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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夜色微凉,在明瑞国边境一座破旧的茅屋里,一个清瘦的男子伫立在窗前,仰望著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轻声叹息。
“清凌,你还好吗,我离开你已经将近三个月了,这三月来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呢?你若知道我的腹中已经怀有你的骨肉,你会不会开心呢?你还会要把我送给华辰皓吗?”
突然,腹中传来一阵悸动,想是胎儿不安分地在腹中躁动,楚暮轩轻轻抬手,温柔地抚上小腹,他的腹部高高地隆起,与他那瘦弱的身体极不相称。
“清凌,这个小家夥很好动呢,我想他长大以後一定会和你一样,是一个骁勇善战之人呢。”想起腹中孩子的父亲,那个自己爱的深切的人,楚暮轩苍白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公子,夜深霜重,您又怀有身孕,要小心身体啊。天气渐凉,锦儿给您加床被子吧。”一个清秀的小童走了进来,怀里还抱著一床棉被。
楚暮轩回过头来,看见锦儿正关切地望著自己,他微微点头,道:“谢谢你,锦儿。”
锦儿看著公子的神情,知道公子又在想那个人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麽那个人把公子伤的那麽深,公子却还依然对他念念不忘,甚至甘愿以男子之身为他怀胎生子呢?他也曾问过公子,可是公子只是淡淡一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锦儿还小,现在还不能理解,总有一天,你也会遇见一个让你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人的。”
锦儿一直都是很听公子的话、很相信公子的,既然公子都这麽说了,那一定就是因为自己还小,所以才不明白的了,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公子能与那个叫司徒清凌的人得到幸福。
“呜……呃……”腹中又是一紧,楚暮轩痛的弯下腰来。
锦儿见状,急忙上前把楚暮轩扶到床上,在他身後垫了个软垫,让他缓解一下沈重的肚腹造成的腰部的酸痛。看著楚暮轩痛苦的样子,锦儿关切地问:“公子,你感觉怎麽样?”
“我没事,是孩子太顽皮了。”痛楚稍稍缓解,楚暮轩答道。
“那锦儿就放心了。公子,已经很晚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好。”楚暮轩答应著,边在锦儿的帮助下躺下身去,边道:“锦儿,你也累了吧,也早点歇息吧。”
“恩,公子您睡了锦儿就去睡。”
“我这不已经要睡觉了吗,你也去吧。”
锦儿答应著,自去休息了。
楚暮轩躺在床上,轻轻抚摸著巨大高耸的腹部,与司徒清凌之间的恩恩怨怨又慢慢浮上心头……
1
楚暮轩的记忆回到了三年前,那时的他还是将军府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他的父亲,也就是燕平国鼎鼎大名的大将军楚威,提起父亲,楚暮轩为能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父亲英勇无敌,一生征战沙场,为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许多人都说,这弱小的燕平国能在明瑞国、洪宇国这两大强国的侵略之下还没有亡国,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楚大将军一家的功劳。
虽然楚家世代都是武将,但是和两个哥哥不同,身为麽子的楚暮轩却对习武没有丝毫兴趣,只爱舞文弄墨,成天与一帮友人在一起研习诗词歌赋。父亲楚威在数次教儿子武艺未果之後,发现儿子确实不是学武的材料,也就不再强求楚暮轩练武,楚暮轩也就落得自在,每天都窝在书房里写诗、作画。
但是就在那年的四月初七,他们全家的命运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记得那天正是父亲的五十大寿,由於父亲生性不喜铺张,所以并没有广邀宾客,大办寿筵,只是全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一起吃一顿团圆饭,为父亲祝寿。
一家人正吃到高兴之处,突然管家兴冲冲地跑进来,禀报道:“老爷大喜啊,皇上派人送来寿桃给老爷祝寿啊!”
“哦,”楚威急忙站起身来,对夫人和三个儿子说道:“皇上派人送来礼物,这对我们楚家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我们快快前去迎接!”
一家人匆匆走上前去,只见几个太监拎著几篮寿桃走进来,为首的太监举起手中的圣旨,高喊道:“圣旨下,楚威接旨!”
“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家人连忙跪下。
太监缓缓展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爱卿一生为国尽忠,劳苦功高,今逢爱卿五十寿辰,朕特赐寿桃十篮,以彰其忠,钦此!”
“谢主隆恩!”楚威派人接下寿桃,对太监道:“公公留下来喝杯水酒吧。”
太监点点头,道:“也好。楚将军,皇上还吩咐,这十篮寿桃要大人分给全家上下所有人食用,使整个楚家都能感到皇上的恩宠。”
“这是自然,”楚威叫来管家,吩咐道:“你把其中一篮寿桃放在我们一家的餐桌上,其余九篮分给下人们食用。”管家答应著,退了下去。
“公公,请上座。”楚威指著餐桌道。
那太监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上座,刚刚坐稳,便迫不及待地指著桌上的寿桃,道:“将军,还不让您的夫人和公子们尝尝皇上御赐的寿桃?”
“是啊。”楚威点点头,对妻子和儿子说道:“皇上厚爱我楚家,御赐寿桃,你们都来尝尝,以铭记我皇的恩德。”
楚暮轩本来对这些寿桃没有什麽兴趣,但既然父亲都这麽说了,他知道这寿桃可是非吃不可的了,接过大哥楚暮欢递过来的寿桃,楚暮轩轻轻咬了一口。
可是没过多久,楚暮轩却发现旁边的父母和两个哥哥相继趴在了桌子上。奇怪,他们才饮了那麽点酒,这麽就醉了,平时父亲和哥哥可都是海量啊。
楚暮轩正在疑惑,突然一阵晕眩的感觉向他袭来,他好像明白了什麽,指著那前来颁旨的太监,道:“是……是你……”话还没说完,他就人事不醒,昏了过去。
太监站起身来,奸笑一声,对楚威道:“楚将军,这是皇上的旨意,你可不能怪咱家啊!”说著,他招一招手,一群大汉冲了进来,将昏迷不醒的楚家上下五花大绑了起来。
2前因後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暮轩终於幽幽醒转。当清醒过来的时候,楚暮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自己竟然带著沈重的镣铐,身处於阴暗潮湿的天牢之中!!他还清晰地记得前一刻,全家还在一起举杯为父亲祝寿,自己还当场为父亲写了一首祝寿诗,逗得父亲喜上眉梢,就连皇上也派人送来了寿礼,楚家上下那是和乐融融。可是现在……这到底是什麽了啊?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啊??
楚暮轩环顾四周,发现父亲、母亲和两个哥哥也被关了进来,而且依然昏迷不醒。他挣扎著爬到家人的身边,轻轻摇晃著父母和两个哥哥。
没过多久,父母和哥哥也相继醒了过来,和楚暮轩一样,他们都对自己眼前的处境困惑不解。
大哥楚暮欢挠了挠头,问道:“我们怎麽会在天牢里啊?”
二哥楚暮云也是不解:“是啊,我们不是在为父亲祝寿吗,怎麽会……”
这时,楚暮轩猛然想起了在自己昏迷前的一刹那,看见的那个太监狞笑的样子,他叹了口气,道:“看来是皇上……”
“轩儿!”楚威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楚暮轩的话:“你怎麽可以怀疑皇上,我楚家世代忠良,为国为民,对皇上忠心耿耿,自觉无愧於天地、无愧於君王,皇上对我更是礼遇有加,说什麽也不会是皇上要害我楚家的!”
望著固执的父亲,楚暮轩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目光移向天牢大门,希望能有个人走进来给他们全家一个解释。
楚暮轩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因为他看到,丁丞相正慢慢向关著他们的牢房走过来。
楚威也已经看到了丁丞相的走近,他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丁丞相,可是还没有等楚威开口,丁丞相就先说话了,他的一席话让楚家人的心彻底冰凉!!
丁丞相望著楚家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来:“楚将军,你还记得两年我国和明瑞国的那场大战吗?”
楚威点点头,道:“当然。那场战争极其惨烈,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明瑞国当时大举来犯,出兵达数十万之多,且大军由明瑞国太子和二皇子亲自率领,来势汹汹,大有要将我燕平国扫平之企图。皇上派我去抵御明瑞国的入侵,最终我也幸不辱命,将敌军击退。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与我们全家被抓又有什麽关系呢?”
“楚将军,事情就出在这里啊,我想你也一定记得当年明瑞国为什麽会退兵吧。”
“是的,是因为那时我看准机会,将明瑞大军主将,也就是他们的太子司徒清遥一箭射死,明瑞大军群龙无首,这才退兵回国的。”楚威答道。
“哎,就是这样啊,当年一同率军的明瑞国二皇子──司徒清凌在半年前已经登基为明瑞国国君,司徒清凌与哥哥司徒清遥感情很好,他即位後一心一意要为哥哥报仇,所以就在前不久,司徒清凌派使臣来我燕平国,给皇上下了一份通牒,要求国君把两年前害死司徒清遥的将军全家都押送到明瑞国,由他来处置。如若我国不从,他声称就要倾明瑞国全国的兵力来犯,不亡燕平誓不罢休!!所以,皇上才……”
楚威这才恍然大悟,他狂笑数声,道:“所以,皇上才把我楚家卖了,哈哈,我楚威一生为国杀敌,浴血奋战,敌人的大军未能奈何得了我,没想到竟然是被自己发誓效忠的君王给卖了,楚威啊楚威,你还真是可怜啊。”
说完,楚威又扭头看向楚暮轩,笑道:“轩儿,你真是聪明啊,爹刚才错怪了你啊!”
看著父亲的样子,楚暮轩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3救命仙药
看著父亲的样子,楚暮轩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暮轩,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身为楚家的子孙,要记住,我们楚家的男子向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身後传来一个坚毅的声音。
楚暮轩回过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大哥楚暮欢正昂首屹立,俊挺的面容上丝毫没有因为此次的巨大变故而露出怨天尤人的悲苦神情,依旧是楚暮轩所熟悉的那个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楚暮欢。
楚暮轩使劲点了点头,望著自己一向尊敬的大哥,说道:“大哥说的对,暮轩是堂堂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楚威看著暮轩和暮欢兄弟情深的样子,倍感欣慰:“你们不愧是我楚威的儿子,真是好样的!”
一旁的丁丞相见此情景,亦是大受感动,他与楚威同朝为官数十年,对这个刚直不阿的同僚一直敬佩有加,如今见他一家遭此大难,便有心助他们一把。
看看狱卒们都在较远处喝酒吹牛,丁丞相偷偷从怀中掏出一粒红色的药丸。他把药丸递给楚威,低声道:“楚将军,这是以前我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妙药,本来我是打算留著以备不时之需的,但是我看现今最需要此药的是你们,不知你们能否相信我?”
楚威叹道:“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岂会不相信丞相,不知此药有何妙用?”
丁丞相轻轻叹了口气,道:“司徒清凌报仇心切,你们此去明瑞国必是断无生理,我知道你楚家世代忠良,不忍心见楚家後继无人,所以赠与此药。此药服下後,人就会像死了一样,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任凭再高明的大夫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在三十六个时辰以後人就会苏醒,和常人无异。但是很遗憾,此药只有一粒,所以你们之中只有一人能服下此药,到时我自有办法救其出来,其他的人就请恕我无能为力了!”
楚威听後大喜,连忙谢道:“多谢丞相大恩,让我楚家不至於断子绝孙,老朽他日在黄泉之下也会铭记丞相大恩的。”
“楚将军客气了,我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你们了,也该去向皇上复命了,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要由谁服下此药吧。”
丁丞相离开以後,楚家众人就为由谁服药而产生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