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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胡说,我已经抓住它了,我已经抓住它了!”他回头叫喊。
是的,他已经抓住它了,可是熊也抓住了他。他不想放开它,也放不开了。大家看不出他们是怎么互相抓住的,只见他们在草地上翻滚。胖子一边打一边咆哮:
“快来帮忙,快来帮忙!这个畜生不放我。”
阿帕纳奇卡手里拿着刀子,向这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英雄飞奔过去,左手插入人和兽之间,右手给了小熊致命的一刀。应该是刺得很准,因为我们看到熊躺在地上,哈默杜尔挣扎着起来,气势汹汹地喊叫:
“这样一头野兽!这样一个没有教养的畜生!我想活捉它,它却用这种方式对待我。我只好用全部力气来扳开它的牙齿。它付出的代价是被烧烤,被吃掉,不管它是死是活。”
他把“小孩”顶在腿上拖过来。阿帕纳奇卡的刀子正中心脏。哈默杜尔的样子不怎么好看,西服被撕破,脸被抓出伤痕,手上和腿上都在流血。这个样子使他的密友,大个子霍尔贝斯大吃一惊。他没有说侮辱性的话,却用责备的口吻来表达他的爱:
“你都干了些什么!看你这样子。你这小子从这儿跑去捉一只灰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我怎么对待你的?难道这是你对我的爱吗?这种爱你是经常承认的。难道你做这种傻事不会把你我两人彻底断送?难道你的皮肤长出来,是为了给熊掌抓的吗?你知道我对你说了些什么?你看我干吗?说呀,讲呀!给一句话呀,迪克!”
哈默杜尔张着嘴,呆呆地,惊讶地看着他的知心好友,这么长的讲演!这些话正经八百地从他嘴里滔滔不绝地涌流出来,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是这个默不作声,说话干巴巴的霍尔贝斯。哈默杜尔摇摇头回答说:
“皮特,老皮特,你真的是皮特?我简直不认识你了。你可是一下子变成了演说家,最好的书中都没有记载你的名字。你是彻头彻尾变了,变得不敢令人相信。你对我真的是这么爱?”
“我当然爱你,傻瓜。怎么?它把你抓成这个样子,自然要惹得我心痛!你看你这样子,对着镜子看看!喔,没有镜子。你硬是让人担惊受怕,心里不安。高兴?呸!与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高兴过。”
“不要骂这么凶嘛。高兴也好,心疼也好,不都一样。谁能料到这么一只小狗力气这么大。”
“小狗?一只灰熊是一只小狗?你这样子,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看着你,我的眼睛疼。去吧,到水边去洗一洗。”
霍尔贝斯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河边走,河水就从我们旁边流过。亲爱的迪克洗得干干净净回来了,抓出的伤痕未能洗掉,西服也没有缝好。
“这个人像不像流浪汉?”皮特恢谐地说。“我请您,老扶手,帮个大忙。”
“什么忙?”
“您的盒子里有针线,请借用一下,他撕破的衣服得补一补。”
“好。拿去吧,霍尔贝斯。”
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穿针引线的,他用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找到针眼。然后,这位可爱的人刺针,针脚之间的距离有如街道上的树。第二针则没有扎着钮扣。缝了老半天,一条缝也没有缝好。我只好给他们讲怎么抽针,然后讲怎么反复抽针和进外。他气得把线团扔了,把胖子的腿抬起,把针递给我,并且说;
“您把您的针线拿回去,先生,您自己来吧,如果您会做一点的话。插针,抽针,您都听见了。还要注意些什么,先生?”
“绞花刺,单双针脚回刺,短刀和马刀刺。”
“短刀刺我会,其他的您别让我干。把这缝起来,我已经缝够了。”
结果怎样?我几乎坐到天亮,才把这位熊仔猎手的上衣、裤子和马甲缝好了。在这期间,烤熊肉也吃了。熊掌,熊最好的部位,被包裹起来带走。因为,要懂得一点秘诀,才能烤得出最佳味道,问题在于,是不是合每个人的胃口。
东方刚刚发白,温内图和我就骑着我们自己的马,并且牵着马托·沙科的深棕色马上山去,等待老枪手的到来。我们走了大约两英里,看见我们昨天偷看的山谷边缘。老枪手肯定会从这儿过来。我们坐在灌木林里,马放在后面我们看得见的地方。
很有可能上面的乌塔人又发生了一些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或者首领改变了计划。因此,我们特别紧张地注视着,我们等待的人来不来。一个小时以后,我们终于看见一个人向那边的树下走去,我们看不清他的面目。我大胆地叫喊:
“老枪手,老枪手。”
那个人停止了脚步,但仅仅一瞬间。如果是他,他会很快过来的。作为印第安人的俘虏,能够在这儿找到熟人,他应该感到高兴。我没有为这种设想迷惑。当我第二次、第三次呼唤他的时候,他急忙从树下跳出来,向我们奔跑。我们没有让他看见,他跑了一半路又停下了脚步,向我们呼喊:
“谁在灌木林里?谁在喊我的名字?”
“一个朋友!”我回答。
“出来吧。在野蛮的西部,必须有所警惕。”
“我在这儿。”
在讲这句话的时候,我让他看见我。温内图仍然躲藏着。老枪手立刻认出我了。
“老铁手!老铁手!”
他在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由于高兴,不顾手里的枪掉到地上,伸出双臂向我扑过来。
“多么高兴,多么幸运,我的朋友老铁手,我以前的救命恩人,现在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每讲一句话,都推我一下,然后又拉我一下。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面颊通红,处在最激动、最兴奋之中。他接着说:
“谁会想到,您现在正在落基山,正在这个‘熊谷’。我多么高兴,多么幸运。您到这儿有特殊的原因吗?”
“有。我从杰斐逊城来。”
“啊!您到过银行家那儿?是他告诉您我上这儿来的消息。”
“是的。”
“您跟着我?”
“当然。我从杰斐逊城、托佩克酒店、芬内尔农场等等地方来。您看到,我的消息多么灵通。”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得救了!您没有想到我的意思吧。您一定知道我被俘了。”
“被乌塔人首领。”
“怎么?您知道……”他惊讶地问。
“今天和明天根据诺言释放。”我笑着说。
“您真的知道。”他叫喊着。
“为了取四张熊皮。”
“但是,但是……先生,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您坐在上面公园里,坐在首领旁边的时候,我离您只有三步远,我藏在蕨类植物里偷看。”
“天呢!要是我知道的话!”
“我们每句话都听清楚了。夜里不可能把您救出来。因此,昨天晚上虽然很黑,我们还是回到这个山谷,等待您。您来,我们高兴极了。”
“您说‘我们’,您是说不止您一个人,还有人在这儿?”
“有。来看看他吧。”
我领他走进灌木林。他看见温内图,欢天喜地地向他伸出双手。阿帕奇人热情地握着他的手,欢迎他:
“温内图再次见到他的兄弟老枪手,心里真高兴。我们相信,他刚到上面的圣路易斯公园。我们更加高兴的是,他向乌塔人首领表明,他的50名战士不足以抓住老枪手。”
“我说过回去的话。”老枪手小心翼翼地说,“不说这几句话,他们是不会放我走的。”
“我们知道,老枪手不会违背诺言,而是要回到他们身边去。不过,老铁手和温内图也去,对他们说句话。”
“到明天晚上,我必须带去四张皮,否则就没命了。阿帕奇人首领也知道这个情况?”
“我们知道,老枪手要带熊皮去,为此,希望他可以允许我暂时离开。”
他骑上马走了。
“他上哪儿去?”老枪手问。
“去找灰熊的足迹。”
“我们必须在这儿等他?”
“不。我们继续前进,他以后会找到我们的。”
“我当然非常愿意和你们一道走。但是,我不能忘记,我的时间非常宝贵。”
“因为熊皮?”
“是的。”
“还有时间,请骑上这匹马。”
“您有三匹马,您不是两个人?您身边还有人?”
“有。您会看到熟人的。”
温内图上山,我们则下坡。老枪手捡起他由于惊喜而掉了的枪。他发现还有人等着他,并提出了一些我没有回答的问题。我们接近营地的时候,看见哈默杜尔站在营地附近。老枪手认出了他,并且问:
“难道不是老迪克·哈默杜尔吗?”
“是的。”我回答。
“这多半是他的第二个自我,皮特·霍尔贝斯。”
“当然,这是一对难兄难弟。”
“见到他们,确实是意料之外。谢谢您。”
哈默杜尔迎着我们跑过来,给老枪手牵马,向他伸出手说:
“欢迎,老枪手。欢迎来到这座古老的山。但愿您没有忘记您的迪克。”
“喔,不会的,亲爱的哈默杜尔。我总是怀着愉快的心情回忆您。”
“愉快不愉快,这并不重要,如果霍尔贝斯也活在您的心里。”
“他当然活在我心中。”
“您是指我们两个?”
“肯定的,他这么高,您这么胖。这重要吗?”
“非常重要。去看看那个善良的老家伙吧。”
我们一口气跑到营地。哈默杜尔领着老枪手走到岩石之间,欢天喜地地叫喊:
“霍尔贝斯,老浣熊,他在这儿。我带他来见你。把手伸过来,但不要围着他的脖子,被你围住就不容易出来了。”
老枪手先只看到霍尔贝斯,后来看见还有阿帕纳奇卡,又吃了一惊。
“阿帕纳奇卡,我的红色兄弟阿帕纳奇卡!”他喊他,“这……这……这……我可没有想到。老铁手,您让我感到多么惊讶。我的红色兄弟允许我拥抱。”
科曼伽人的眼睛放出兴奋的光芒,他张开双臂,没有说话。他们曾一起到特雷特堡,互相爱慕,推心置腹。现在,特里斯柯夫也受到欢迎。然后,他向他介绍奥萨格人首领。他用惯有的尊重态度伸出手,友好地点点头,指着熊皮说:
“我的兄弟老枪手要给乌塔人带去四张熊皮?”
“是的。”被问者回答。
“这儿有两张,大的是老铁手得到的,小的是阿帕纳奇卡干掉的。”
“这不算数,这不是我亲自杀死的。”
特里斯柯夫问他:“乌塔人首领强调要您亲自杀的?”
“没有,没有强调。但是,他并不知道我遇到这么多帮忙的人。他肯定是推想并且坚信我只能带回我自己杀死的熊皮。”
“他没有说出的设想和看法,与我们无关,您只管他所说的内容。”
“说出来的当然只是:我必须带去四张熊皮。”
“那就带给他好了。我看,另外两张也会找到。”
“这张小的,萨里奇可能不予以承认。”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张小熊的皮。”
“这是一张皮,一整张皮,没有剪开的皮,上面什么也不缺,应该算上。”
“他如果不认账呢?”
“我们就强迫他。您给了他四张熊皮,这是一张。”
“我认为您说的对,我只照他的字面意思办。”
“不仅如此,这儿还有一层意思,您根本不需要给他带毛的皮。”
“嗯。”
“是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如果您不拿熊皮去,会怎么样?”
“我要被打死。”
“那就别给他,我们会让他们不能处死您。您对这个红色人不必过多顾忌。他们对您许诺了什么?您冒四次生命危险,杀死四只熊,只换得生命,没有自由。这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
“除了回去,您没有许诺别的。回去这句话要兑现,要是我,也会这样。他们不能再对您提出更多要求。现在根本不是我们讨论这些多余事情的时候。我相信,有件事对您来说重要得多。”
“什么事?”
“吃饭。”
“您当然说对了,”他笑着回答,“红色人对我很苛刻,三天没给饭吃。”
“您先好好吃上一顿,吃得饱饱的,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老枪手津津有味地吃了一顿饭,当然是为三个斋日填饱肚子。与此同时,我有意坐到他身边,示意同伴们别听我们的悄悄话。我去接他之前,实际上已经给同伴们打了招呼的,我告诉他们,别对他提起蒂博·塔卡、蒂博·韦特、瓦瓦·德里克的名字。我是有理由的。我向阿帕纳奇卡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用一种独特的、梦幻式探索的眼光看着我,但是没有说话。现在,他是不是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们的马是放养的,它们在水边吃草。我们的营扎在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