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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嘶嘶作响,宛如一朵花开的声音。逐渐变得饱满润泽起来。
色泽清澈而美好,一如我对这夜色的喜爱。
月光从古朴的木窗上倾泻进来,像一匹银缎铺展开,染白了我披散的发,流光溢彩般炫目。
两人就这般呆呆地望着我,忘了言语。
我漫不经心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是真非真,是假非假。谁也说不清楚。”
“我记得有一个人说过,悲伤、愤怒、仇恨、不甘、疑惑和彷徨……把这些东西隐藏起来,最高的表演境界就是把自己的脸变成面具。
同苏峻一起叛乱的王爷,除了八王爷,都是酒囊饭袋之辈,他们只是见风使舵,凑凑热闹,他们的本意,只不过是借苏峻小小威胁一下皇帝,威胁一下朝廷,让他们被朝廷没收的封地和财产被归还。解决这两个,只需让皇上分别修书两封许下他们所期待的承诺,让他俩不知对方收到密旨,如果答应还要把他们的信物教与朝廷,保证他们没有谋逆之心。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必然不会再热衷于谋反此事,毕竟他们也是姓司马,国家是他们的祖宗的,他们自然也不想送给他人。然后放出风声参与此次谋反之后,必然会卸去其爵位和封号,死后不能以王爷之礼葬入皇陵。威逼利诱,层层深入。
对那个八王爷,就不能如此,他本是刚直忠君之人,只是碍于爱妻苦苦相求,加上苏峻是他的岳父,他不得不加入反君之列,但是我想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甚至觉得愧对朝廷。可按其这种心里,对其晓之以理,诱降。苏峻大军分四路进京,而三个王爷的军队是先遣,也是稍微弱的部队。你可先开八王爷进攻的西门,大开城门,他必然以为有诈,然后可让皇帝亲自见他,告知他另外两王已经投降,他定不会信,把两王教与朝廷的信物给他看,他见我们敢如此大开城门,不带一兵一卒,定然会信。而且他的忠君爱国之道的心,看到皇帝必然会羞愧万分,不战而胜。
最后,只剩下苏峻大军,也是三个军队中最为强大的,最难对付的。可是,他忽略一件事情。瘟疫才刚刚停歇,那些兵早就担心他们的妻儿父母,早就心急地想去探望是否安康。而且此次朝廷为了瘟疫做出了很多功绩,在百姓间很有威信和责任感。苏峻的兵都是皇朝的,他们的妻儿父母都受过朝廷之恩和君锦之恩,只需在他们攻打建康之日,让百姓,让那些兵士的亲人在城外迎接,再加上皇帝和君锦锦少出面,朝廷是正义之师,苏峻之反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此战必胜。”
两人彻底傻眼,没想到一次灭国之祸竟在她漫不经心中,寥寥几句中便全都化解,而且头头是道,找不出任何欠缺,而且,平日里宫妃都只能呆在后宫里,她又是何时去打听到这些了呢?也没见她问了谁,或者偷跑出去过啊。她对敌军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他们疑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早在我进宫前,就让歌空把所有的情报打听清楚了。有天下第一杀手楼和天下第一情报楼之称一斣珠可不能小视。
绍绍终于比较正常地问了个问题:“老妈,你怎么会知道锦少会出现。他可是整个江湖整个商界整个大陆最为神秘的人了。”
我看着他,没心没肺地笑嘻嘻道:“你不知道你老妈是神啊,我就是知道啊。”依然是死皮赖脸的回答,避去一切刨根问底。
李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亲自告诉他?”
我喝口茶,来古代我学会最深的就是喝茶了,轻笑道:“我刚才有说了什么吗?”满满的无辜和迷惑,瞪大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得望着他们道:“我刚才一直在这喝茶,听着你俩说话呢。”
两人不动声色。相比我的轻松和诙谐,他俩的表情越发沉重和复杂。想不到,她竟聪颖至此,却依然不愿展露锋芒,不愿引人注意,这样的女子,真的世间少有。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特别而内敛,隐于大市,甘愿平凡,豁达淡泊,甘愿伪装于芸芸众生之间的奇女子呢?
两人不敢想象,如果她不是女子,身为男子的她,又会是什么样?如果她热衷权力,她想去争,这个国家,这个大陆又将会是什么样?
他们都不敢想下去,越想越心惊。背脊发凉,冷汗潾潾。
“好了,”我站起来,拍拍屁股,道:“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绍绍,你大病初愈,要多休息。这些烦事,你不用参与了。”
司马绍乖巧地点点头,对我扬眉一笑:“知道了,老妈。你也是。”
走到门口,我突然转过头,意味深长道:“李太傅,今日莲德妃并没有来过,对吗?”
他了然,答道:“莲德妃贵人之躯,怎么会屈身到鄙人的陋室呢?”
我点点头,轻叹:“不要让他知道。”转身消失在夜色迷漫中。
一切的出现恍如一场夜梦一般。似真似假。伊人已来,伊人已去。
第110章:夜来访(下)
第110章:夜来访(下)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时时想起老祭司在那个溶洞中和我说的话,她拿起我的手,道:“我们掌心里的纹路有深有浅,有些人有些事注定要在这些纹路延伸的地方里出现。而我们,也要注定去完成它。去做那些事,去认知那些人。这是注定的宿命。”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相信所谓的宿命,我本来是绝对不信的,可是,我出现在这,已经是个奇迹。我不能不信。
我看着手心明显的脉络,不知道,我所延伸的方向,是在哪?
阳光明媚干净得能看到透蓝的天空,白云很淡,橘黄色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眼睛上,窗外大雁飞走的时候,成一字线。
周围寂静一片,自从司马睿要求我搬出冷霜宫之后,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们有家的都被遣回去了,没有家的也被送到特别的地方安置下,找专门的人伺候。所以,现在,苏妲和桓温上了战场,生死不明,而小全子也被我暂时遣回了君锦。只有云影还在宫中,可是她跟着王贵妃,偌大的宫殿,长幔飞飞,静默无声,只有风在里面流动的声音。仿佛世间万物一瞬间停歇了一般,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内,有些恍惚。
我漫步到院子的小小角落,挺拔的树和软绵的天光,树叶映出柔软的绿,像一团绿色的风,蓬勃清凉。
我闭上眼,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感受此刻的静谧。
突兀地,我扬起嘴角,轻笑一声。这,便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吗?我仿佛嗅到了一个阴谋危险的气息。
一个人在宫殿里的日日夜夜,我开始光着脚走路,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好像是前世般在现代这般走在公寓里光滑的地板上的记忆。脚踏在地面在,在空旷的大殿里发出寂寞的回响。我想象着,手握在他的指间,他手心的温度像春阳,暖融融催开满城的花朵。爱便能长进心里,静悄妥帖。他的手指应该很修长,骨节分明,是迁延进她手心的爱情纹路。我想象着这样的一个男子,可是,我竟然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被白雾茫茫的氤氲遮掩住了,我看不清是不是他?
司马睿忙于叛军之事,那些消息从来都是不准传入后宫的,后宫的规矩便是不准女子议政。否则便是舌多。所以在后宫人人自危的日子里,我倒是挺悠闲地一个人规矩的生活,早上起来绕着花园和湖边锻炼一下身体,然后做点饭喂饱胃,开始画画,午休,画画,做设计图,做衣服,时不时出去晒晒太阳。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我不想为他惹上麻烦,也不想让自己惹上一身骚,更不想引人注目,让别人以看怪物的目光打量我。也不想让他觉得他什么事都做不好。还抵不上一个女人。他有自己高傲的自尊和骄傲。我不想去剥夺,去伤害。
没想到在这人心惶惶的日子里,竟然有一个人找上门来作客。
也就是司马睿一直对之有特别态度的桓贤妃。桓温的姑姑。那个淡泊寡淡的女人。
我给她泡了菊花茶,坐定之后,她突然开门见山道:“你是在乎他的吧?”
我惊奇:“为什么这么问?”
她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道:“他是在乎你的。甚至,你是其中一个特别。”
“其中一个?”我淡淡道:“你也是其中一个吗?”
她笑了,笑得轻柔如飘飞的蒲公英,“我知道人人对我和他的关系有所怀疑,或者是好奇。那些女人以为我备受冷落,看来,你看出来其中的不寻常了。”
我不露声色。
她喝了口茶,道:“好茶,清幽浅香。像你的人一样。特别,与众不同,聪颖,善良,淡然。”
我瞥了她一眼:“说起淡泊,这宫中谁也比不上桓贤妃你。”
“呵呵,”她淡笑,不过这笑容却充满苦涩和无奈:“心不在这宫中,又怎么会陷入呢。在这个后宫,我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她淡淡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顿了顿,我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佛香味道,很好闻,有一种让安定人心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一直在听着别人的故事,可是却永远不明白自己的故事。
“我与皇上一起长大,那时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不会明白日后会有这么多的感情利益在里面,我们只是单纯地很好。我们一直在一起慢慢长大,我当他是兄长,他把我当作妹妹疼爱。不过,我们之间一直没有男女之情,性子,看法都很相似,我们更像是知己。可是我的父母都希望我可以嫁给他,特别是在他登基为帝后,可是我俩一直看为笑谈。知己怎么可能结婚呢。直到,不久之后,他出宫来找我,带来了一个人,一个清秀疏朗的男子,像那月华一般干净的男子,是个穷苦的书生,但是却满腹才华,我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我。可是,我的父母不肯答应,而我又不好意思让皇上替我俩赐婚。他更加觉得男子最重要的是要建功立业,儿女私情要扔在一旁。”她突然长叹一声——
我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第111章:锦少现
第111章:锦少现
苏峻叛乱,李太傅进言,被圣上采纳,朝廷确定退敌之策。几招空城计,无中生有,反间计,孙子兵法中的种种,被用得淋漓尽致。果然,不久之后,三王领兵来袭,朝廷大大打开四门,皇帝亲迎八王爷。
八王爷进城后,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这样的情形。像一个酒宴一般。皇帝坐在最中间,几位与他上朝下朝的大臣们也目光责备地望着他。不是应该迎战准备打仗吗?这,这是什么情形。八王爷无措了。
难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什么万全之策?想到这,八王爷有些冷汗潾潾。
司马睿看着神色慌张惨白,甚至额头开始冒汗的八王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呢?
在被皇帝厉声说道:“你可记得君臣之道!用不用朕现在重新用幼时的夫子的话告之你!”
君者,一国之纲领者也,君之为,曰君道,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正道,在国之性命第一。
臣者,君之从属者也,臣之为,曰臣术。术在以君道为道,在忠诚,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君者,在一言九鼎,视臣下若社稷,以信为本,诚而实之。
臣者,以君命为命,何计生死。
正在八王爷羞愧万分,几乎当场跪到在地的时候。他的思想堡垒即将崩溃的时候,李太傅突然上前,淡淡道:“八王爷,三王爷,四王爷已经投降了,我们既然敢大开城门,便早做好了万足的准备,为了不在史册上留下千古骂名,不让你的亲人受到不必要的连累,你还是降了吧。反君,名不正言不顺。再说,天下都知,当朝天子勤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你们没有理由,没有胜的机遇。”
“怎么会?”八王爷惊疑不定,但是仍然不相信两个哥哥已经降了。
李太傅仿佛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使了个眼色,早就候在一旁的太监抬着一个盘子趋身上前,李太傅淡淡地掀开盖在上面的红布,露出里面的两个金贵的玉佩。
八王爷一看,顿时傻眼了,这两个玉佩可是他两个哥哥最喜欢的贴身物品,几乎代表的就是他们本人了。八王爷苦笑一声,没想到他们已经投降了,罢了罢了,他本来便没有谋逆之心,只是禁不住岳父之说才参与的。他本没想过取而代之,自己做皇帝的。
长叹一声,像下定决心般的,八王爷翻身下马跪到在皇帝面前,恭敬道:“臣愿永生为皇上效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