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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全身的动作在这时候停了,陈唯林抬起头,黑亮的眼眸深深地望着身下的人:“你瘦了好多,在耶路撒冷没饭吃吗?”说着用力在他腿上掐了一下。
“你还知道问我在那里的情况啊,一见到我就像恶狼扑食似的。”
陈唯林不怀好意地露出下作的表情:“我还真的已经是只恶狼了,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想!再说你的事情我还用问吗,你有几两肉,我用摸的就知道了。”他宠溺地揉着爱人的头发,深情一吻,这一次不带丝毫肉欲,有的只是浓情蜜意。
他拽起路修远扔到床上,身体覆合在一起,电视里的人已经到达了高潮,发出欣快的呻吟,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第二天路修远睡到中午才起床,陈唯林已经去上班了,桌上放着已经冷了的蛋饼牛奶,和一张甜得发腻的字条。他艰难地穿衣洗刷,骂骂咧咧地抱怨陈唯林的禽兽行径,可镜子里照出的人却是笑得一脸幸福。
磨蹭了好一会,他才整装出发去天筹集团。在地铁站里他随手买了一份坐在角落里阅读,国际新闻大多是围绕美伊双方,巴格达上空已经是战云密布。
他的对面坐着一对情侣,女的凑在男的身边,两人看的是与他手里相同的报纸。他听到他们在轻声低语,那女孩大致说着,要打仗了好可怕,幸好不是发生在自己头上之类的话。那男的笑着应和了几句,两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其他事情上。
路修远叹气,去巴格达这条路果然没有选错,那里有太多的真相需要让大家知道。正在他琢磨着见到季文正该怎么说时,地铁已经到站了。
站在天筹大厦前,路修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去见“钻石”了,难免有点紧张,听说有钱人大多脾气古怪且吝啬,不知道会给他出什么难题。
富丽堂皇的装修让路修远一跨进去便有些窒息,他略感茫然地来到前台,接待小姐问道:“先生,请问您什么事?”
“我找你们季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接待小姐甜美地笑着,态度礼貌而坚决。
“有!当然有!我跟他约在了十分钟后。”路修远睁着眼睛说瞎话,昨晚一回家就忙着激烈运动,中午拔开眼睛就往这里赶,他预约个什么?
接待小姐经验丰富地拿起电话,一边请教尊姓大名,一边拨通了总经理秘书。
匹诺曹•;路大惊,知道西洋镜要拆穿了,羞红着脸报上名字,等待着被保安架出天筹。
可没想到接待小姐放下电话,小手往旁边一指,依然笑容可掬:“先生请从这边电梯上去,二十二楼,总经理在办公室里等您。”
路修远张大了嘴巴,难道季文正是吉普赛人,能用水晶球探知他今天会来?
管不了这么多了,路修远表面上还是理所当然向接待小姐表示感谢,大摇大摆地向电梯走去。
一路摸索寻到总经理办公室,在秘书的带领下敲开房门。
“请进。”屋内传来的声音淳厚而优雅,又带着点慵懒的意味,短短两个字就可以听出他迷人的中音。
四
路修远表面上还是理所当然向接待小姐表示感谢,大摇大摆地向电梯走去。
一路摸索寻到总经理办公室,在秘书的带领下敲开房门。
“请进。”屋内传来的声音淳厚而优雅,又带着点慵懒的意味,短短两个字就可以听出他迷人的中音。
秘书替他开门,示意他进去,他环视了一下宽敞的办公室,心情立刻变得舒畅。墙纸是天蓝色的——路修远最喜欢的颜色,屋角放着一棵小棕榈树,仔细一看竟然是真树,一旁的真皮沙发暗示着主人的阔绰,而迎面的落地玻璃窗,则能眺望繁华的上海街景。
钻石坐在大地夸张的办公桌后,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他身着一件深灰色半高领的羊毛衫,眼神是超出一般人的精明和锐利,使路修远有种曝光在强光下的感觉,嘴角的笑容很是令人玩味。
曾经向张梅华问了很多关于季文正的事情,张梅华的回答无非是:帅、好帅、太帅了!
在路修远看来,帅是陈唯林那种,而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用帅来形容的,而是种超越了一定境界的完美,已经不能用具体的语言来描述了,怪不得张梅华翻来覆去都是平乏的词汇。
果然是钻石亮晶晶啊!哎哟,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路修远心里鬼叫,脸上还是维持着友好的笑容。
“您好,路先生,请坐。”钻石起身向他伸出手,握手的力度轻柔礼貌,好像蜻蜓点水。
“谢谢,季总您客气了,这是我的名片。”
季文正双手接过,看了一眼:“路先生……”
“叫我小路就好。”路修远实在不习惯被钻石级人物恭敬地叫路先生。
“小路?可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小鸡’。”季文正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路修远不得承认他每一个表情都是极具杀伤力的,他心想:要是伊拉克人都长他那样,美国人肯定一败涂地。
“咳咳,季总,您说笑了。”
“路先生的报道我有看过,有些看法很有见地,能与您面谈真是荣幸。”
明知是生意人的客套话,路修远还是忍不住得意一番,结果得意过头,脱口而出:“您也看报纸?”他本来想问的是,您看报纸的时候连报道员的名字都看?没想到兴奋之下,问出如此没有常识的问题,害他当场想买豆腐撞死。
季文正是何等人?商人最讲究的就是一双火眼金睛,在谈判桌上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是判断底线的依据,而路修远这一系列表情的变化被他尽收眼底,于是笑意更深了:“路先生真有意思,我虽然不是文化人,但还是识字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路先生,因为您没有事先跟我约好时间,所以我只能给您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鄙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您有什么事请长话短说。”季文正忽然抬高了音量打断了他的话。
路修远惊叹于他变脸的速度,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刚才还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一转眼就变成了奸商。
幸好他在路上打了腹稿,于是简单地把自己任职告诉季文正,并说出了拍摄纪录片的想法。他一开始还强调纪录片能给天筹创造良好形象,可说着说着就偏离了正题,大谈他对拍摄的构思,要去采访哪些人哪些地方,准备用什么角度来叩问灵魂,看似平凡的脑袋里有无数的花火在跳跃。
季文正始终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静静地听路修远的长篇大论,甚至萌发了把他招聘进来,培养为谈判专家的念头。
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桌上的台钟,整整二十分钟,路修远没有停顿过。季文正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他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坐在面前的人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顾听众的感受,认真地像个小学生。
对,就是个小学生,一个身穿格子西短裤,带着小黄帽的小学生。终于,他忍不住嗤笑。
“季总,我说话有这么可笑吗?”路修远面色难堪。
“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了,路先生您实在是太可爱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路修远,以他的敏感来说,可爱二字对男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褒义词。路修远灰了脸,可又不好得罪他:“季总,您夸奖的方式真特别。”
“路先生,不要浪费双方的时间。您的意图我已经了解了,您想在巴格达任职期间拍一部纪录片,想让鄙公司作为赞助方,对吗?我想提一个问题,您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纪录片是否会给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
“负面影响?怎么可能会有负面影响?这纪录片当然是好的啦,我想让大家看到战争的残酷,唤起更多的人的良知和……”
“路先生我想您还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季文正摇着手指道,“不错,鄙公司的确在传媒影视上有所涉及,但我不希望公司所作的任何一件事情沾上政治意味。您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部纪录片会给鄙公司带来什么影响吗?”
“我并不认为已经到了牵涉什么政治的地步。我并不想教导什么宣传什么,生命或脆弱或顽强,战争或残酷或光荣,我是个新闻工作者,我只记录真相,至于背后的含义则由看的人自己体会。”他毕竟是个精于文字的记者,关键时刻他知道如何避开锋芒。
季文正自知低估了他:“好,退一步讲,我对您的能力存有疑问。您的主业是新闻写作,而不是影视拍摄,我并不怀疑您的职业技能,但怀疑您是否能够拍出一部像样的纪录片,而且达到像您说的那种效果。”
质疑一针见血,眼力近乎毒辣,路修远无处藏匿:“我当然可以做到……”
“凭什么让我相信?”
“我热爱巴格达!”
这一句话,犹如宣言,信誓旦旦,坚定不移。
沉默不期然而至,季文正斜斜望着他,似乎要把他严肃的模样翻印在脑海中,眼神在一刹那间有些飘忽。路修远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十指交叉而握,大拇指互相敲击着,低声笑了笑,就在以为他松口愿意出钱的时候,他摊了摊手说道:“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您的建议。我很忙,今天很高兴能与你交流,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关注您报道的新闻的。”
路修远茫然,拍摄纪录片的钱对于他来说是一笔能让他倾家荡产的巨款,但对天筹这么大一个集团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为什么他把这点钱咬得这么紧呢?他到底想为难自己什么?
对路修远来说,季文正这个人是他琢磨不透的,他时而亲切好像跟你几十年老朋友了,一转身又像个冷酷无情的判官。关于他的评论不少,在有些崇拜者眼中他是个能呼风唤雨的神人,或许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在风云变幻的商界立足。面对老奸巨猾的季文正,一门心思写新闻的小记者怎是他敌手?
看到路修远一脸落寞,季文正已经把他的心思猜了个大概:“路先生,请您记住我是个商人,您活在理想中,而我活在现实中。”
“多谢季总指点,耽误您时间了。”路修远丢下这句话,近乎狼狈地逃出总经理办公室。
季文正默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依然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门再一次打开,是他的秘书:“季总,开会时间到了,可以走了吗?”
季文正点了点头,收拾着桌上散乱的文件。
“刚刚那个就是张小姐说的记者吗,就是昨天打电话说可能会来的。”秘书好奇地问道。
“是的,张小姐说得没错,的确是个有趣的人。”季文正似回味般一笑。
“这是什么?”秘书走到桌旁,从地上拾起一本书,“是不是刚才那位先生不小心掉的?我立刻通知接待处!”
“等等!”季文正扫了一眼书皮,是一本《一千零一夜》,他扬了扬眉毛道,“放在桌上吧,我们先去会议室。”
五
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天空都是灰色的,路修远无精打采地在大街上闲逛。
他好不容易厚着脸皮去向人要钱,却铩羽而归,还受一顿奚落,虽然本就没有指望能有什么好结果,但心情还是从山颠跌倒了谷底。
幸好他生性乐观,调整着心态向超市走去。好久没有为陈唯林做饭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发现家里连葱都没有,角落里堆着整箱整箱的方便面,想想这两年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实在委屈他了,今天一定要大显身手,补偿补偿。
但一想到几天后又要动身外驻,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长期和男友分居,难免心里又伤感一番。
等陈唯林回到家,几样色香味俱佳的家常菜已摆在了桌上,光是看冒出来的热气,就让陈唯林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路修远还在烧最后一道菜,他伸长了脖子从厨房里探出来:“这么早就回来了?以前不是六点半到家的吗?”
陈唯林脱下外套,摸进厨房:“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我半年前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做,离家近了一些,你看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他用埋怨的口气说着,脑袋在爱人的颈窝里拱来拱去。
路修远顿了顿,歉意涌上心头:“这两年难为你了……”
陈唯林笑嘻嘻地从背后抱住他,像小鸡捉米似地吻着他嘴角,路修远扭头迎上他的唇,伴着油锅滋滋的声响,他们无所顾忌地吻着。
他们两人是在大学里认识的,相识七年,同居六年,像他们感情稳定有七年之久的,在圈子里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相识好像还是发生在昨天,永远都像刚结出来的果实般新鲜。
图书馆的自习室里,那个帅气的男孩故意碰翻自己的东西,然后煞有介事地说:“同学,你的书掉了。”土得掉渣的搭讪方式他也好意思用,在很多年以后,一直都是路修远取笑他的话题。可陈唯林却引以为傲,说这是自己单纯的最好证明。
最初,路修远不相信陈唯林是真心追求自己,一方面不敢相信在学校这个狭小的圈子里就能找到恋人,另一方面,比起自己,陈唯林实在太出色了。论相貌,陈唯林是白马王子,而路修远只是普通的英俊,论才干,陈唯林是学生会主席,路修远是小老百姓,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