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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帆踢了一脚睡在他脚那边的小毛,不客气的说,“我高兴,我乐意傻笑,干你什么事,快点睡你的觉。”
被他踢了一脚的小毛嘟嘟嚷嚷的把床单用力往头上一盖,决定来了眼不见为净。
一晚上没有睡觉,莫帆在天没亮,就开始起床,先是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大红色的新郎衣服,望着这件新郎衣服,莫帆嘴角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等到隔壁李大脚那边的公鸡传来第一声的打鸣声时,莫帆已经穿好新郎衣服,脚上也穿上了一双崭新的黑布鞋,这双黑布鞋是张含在成亲前帮他做的,穿在脚上,莫帆有点想把它永远穿在脚上,不脱下来的冲动。
天一亮,莫帆就把睡在床上像条死猪一样的小毛拉了起来,催促道,“快点起来,我成亲的日子到了,整理好自己,陪我去接你嫂子。”
小毛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浑身是红的莫帆,嘴里说着抱怨的话,“都怪你,要不是你昨天晚上不睡觉,一直在那里傻笑,让我这么晚睡,我能起这么晚吗。”
“哪里废话那么多,快点起来,自己打水洗洗脸,等会儿我们就出发去迎接你嫂子。”莫帆不客气的上前,左脚用力踢在了小毛左屁上,赶着他从硬板床上起来。
个是这紧柔。小毛让莫帆这么一踢,磕睡完全没有了,他瞪了一眼莫帆,临走时,丢下一句话给莫帆,“急什么急,反正成亲后,你也要住到小含姐家了,不用接都行了。”说完这句话,小毛飞奔了出去。
等小毛洗完脸,穿了一身半新旧的衣服后,两人这才走出房间,把绑在院子里的牛牵了出来,今天,村长家这头老牛也被打扮了一回,牛脖子上面挂了一圈红布,两只牛角上也挂了一朵用红布做成的红花,经过一打扮,村长家这头老牛顿时精神了不少。
莫帆坐在牛车上面,催着牛车旁边的小毛说,“走,快点去你嫂子家。”
小毛看了一眼坐在牛车上面的莫帆,转过头,嘟着嘴问,“莫帆哥,从你家到小含姐家才几步路,你坐在牛车上面干什么,你先起来,让我家老牛喘喘口气,等会儿它还要载着小含姐在这个村里走上一圈呢。”小毛心疼的摸了摸身边的老牛,一脸鄙视看着坐在牛车上面的莫帆。
莫帆看了他一眼,回答,“我怕把我新鞋弄脏了,这双鞋可是你嫂子亲手给我做的,我一定要把它保护好,行了,快点赶车,要不然,你嫂子该等急了。”
小毛听完他这句话,摸了摸老牛的角,转过身嘟嘟嚷嚷说,“我看是你等急了才对。”
当牛车来到张家院门口时,从张家屋脚下的小河边一直到张家院子里,这一条路上,站的都是今天来喝喜酒的村民们。
石楼里,张含平时扎着辫子的头发现在全部盘了起来,头上戴着一头大红花,插着一根白晃晃的珠钗。
张含透过铜镜看了一眼自己脸上的妆,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脸上这妆是她按照现代新娘妆的样子化的,非常好看。
“小含,你真漂亮,还有,你脸上这妆化得真好看,我都快认不出这是你来了。”作为姐妹淘的茶花从天还亮,就赶来了张家这边,陪着张含做头发,化妆等等。
张含对着铜镜里的茶花微微一笑,她脸上这妆是今天化的第二次,第一次是金秋花请来的一位专门给新娘子化妆的媒婆,怀着很大希望的张含等媒婆在她脸上化完妆后,把脸凑到铜镜一看时,差点把她小命吓了一跳,这妆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脸上一层厚厚的“白”粉,脸颊两边的腮红就跟猴屁股一样红,还有,唇上的胭脂,就好像是吸了人血一样鲜红。
张含一看自己这个样子,马上叫金秋花把媒婆请了出去,然后叫茶水端来一盆冷水,把脸上这层妆全部擦掉,由她自己动手,化了现在脸上这份妆。
张含转过头望着满眼羡慕的茶花说,“你别羡慕我,以后等你成亲了,你也可以这么美丽的。”
“会吗,只要我眼额上这块胎记在,我想,我不可能会有这么美丽的一天。”茶花听到张含这句话,眼里兴奋的亮光慢慢消失,眸中闪过黯淡,低下头,咬着嘴唇说。
张含看了一眼茶花眼额上这块胎记,低头思忖了下,其实在她第一次看到茶花脸上这块胎记时,她就在心里想了一个办法,但就是怕这个办法人家会不同意,所以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现在她看到茶花对脸上的胎记这么在意,张含觉着自己应该试一下,她看了一眼茶花,咬着唇,小声问,“茶花,如果,如果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的胎记不吓人,你愿意去做吗?”
茶花惊讶抬起头,一脸兴奋的看着张含问,“小含,你有办法吗?”
“其实我想的这个办法只是让你的胎记看起来没那么令人害怕,并不能让你的胎记消失。”张含咬着辰,看着她一字一句的慢慢说。
头冠引发的事
茶花双眼冒着急切的目光紧紧拉着张含双手问,“小含,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让我的胎记变得没那么可怕,我什么都愿意做。舒殢殩獍”
“好,我跟你说,你别着急。”张含拍了下她颤抖的双手,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慢慢跟她说起这件事情,“其实我说的这个办法就是用一种叫做纹身的东西,在你的额上这块胎记弄成一种令人喜欢的形状,我看了下你这块胎记,最适合纹成一朵花的形状。”
茶花摸着自己左眼额上这块胎记,眼眸从呆滞到现在的激动,她看着张含问,“小含,真的有这种叫做纹身的东西吗?我愿意去试,你帮我好不好?”
张含握住全身发着抖的茶花,跟她说,“好,我帮你。”
茶花眼眶含泪,扑哧一笑,又哭又笑,她这是喜极而泣,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块陪了她十五年的胎记居然有一天会变成让人不害怕的模样,想到她可以不用再害怕拿这张脸去见她喜欢的人,茶花真想失声抱着张含痛哭。不过到了最后,她忍了下来,她知道今天是张含成亲的大喜日子,她不能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哭泣,这样是对新人不吉利的。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变得非常热闹,张含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一定是莫帆过来了。
“茶花,麻烦你帮我把我床边的那个木箱子打开。”张含指着身后那个木箱子跟茶花说。
茶花点了下头,转身走到木箱子旁边,打开了它,过了一会儿,就传来茶花惊讶的尖叫声,“天啊,是头冠。”
张含转过头看着用手捂住嘴巴的茶花,笑了笑,说,“茶花,麻烦你帮我把它拿过来。”
“小含,是头冠啊,天啊,我只听我娘提起过,她说镇上有钱人家的女儿出嫁,她们头上都是戴着头冠的,没想到,我居然亲眼看见了,还拿了它。”茶花抱着这顶四五斤重的头冠走到张含面前,心情非常激动。
张含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伸手接过茶花手上捧着这顶头冠,看着铜镜,把它戴在了地上。
这顶头冠前面,用一串串细小的白色珠子垂落下来,张含戴着它,那一串串的珠子就跟珠帘一般在她面前。
“真漂亮。”茶花看着戴上头冠军的张含,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睛都看呆了。
这时,金秋花带着铁蛋娘她们这些平时跟张家比较好的妇人进来看张含这边有没有准备好。
“天啊,是头冠,真的是头冠。”刘翠花第一个上前跑到张含面前,睁大眼睛看着张含头上这顶头冠,想伸手去摸,伸到一半了,又把它给放下来。
“含儿,你这顶头冠是从哪里来的?”金秋花看着女儿头上这顶头冠军,也吓了一跳,看着戴着头冠的女儿,金秋花眼里即高兴又惊讶。
这顶头冠从买来到现在,张含并没有跟张家的人说,她是怕张二柱跟金秋花会骂莫帆随便乱花钱,所以一直隐瞒到现在。
张含红着脸,小声跟金秋花说,“娘,这个头冠是莫帆买的,我们没有告诉你们,就是怕你跟爹说我们乱花银子。”
“这个孩子,成个亲干嘛花这种银子,我听别人说过,一顶头冠可要好几百两银子呢,莫帆这个孩子,还没成亲就不知道省着点花。”金秋花脸上挂着笑容,开口说。
跟在金秋花身后的妇人们听到这一顶头冠要几百两银子,都发出啧啧的声音,直说莫帆真的是个疼女人的男人,张含嫁给莫帆是嫁对了等等一些话。
这些好话,听得金秋花是一脸高兴,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儿,眼眶有点红红的,转过头偷偷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张含见状,拉了拉金秋花,撒娇的语气喊,“娘,今天是女儿成亲的日子,你别哭,应该笑才对。”
金秋花回过头,朝张含微微一笑,撂开张含眼前这些珠帘,看着她说,“娘是该笑才对,娘刚才想哭,是没想到我的女儿居然可以嫁人了,你知道吗,在这些年来,娘跟爹都想好了,要是你的病一直都这样,我跟你爹就一直照顾你。”
“娘,女儿的病现在已经好了,女儿不再是疯女了,女儿还要嫁人了,你和爹以后就跟着我和莫帆一块享福就行了。”张含握着金秋花的手,眼眶红红的,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她说。
外面响起鞭炮声,这预示着,新郎进来抱新娘的时辰已经到了,金秋花赶紧整理好心情。
鞭炮声响过后,莫帆被一群村里的男人围着走了进房间,一进来,莫帆的目光就粘在了坐在床上的新娘子,此时,他脑海里只传来两个字,真美。
“娘,我来接含儿了。”身后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莫帆回过神,走到金秋花面前,恭敬的开口。花双茶慢含。
金秋花望着今天打扮得一身精神的女婿,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看着莫帆说,“莫帆,以后我就把我家含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千万不能让她难过,让她受苦,知道吗?”
“娘,莫帆知道,莫帆一定不会让含儿难过,不会让含儿吃苦的,你放心。”莫帆脸上表情认真,看着金秋花开口保证。
金秋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表情,让出一条路。莫帆先是朝金秋花弯了弯腰,然后才大步走到床上坐着的新娘身边,开口,“含儿,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还有,你今天真漂亮。”声音嘶哑,很小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不等张含回应,莫帆迫不及待弯腰,把张含打横抱起,大步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这间房。
外面是人山人海,当外面的人看到新郎抱着新娘出来,男的是被张含今天的美丽给看呆,女的则是羡慕嫉妒张含头上这顶头冠。
作为开路先锋的小毛,把拦路的人挤开一条路,莫帆双眼含情的盯着怀里的女人,心里怦怦直跳,如果现在不是白天,如果现在不是有这么多人,他真想把她按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在煊闹的人群声中,莫帆都能感觉自己身体某处在拼命的向他抗议,胀得他难受。
终于从人群中挤到停放着的牛车旁边,莫帆轻轻把怀里的张含放到牛车上面,牛车木板上已经让莫帆铺了一层柔软的垫子。
“小毛,可以开始走了。”莫帆一脸笑呵呵的跳上了牛车,一只手揽过身边的张含,高兴的朝牛车前面的小毛喊。
小毛应了声,牛鞭叭的一声打在老牛身上,牛车缓缓移动。张家村有个规距,如果女子嫁到外村,要顺着出张家村的小路出去,如果是嫁到本村,则是要在整个村里面逛上一回。
牛车从张家小河边开始走,从村尾走到村头,然后又原路扳回。
等牛车走远了,小河边看热闹的村民们开始对张含头顶上那顶头冠开始讨论起来。
“张家真有钱啊,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银子给这个大女儿置办了一顶头冠。”
“我听说啊,这头冠一顶都是几百两银子呢,我看张家大女儿戴的这顶,起码也要两百两,啧啧,张家现在是发达了,这次办喜酒,他们家可是自己杀了一头猪来做酒席呢。你们看看,这么些年,咱们村哪家办喜酒能这么大手笔。”
“你们也别羡慕,我听小含说了,这顶头冠是莫帆买来送给她的,哎,谁叫莫帆是个疼小含的呢。”站在人群中的山枝婶听到这些人酸酸的话语,心里生出一股不悦,站出来替张家说公道话。
刚才说这些话的人听到山枝婶这句话,脸上闪过讪讪的表情,这些人都知道山枝婶跟张家交好,村里人都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得罪张家,只好选择乖乖的闭上嘴巴。
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全部朝半山腰上的张家走上去,小河岸边,桃子站在岸边,眸中露出浓浓的恨意望着那辆远去的牛车。
刚才这些人对张家又羡慕又嫉妒的话,她全都听进了耳朵,从张含被莫帆抱着出来,她就注意到了张含头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