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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懂得她的心。
夜皇看着他的眼又柔和了几分。
“不过那个国师很诡异。”他虽只是跟那个人对了一掌，但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很强的违和感。
听帝胤说起那个国师，夜皇倒是想起了魔女凤华。
她跟那个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如果有，那又是什么关系？
“不管她诡不诡异，我都会打败她。”夜皇对上了帝胤的视线，又道，“你现在没事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一起去，去容家。”帝胤还没等夜皇回答，就站了起来，对一旁的雷鸣吩咐起来，“雷鸣，准备下，我们要离开了。”
他再一次猜出了她的心思，她是想回去容家，去问清楚她的身世。
夜皇微微一笑，心底却突然一片释然。
既是如此，那一切顺其自然。
第1卷 第137节：容家凤华（1）
【21】容家凤华
皓月国容家
“你们说什么？”容萧天大声问道。
其余的人已经回去，不过慕君蔺却是随着容肆到了容家，他把在帝都发生的事完完全全地告诉了容萧天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为了容家，为了皓月国，关于容玖的事，最好不要再提起。”慕君蔺想了想，又看向了容萧天问道：“不过容家是不是真的跟魔女凤华有关系？”
容萧天的神色有那么一刹那的不自然，但很快低声道：“当然没关系。”
“那就真的奇怪了，也不知道容玖怎么得罪了国师。”听容萧天这么说，慕君蔺并没有怀疑，毕竟容家只是皓月国的一个家族罢了。
“小玖她——”容萧天叹了口气，出声问道。
“她没事，被人救走了。”等说完了该说的一切，慕君蔺才拿出了一个盒子，“容大人，这是魔生源，容玖给容留的东西。”
他们回来的时候，东护卫的亲信找到了他，让他把这东西交给容家容留。
他说，帝都事变，他这个时候不方便离开。
想起了帝国那个四大护卫之一的东护卫，慕君蔺也有些不解，他跟容玖明明相识不过几日，为何会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替她说话？
还是说真的是他自己太计较得失了？
容萧天刚从慕君蔺的手中接过盒子，门却是被突然推了开来，容留立在门口，看着慕君蔺，大声问道：“玖儿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慕君蔺摇了摇头道。
容留转身就朝外走去。
容萧天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小留，你去哪里？”
“我去找玖儿。”他要去找玖儿，玖儿是为了他才去帝都参加魔导大会的。
现在魔生源得到了，可是玖儿却没有回来。
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的话，他根本不会让玖儿去。
“容留，现在的你能做什么？”
容萧天的一句话，浇灭了容留的满腔热情。
是的，现在的他能做什么？
什么也不能帮玖儿，甚至还会成为她的累赘。
“小留，小玖既然为了你把魔生源带来了，那么你就不该辜负她的期望，只有变强了，才能保护她不是吗？”容萧天把盒子放到了容留的手上，“这是小玖给你的东西，你要怎么用，爷爷无权管，好好回去想想吧。”
容留点了点头，带着魔生源朝外走去。
等到容留走了，容萧天才转身对慕君蔺道：“四王爷，你说的话老夫明白，容家从来没有九小姐。”
这句话，他说得很慢。
他不是一个很好的爷爷，为了容家，他一次次的牺牲了自己的孙女。
可是容家不能亡，他必须让容家的血脉保留下去。
当初那么多人，牺牲了那么多，才把他送出来的。
他永远都记得长老们的话，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容家而活，容家不能亡。
也是第一次，他有些恨他从小就崇拜的姐姐。
为何容家在面临生死之战的时候，她没有出现。
第1卷 第138节：容家凤华（2）
容家是因为她才会遭难的。
容家，成也容凤华，败也容凤华。
为了容家，就算是姐姐唯一的血脉，他也只能放弃。
如今的容家更是遭受不起一点的风浪。
“容大人，那我先告辞了。”慕君蔺跟容萧天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容家。
他以为容萧天至少会犹豫一下，但没想到他应得如此快，既是容玖的亲人，都做了那样的选择，那就证明他并没有做错，是吗？
为了大义，只能牺牲小义。
只是许多年之后他才明白，他真正失去的是什么东西。
“爷爷。”等慕君蔺离开了，容肆张了张口，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容萧天挥了挥手，“小肆，你也回去吧，记得我刚才的话，把一切都忘了。”
容肆还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
容萧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一次入了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的密室。
他把容凤华的画从墙上取了下来，端详了好一会。
他的姐姐绝代风华，从来都是他最崇拜的人。
可是后来，他却越来越无法理解姐姐做的事。
姐姐最初的名声分明是那般的好，为何最后竟是成了魔女？
为何容家被灭门的时候，姐姐没有出现？
又为何多年之后，姐姐会抱着一个孩子找到了他？
姐姐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天秋和那一件东西留下了。
那个国师说得没错，小玖的确是魔女凤华的后人。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为何竟还有知道姐姐的容貌？
姐姐她如今是否还活着？
种种思绪在容萧天的脑海之中盘旋，在外一向很严肃的容家的当家此刻竟是流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迷茫。
许久之后，他终究是下了决心，把画亲手毁掉了。
转身出了密室，又彻底地封闭了密室。
这是他的选择，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容家。
当做好了一切，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带着几分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是坐了多久，只是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的身前竟是已多了两个人。
“你们——”容萧天刚想说什么，可是视线在触及其中一个人的时候，又收回了话语，带着几分试探地道，“小玖？”
“魔女凤华，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跟她有关系？”夜皇也没多说什么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了。
容家再无九小姐，那么她从此也跟容家再无关系。
帝胤径自走到了窗边的软榻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夜夜，急什么，来，坐这里，我们慢慢问。”
那悠闲的神态，竟好似根本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的地方。
对于他看中什么就当是他自己的性格，夜皇已领教过了。
倒是容萧天带着几分打量的视线看向了帝胤。
这就是救了小玖的人吗？
小玖几时认识了这等人物？
第1卷 第139节：容家凤华（3）
容萧天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孙女。
本来天秋的天赋倒是有几分像姐姐，可是身体不好，英年早逝了，唯有留下了一个小女孩，却偏偏胆小怯弱，甚至身体里更是没有一丝的魔力，丝毫不像是姐姐的后人。
可如今他想他错了，眼前这个人果然是姐姐的后人不错。
跟姐姐一样，教他难以捉摸。
“夜夜，乖，过来坐。”帝胤又朝夜皇招了招手。
夜皇回头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走到他身侧坐了下来。
她若是不应，这个人就有办法让她谈不成话。
第一次，遇上这种比她还不讲理的角色。
她本来以为自己够难搞了。
等夜皇坐下来，帝胤才抬眸看了容萧天一眼，淡淡地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说。”
容萧天回过了神，视线在夜皇和帝胤身上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道：“小玖，魔女凤华真名容凤华，是我的姐姐，你的确是她的后代，你是她的孙女。”
这些事，小玖比谁都有资格知道。
既已背负上了姐姐当初惹下债，那么他再隐瞒一些过去的事也已没了意义。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原来容玖并不是容萧天真正的孙女。
所以他才会总是牺牲她吗？
魔女凤华，能让整个黎明大陆都把她当成禁忌的人，她忽然真的很感兴趣。
毫无疑问，她很强。
见夜皇一脸淡淡的神情，容萧天突然之间有些恍惚，刚才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见到了姐姐。
她果真是越来越像姐姐了。
深吸了一口气，容萧天才缓缓地开口，“凤华绝代，傲视天下。”
就算心底有怨，就算外人再怎么说她不好，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的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有着谁也比不上的耀眼光芒。
他曾经想过，这天下还有谁能与姐姐匹配？
可当姐姐抱着天秋出现的时候，他却是没了问的勇气。
至今他都不知道天秋的父亲是谁，是谁能让姐姐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既是亲人，那么就算天下的人再怎么说她不好，我都认为她是最好的。”夜皇从软榻上站了起来，看向了容萧天，“从今以后，我不会否认我就是魔女凤华的后人，从今以后，容玖这个名字还给你。”
“随你。”容萧天许久之后才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何尝不想如此，可是他身上背负着更重要的责任。
他知道小玖看不起他，可是就算如此，他也只会这么做。
很多时候，想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当被整个大陆的人都视为禁忌，走到哪里都被人追杀之后，她是否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帝胤，走吧。”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等下。”容萧天叫住了夜皇，想了下还是道：“姐姐本来留下了一样东西，可是却无故失踪了，你若找到这样东西，姐姐应该在上面传达了些什么东西。”
第1卷 第140节：容家凤华（4）
“我知道了。”夜皇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头，转身离开了容萧天的房间。
两个人又无声无息地到了西苑，容留正在修炼。
“不去跟他道别吗？”帝胤侧头望着身侧的人。
夜皇摇了摇头道：“不了。”
既要分离，道不道别都一样。
如今她这个境地，容留留在容家更安全。
“走吧。”只是停留了一会，夜皇就淡淡地道。
帝胤点头，跟她一起离开了容家。
夜晚的街道上，空旷而寂静，帝胤和容留并肩走着。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寂静无声之中，清越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夜皇微微一愣，侧头看向了帝胤。
他说话，总是能时不时地击中她的软肋。
“傻看什么？”他伸手搂住了她，动作流畅自然，似乎这样的动作早已做了很多遍。
夜皇没有拒绝，任由他轻轻地搂住了她。
突然发觉真的有点喜欢这个人了。
或许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容玖的缘故，容家跟她脱离关系的时候，她其实真的没多大的感触，可在外人看来，或许她是该伤心的吧。
但是在她的世界里，亲人的定义更广，并不是有血缘关系就是亲人，亲人是重要的人，是值得她去拼死保护的人。
“好。”夜皇轻轻地开口。
没头没尾的一句，可是帝胤却是懂了，唇角微微扬起。
她跟他是一类人。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她要认定一个人，也从来不会去在意时间的长短。
感兴趣了就感兴趣了，喜欢了就要把喜欢的变成自己的。
“姐姐。”袖子突然被人扯了扯，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帝胤和夜皇皆是一愣，有人接近他们了，他们竟都是没察觉，就算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不该发生这样的事。
低头一看，小乖正一脸讨好地冲着夜皇微笑。
这个孩子又是这样的无声无息，当初也是。
“面具丑八怪。”小乖又歪头看着帝胤，“长得还马马虎虎。”
帝胤拎起了小乖的领口，随便打量了一眼，然后手一挥，直接扔了。
“碍眼。”
“嗯。”
一个冷血，一个更冷血，无视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两个人对视的一眼，继续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