已被小邪硬生生给砸碎,茅草已下垂成弓型,小邪已趁此窜入屋内。
小七教他的追逐功夫果然没错。七个黑衣人,有六个在此,突见门墙被毁,不一而同从木板床、方桌凳前蹦立而起。
还由不得他们反应这是怎麽回事,小邪如猛兽般扑前“啊 ”厉声暴起,化做一道闪电,双掌尽吐。
又是一阵暴撞声,六人无一幸免,全然被击中胸口,倒喷七尺馀,撞毁桌倚,碰上土墙,差点又将土墙给撞倒,六道狂血喷洒空中,奄奄一息堆成一团。
小邪煞 逼人,久已不用的匕首已从右腿肚抽出,冷森走前,两眼揪红血丝,就如一头疯虎。
“说,捉的人在哪里?”一字字像钢刀般戳向黑衣人。
这模样和以前在兰州吉祥赌坊找寻凤姑时相同。谁伤了他朋友,就算皇帝老爷子,恐怕也难逃他的索仇。
黑衣人不知煞星已临,仍然表现不屑回答神情。但其眼神方露此意,小邪匕首已挥去。
“啊 ”一声惨叫,第一名黑衣人左脸已被切下,叫声未竭,脑浆腥红混白汁已暴染满胸衣,早已死亡。
五名黑衣人哪曾见过如此残酷手法?吓得两眼发直,连尿屎皆渗出。
“说 人在哪里?”小邪冷冰冰又瞪向另一人。
“我 我 啊 ”
一样,回答过慢,小邪已刺下他胸前一大片肌肉,连心脏皆可见在殷红的蠕动着。他两眼凸出,手抓活生生心脏,已倒地昏死过去。
“我说 我说 在锦衣卫统领王山磔手中 ”
剩下四人已抽搐发抖,争先恐後抢说。
“他在哪里?”
“永定河上游?”
“我朋友如何?”
“只受点轻伤”
“啊 ”小邪匕首猛挥,已戳向四人心窝,再戳,不停猛戳,疯狂般厉吼:“妈的 杂碎,敢暗算阿叁?有胆就找我 找我 王山磔 你敢 ”
暴喝声起,小邪又已撞墙而出,往东北方问疾奔而去,非得救回阿叁不可。
第五章
座落永定河上游一处古四合院,临河而立,搭满不少藤萝,因临冬而绿叶全落,棕褐花藤蟠错如古榕长须,再罩竹林,自有股阴森森 息。
王山磔坐於合院正厅奉有观音菩萨神位之下方,奸狡眼神不停瞅向被反绑双手的阿叁。
任豹则立於阿叁身後,目无表情地伸手扣住阿叁左手臂,以防止他脱逃。
王山磔冷笑道:“一个小小江湖混混,也敢 本官为敌?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没人能制得了你们?”
阿叁呸吐唾沫:“你是谁?该不会又是太监吧?没卵蛋的人,还那麽威风?
”
他并不认识王山磔,是以有此一言。
王山磔哈哈一笑:“骂得好 骂得好 本官今天就叫你威风不起来 ”
阿叁冷笑:“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
“有、没有?你马上会明白 ”王山磔短须一翘,“任师父 把他身上东西拿出来 ”
“是 ”任豹马上转过阿叁,瞄其全身,只见阿叁肚度过於膨胀,冷冷一笑,双手抓向阿叁肚皮,猛一用力,连带衣衫已扯下一包东西。
阿叁碎骂道:“你们敢抢本帮财物?这笔帐,将来有得算了 ”
任豹不理阿叁,摊开白布包,一双玉狮已露。狡黠而笑:“统领,东西在此”
他已呈给王山磔。
王山磔接过玉狮,霎时狂笑:“哈哈 王坚果然没说错,你们连夜出城,一定身 宝物 哈哈 ”
敢情他的消息得自王坚,却不知王坚又得自何处?
阿叁冷笑道:“你最好先换点冥纸,多烧点,将来阴间再去享用吧 ”
“住嘴 ”王山磔厉道,“死到临头,也敢口出狂言?惹火本官,马上做了你 ”
“来呀 我求之不得 ”阿叁讪笑道,“你以为所作所为,天衣无缝?告诉你,早就有人埋伏这四周,你走不悼了 ”
王山磔冷笑:“少在搬弄玄虚 本官若信了你,那才跟你一样笨 ”
“妈的 你不信是不是?只要我一吼 ”阿叁作势叫道,“来人啊 ”
突地
不可恩议地,竟有四名 面人窜窗而入,手持东洋刀,挥闪就往王山磔和任豹斩去。
任豹大 失色,猛然扑往王山磔,反身一带,滚落地面,此时四把利刀已将木椅切成四块。四名 面人再扭身。两人砍向王山磔,两人已罩向任豹,着着杀招,狠猛无比。
阿叁愣在当场,他只不过想耍耍王山磔,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会有 面人来救他?漫不经心的一叫,却叫来四名似乎是黑巾杀手的救兵,此举实在让他无法相信和接受,一时也忘了趁 逃开。
黑衣人一把长刀已切向王山磔手中玉狮,另一把却砍向其腰部。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视。
王山磔不得不丢下手中玉狮,往腰中一探,抽出长剑,顺势滚向左边,躲过腰间一刀,长剑已封往斜劈而来之长刀。叮然脆响,王山磔虎口一麻,心知自己功力差人一节,不敢再战,一连全力劈出七剑,逼退前面这名黑衣人,人已窜往窗口,厉喝:“任豹,退 ”已然溜出窗外,先行逃开。
两名 面人疾追而上,全然不肯放松。
任豹武功较高,和两名 面人较量,似在伯仲之间,但他见王山磔已溜,自己更无拼命必要,怒喝一声,右掌击向左边 面人,人也往前带去,存心击退此人,以能冲出重围。
面人似已识破其伎俩,故意不敌,往後倒退,任豹见 不可失,马上夺窗而出,根本未防脚下黑衣人乃为使诈。
果然,当黑衣人见着任豹夺窗而出时,长刀再往上截,甚至已脱手射出,噬向其心窝,端的是非置其死地而後始甘心不可任豹突遭变故,心中大骇,但他不愧为老手,对敌经验老到,霎时使出“千斤坠”贯往窗外地面。照理来说,他不窜高,反往地面,正迎合了窜上的锋利长刀,不死也得重伤,但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又使出“铁板挢”功夫,将身躯硬生生头下脚上的逼直,如此一来,则如宝剑坠地,速度若够快,则可避免斜射而至的长刀。
然而长刀速度毕竟不慢,而且又是在任豹 惶时发出,其位置捏得十分扣人,任豹避过了上身,但左小腿仍无法安然避开。唰然一响,连布带肉被划出一道叁寸长伤口。
任豹不敢停留,强忍脚伤,藉此已窜向屋顶,逃之夭夭。
两名黑衣人相互视目,似在做决定,随即持刀那名黑衣人已挥刀削下阿叁反绑双手之绳索,两人窜出窗口,追掠而去。
一出危险而令人费解的戏,此时方始落幕。
阿叁揉搓双腕,苦笑不已:“什麽嘛? 这麽玄?说救兵,救兵就到?”瞄向地面玉狮,“而且还不是为了夺宝而来?好像专程 来救我似地 ”
他抬起玉狮,但觉并无损伤,心头也放宽不少,不禁呵呵笑起,因为他已想着此时小邪一定会疯狂般在寻找自己。
“能让小邪帮主着急,也是一件得意的事 ”
阿叁自得而笑,甚至於已想到躲他几天,以报先前被他咬中手臂之仇。
可惜来不及让他有太多思考,小邪急切叫声已暴传而至“阿叁 你在哪里 ”
声音依然悲切而愤怒。
阿叁正想回话,小邪整个人已破瓦而入,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落向阿叁身前六尺处。直觉地劈出掌劲,厉吼:“还我阿叁来 ”
阿叁哪晓得小邪发疯如此强烈,避无可避,吓得闭起眼睛急叫:“是我啊”
小邪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