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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慢走。”
我也需要独自伤感一下。
“对了。”他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说。”
“我的名字叫做郑伟嘉,再次记住了。”他盯着我,不带感情的说。
“啥?”我愣了一下,吐出这么个字来。
他显然不解我的反应,也站在那里看着我。
“猫粮?”我把疑问说出来。
伟嘉猫粮,外面够脆,里面够味,贵的没心没肺。
……
他走掉了……
第二章
“老板,要一碗炸酱面,不……”
“不加香菜花生,多放辣椒和醋,秘制炸酱盖两份。”老板笑眯眯的打断我。
“哦?”我找了个靠老板近的地方坐下,“答对了,奖励,面钱打五折。”
“你吃盐太多高血压了。”老板轮了一下勺子说,“秘制炸酱居然有胆量盖两份,还一盖就盖了十几年。”
“老板你的店居然一开就开了十几年,在这种喜新厌旧的社会实在是难能可贵啊。”我礼尚往来也夸奖道。
“我是靠实力和个人魅力取胜的。”老板得意洋洋的亲自把面端给我,虽然现在还不到中午吃饭的高峰,但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没课的已经陆续进来了,这样的待遇可是高级别的。
“啊,话说我刚才游荡到附近的时候还想着旁边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么多年了这件店八成也不在了吧人生真是了无生趣啊的时候突然抬头看见大了两号重新装修的门面和老板你更显沧桑的脸,激动的就想进来吼一嗓子秘制炸酱双倍炸酱面大碗给我上三份。”我感慨着把面拌开,呼噜的吸了一大口,“啊,活着真好。”
“你今天是来找抽的吧。”点单开始多了起来,老板一边有条不紊的下着面一边对我说。
“相信我,我真的很感动,老板你说‘不加香菜花生,多放辣椒和醋,秘制炸酱盖两份’’我感动的眼泪差点掉出来,这么多年原来老板你还记得啊……”我嚼着面含糊不清的说。
“你两个星期前才来我这里吃的面好不好,从你上高中就开始在我这里吃面,吃了十几年了,秘制炸酱盖两份的人我睡着了都要抽搐一下的……”
“我知道了……总之老板你是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啦,”这次换我打断老板,“老板你说出来‘秘制炸酱居然有胆量盖两份,还一盖就盖了十几年’的时候我眼泪就掉下来了,这么多事都变了我实在是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但是知道我还坚持在这里吃面,就觉得太好了,还没有那么糟糕……”
“少来,你明明是在我说那句话的时候看到我盖两份秘制炸酱上去口水就掉下来了,”年届五十的老板别过脸煮面,妄图很有型的掩饰因为暗爽而泛红的老脸,“不过看你这个样子真好,好像又回到你高中,大学的时候了……对了,我听说你出车祸了。”
“啊啊,老板果然是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近十年的人,年龄段一点不差,”我赞赏,“是出车祸,然后我就穿越了,现在刚好十七,高中毕业,答对面钱再打五折。”
“你就吃吧,本来就想着你要是还能来吃我的面我就请客的,”老板继续轮他的勺子,“是丧失记忆么,常在电视上看到啊,说是失去一部分记忆,就剩下幼儿的心智了。”
“是啊,我多幸运,起码十七岁还算是个能沟通的年纪。”我翻个白眼,“我说老板,车祸啊,你就不能表现得紧张一点么。”
“按理说是要紧张啊,但是看你这种轻松自然的样子我怎么紧张的起来。”老板无辜的说。
“好吧,我的错,”在心里怄一下,反正车祸的切身体会我是半点没有,“话说老板你是听谁说我出车祸的。”
“好久之前有一次和你一起来吃面的一个男的,前两天他又来了,我也记不太清,看着有点像是,就顺口问了那么一句,他说你出车祸了,不过好像不是太严重,现在看来也说不准啊。”
“男的?”我喝着汤,我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来这里吃碗面呼唤心中活着真好的激情,从来不会带人来分享的,“什么时候,什么样的男人。”
“什么时候忘了,我一天这么多客人哪记得了那么多,就记得小伙子倒是长得挺帅的,我还想说是不是你男朋友,结果就出场了那么一次。”老板想了半天摇摇头。
“哦。”我应了一声,八成是严岩之类的人吧,“呐,老板,我这几年是不是变化蛮大的啊。”
“是啊,都不怎么常来我这里吃面了,来了也是一个人坐在边上,我跟你说话你也不贫嘴了,渐渐的也有那么点疏远的感觉了,虽说你是长大了要收敛了,但不是什么成熟稳重之类的,好像有点不往乐观的方向去的感觉。”
“什么意思。”
“就那字面上的意思。”老板瞪了我一眼,“不过我多少也有问一点啊,你就说自己太累,太失败了,没了。”
“太累太失败?”我也这么觉得,居然变成和原本的自己完全相反的人,还不够失败么。
“所以还是像现在这样好,还能我聊聊天,贫贫嘴,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老板爽朗的大笑。
“我怎么听着像是老板你因祸得福了……”我黑线,“那,老板,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呢。”
“我哪里知道你的事,”老板笑了一下,“你自己不说,我也就不问,最多就是你偶尔来个‘高中毕业了,庆祝一下来碗面’,‘大学毕业了,庆祝一下来碗面’之类的。”
“我怎么听着我的人生这么没追求……”我伤感……虽然这是我也知道的自己干过的事和会干的事,但是听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受了。
面馆的客人已经开始呈现大批涌状态了,我抬起面碗把面一扫而光,下班时间已经到了,根据经验,这里很快这里就会人满为患了,要趁着庞大的人潮涌进来之前赶紧溜出去。
呼滋呼滋……
吸。
呼滋呼滋……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身影挡在我的面前,有点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来。
“哈?”我抬头,就算现在天气很不错,但是毕竟是午时的阳光,颇有些耀眼,我有些不满的对站在我面前的人说,“视觉效果很震撼,但是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选择背光出现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在我身边坐下。
“哦?”看清他的脸我惊讶了一下,“哟,这不是猫粮么。”
“我不觉得这很有趣。”他平板的说。
“我在晒着太阳喝奶茶啊,”我无视他的怒气,刚吃完面心情大好,我笑咪咪的说,“奶茶店买一送一,原味不加珍珠,要喝么。”
我把身边放着的另一杯递给他。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过了奶茶,没有喝,也只是放在一边。
“奶茶?”我试探的问。
“你。”他有点提不起精神,“虽然是一样的脸,却像是另外一个人。”
“谢谢,这一点我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别的就不说了,大多都是听别人描述的,但是昨天回到家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房间时,切身体会才叫真正开始。
整个房间用一组很不错的形容词就可以描述。
温馨,温暖,温情。
但一想到这是我的房间,我就觉得上面那三个词怎么这么做作。
“丧失记忆,”他冷笑了一下,“什么样的丧失记忆连性格都变了。”
“这个太专业我不知道,”我诚实的说,“我最后的记忆是刚刚考完高考和朋友出去大吃了一顿然后上床睡觉,醒过来已经十年后了,又不是我愿意的。”
他转过脸看我,似乎在想可信度是多少。
“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在意他的眼神,问。
“自己的公司,”他抬手往远处一指,“也忘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栋高高的写字楼正对着面馆,我继续呼滋呼滋吸了两口奶茶,
“老爸说五年前配合城市建设搬家了,公司旧址我倒是可以在原市区地图上勾出来,我不过是来后面那家店吃个面而已,这和你为什么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我在那里上班。”
“哦,明白。”我点点头。
“那你现在吃完了?”他撇了我一眼突然说。
“嗯?”怎么问的好像我是到他家蹭饭一样。
“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附近吃中午饭,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他们看到了会有人说闲话的。”
“这个样子?”我干什么有伤风化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亚信的副总,一个人坐在街边的花坛上喝奶茶未免会对公司的形象有些影响。”他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但是看他的样子分明对我的衣着打扮也有明显的不满。
“成年人啊……”我习惯性感慨,“你吃饭了么。”
我想起来刚才见到他的时候也才是刚刚下班的时间。
“还没。”
“你路过我的时候正打算去什么地方吃饭。”我问。
他没有回答,满眼怀疑的看着我。
“看来我一定是个素行不良的人。”我笑了一下,“这么招人厌么。”
他皱了一下眉头,站了起来,
“走吧。”
我心情愉快的把奶茶的杯子往垃圾桶里一丢,颠吧颠吧的就跟着他走了。
“话说,这种披萨店还真不适合你呢。”我很诚恳地下结论,“这种青春洋溢的店啊,你这样的年纪很适合带着孩子来呢。”
“我没有那么老,”他有点郁卒,“再说,这不是你要来的么,我原本要去的店在旁边。”
“啊,让人不知不觉地就拐进来了呢,”我端起菜单开始上下扫视,“嗯……我要一个九吋的批萨,肉串三份,黑椒牛柳面……再来一客蓝梅冰激凌,差不多了,我先吃吧,不够再点。”
我把菜单合上递还给服务生,目送他远去,回过头看见一排黑线,悚了一下,
“甚。”
“你不是吃过午饭了么。”他费力的说。
“谁规定吃完中饭不能再吃的,你不用担心,我的胃是平行宇宙,炸酱面那格填满了还有披萨啦,零食啦,甜点啦什么的独立空间。”我安慰他,“我老爸啊,担心我成为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严格限制我的零用钱,这种机会难得的说。”
我说的没钱是真的没钱,不是那种身上只有几千块但是想要买万把块钱东西的那种没钱,后面我是不知道啦,至少现在零用钱是在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标准之内。
“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他有点讽刺的说。
“讽刺我吧,反正我也觉得很讨厌。”我不在意的说,说实话,这种感觉其实很微妙,一方面来说愤恨和郁闷自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一方面又没有什么实际感,就好像大家说的是另一个人,稍稍偏重一下后者的感觉……就觉的他这个讽刺与我无关了。
“你跟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再吃一顿午饭吧。”他脸色变了一下,随即说。
“其实也没什么啊,”我狠狠的挖了一勺子冰淇淋,放进嘴里,“就是想到处转转。”
“到处转转?”
“嗯,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没形象的舔着勺子说,“我稍微听说了一点点,好像当年你父亲的公司是我老爸公司的一个下游公司,然后因为这样那样怎样的原因被迫和老爸公司解约的你们就立马陷入要倒闭的困境了……”
“这样那样怎样?”他打断我,颇为不满。
“你放弃吧,我的人生目标是小言漫画家,对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虽然这件事别人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我就是没有办法搞清楚,我老爸为我这么不长进好几次都差点气出心脏病,所以太专业的东西就别指望了,整件事我就用几个关键词随便糊弄一下就好了,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
“作为公司的副总和将公司从你父亲的基础上一手扩大现在这个规模的人,我实在很难想象你对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他哼了一声说。
“随便啦,”我已经没力气再为自己居然沦为这样那样的人而感慨了,统统当作别人的事就好了,我撕着肉串继续说,“用女儿的身分去求老爸重新考虑的我,用你整个公司和公司员工的生计要挟你娶我,逼与无奈你只好忍辱负重屈服在我的淫威下卖身与我,从此一入候门深似海……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对吧。”
“你想怎么样。”他脸色很难看……不欣赏我的幽默感?
“只是确定一下罢了,请不要这么紧张。”我从最近身边人的描述下来看,二十八岁的凉夏同志是个心机颇重的人……我就不要求别人也如我这般淡定的将十七岁的自己和二十八岁的自己分开来看了……
……骗人的,我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一点也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