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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劫一空,让他留在那儿。你身边只有六个人。我们会怕他们?他们肯定藏在上面的瀑布附近。你是单独一个人出来勘察,是为了欺骗我们。你是骗不了人的。你只有一个人,没有人帮你。”
“你错了,老滑头,你注意就是了,你折磨我,是要用十倍的代价来偿还的。”
“你称我滑头。你才是地球上最大的流氓。”老家伙狠狠地瞪着他,“好吧。我们本来是要到明天才对你动手的,现在就让你尝尝滋味。我要让你一提到‘滑头’这个词就回忆起赫尔默家。你要挨揍,50大根,和当时一样,只稍微重一点点。很遗憾,我只能像远古时候那样做。小伙子们,我们让他吃50大棍,而且是现在就吃。你们大家都同意吗?”
“同意。大棍,50大棍,响得清清脆脆!”那个叫谢利的首先大声叫喊。“要他说清楚为什么在托皮卡那样对待我。”
其他的人欢呼雀跃,一个个拼命地叫喊:
“我们先练习练习,就好去对付温内图和老铁手等人,那些人要挨十倍棍杖,像他们对付我们一样……哦,不要让这小子知道……我们在富矿找到的不是金子,而是纸条。我们别再叫嚷了,胖子哈默杜尔就是在泉边叫得太好听,才出毛病的。”
我想把这场戏看下去。将军威胁、咒骂,歹徒们哈哈大笑。老华伯用他亵渎神灵的话语凑兴。在落下第一棍的时候,温内图碰我一下,我们就爬回到森林,准备到第二堆火旁边去。不过,温内图先对我说:
“我的兄弟对那个自称‘将军’的白人有什么看法?”
“我们必须把他弄到手。”
“那就只有让歹徒们交出来,他明天早上就会被处死。我们今天夜里要得手。”
回去的路比来路长了一倍。我们走了一刻钟,听到一阵响声,好像是有人把一根干树枝碰断了。树枝似乎不只折断一根,而且像是向前跑的时候碰断的。我们马上握紧手,闪到旁边,趴在地上听。来的人有好几个,脚步很轻。从声音听得出,他们的来路正是我们的去路。
“喂,”他们过去后,温内图问:一这些人是不是下面火堆旁边的人?”
“从声音听,是印第安人。”
“是红色人。他们从哪儿来?上哪儿去?是不是从另一处来,到我们扎营的地方去?”
“我们必须弄清楚,温内图。”
“而且必须很快弄清楚,因为我们的同伴会有危险。只要老铁手朝他们走去,这个危险就可以暂时化解。”
“要我回营?”
“对。要快。你不要管歹徒了。”
“那,你?”
“我继续向第二堆火前进。”
“你在我与印第安人之间,风险不小。”
“别为我担心。温内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回来之前,我的兄弟们不能睡觉。”
他往前走,我往回走。
印第安人在我前面,我的路更加危险。我想,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半岛,便往森林深处走,免得与他们相遇。路上看到的美景就不想描述了,我一生中还没有见过此时此刻“碰到”的景色。湖畔的树木像是会说话一样。我身上沾满了松脂,脸和手不是碰破了皮,就是划破了皮。我回到营地时,大家向我打听温内图的情况。我作了介绍,要同伴们沿湖边到森林里面建立一道岗哨线,这是应付现在局面的惟一方法。
我们大家坐在地上,手里端着枪。大约一刻钟后,突然从半岛传来惊天动地的嚎叫声。从我们身边走过的那批印第安人在袭击歹徒们。没有枪声,看来,白人没有抵抗,就被红色人生擒了。
又是一片寂静。
这是这座原始森林夜生活中惟一的安静时刻,惟一的。已经付出的代价,还将付出。这是血腥的西部啊!
又过了一个小时,半岛上的火熄灭了。远处的那堆火继续燃烧。又过了两个小时,我听到了响亮的脚步声,知道不会是别人,一定是温内图,如果是外人,一定是偷偷爬过来的。不错,是他。大家发现,他和我一样,到处留下碰破和划破的痕迹。这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先拿出安民告示:
“我的兄弟们可以放心,不用害怕,天亮之前不会有敌人来。”
我们撤销所布的岗哨,大家重新坐在一起以后,我问温内图:
“我的红色兄弟到了下面的火堆边?”
“到了。”他回答。
“在那儿扎营的是我们遇到的那股印第安人?”
“是。”
“你打听到了他们是哪个部落?”
“打听了。他们留下两个人看守马。老铁手一定会觉得奇怪吧。”
“难道不是乌塔人?”
“是他们,以萨里奇为首领。”
“这当然令人惊讶。他们一定与‘将军’见了面,‘将军’知道如何争取他们。他一定对这一带了如指掌,因此才能够赶在我们前面到达。”
“我的兄弟猜对了。我偷听到两个看守的谈话,他们说,‘将军’到半岛上去了,没有回来,这才去找他。”
“他到那儿去是干什么的?”
“他没有说,没有对任何人说。这肯定是个秘密。因此,他们对他产生了怀疑,天还没有黑,就跟踪他。他们看见他被歹徒们俘虏,就袭击了歹徒,把他救出来。”
“我的兄弟温内图又去了一次?”
“是的。但是,乌塔人把火熄灭了。”
*为什么?”
“温内图不知道。”
“你什么也看不见了?”
“既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
“哦,怎么办?我们一定要把‘将军’弄到手。”
“如果没有火,我们是得不到他的。”
“你的说法是对的。我们只好等待,要么等到他们再生火,要么等到天明。除此没有别的办法。你有什么高招?”
“老铁手所有的主意都是高招。”
“那么,我们就睡觉。抓阄儿值岗。”
“温内图同意。我们处在一个危险的地方,不能不高度警惕。我们不能睡在湖边了,要向森林里退一点。最后一班岗还要照顾马,不要让乌塔人早上一起来就发现我们。”
于是,我们从水边退进森林,马还是继续吃草。两个警卫,一个看马,一个守人。我又值第一岗。每班一个半小时,值岗期间,没有出现情况。然后,我一直睡到别人把我叫醒的时候。
早上起来,已经天亮两个小时。我想发脾气,责怪他们让我睡得太久。温内图安慰我:
“我的兄弟没有误事。我站最后一班岗,天亮以后,出去侦察了一下。我们根本不可能袭击半岛上的乌塔人,更不可能抓到俘虏。我们必须打听他们的去向,赶在他们的前面,然后选择适当的位置进行袭击。我的兄弟老铁手知道,占住有利地形,等于取得一半胜利。我们要先取得这一优势。”
他说的完全正确,我们便留在睡觉的地方,温内图出去观察敌情。在白天,这也是困难的,危险的。马当然也退回到森林里。
我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等待。半岛离我们太远,我们无法观察那边的动静。温内图回来几次,告诉我们,让我们放心,印第安人还按兵不动。他还听到了响声,乌塔人和歹徒们好像在砍树,原因不明。好不容易过了中午,他回来告诉我们,红色人走了。他躲在树后面跟踪他们一阵子,离他们最近的时候只有一百步运。
“他们是不是到第二堆火边取马去了?”我问。
“对,”他点点头,“我看见他们把马牵走了。”
“他们动身的时候,你看见他们全体人马了?”
“没有。我和他们之间树太多。”
“俘虏也在里面?”
“我离他们很远,分不清红色人和白色人,我也不敢再上半岛。”
“他们往哪个方向?”
“往西北。那也是我们要走的路。”
“看来,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到半岛上去一次,要么先再去侦察一次,看看我们是不是安全。”
“我们是安全的。温内图刚才去侦察过:“
我们是信得过温内图的,所以都骑马到半岛去。我们在附近发现了乌塔人的足迹,他们真的走了。我们不需要再担心受袭击,便放心地向老华伯和歹徒们以及后来的乌塔人呆过的地方走去。
草和青苔被踩得乱七八糟,军营通常都是这样。我们没有理由认为,可以在这儿发现什么线索,不过还是按老习惯四处查看。红色人的活动没有局限于营地,他们的足迹散布在四处。我们分散追踪他们的足迹,老枪手很快就叫喊起来:
“过来,所有的人都过来看,他们在这儿。快!”
我朝喊声方向跑去,什么样的景象啊!所有的歹徒都躺在树下,所有血淋淋的头上都没有皮,无一例外。他们甚至是按个头大小排列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被刀砍死的。
我们感到一阵恐惧。歹徒们确实属于道德上非常低下的一类人,而且十恶不赦,可是,他们以这种方式躺在我们面前,我们怎么也觉得惨不忍睹。
红色人事先一定非常熟悉情况,知道谁对付谁。五十个红色人对付二十个白人,当然是有把握的。死者身体都已经僵硬了,不是今天早晨,而是昨天晚上被杀死的。印第安人后来为什么还留在这儿?他们为什么派人去取马?推迟到今天早晨甚至中午出发?其中必有缘故。我想起了老华伯,他的尸体不在其中。肯定是“将军”把他带走,对他进行非常独特的报复去了。
如果说,我们刚刚看到这种情景时个个哑口无言,那么,我们后来发出的惊叫声,可以让别人大惊失色。假如那些红色人还在我们的枪口前面,我会允许同伴们把他们统统杀死。但是,没有大难,就没有微笑。到处都一样。哈默杜尔指着其中一具尸体,对霍尔贝尔斯说:
“皮特,这是要我们命的何西阿。”
“是的,这个约再不是想掏我们的钱包吗?”大个子指着另一具尸体答道。
“他们都是你的堂兄弟,你难道不这么看吗,老浣熊?”
“是的。”
“你就让他们这样躺着?”
“我不想伤他们母亲的心,尽管她有时对我并不怎么样。”
“这就是你的可爱之处,老皮特。你有什么主意?”
“我们给他们下葬。你难道不同意,亲爱的迪克?”
“埋不埋,这并不重要,但是如果我们拿点时间给他们作次小小的祈祷,使他们在那儿尽可能过得舒服一点,这倒是有益的。这是基督徒的义务。尤其是对你的兄弟。对不对,老浣熊?”
“你是为我和我的亲戚着想,你是个好小子,亲爱的迪克。”
他们互相握着手。我不能不承认,在这种残酷的场面,正是这两个好心人的独特方式,给人以慰藉。我们没有时间,必须追赶乌塔人,抓住一将军”。他对这20名歹徒之死肯定要负责任。但是,如果迪克和皮特要埋葬那两兄弟,我们也就不能让其他人这样躺着。我便离开一下,去找一个适当的地点。我沿着一道宽阔的足迹,来到一颗松树下,那儿的空旷地比周围的树下大一些。当我……
我毛骨悚然,赶紧往外跑,我看到的太可怕了,不禁大声叫喊起来。同伴们赶紧跑过来,看到那情景,都被惊呆了。
一棵有八岁儿童身体那么粗壮的松树,在齐肩膀高处被斧头劈开。那把斧头以前是属于温内图的。由于斧头力量还不够大,他们在劈开的小缝里塞进楔子,撑开一道对穿大裂缝,又在里面塞了许多楔子,使缝的直径有一个人的躯干那么粗。然后,他们让不幸的老华伯平躺在里面,再把较粗的楔子抽出来。这些楔子都还放在地上。树干可怕地压挤他的下身,而让腿和上身伸在外面。如果把胸部塞进去,那么,一加压力人就会死。而他们魔鬼般地压他的下身,他还活着,健康的胳膊和腿还是活动的。他尽管疼痛难忍,却不能叫喊,因为嘴里被塞进了布团。布团扎得特别紧。他的眼睛紧闭,鼻孔里流出浓浓的黑血,呼吸急促,血滴到地上都有响声。对他这种状况,我们既不会愤慨,也不会同情,现在能做的只是赶快帮点忙,一刻也不耽误。
“把最粗的楔子插进去,”我命令,“上面和下面都插。快一点,赶快!我们需要更多的楔子,这儿的不够用,把刀子和斧头取出来。”
我一边喊,一边插进一个楔子,用我的包了铁板的猎熊枪枪托打到深处。现在,我可以看看同伴们干活,只有温内图和马托·沙科使用斧头。不过,这已经足够了。附近有几棵枯树,斧头砍处,刨花飞扬,转眼间便成了粗大的新楔子。我的猎熊枪和哈默杜尔的老枪,枪托都包了铁板,可以当锤子用。不到两分钟,裂缝就扩大了,老华伯被取了出来。我们把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