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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阴冷的声音轻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跟你们这样的人类定下契约吗？别天真了。说到底，还不是你们的贪婪，我才会找上你们。”
“我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就是不要找他。”暗老对着此刻对她来说已是虚无的地方重重地磕头。
“愚蠢。”阴冷的声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暗老虽然看不到了，可是那人在她身体里呆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能感受到一些的，于是在感受到它离开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我求求你……”
明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求它。
当初一念之差，如今竟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她不想死，她想一直活下去，她想杀了凤华，她想恢复自己的美貌重新走到他的面前。
她不断地杀人，不断地收集鬼界之人的生魂，她唯一想要的其实就是跟他在一起。
可到头来，她什么也没做成，没能杀了凤华，也没能恢复自己的美貌，更是没有勇气走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她就是当初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
什么都没做成，空在这个世上活了那么多年的时间。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求它不要伤害他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怎么能因为她再害到他？
可是不管她怎么求，那个声音都没再回她一声。
暗老跌跌撞撞，也不管自己是否暴露在了夜皇他们面前了，整个人都滑落在了地上。
没了，当初建立起来的冥殿没了，一直以来想要奋斗的目标没了，连希望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也或许，她其实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
第2卷 第434节：神秘声音（5）
猛然之间，她又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夜皇，“为什么？你也好，凤华也好，为什么就算你们成了全大陆的敌人，就算你们被全大陆的人追杀，身边都总是有人愿意跟你一起面对？为什么？你们到底有哪里好？为什么他偏偏就喜欢你？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喜欢你？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说到最后，她已经乱了，恍然之间就觉得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就是凤华。
夜皇和帝胤也微微有些一愣，他们没想到本来打算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的人，如今在他们的面前如此失态。
可这个原因，她并不想探究。
对敌人好奇这样的事，她可没做过。
或许谁都有不得不这样做的苦衷和立场，所以无所谓好和坏，在她的眼中就只有三种人，自己人，敌人，还有陌生人。
眼前的这个人是敌人，所以必须死。
她没有放过敌人这样的善心，养虎为患。
见夜皇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暗老勾唇大笑了起来，声音粗哑难听，“怎么了？想要杀了我吗？凤华你也不过如此，见不得我说中了你的内心，所以想杀人灭口吗？你敢说你当初没有利用他吗？你敢说你真的是他眼中那个什么都好的凤华吗？”
她已经混乱，根本就已经把夜皇当成了凤华。
“可是就算死，我也不想死在你的手中。”暗老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一刀就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很快鲜血就一滴滴地流了下来，她扬起她那张满是沟壑的脸瞪向了夜皇，“我就是恨你，我到死了也会恨你，我会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你爱的人，就算得到了也会失去，我诅咒你会跌得比我还惨，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她的眼中却是有泪水流了下来。
那些恨不得这辈子都不用想起的记忆却在这个时候席卷而来。
“谢谢你救了我。”
“说什么呢，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嗯，凤华姐姐。”
彼时她还是个纯真少女，彼时的凤华让她觉得耀眼得让她睁不开眼。
“公子，你其实不用管我。”
“傻瓜，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小丫头不管。”
彼时他伸手摸着她的头笑颜温和，彼时她因为他对她不离不弃而砰然心动，彼时她不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喜欢着凤华的男人。
“凤华，为什么你不接受我？”
“我不爱你就这么简单。”
彼时她站在门外听着他对凤华的表白，彼时她听到凤华对他毫不留情地回话，彼时她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怨凤华。
“凤华姐姐，公子受伤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我去了只会让他更加无法死心。”
彼时她因为他受伤而焦急万分，彼时听到凤华的话她发觉自己竟有些恨凤华。
“公子……”
“凤华……凤华……，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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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435节：神秘声音（6）
彼时他们受人暗算被困，彼时她被压在废墟之下，彼时看到他前来，她张口喊着他的名字，彼时他的心中只有凤华一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彼时曾经说不会放下她不管的他就这么离开远去。
彼时她开始真的恨凤华。
“想要活下去吗？”
“跟我定下契约，那么不仅可以活下去，还可以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彼时一念之差，与他们终成陌路。
可是恨了就是恨了，她没有后悔。
凤华不该对他那么绝情，那个她放在心底想要好好爱护的人，那个对凤华如此全心全意的人。
她不该如此。
所以她恨她，她要诅咒她，她要她也尝尝那种爱而不得的滋味。
泪水随着她的狂笑越发的汹涌，直到她感觉到死亡来临的那刻，她张了张口，想要唤他的名字，可最终还是没能唤出口。
在死亡的那刻，她的身体也随风而消散了。
这就是代价，与那个声音定下了契约，那就再也无法成人，从今以后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过如此，也好。
夜皇和帝胤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在刚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走吧。”夜皇伸手拉住了帝胤的手。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曾经跟她的祖母有什么恩怨，她只知道她夜皇绝不会如她所诅咒的一般，她会好好地握着帝胤的手，他们会好好地站一起。
“嗯。”帝胤朝夜皇点了点头。
两人相携着离开，夜皇走了几步，却是停住了脚步，猛地转身。
“夜夜，怎么了？”帝胤有些不解地问道。
夜皇摇了摇头，刚才应该是她的错觉吧，但不知为何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起来，就跟前两次一样。
“小玖接下去去灭了哪家？”东青王大笑着问道。
“继续。”西蓝王一脸冷酷地看着夜皇，“或者比试。”
“我饿了，小玖我饿了。”北黑王拉着夜皇的袖子，眼中泪光闪闪。
“接下去……”夜皇顿了一顿道，“接下去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几个人离开了冥殿的位置，朝最近的那个城镇而去。
不过冥殿被人所灭的那个消息却是很快就传遍了黎明大陆的东南之地。
…
黎明大陆的东南之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也发生了很多事，帝胤当初的九黎天最终归在了初云国的旗下，凤鸣阁不知为何开始不管东南大陆之事，甚至宣布退出三大势力。
而在这样的形势下，逍遥殿和初云国宣布了逍遥公子和公主昔颜的婚事。
凤鸣阁的不管事，倒是让其他两大势力有了合并之心，大有一统东南之地的野心。
而夜皇来的这个时间，恰好是他们快要举行婚礼的事情。
“昔颜那个丫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南红王轻哼了一声道。
第2卷 第436节：神秘声音（7）
当初她在初云国的时候，那丫头可是没少看不起她。
南红王和东青王的本家正是初云国的两大世家，南红王在家里并不受宠，更是其中一个妹妹的眼中钉，而恰好昔颜公主跟她那个妹妹两人又很好，当初她可没有少欺负她。
“那个臭丫头啊，当初可没少欺负红锦。”南红王本来觉得这样的事丢脸，可还来不及阻止，就被东青王给说了出来。
她瞪向了东青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小时候不就是经常被她欺负吗？”东青王也不满了，冲着南红王道，“还有说起来，你在我面前倒是张牙舞爪的，到了那个丫头面前怎么反而那么没用了？”
“我就看你顺眼，怎么着？你有意见？”两个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虽然心结已经解开，可他们凑到一起还是几句不和就吵架，吵架不爽就打架，其他的人也都习惯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接下去也去参加婚礼吧。”夜皇勾唇一笑，对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道，“好歹也是故人，她大婚，你们当然也该去道贺一声。”
那么她当然也是。
当初追杀她的那些人中，可没少逍遥殿和初云国的人。
东青王和南红王一愣，这丫头几时这般好兴致了，还去参加婚礼？
他们对那个丫头可没什么好印象。
他们刚如此想，夜皇又笑着道：“刚好，你们两个也该成亲了，恰好借他们的地方一用。”
此话一出，众人自然都明白了她想要做些什么了。
东青王哈哈一笑，“我就说小玖你没这么好心。”
“比试。”西蓝王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又旧话重提。
“那里有好吃的吗？有好吃的吗？”北黑王拉着夜皇的衣袖不断地问道。
那边再度闹成了一团。
帝胤站在不远处，看着夜皇，唇角含笑。
“帝胤，夜皇一直都是这样的吗？”黎漓站在了他的身侧，突然出声问道。
“怎样？”帝胤挑了挑眉头问道。
“我也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她前脚刚去灭了别人全门，后脚又说要去捣乱别人的婚礼，这样不太好吧。”黎漓顿了顿，又道：“她还小，帝胤你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由着她去做。”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她想杀光全天下的人，我也会帮她杀。”帝胤侧头看向了黎漓，一字一句却是说得分明，“我就喜欢纵容着她。”
这样的话堵得黎漓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才道：“我知道我说这样的话会惹人嫌，可是我也是关心你们，得罪了太多的人对你们都不好。”
“黎漓，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你在帝一族生活得太久了，或许并不适合这里，我想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帝胤的话语淡淡的，语气却是很坚定。
不管月陌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有可能会伤害到夜皇的人，他都不想留着。
黎漓是帝一族的人，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回帝一族。
第2卷 第437节：戮天之变（1）
【59】戮天之变
当年凤鸣几乎毁掉了东南之地容凤华所有的画像，只留下了自己的那一幅以及逍遥殿那遗漏掉的一幅，所以曾经东南之地的人听过魔女凤华的传言，却不知她到底长什么样，所以逍遥公子从小看着那一副画像长大，却不知里面的人就是让那么多人害怕的魔女凤华。
可如今这里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了凤华的容貌，也知道了夜皇是魔女之后的事。
夜皇一行人走在街道之上，周遭的人无不投来各种视线，不过却是没一个人敢对他们说些什么。
当初围剿一事，在这片土地上也已被传得风风雨雨。
都说魔女凤华的后人也是魔女，都说她能操控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很多的传言，真实的也好，夸大的也罢，在这里流传。
如非必要，夜皇讨厌隐藏。
自己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美也好，丑也罢，那都是她自己。
“那就是魔女凤华的后人吗？”
“是她，肯定是她，我见过画像。”
周遭有各种轻轻的议论声传来，传入了夜皇一行人的耳畔。
“哈哈，我们戮天崚的王名声果然很大。”东青王大笑了起来。
戮天崚所有的人都知道夜皇是谁，也知道她的一些过去。
可是却从不会露出如其他那些人那样的恐惧。
他们只会说他们的王果然厉害之类的话。
“嗯，有小玖在，那可真是不怕别人不给咱们让道。”南红王也抿嘴笑了起来。
他们在戮天崚嚣张惯了，早就习惯了一路畅行的感觉。
被人家看怕什么？
黎漓并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