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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缜这次来是辞行的,毕竟他偷偷摸摸的跑到赵国的京城里,慕容盛就算疏忽他几天,也不能总是不知情,当下就要招他回去。
慕容缜因着舍不得郁瑞,拖了几天,但也始终不是个办法,这几天就要回去,前些日子唐敬要成婚,唐家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好去上门辞别,慕容缜觉着要再不辞行,就来不及了,所以今儿个跑到唐家去,但唐家的下人说公子爷去铺子了。
慕容缜到的时候,郁瑞正板着脸,也不知为的什么生气,所以说话也小心翼翼的,怕给郁瑞添堵。
郁瑞看到他的模样,真真儿的觉着好笑,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境况,才能将一个皇子教养成这样子,慕容缜领过兵,打过仗,心里并非无欲无求,只是这样一个人,却总是考虑着别人的想法,就算是郁瑞,也是钦佩他的。
两个人聊了几句话,郁瑞虽不能将唐敬这事儿给忘到脑后勺去,但心中好歹缓解了大半,二人有说有笑的,就见门旁边儿突然露了一个皂色的衣角儿来。
郁瑞心里一顿,登时就知道是唐敬回来了,那人却没有进来,在门口踟蹰了,郁瑞不知他为何在门口犹豫,不过好不容易好一点儿的心情一下子又坏了。
唐敬忽然停下来,时钺低头跟在后面差点撞上去,赶忙住了步子,诧异的抬头看着,道:“老爷”
只是时钺还没说完,就看唐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也不敢再说话了,等着看老爷的动作。
唐敬并没有动晃,只是站在门后面儿,就听慕容缜的声音道:“过些日子我也就走,到时候不方便和你辞行,就不来了。”
郁瑞的声音道:“到时候我一定去送行才是。”
这些话本身就稀松平常,只不过旁人说着是客套话儿,而慕容缜从不会这些,他是真心实意的待郁瑞,毕竟慕容缜从做了皇子开始就被人嘲笑,头一次有人不会嫌弃自己。
只不过郁瑞下一句便道:“诚靖王既然要回去,可挑选好中意的妃子了么?”
慕容缜被他这样一说,脸上有点窘迫,挠了挠脖子道:“我来本身也不是为了这事儿,一切听大哥做主罢,毕竟我”
慕容缜想说自己没什么中意的,但是又怕这话太唐突,被人听成说赵国无人那就不好了。
郁瑞眼睛瞥了一眼门外,笑道:“我可听说了,你说过要是非要娶,那就娶唐家的嫡子?”
慕容缜一听睁大了眼睛,赶紧摇手道:“这这我当时只是一时玩笑话,不作数的不作数的!”
郁瑞故意皱着眉头,道:“看来我像个恶鬼,让你这么害怕。”
“不是不是。”
慕容缜更是急,解释道:“唐兄弟心地善良,我决计不是讨厌你,不然你也知道我这人太笨,若是讨厌明面上遮不住的,你不嫌弃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他说道这里,郁瑞看见门边儿上的衣角摆了一下,唐敬确实是站不住了,只不过动了一下又顿住了,他倒是想听听诚靖王把话说完了。
慕容缜继续道:“唐兄弟想想,你是男子我也是男子,若是我娶了你去,岂不是折煞了你?可万万不是我讨厌你。而且”
慕容缜的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他是想和郁瑞说说心里话儿,奈何这里人多,他虽是人高马大,但其实面皮忒薄了点儿,慕容缜成过一次婚,还是大铖的圣上亲自主的婚,只不过新娘子没过万年去就去世了,慕容缜心里其实早就有中意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想和赵国和亲的理由,但这个人先不说他们同为男子,就是他高高在上,早就妻妾成群,是慕容缜从来不敢肖想的。
慕容缜肚子里一堆的苦水,他跑来赵国的京师来也并不单纯是为了看看唐郁瑞有多厉害,当然是为了躲避这个人,只不过没几天又要回去了。
郁瑞看他皱着眉,慕容缜很少有心事,总是大咧咧,一脸的不知愁,如今看来大家都是活脱脱的凡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只不过有些人不喜欢表露出来,有些人总是藏在心里。
里面突然没了声儿,唐敬也在外面站不住了,转身迈了门槛进来。
掌柜的照料着台面,一见唐敬进来了,赶紧过来迎。
唐敬先是扫了一眼郁瑞和坐在一旁的慕容缜,郁瑞好端端的,一根头发都没少,更别说什么昏死过去好几回了,而且脸上挂着笑意,唐敬一瞧便知道了,肯定是他知道自己去了明夜楼,所以让时钺叫自己回来。
唐敬聪明一世,没成想竟然折在自己儿子手上,所谓关心则乱,也就欠了思考,唐敬已经不得不意识到了,就算自己不想承认,牵连上了郁瑞的事儿,都会乱了方寸。
而且看着郁瑞脸上的笑意,也就明白了几分,对方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儿,想必也是成心说给自己听的,已经知道自己站在门外许久了。
唐敬心里不算平静,只不过面上已经养成了不显山不露水的习惯,纵使他心里怎么想,脸上照样还是没什么表情的。
唐敬和掌柜的说了两句话,转头就进了内堂,步子也没停,直接进了后院去。
郁瑞看着唐敬往里走,轻哼了一声,就不去看他,转头继续和慕容缜说话。
郁瑞和慕容缜坐一起喝了两杯茶,慕容缜不好意思再打扰郁瑞生意,毕竟这是铺子上,没再坐一会子,慕容缜就要起身告辞了。
郁瑞送他到门口,慕容缜考虑着他腿脚不方便,还有门槛,出来进去的很麻烦,就让他住了不用送,自己走了。
送走了慕容缜,郁瑞才让时钺推着自己往后面去,只不过还没进后堂,就来了大主顾,也是因着唐家铺子里的布料子好,经常过来的,郁瑞是生意人,自然不能因为情绪就冷落了客人,于是便留下来和客人客套了几句。
等再闲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掌柜的还笑眯眯的来讨好郁瑞,说今儿个生意不错,都是托了少爷的福。
郁瑞到后院的时候,唐敬并没在屋子里,而是跟着天井的石桌边儿看书,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沏了茶,茶盅打开了盖子,还冒着腾腾的烟儿。
唐敬随便找了本书瞧,毕竟他在家里面也很少清闲,在外面的时候就是和别人谈生意,要嘛就是各种人来求他办事儿,甚至是向他买官,跟朝廷里的官员美言几句。
唐敬很少能清闲下来,今天留在铺子里,他既然已经把铺子给了郁瑞,就彻底撒手不管,一面扒拉着一面还说让别人磨练一下,那不是唐敬的作风。
这样一来就格外的清闲,而且还准备留在这里过夜,他不回去,老太太自然也不会为了砸东西的儿媳妇到外面来找他,毕竟老太太心里唐家的脸面最为重要,要是弄得尽人皆知,让她怎么面对唐家的列祖列宗。
唐敬一向是孝敬的,奈何他心里的主心骨儿比谁都厉害,唐敬想做的事儿,甭管是谁拦着,就算是皇帝也不行,他不想答应的事儿,即使是老太太出面,唐敬虽不会明面上忤逆,但也不会屈居的。
尤其陈姝并不是没招他没惹他,虽然自己和郁瑞的关系,还得从这次被算计说起来,但唐敬就是不欢喜有人算计他,还算计了郁瑞,那天夜里虽然说并不是不高兴的,但郁瑞也受了伤,这笔账唐敬可不会算在自己头上,自然统统归功于陈姝。
郁瑞一进了院子,唐敬就听见了,只不过唐敬没吱声,眼睛仍然在手里的书上,但是书上讲的什么,他多半儿也没瞧进去,只是拿了个幌子装装样儿。
郁瑞见他不说话,就跟没瞧见自己似的,先开口道:“爹爹。”
唐敬这时候才抬头,淡淡的道:“回来了。”
郁瑞心里嘟囔道,这话儿应该是自己说的才对,结果反被唐敬说了。面上仍旧点了点头。
唐敬又道:“面前儿没事了?”
郁瑞道:“交给掌柜了。”
唐敬点头,随即对时钺道:“少爷今天没医腿呢?”
时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郁瑞,心里发虚,毕竟刚才自己跑到明夜楼门口,可是说少爷因为扎了腿,昏死过去好几次,结果老爷才风风火火的回来了,眼下不用说了,老爷自然是看明白了。
郁瑞看到时钺求救的眼神,开口道:“爹爹别错怪了时钺,是儿子让他去打诳的,毕竟爹爹昨天才新婚,娶得还是陈家的大小姐,倘或被旁人瞧见了,新婚第二天新郎就跑到妓馆去,岂不就麻烦了?”
唐敬听他话儿说的温温软软的,一贯的温和语气,只不过这内容可一点儿也不温软,唐敬自然知道,别看郁瑞是个美玉一样温润的人物,只不过内地里却是带刺儿的,顺着摸还好,要是逆着摸过去,那是要刮得一手伤口的。
唐敬见他突然张开了倒刺儿,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还是能够闻到一股酸气儿的,唐敬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也不知是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毕竟他不知郁瑞明不明白,就算郁瑞明白了,这件事儿也并不像生意一样儿,可以讨价还价好,那么好说道的。
郁瑞瞧着唐敬并不言语,反倒挑了一下嘴角,不明白他笑什么。
却听唐敬道:“今天也没事了,既然还没医腿,就这会子罢。”
郁瑞哪知道他不再说这件事,唐敬已经站起身来,时钺知道老爷要亲自过来推少爷,毕竟只要有老爷跟着旁边儿的时候,一贯是亲自推着少爷的轮椅的,虽然一开始唐敬的本意只是装装样子,演一场父慈子孝,后来也就慢慢的变了质,下人们可没这样弯弯绕绕的心思,一直以为老爷宝贝少爷,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没想到唐敬是走过来,却不去推轮椅,而是伸手直接将郁瑞从轮椅上抱起来,郁瑞没防备,“啊”了一声,双手抓住唐敬的手臂。
唐敬将他抱在怀里,直接往正房去,郁瑞被他抱着这幅样子虽然也是常事儿了,只不过这不是跟家里头,而是在铺子的后院,到底还是陌生的地方,郁瑞觉着自己好歹是个男子,被旁人轻而易于的打横抱着,叫人瞧了去直丢人。
可唐敬偏偏喜欢这么抱着郁瑞,也没等郁瑞开口,走的还挺快。
唐敬发现怀里的人一直绷着身子,还故意和自己拉开点儿距离,于是手一抖,装着没抱稳当松了松。
郁瑞又是“啊”的一声,两只手立马改为抓住唐敬的前襟,还往前贴了贴。
唐敬要的就是这个样儿,满意的往正房里面走去。
时钺跟着后面,眼观鼻鼻观心得好好跟着。
等进了里间儿,唐敬将郁瑞放在床上,道:“一会儿扎针难免出一身的汗,扎过了再洗身子。”
说罢了又转头对时钺道:“打盆温水来,给少爷擦擦,好下针。”
时钺点头出去,期间屋子里郁瑞和唐敬都没说话,唐敬只是在床边儿坐了,装作随手拉开床头的柜子,里面自然摆着他给郁瑞的药膏,只不过药膏的盖子没有扣好,歪歪斜斜的,被他这一拉,就听“喀拉”一声,盖儿掉了下来,露出里面一瞧就是被挖去一块儿的药膏来。
郁瑞瞧了,顿时脸上一红,他当时自个儿上药没注意,其实这盒药早就用过了,第一次和唐敬亲近的时候,唐敬趁着他昏迷的空当,给他上了药。但是郁瑞抹药的时候并没发现,毕竟要往那么难以启齿的地方抹药,谁还会注意这个,所以现在一看缺了一块,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这回用的,这让唐敬看到了,一定知道自己涂了药,多尴尬的事儿。
唐敬看他脸上红了,只是顺手把柜子又推回去,语调像往常一样,只是放的轻柔了,道:“身子还难受么?”
郁瑞哪能说难受,赶紧摇头,他实在不知唐敬是怎么问得出口的,若是自己,一定千方百计不提及起来。
正着当口,时钺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盆边上还搭着一块干净的布巾。
水来了之后,唐敬让时钺拿了布巾,在盆里打湿了,自己替郁瑞把裤子挽起来,因着时钺在屋子里,唐敬并不褪下郁瑞的裤子,只是顺着小腿一直挽起来,露出郁瑞两条笔直白皙的腿来。
时钺弄好了布巾,唐敬就接过来,亲自给郁瑞擦腿。
郁瑞躺在床上,看不见唐敬的动作,虽然只是小腿不能动,但是扎针的时候一直要往上扎到大腿,大腿是有知觉的,所以疼得厉害。
挽裤子的时候当然要一直挽到大腿根儿,郁瑞感觉到凉凉的气息,顿时颤了一下,他自从知道欢愉的滋味后,只要和唐敬离得近了,心里就会像打鼓一样,更别说唐敬亲手将他的裤子挽上去。
但是郁瑞想着,时钺在这里呢,唐敬还能做什么?不过实际上郁瑞想的太简单了,唐敬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些什么,只是给他擦腿的时候做些小动作而已,而且因着时钺年纪也不大,没经过这些事儿,自然不明白。
唐敬拿了布巾,布巾被热水泡的湿乎乎的,刚一沾到郁瑞的膝弯的时候,郁瑞的腿禁不住抖了抖。
唐敬擦拭的很认真,从郁瑞的小腿开始,一直逆着往上擦拭,小腿到膝弯,再到大腿,一直擦到大腿根儿。
郁瑞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