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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你别吓到她。”
那小女孩却对长生的威吓不以为意,目光不惧地看着他,嘴角竟然有一丝冷笑。王导不敢相信,再望过去那样不屑的神色已经消失,可是导直觉自己没有看错。
不知什么时候,南和温走了过来,寻南冷冷一笑,“难道你知道答案不成?”
小女孩淡淡一笑,“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不要误解。只是这个问题真的很简单。”
她跨过几个英俊的男人,走进里屋,在整个屋子里环视良久,终于目光定在长生平日里练功时装武器的一个角落。从容走过去,同样挑了一支箭,走过来,接过安手上的箭,放在一起比较。这时导才发现她挑的箭长度比安手中的箭长。
导脸色一变,再看几个同伴,脸色如出一辙——
避过六公子暧昧不明的目光,我把两支箭放在一起,微微一笑,道:“短箭和长箭放在一起,相比之下,自然就变短了。”
那个叫长生的粗鲁男子拍头一叫,“奶奶的,原来这么简单。”然后飞奔而出,“我要把结果上报朝廷去。”如风般消失不见了。
我愣在原地耸耸肩,示意它原本就这么简单嘛。是他们身在局中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三哥转过头来对我暖暖笑笑,轻声说:“萤儿,我从不知道,你——”
“三哥,我瞎猫撞到死老鼠了,”我急忙打断,“不是你们想的有什么聪明才智。”
“扑哧”——现在不是我失笑了,在场的各位美男被我的无赖折服,全都不雅地咧嘴大笑。
我瘪瘪嘴,委屈地想,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啊——
最后,不知哪个说了句:“温,这就是传说中把你拒之门外,让你折服的谢家四小姐吗?”
第17章:圈套
第17章:圈套
和三哥安全地从红缭花疏回来,只觉得身心疲惫,躺在床上,回忆起下午的一切,只觉得尴尬不已。
不知道哪个说了句:“温,这就是传说中把你拒之门外,让你为之折服的谢家四小姐吗?”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耳根发红,脸色发红,可是却要硬生生把这些异样全都压下,面色如常。
只见桓温神色不变,凉凉地回了句:“寻南,你的旦呓姑娘还等你去讨好,轮不到你管我的事。”
我一听,愣了。旦呓!他说的是美人姐姐!难道这个叫寻南的也是美人姐姐爱慕者中的一员么,呵呵,那真是难为他了,两年的相处,我算见识了美人姐姐的冷漠无情。多少人为她自杀,为她倾家荡产,为她休妻弃女……都换不来她的冷冷一笑。
那般铁石心肠的人,爱上便是无底无尽地沉溺了……没有归路……
想到这,我不由地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苏寻南见自己找碴不成还被反讽,恼羞成怒,冷哼一声,矛头又再次指向我,冷冷道:“既然你这般自信,不妨我们来玩给字谜游戏,考考你四个字。”不屑地望向我,接着道:
一点一点分一点,
一点一点合一点,
一点一点留一点,
一点一点少一点。
三哥见我面色微沉,急忙阻止道:“寻南,不要闹了。”
我眉头一皱,看向这个面容英俊的翩翩少年,想不到他竟心胸如此狭隘,而且眉间竟有暗沉的阴霾,让人很舒服。再看桓温,一向玩世不恭的他脸色竟也变了又变。真是我不犯人,人却常来犯我。
我走到一旁的书桌,若无其事地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看似从容不迫,可是下笔时心下却忐忑不安,好久不捏毛笔,不知道会不会写了。
好了。我歇下笔,虽然写得歪歪扭扭的,但总算写的还看得懂。我对他们天真无邪地笑道:“我也想请问南哥哥四句呢。”说罢吟道:
一横一横又一横,
一竖一竖又一竖,
一撇一撇又一撇,
一捺一捺又一捺。
温和地笑着扫过众人,心下只能离开这是是非之地,早知道三哥带我来这的话,我说什么也不来。
见他久久紧锁眉头,却答不上来。我盈盈一笑,俯身道:“打扰各位哥哥了。萤儿要先回家了。”说罢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去。
只见桌上那张摊开的白纸上,赫然写着:汾。洽。溜。沙。
三哥在背后喊道:“萤儿——”
见我从容离去,王导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安,你这四妹可不简单,以后带她常来吧。红缭花疏有趣了不少。”
谢安哪还管得了这些,早就追随而去。桓温悠闲地拂动手中的折扇,又看了看寻南铁青的脸,轻拍他抖动的双肩,明了道:“在她身上捞不到一点好处,”说着又带着愉快的笑意说:“不过,这就是她啊。”
“走了,去怡春园。见见你地旦呓姑娘吧。”说完飘然离去。
正想着,就被门外的吵闹声引去了视线。这才刚打发了三哥,又是谁,我这才刚刚躺在软椅上,还让不让人喘一下气啊。
“小姐,小姐——”云影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懒懒地翻了个身,这谢府天大的事都不关我的事。
“二姐和那个穷大夫的事被老爷发现了,正大动肝火,还说要动家法呢。”
“什么?!”我一跃而起,云影还没缓过劲又被我扯着匆匆跑到大厅。这穷大夫,不就是那个陈宁远吗?动家法,那不是要两人的命嘛。希望一切都还来不及阻止。
才踏进大厅,就看到大家长高高举起荆条正准备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打去。陈宁远淡然无惧而直挺的身子和二姐泪如梨花秋风瑟瑟般颤抖的身子。
我心下一凉,身体条件反射施展“缥缈”过去。
那日离开时我曾经同他说过,“今日欠你的,他日我会加倍偿还。”
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兑现。
看着大家长的脸变得铁青,那双如鹰一般凛冽的眸子紧紧地锁住我,似乎我是那天上掉下来的猎物,瞬间的压迫感让我呼吸不畅,身体僵硬得几乎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抽了一丝凉气,全都惊愕地望着我。确切地说,是望着我抓住大家长打向两人的荆条。此时我的手已经被它刺伤了,正簌簌地往下流血。
顾不上搭理三哥眼里的心痛,大哥奇异复杂,大夫人和五夫人眼中的惊愕……
我扯动僵硬干裂的嘴唇,勉强笑道:“爹爹,是谁,惹您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惊恐万分的二姐,像受了惊一般道:“怎么可能是二姐,爹爹,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反正已经踩了老虎尾巴了,也不怕被他反咬,我强做镇定地望着大家长,笑道:“爹爹,说给萤儿听听,难保萤儿能帮到您呢?”
大家长没有一丝惊慌,只静静地望着我一刻,轻笑一声,脸色放柔,温和道:“萤儿真的想知道吗?”说着放下手中的荆条,温柔地拿过我的手,用随身的锦帕轻轻拭血,“萤儿,你二姐最大的错,就是不珍惜这属于谢家的身子。”是没有让你利用的价值了吧。我在心里鄙视地想。
我抬头看他,虽然他的嘴角上扬,面皮在笑,可是那双漆黑的双眸里却全无笑意。
我依旧无辜地笑。心底的凉意却向四周淡沲开。他说的,可是一年后要送二姐入宫的事。想起二姐看情书时娇羞粉红的面颊,以及陈宁远医治病人时嘴角上扬的角度。我实在不忍,不忍让他们间的情丝被生生地斩断。可是,我无能为力——
这时,大家长又温柔地询问道:“萤儿真的想帮爹吗?”说罢接过管家送来的药箱为我的手心是伤口上药。
我如木偶般点点头。却敏感地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但又像掉进陷阱的孤兽没有一点挣扎余地,只能聆听死亡迈近的脚步。
我现在真如张爱玲所形容的笼中鸟: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死也便死在屏风上。
大家长顿了顿,似有意似无意道:“那么,萤儿能不能替了你二姐,代她入宫呢——”
第18章:琉璃开
第18章:琉璃开
“老家伙,你要走了吗?”
“嗯。”
我第一次没有和他斗嘴搞怪的想法,其实这几天他老是往外跑,整天风尘仆仆的样子,我也知道他肯定有事,不久便是他离开的时候,可是没想到这么快。今天从那漩涡般的地方逃出来,回到曲阑苑就看到他第一次这么早,这么规矩地坐在客厅里等我。
我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任他轻轻地抚摸我柔软漆黑的长发。
静静地凝视他一尘不染的绝美容颜,竟觉得恍如昨世。这段时间围绕在我身边的纷纷扰扰,尔谀我诈,奇异般地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我把头如小动物一般蹭蹭他宽阔的胸膛,虽然我一贯与他戏弄玩乐,可是心里早已把他当作亲人一样依赖。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有莫名地心安,还有久违的熟悉感。
“丫头,武林大会就要举行,我不得不离开。”
我“嗖”地露出我的眼睛,惊愕道:“为什么?不是说五年一次吗?现在距离上一次不是才过了三年吗?”
他目光清冷地望向远处,如月光一般清澄深邃,但却大雾茫茫一片,看不到焦点。我知道他一直对这些事没有兴趣的,只是家族使命的责任让他不得不坚持到现在。
如冬日深湖的水一样凉的声音响起:“江湖有一股来历不明的异势力崛起,威胁到武林各大门派,如若不及时阻止,便造成大劫。身为剑贤山庄的庄主,我不能置身事外。”
我抚摸他光洁的脸庞,线条柔和的下颚,挺直的鼻子,如一潭幽泉般干净的眸子。
“答应我,老家伙,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不要有危险,不要做什么傻事……什么牺牲自己就别人的事还轮不到你去做。事情解决后,便来找我。”我轻笑一声,接着说,“以后,我再穷,再潦倒,也不会让您老人家饿肚子,更不会,老是赶你走了。”
他像想起什么不幸的往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但还是释然地笑了:“我这把年纪了还要受你的百般折磨,千般刁难,真是让人头疼啊,我这身子骨不行了。”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其实他是知道我的念头的,可是毫无怨言地教我各种功夫和防身术,还为我清除了那么多对我生意有阻碍的绊脚石。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会说什么,我知道那些无用的感谢,他根本不稀罕,他只是希望我可以过得很好。
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我过得好,可是,我清楚,他一直是那个躲在暗处,默默对我最好的人。全世界都抛弃我,他就是那个唯一不会要我的人。
我理了理滂湃的情绪,装作无事道:“什么叫这把年龄?!”嗤之以鼻的语气,“老家伙,男人三十一朵花,你这朵花正枝繁叶茂呢。”
“呵呵,”他轻笑,绝美的脸带上倾城的笑容,让我不免怔忪。真是美色撩人啊。
那笑容让月华失色,让满天星辰黯淡无光,仿若看到一轮朝阳从天际冉冉升起,一瞬间,便放出万丈光芒,摄人心魄。
我情不自禁伸出双臂勉强环抱住他,总觉得这样他才真的在这世间,在我身边。满足地叹口气:“老家伙,若你回来,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我,该怎么办呢。”我并不想让他知道今天我的人生已经脱离了所有的轨迹,我们在曲阑苑平凡而安全的生活也许永远回不来了。
他望着我,温柔地笑道:“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寻来。”
“好,你答应我了就不要反悔。”
得到承诺,我放心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缓缓睡去……
朦胧中,有人在我额头印下温柔一吻,轻声道:“睡吧。”
原来,一直是他。
梦中的我甜蜜一笑……
可是残余的理智却让我怎么也摆脱不了今天下午的梦魇——
大家长顿了顿,似有意似无意道:“那么,萤儿能不能替了你二姐,代她入宫呢——”
“轰”地一声,我怔忪当场。脑子一片空白,犹如坠入梦中,花非花,雾非雾,梦非梦……可是,为什么这长梦怎么也醒不过来呢——
手心上药的力道突然加重,我痛得直抽凉气,转头茫然地望向大家长,终于清醒过来。原来大厅上的众人也呆楞了。一向不受宠的谢家四小姐竟然要替了贤淑美丽的二小姐进宫,这的确不太能让人相信。
我回过神来,嘴已条件反射道:“你在开玩笑吧?”
说出来四周又是一阵抽气声。大家长的脸色竟变都没变,老狐狸。我恨恨地想。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