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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红泪大骇,那一掌携风雷之势当头罩下,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死亡的颜色。
可是一旁还有顾惜朝在。
而顾惜朝从来都是个疯子。
他身形一展,已挡到了息红泪面前,一把扔掉手中剑,右掌翻上来跟黑衣人硬对了一掌。
顾惜朝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靠上了身后一杆竹子,口中喷出一大蓬鲜血,青衫上斑斑点点有如湘妃泣泪。
神哭小斧砍中黑衣人背后大椎|穴,他硬撑着兀自不倒,嘿嘿嘿冲着顾惜朝笑了两声,嘴角也是一缕鲜血流下。息红泪忍无可忍,又是一柄伤心小箭射出,那黑衣人晃了几下,终于倒在血泊里。
四周,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刀剑声梦一般散去,地上刺目的红很快被雨水冲得淡了。方才的性命相搏,如今只剩一片风雨肃杀。
息红泪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平定了一下心神,转过身来看着顾惜朝,全身都是戒备之意:“顾惜朝,你为什么要救我?毁诺城的仇,你没有忘吧?”
顾惜朝吃力的抬起头,又是一口血吐出来——那一掌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可是他居然还对息红泪笑了一下:“你是他的人,我自然要救你。”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我是戚少商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要你出手来救?谁要你充好人?息红泪简直想对他大喊大叫一通,简直想甩出去两把伤心小箭结果了这个心肠狠辣的魔鬼。
可是她最终什么都没有作,只是眨了眨眼,两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就挂下来。
顾惜朝捂着胸口一头栽下地去,一身是血又滚在泥里,样子狼狈不堪。
“顾惜朝,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息红泪一字一顿的骂人。
可是顾惜朝已经听不见了。
那一场雨,一直一直下,好像总也没个尽头。
“少商,我回来了。”风尘仆仆的息红泪出现在戚少商面前,发稍和衣襟往下不停的滴水,神色却坦然的像刚刚踏青回来。
“红泪,你总算回来了。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息红泪失踪了五天,整个六扇门的人都东奔西走到处打听,最担心的莫过戚少商。现在她安然回来,戚少商胸口一块大石放下。
“我很累,你先让我歇一下。”息红泪一句话说完,就转过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再不多看戚少商一眼。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安安生生的吃了一顿饭。天色已经晚了,息红泪这才来到六扇门的大厅。
戚少商已经等她好久了,无情他们都有意无意的回避,把偌大一个厅堂留给他们二人。戚少商抬头看见一身素装婷婷走来的息红泪,向她露出一个笑容:“红泪。”
那样温柔而坚定的笑容,让人无端纵容自己的脆弱。息红泪眼睛一酸,忙转开脸去,许久才转回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少商,我这次是被人劫持了。”
当捕快当惯了,戚少商第一反应就是绑架案:“劫持你的是些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目的?有没有留下线索?”一边问一边倒了两杯茶,推给息红泪一杯,“慢慢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惊,怎么不问问我这一路上吃了些什么苦?息红泪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又缓缓睁开,烛光下清丽不似人间俗色:“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戚少商皱起眉,这个他倒没想到,也许是太相信息红泪的能力,却忽略了,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遇到蛇会害怕,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孤单。他有些自责,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摆脱他们的?”
息红泪苦笑一下:“路上碰见顾惜朝,是他出手救了我。”
顾惜朝,顾惜朝,再听到这个名字戚少商只觉恍如隔世,可是天晓得,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就连使坏时那一脸三分得意三分促狭的笑容,为什么,也都抹不去?
戚少商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干吗要救你?”
息红泪想了想,歪着头露出一个小儿女一样可爱的笑容:“以前在鱼池子里的时候,顾惜朝也救过我一回,他说因为我是他朋友的人。”她抬起眼看定戚少商,“这次他也这么说。”
戚少商神色淡定如水:“那后来呢?”
“后来?”息红泪叹了口气,“他替我挡了敌人一掌,你也知道,当年你那一剑,废了他身上不少武功。”
“后来呢?”戚少商固执的问。
“他死了。”息红泪一咬牙,明确无误的说。
死了的意思就是,上下千年,九天十地,诸子列国,可是这个人,却从此永远不会再出现。
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仿佛到今天,才以顾惜朝的死为终结,落下了它最后的帷幕。
灯花忽然爆了一下,烛光摇摇晃晃,室内又暗了几分。
戚少商的表情躲在烛光的阴影里,他慢慢的说:“这样也好,顾惜朝作恶多端,上天到底不会放过他。”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他语气波澜不惊,一双手却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终于连杯子都握不住,咣当一声在地上碎成千百片,再也拼不起。
上天虽不肯放过他,可是,少商,你却肯放过他的,是不是?息红泪满心绝望的看着他:“我把他的尸首带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不去。”戚少商打断息红泪的话,斩钉截铁地说,快得好象逃避。他眉心紧皱着,眼光飘到很远的地方。那是让息红泪陌生而不安的神色,以前在逃亡途中,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时,息红泪总是不敢惊扰了他,却原来,这是思念的神情么?
戚少商怔了半晌,霍的站起来:“顾惜朝在哪里?”
息红泪抬手指指外面:“在院子里的板车上。”
话音才落,戚少商就冲进了铺天盖地的雨幕里。
他要怎么做?他该怎么做?面对顾惜朝的尸体,戚少商忽然手足无措起来。
雨下的仿佛撕心裂肺的号哭,是谁没有流和来不及的眼泪?
戚少商慢慢揭开那一层薄薄的草席,顾惜朝青白的一张脸露出来,一绺湿透的卷发贴在他冰冷的面颊上。
戚少商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发了疯一样摇晃着顾惜朝,两只手揪上他胸前的衣领,眼神比星光还要明亮,仿佛有什么强烈而急切的心意在其中跳动:“顾惜朝,你给我起来。你欠了我连云寨那么多血债,谁准你说死就死?顾惜朝。”
那呼唤的声音,被雨打得千疮百孔,连息红泪都不忍再听下去。
重伤未愈一直昏睡不醒的顾惜朝大概是被他折腾得难受了,眼皮动了动,伸出手啪一下打掉了揪着自己前胸衣服的手,发出一声忍痛的呻吟。
几乎微不可闻。
可是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戚少商已经听不到这声音以外的任何声音,他的眼睛,也再看不到除了眼前人之外的任何人。
“顾惜朝?顾惜朝。”戚少商脸上露着乍惊乍喜的笑,不管不顾的把人拽起来,一把搂进怀中,口中还不知呢喃着什么。
从门缝里往外张望的息红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比苦还难看。她最后看了戚少商一眼,闪身走进黑暗里,从侧门离开了六扇门,解开她早已备好的马,翻身跨上,一抖马缰,一溜清脆的蹄声消失在汴梁城的青石小巷里。
她要回毁诺城去,至于六扇门,那已经不是能再留住她的地方。至少,她仍是江湖第一美女啊。
少商,你是个好人,是个大侠,因为你肯放过顾惜朝,所以你看,连上天都放过他了。我知道,你还会守着他,陪着他,直到所有人都愿意放过他为止,是不是?
顾惜朝,我把他交给你。从此以后,你们有心思再来一场千里追杀也好,提剑逼宫也好,是生是死,和我息红泪,再无半点关系。
马儿出了城门,一路向西驰去。息红泪伏在马背上,两行泪无声无息的坠入无边的黑夜里,嘴角却勾起一个淡然的笑容。
戚少商,人说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惜春,如今,且留你个眼前人罢。
(完)
写小戚硬撑的那一段好爽,包子你就死撑吧,越忍越疼
在听小哇的《我要你》,那个歌词真的好象小戚唱给小顾听的
这次是亲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