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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喜欢随时随地表达自己心中所想的人,我早已习惯将事情压在心里,等它慢慢发酵,然后烂掉,眼前有件事也是如此的,我无法再继续放任自己下去,因为那是一条生命,是一条与我血脉相连的生命。
我将身上的被子拉开,拿起他放在一边的右手,握了一会儿,这才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悬着一颗心问他:“你告诉我,他该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他被我抓得紧紧的,不能移动分毫,反问我:“如果我说不能呢,你是不是要打掉他?”
几乎我一瞬间,我被他这种模凌两可的回答激得溃不成军,只能抓住他的手,将所有的无助寄托在他的皮肉里。
“别这么说,你知道的,你这么说,我很难受。”
他轻叹,抽出手。
我顿时像浮萍般,失去了依靠,慌了神。
他又重新将我圈抱起来,吻了吻我的发顶:“她说的是真是假,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我猛点头,脑袋磕到他下巴上,他也没阻止,又说,“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在乎呢?”
“你。”我侧头,避过他的下巴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能感到他周身的温度在慢慢下降,然后我听他道;“这个孩子跟我什么关系,我们俩什么关系,我一点儿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他是我跟你的孩子,是你要为我生的孩子。”
不可不说,他又一次打进了我的心房,如果没有那晚,如果我们之间单纯的只是男女关系,在听到他说那番话后,我会感动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是现在,我才感动不到一秒,又被无穷无尽的绝望所淹没,他不在乎,我在乎,我不能不在乎我的孩子是个乱伦的结果,我会崩溃的,会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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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位亲都是带着愉悦的心情来看文的!各位晚上好!
卷二 你好可怕
于是,下一秒,我就猛地挣脱了他,起身,下床,他呆愣,没抓住我,跟着我下去,见我一股脑儿地往外冲,探手一把按住被我拉开的门,突然好像意识到一点阻隔,忙松了手,抽出我的手来,放在掌心上轻呵:“疼不疼?”
我看着被门板夹得通红的手指,感受着来自指端的热气,心中一热,好享受此刻的温情啊,只要他为我多驻足一会儿,就算被夹百次千次我也甘愿。
然,梦终究是会破的,我狠下心,从他手里抽回手指,低沉着声音开口:“别吹了。”
没了他嘴里的热气,我竟然觉得指尖刚刚被忽视的痛意让人无法人生,真是矫情,我暗骂自己。
他把我困在门和他身体之间,眼里的光很热,他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见我平静得可怕,说:“絮絮,她的话,不可以全信。”
不可以全信,那是代表还有信的部分不是吗?
我敛下眸子,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拿起来贴近小腹。
“他,到底该叫你什么?”我看着他,很平静得问出口,就像在大街上拉了个陌生人问路一样。
肚子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他的手放在上面,隔着薄薄的夏季睡衣,烫了我的身子,手,颓然无力地放下,我嘴角扯出一抹令人心惊的笑,转身,出门,才走了几步,他就从后面一把将我揽住,急切的声音响起:“絮絮,你别急,别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从现在开始,他跟你无关,你不必纠结他该喊你什么,因为我不会给他这个权力。”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有这么清冷的声音,这个声音已经切入骨髓地伤到了我自己,他,应该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果然,他抓住我的肩,将我转过身来,目光紧紧锁住我:“你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要打掉?”
“不做什么,就是想结束这段不伦的关系。”
“你!”他气结,抓住我肩的手不断收紧,“想结束,想也别想。”
“好啊,那你告诉我嬴郁郁说得是假的,她说得是假的,我们不是兄妹,不是兄妹,你说啊,你说啊!”抛弃理智,我撕心裂肺地冲他喊,声音之响震碎了我的心。
“好,我说,我们不是什么该死的兄妹,那个女人在发疯,行了吧?”
心底最后一丝希冀被他敷衍的话无情地覆灭,我宁可他说是,也不愿意他通过否定另一个女人来告诉我,他怎么可以这么一意孤行,为了自己的私欲,执意留下这个罪恶。
我摇摇头,竟甩下几滴泪珠来,我不顾指尖的疼痛,死命地抓上门把,直至手里的骨节凸起,肤色变青。
“嬴锦廷,你好可怕,你好可怕,嬴郁郁说得对,你是真的狠心,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明知道,却不阻止,竟然还理所当然地让我为你生孩子,带我逛婴幼儿店,布置婴儿房,你就不怕,怕他生出来是个缺胳膊断腿或者智力不全的怪物吗?”
卷二 泛黄的记忆
听了我的话,嬴锦廷全身的血液都快爆裂,蓝眸洒了血,即将失控,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以前的那个喜欢折磨我的嬴锦廷又回来了。
我在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前,迅速拉开门,疾步出去。
“你去哪?”身后的声音似来自幽冥地狱般恐怖,我抓紧衣服,头也不回:“回家给爸爸整理点东西,这几天我都会在医院。”
幸好,他没追出来,我长吁了口气,接着迎接满心的失望。
大街上,我一身睡衣,披散着头发,像个女鬼将车开得飞快,油门一踩到底,丝毫不给自己留点余地。
幸亏老头垂怜我,没有再给我出难题,让我顺利地到了小区楼下。
原本应该亮堂的屋子,此时暗的可怕,没有打冷气,开门的瞬间,热气迎面而来。
我伸手,触到一旁的开关,按下,室内顿时大亮。
门口放着几双鞋,桌上还有几副碗筷,客厅里,垃圾桶里的垃圾满得快要溢出来了,沙发上,还有一条毯子,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一天前,这个家还有两个生命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着空气。
迅速将屋子打扫了一遍,保持了原来干净整洁的模样,让它安安静静地等着主人归来。
阳台里,搁置着一把轮椅,栏杆断得七零八落,有几根垂在屋里,有几根伸了出去,悬在半空中,父亲,就是在这么惊险的地方掉下去的,他该有多疼,我不禁蹲下身子,捂唇,憋住即将冲口而出的哽咽声,平息了一会儿,才将轮椅推进屋里。
父亲大多是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的;我小时候,他喜欢穿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干净白T恤坐在客厅的木椅上作画,大大的调色盘里填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他却鲜少把颜料沾到身上,他总是很谨慎得不出一点差错。
我将衣柜里仅有的几件衣服拿出来叠好,放进一旁的小皮箱里,等全部收拾妥当后,我伸手关柜门,却在它即将合上的瞬间,瞥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体。
东西虽小,但有点沉,是个保险柜。
幸亏它用的是按键式密码,我根据记忆里的几个数字,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它,没有悬念,母亲的生日。
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个小盒子,没有落灰,应该有人经常拿来翻看,而这个人只能是父亲。
保险柜里还有一把小钥匙,我用它打开了小盒子,里面都是些泛黄的照片和信纸。
随便拿起一张,嘴角就是一抹笑意,是两人当年通信的内容,字里行间包含着浓浓的温情。
刚劲的笔迹,青涩的文字,不是父亲的风格,竟是出自一个年轻女子之手。
我不得不暗叹母亲书法的造诣,走得路线倒像男子,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也是用这种遒劲的笔法书写的,我有几次在书房里看到过。
很像,很像嬴锦廷的笔迹,又不似他的那么有力,心中一凛,拿开这些信纸,朝底下翻去。
一张张的照片,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合影,地点大多是在某些江南小镇,看来,他们应该去过不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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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兄妹
照片上的女子清纯动人,男子俊逸潇洒,组合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璧人。
照片一张张重叠着搁置到指尖,等到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重量逐渐增加时,我才发现已经到了最后一张。
这张明显和之前几张不同,女主还是同一个,男主,已经换了人。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面部轮廓刚毅,五官突出,组合得近乎完美,如果不是我见过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嬴郁郁癫狂的话,如果不是母亲那快和嬴锦廷相似到一块儿去的笔记,我真得会觉得这个男人比起我父亲来,更配得上我母亲。
年轻女子巧笑嫣然,双手抱着男人的手臂,整个头靠在他肩上,十分亲昵,比她略年长几岁的男人双目含笑,看着镜头,无限暖意摄人心怀。
刚刚还紧紧夹着照片的两指突然一抖,我顺势滑到地上,照片撒在我的膝头,脚踝处,凌乱了一地。
“三月三十一日,馨晖园……”鲜艳滴水的麦秆菊,墓前的那个背影,是他。
“我曾经有个很疼爱的妹妹,她也很听话……”他有个妹妹,嬴锦廷的爸爸有个妹妹,而这个妹妹,就是我母亲,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他会帮我,他会帮小令,他看到我没有一丝敌意,只有割不断的柔情,只因为我是他妹妹的女儿。
所以的支撑点,所有仅存的希望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我在地上坐了好久,明明是夏季,明明没有开冷气,我却还要蜷缩着抱着自己才能抵抗那彻骨的寒意。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原来即便知道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的,即便知道要学会付出,幸福还是不会来敲你的门,它,溜得好快。
将东西收拾好,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就像从未有人动过一样,又从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才出门。
“小絮,你来了。”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安姨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心中不由得一暖。
或许她对我们来说只是中途出现的一位看护,我也曾经为她的多嘴多舌而发过火,但她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看护,此刻看她眼睛红肿的样子,我不忍道:“我给爸爸送点换洗的衣服过来,安姨,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看会儿。”她点了点头,轻轻带上门。
我放下手里的包包,从浴室打了点水,轻柔地替他擦拭着手。
“爸爸,既然您什么都知道,您为什么不拦着我。”说完,我自己又开始自嘲,“您怎么没劝过我,您有叫我离开他的,是我不听话,是我贪恋一时的温暖,如果我早听您的,也许就不至于到今天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可您为什么不逼我离开他呢,如果您当初硬逼着我,或许……”话到此,竟说不下去了,就算父亲逼我又如何呢,怕是以我的性子,依旧会一意孤行吧。
那一晚,我睡在陪护小床上,抚着肚子里不该出现的宝宝,独自睁眼到天亮。
早上,安姨来接我的班,看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忙叫我快去休息,可我哪肯,怎么放心得下父亲,安姨就拿我肚子里宝宝来劝我,我想要是她知道我现在巴不得他掉,她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我想我应该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本不该出现的柳棉令。
只是事实证明我没有,因为我手上的剧痛提醒着我,他是真的回来了。
“你就是这么照顾爸爸的?”他捏着我的手问我,发丝凌乱,双眼血红,怕是连夜赶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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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把孩子拿掉吧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该说对不起的人现在躺在那里,你呢,只顾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一个月也不见得回家一次,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现在躺在那里的男人吗?”他吼着,双眼喷着火。
安姨上前来拉他:“小令,你先放开小絮,跟小絮没关系,她怎么会想自己的父亲有事呢?”
“怎么会想?我看她巴不得我和爸爸全都在她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