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伺书,早啊!」
侧过脸,佟骞把扇子遮得严严实实,心里一阵发虚。
「伺墨啊,刚吃过午饭,你还吃得下啊,快去,看看有剩饭没有,倒了给小黄吃。」伺书好象没看见眼前这个人,没听到佟骞打招呼的声音,眼眸一转,对伺墨说道。
「哦,知道了。」
伺墨囫囵几口,把苹果啃得干净,拍拍手就要往厨房去,佟骞赶紧道:「别啊,伺墨,我还饿着呢。」不说不觉得,这一说,他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
「啊,公子,你的脸?」
佟骞这一拦,手里的扇子就遮不住脸,被伺墨一眼看到,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他这一叫,伺书也望了过来,佟骞再想挡已经挡不住,只能讪笑着,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哟,佟大公子,这是在哪儿鬼混了一夜,该不会是碰上狐狸精被掏空了身子,看看,衣服是不是跟别人穿错了,怎么瞅着不合身呢,啧啧,还有这眼圈,青得都发黑了。」伺书连讥带讽,想也不想就认定佟骞昨儿夜里肯定是跟别人争风吃醋被打了。
佟骞没吱声,自然没有脸说是被童谦给打了,且不说伺书跟童谦认识,就是不认识,他堂堂一个大才子,江浙名士,艳遇不成反被劫,传出去也是笑话。
伺书见他不吭声,气得脚一跺,道:「好,好,反正你佟大公子有钱去喝花酒,自然也不在乎我这个丫头给的两个铜钱,以后就都取消了,省下来给我当脂粉钱,打扮得漂漂亮亮,回头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嫁了,再也不操这份心。伺墨,你还愣着干什么,佟大公子在外面吃饱喝足了,咱们家的小黄还饿着,快去喂。」
「唉,姐,我这就去。」
伺墨眼见姊姊一副就要发飙的模样,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厨房跑,一边跑一边偷偷回头看佟骞,心里暗道:公子,您自求多福吧。
佟骞轻咳了一声,摇摇折扇,试图争辩,结果一对上伺书仿佛冒火的眼睛,他识趣的把话咽回肚子里,灰溜溜地摸着咕咕叫的肚皮,往书房走去,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一顿不吃饿不着,自己是君子,怎么能跟女人计较,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果然是。。。。。。唉。。。。。。
坐在书房里,佟骞唉声叹气,手里捧着一卷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风潇潇兮易水寒,一顿不吃兮。。。。。。果然饿得慌。。。。。。伺书这丫头,管得越来越宽了,改明儿一定要把她嫁出去。
「公子。。。。。。」伺墨在书房外探头探脑。
「伺墨啊。。。。。。」佟骞饿得有气无力,眼神儿在伺墨的身上一扫,只见伺墨胸前鼓鼓的,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顿时眼前一亮,「快进来,快进来,别让你姐瞧见了。」
「放心吧,公子,姐到铺子里收今天的租去了,喏,两个肉包子,我偷偷藏起来的。」伺墨边说,边从胸前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在佟骞面前。
佟骞一看见肉包子,那神眼儿立时变得跟饿狼似的,抓起来狼吞虎咽,真是饿得慌了。
「公子,慢点吃,小心噎着。。。。。。」
伺墨话音还没落,佟骞已经瞪直了眼,一只手拚命捶胸,果然噎着了。伺墨忍不住偷笑,赶紧倒来一杯茶水,让佟骞灌下去。
「咳咳咳咳咳。。。。。。」
佟骞缓过气来,拍拍伺墨的肩膀,道:「好伺墨,平日里我没白疼你,亏得还有你有惦着我,不然。。。。。。」
一边说一边思绪就飞到了童谦的身上,想他热情如火的身子,想他索钱如厉鬼的性子,反差怎就这么大呢?要是把伺墨的乖巧安在童谦身上,那就完美了。
伺墨嘿嘿地笑着,搓了搓手道:「公子,伺墨想求您件事儿。」
「说吧。。。。。。」
「嘿嘿嘿。。。。。。公子,您跟干公子说说,让他收我当徒弟,成吗?」
噗。。。。。。
佟骞连包子带茶水喷了一地,狠狠咳了几声,道:「你要当干步铎的徒弟?学什么?」
伺墨睁大了眼睛,一脸憧憬道:「当然是学武功,我老早就在想了,长大以后,要当高来高去的大侠,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快意恩仇。。。。。。」
自从上个月,他在街上看到干步铎从三层高的酒楼上,一跃而下,三拳两脚把一个欺负女子的流氓打得跪地求饶之后,他就开始琢磨着要拜师了。
佟骞哈哈大笑,指着伺墨道:「你学武功?哈哈哈。。。。。。笑死我了。。。。。。就你这细胳膊细腿,连两桶水都担不起来。。。。。。」
「公子。。。。。。」伺墨被笑得脸上一阵通红,顿了顿脚道,「别笑了,公子,你不就是没学武功,被人打了吧,眼眶黑得都不能见人了。」
笑声嘎然而止,佟骞一扬扇子,挡住脸,骂道:「好你个伺墨,敢说起我来了。。。。。。算了,看在包子的份上,回头我去跟干兄说说,他肯不肯收,我可不给你打包票。」
「公子您肯去说,我就心满意足了,干帮主对你这么好,肯定会答应的。」伺墨大喜,献媚地跑到佟骞身后,乖巧地给他捏起肩来。
佟骞被他捏得舒服,笑道:「行了,别拍马屁了,你到严府去一趟,要点冰来。」
「要冰?做什么?」
「笨,当然是敷眼睛,早点把瘀青散了,不然怎么出门,怎么帮你给干兄说项?」
「哦,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伺墨赶紧往门外跑,又被佟骞喊住。
「回来,要是严兄问你要冰干什么,你怎么回答?」
伺墨吐吐舌头,道:「公子,您别考我,我又不笨,当然是说公子你想喝冰镇酸梅汤。」
「还算机灵,去吧。」佟骞摇了摇扇子满意道。
第三章
虽然有冰敷眼睛,可是眼睛上的瘀青一时半会儿也消不掉,佟骞不敢出去见人,足不出户足足五天,读书作画,对月吟诗,倒也自得其乐,一时间竟把那张借据的事情给忘了,也是他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在他心里,那张借据本身的价值就不止五十个铜钱了。
第六天,佟骞对着镜子照照,眼眶上还隐隐有些青黑的影子,不像是被打了,倒像是夜里没睡好的样子,想着再过两天完全消退后再出门,却磨不过伺墨的死缠活缠,带着他去漕帮找干步铎。
偏就这一天,佟骞带着伺墨前脚出门,童谦后脚就上门来讨债了,当时只有伺书在家里。
「死要钱的小铜钱,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伺书非常惊讶,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通常被童谦找上门,十有八九跟钱有关,她努力回想,她好象没欠童谦的钱啊。
童谦笑容可掬,嘴巴也甜,道:「伺书姊姊,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都快跟我姊一样漂亮了。」
「小铜钱,尽瞎说。」伺书嘴上轻骂,脸上却笑开了花,她知道,在童谦心里,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他姊姊童谣,童谦把她跟他童谣相提并论,就是他最高的赞誉了。
「我哪有瞎说,伺书姊姊就是漂亮嘛,要是我再大几岁,一定娶你做老婆。」童谦笑嘻嘻,这话说得没半点害臊。
伺书倒是脸红了,啐了他一口道:「小小年纪,满嘴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你姊,让她教训你。」她却不知道,童谦在她面前已经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一口一个老子。
「别,千万别跟我姊告状,她就是个泪坛子,哭一场,扬州三年不用下雨,包准旱不着。」童谦连连合掌,一副怕怕的模样。
伺书被他逗笑了,道:「得了,我不说就是,你姊哭起来,还真没人招架得住。对了,扯了这半天,我倒忘了问你,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我来要债。」童谦挺起胸膛大声道。一说到钱,他的两只眼睛就开始放光,气势也变了,一副谁敢赖帐,他就拚命的模样。
「要债?谁欠你钱了,怎么要到我门上来了?」伺书心里一咯登,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童谦咧嘴一笑,解下脖子上的汗巾,往伺书面前一甩,佟骞那一笔龙飞凤舞的字出现在她面前。
「五十个铜钱。。。。。。一件长衫。。。。。。」伺书脸上又青又白,尖声大叫, 「佟骞。。。。。。你好。。。。。。好。。。。。。」
童谦挖了挖耳朵,道:「伺书姊姊,你不用这么大声叫我,我就在这儿。」
「五十个铜钱够买两件新长衫了,而且一天一分利,小铜钱,你也太黑了,好歹我们还是认识的。」伺书指着借据气得直哆嗦,也不知道是在气童谦太狠,还是气佟骞太败家。
童谦笑得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手一伸道:「亲兄弟,明算帐,再说是你家公子自己愿意的,可不是我逼他的哦,伺书姊姊,铜钱拿来,一天一分利,已经三天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到了傍晚时分,佟骞带着欢天喜地的伺墨回来了,干步铎是个爽快人,见伺墨人虽然瘦弱,但根骨不错,就一口答应收伺墨做徒弟,但是却要求伺墨搬到漕帮去住,学武靠的是动练,尤其是基础要打好,伺墨自然满口答应。
佟骞看伺墨一路上笑得合不拢嘴,他倒发愁了,伺墨这一走,以后就没有人帮他收拾书房了,重要的是,伺书那丫头发飙,没有人在中间打圆场了,他的日子恐怕要难过许多。用折扇顶顶下巴,他琢磨着,以后就借口去看伺墨,天天到干步铎那里蹭饭也不错。
一边想着美事,一边走进自家大门,一眼就见伺书丫头当门而坐,一身艳红的衣裙,衬着身后的绿藤架,好似一朵杜鹃花,绽绽盛放,如火如茶。
冷汗同时从佟骞和伺墨的额头渗出来。
「姊。。。。。。」伺墨的声音微微发抖,「你怎换衣服了,这身新裙,你不是说要等七巧节的时候穿了去月老庙招桃花的吗?」
伺书嫣然一笑,道:「傻弟弟,七巧节还早着呢,这么漂亮的衣服怎么能压箱底,那多浪费,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巧笑如花,语气温柔,可是听在两人耳中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坏了,这是要发飙的前兆。
佟骞展开折扇,煽去额头的冷汗,谧笑道:「伺书小姐说得极是,这么漂亮的衣裙,压箱底太可惜了,有道是姑娘穿红裙,桃花来相就,美,真是美极了。」
「我就是一个丫鬟,不是什么小姐,长得嘛普普通通,每天累死累活,维持家计,不过是为自己和弟弟求个温饱,偶尔打扮一下,就当是犒劳自己。哎哟,今天天气怎么这样热,佟公子,您的扇子能不能借我扇扇?」
「我帮你扇。」
佟骞赶紧上前,忙着讨好伺书,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事情要发飙,先讨好了总是不会错的。
「不敢当,我有手有脚的,自己来。」
从佟骞手上拿过扇子,伺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编着,过了一会儿用眼角余光扫了佟骞一眼,惊讶道:「公子,您怎么还站在这里不进去?」
「没、没啥,这儿空气好,我歇歇。。。。。。歇歇。。。。。。」见她没有立刻发飙,佟骞就越发不敢走了,心里一个劲儿的回想,今天他到底哪里又惹到这位小姑奶奶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
「伺墨啊。。。。。。」小姑奶奶的声音拉得老长,「听见没,公子要在这儿歇歇,还不去搬张椅子来。」
「啊?哦,我这就去。。。。。。」伺墨擦擦冷汗,拔腿就溜了。
「不、不用。。。。。。」
佟骞话才出口,伺墨已经一溜烟跑得连影子也没有了,他颓然地放下手,额上的冷汗沿着发角缓缓滴下。
「公子,你这扇子真不错,哟,还是香檀骨的,得值不少钱吧。」伺书把手里的扇子翻来翻去的看。
「那是,至少也价值百金。」佟骞头一抬高声道,值钱的当然不是香檀骨,而是他亲手画的一幅潇湘竹,那可是他的画作中少有的精品,自然值钱。
伺书一眼瞪过来,那眼神如火,似比她身上的衣服更加炽艳三分,佟骞立时蔫儿了。
冷哼了一声,伺书又道:「果然值不少银子,难怪不把几十个铜钱放在眼里,洒钱跟洒水一样,半点不心疼。」
「什么铜钱?」佟骞早把借据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被伺书一说,隐隐有些印象,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公子,您知道咱家的铺子一天收多少租金?」
佟骞一脸茫然。
「一个月一吊钱,一天就是三十几个铜钱。公子您大方啊,随手一甩,两天的租金就没了。」
伺书从椅子下面抽出一条汗巾来,狠狠摔在佟骞面前。
「啊,是那个小钱鬼。。。。。。」佟骞终于想起来了。
「公子,您知道您每月的书纸笔墨的花费是多少?」
「不、不知。。。。。。」伺书越是和颜悦色,佟骞就越是心如擂鼓。
「我给您算算,笔暂且不算,一叠宣纸要五文,您每月少说要用去三叠,那就是十五文,墨是上好的曹功墨,一块少说也是一钱银子,您一个月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