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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听闻任何尖叫哀嚎,黑子身首分离。
二主以脚尖挑起黑子断离的头颅,并伸手接住,他对黑子瞠着大眼的头说:“果然是个好主意。”
手一松,黑子的头掉回地面发出叩叩两声。
二主撤去回动力圈,静静站在原处等待下一只上勾的猎物。
他希望这次来的会是紫炼;只要紫炼死掉,那么阻挡魔物来到人间界的结界也会消失。
死亡的气息因为回动力圈撤去而漫开,无端刮起的一阵风促使这抹气息散播加快。
几乎是同一时间,白子与紫炼的脸色瞬间凝结,皆在口中喃喃唤道:“黑子?”
白子的泪水流下,没人可以比他更了解黑子的动向与安危。
~第六章 会合~
紫炼掬起一抹黄土呢喃:“献给尊敬的黑子……”手指松开,黄土由指缝飞散而去。收起眼中的濛雾,即刻催起念动力寻找白子去向。可他还没搜到位置,白子倒是先找到他。
“紫炼。”白子有气无力的唤道。
紫炼没有多问一句,体贴的不给白子二次伤害。
“要回去看看吗?”白子的脸色仿佛快昏倒了。
紫炼犹豫不决,担心白子若是半途晕过去该怎么办。
“我去,你……你先回道场休息,静候我的消息就好。”
“不行。”白子毅然否决:“黑子输了,如果让你一个人回去,无疑……我不是瞧不起你的能力,只是……”他的思绪已经混乱到无法凑出完整的句子。
“你也要去?不如我找黄马同行。”紫炼能体会白子的顾虑,所以不会坚持己见。“或者也可以找绝代,她现在闲闲没事做,只会黏着伽夜转。”想到伽夜的复活,最开心的莫过于境天,其次就是绝代和他了。
一听要找黄马和绝代,白子更加忧心了:“黄马不可靠,美其名是五环实力,可是技法等等的使用熟练度仅有四环。至于绝代,整天疯疯颠颠不是个可以担大任的人。”
咬唇细想,白子说:“还是我们把绝代送去魔界联姻?”他尚未放弃这个主意,即使当初会提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待我们减低魔界的敌意后,再与他们假意热络,让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归降了,然后……”
“会害死绝代。”紫炼第一个反弹。可以料想到如果人间界耍诈,魔界肯定会先抓绝代来泄恨。
“这是最轻松快捷的办法,而且……不用死这么多人。”白子一脸惆怅。
“纵使这般,也不该叫绝代牺牲。”紫炼用力摇头:“除非!你告诉绝代这个计画,取得她的同意,否则我绝对不会参与。”
想了半晌,依白子对绝代的了解,如果挑明跟绝代说要牺牲她,她百分之九十会闹翻,唯有对紫炼洗脑,免得紫炼到时候坏事。
“现在不是谈人情义理的时候,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该舍的还是得舍,才会有得、才能保全人间界。”
“不拘小节─就像你们当时杀了境天那样?”紫炼挑眉,他为境天、绝代感到不值,即使他也同情白子丧失手足的痛苦。“什么时候换要牺牲我?”
“这……”被问得哑口无言,白子羞愧的无地自容:“我已经走头无路了。”
“我很遗憾黑子的死。”紫炼半垂着眼脸,他考虑破天荒给个一百万元当奠仪。
“他没有伽夜以及境天的好运,这回魂飞魄散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白子强忍的泪水悄然滑落。他努力掩藏,依旧被紫炼瞧见。
紫炼一阵心虚,这时才惊觉言词伤人已经迟了,“对不起。”
白子默然摇头,他答不上话,体内被满满的忧伤气息充塞住;紫炼顿觉口干,他咕噜运动喉结,被尴尬的氛围压的呼吸困难。
两人各怀心事之际,猛然一阵白光从百公尺远处迸开!是回动力的时空缝隙。白子与紫炼同时看去,感觉到由缝中流泄出的魔气,他们不由得震撼。
不是境天!那会是谁从别的界限来到?两人不约而同默祷,祈求不是敌军。
下一刻,三道人影从白光后头步出,其中一人模样熟悉的叫白子与紫炼绷紧神经。仇冠居然来到人间界了!
仇冠瞪着紫炼与白子,咬牙切齿地似要将两人拆了骨头吃下。他只要想到螺修与风棠被他们玩残了,就一股火没地方泄。
以黑影形态存在的螺修不用问,在与白子的孔雀护法那场战斗中,已然死去;至于没死的风棠,自从被黑子的红身护法射中羽箭后,就不知怎地突然良心发现,直哭着骂自己罪该万死,完全丧失战斗意志,活着也等于是死了。
不过幸运之神还是眷顾着他,没让他受困昆仑。他发出卡卡的笑声,不禁感谢紫炼与黑、白子为他创造出危机,他才得以获得这么大的转机,竟意外与昆仑界的两位高人搭上线。
他下意识侧目望向在昆仑界结识的两名仙人─银桂、金盏。两人的装扮如同其名,一个是全身发着熠熠银光,头上还簪着银色叶片做为装饰;金盏就更华丽了,一袭闪亮的金光衣袍不说,顶了满头的金珠子少说有三公斤重。
在天空上飘浮着看戏的金、银高人不打算插手,他们是听了仇冠的条件分析才愿帮忙把仇冠带来人间界。
银桂与金盏睁着好奇的眸子,如果仇冠输了,他们转身就会回去昆仑界;要是仇冠赢了,他们便要仇冠履行先前答应的条件─带他们去找凌罗国魔主,赐封一块人间界的渥土供他们享受。
至于在他们没把握仇冠一定会赢紫炼与白子之前,他们丝毫不想和紫炼两人形成敌对关系。
仇冠仍在笑着,卡卡的笑声像是骨头颤抖时发出的磨擦声,阴森又怪异。
白子望着仇冠,眼中不知不觉盘踞上怒火,他移情作用的把黑子的死亡全责怪向仇冠。他要为黑子报仇,他要将仇冠宰了。
瞄向天空上的金、银两道影子,白子观察片刻后,大概能揣测出他们的心态,他想天空上的二人就像秃鹰,如果他被仇冠打伤了,那两人就会从天空上飞下来分一杯羹。
但是仇冠在打斗过程中,不管多么艰辛危险,两人也不会牺牲半点来插手。他们是秃鹰,永远想着不劳而获。
─这是属于白子的优势,他清楚的明白着。
如此一来,他与紫炼的阵营等于是二对一在欺负仇冠。这场战太好打了,他笑着伸手挡在紫炼身前道:“由我来。”
仇冠不屑的勾起嘴角,他自认为他们的阵营有三人,以白子与紫炼二人是绝对打不过他们,这种稳操胜券的感觉叫他乐不可支;更何况现在白子想要单独出战?这不啻是找死吗?
仇冠手指一屈,放出两只傀儡虫握在手中,准备伺机植入白子体内。杀了白子是少一名敌人,但控制白子是多了一枚棋子。
白子赫然一跃,转眼移位到仇冠面前,手刀砍去、顺势踢出华丽的飞腿。仇冠的面颊不偏不倚被击中,身子一斜,手上的傀儡虫咚的掉落地面,它们沾到土壤就往地底钻逃。
被踢飞的仇冠迅速稳住身子,他没想到一向战斗都会呼唤孔雀护法的白子这回居然破例。咬了咬牙关,他把歪掉的下巴重新接上。
白子偷瞄着金盏和银桂,两人真的毫无动作,这下他更肯定心中的想法;仇冠就显愕然,他看错金盏和银桂了,原来他们三人不能算是战友。
这项认知叫仇冠紧张,他慌乱的舞转黑袍长袖,由自身散出扰人心神的念动力。片刻,方圆一里内皆陷入仇冠的念动力影响中,可以感觉此时的氛围像是深紫色,叫人目眩神迷的不能自制。
白子即刻凝神,他口中呢喃着咒音收敛心神,避免被仇冠摧人心智的魔力所扰。
一样的念动力对抗念动力,相同的五环实力,白子虽没有略胜一筹,但也庆幸未被干扰。
可是真元力都耗在凝神上也不是办法,白子心念一转,悄悄把念动力分散到波动力上;仇冠见影响不了白子,他更是把其他部分的真元力收回,改投入到念动力。
一来一往下,仇冠的念动力不减反增,白子却是渐渐分散,想当然耳,白子的视觉率先受到影响。
他看见好多精灵在飞,虚假的幻象一幕幕生起;云是亮橘色,看起来甜滋滋的好不可口;风是蓝色的,清凉爽快。整个气氛叫人不自主的想要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见白子的身子微晃,仇冠顿感得意。可笑容却在下一秒僵住,白子猛然大吼一声!“啊!”巨大的音波从他嘴中震开,仿佛武侠小说中的狮吼功威力慑人。
连草都被刮飞了,仇冠被波动震伤,反射吐出一口污血。他被骗了,以为白子没有反抗能力所以没做好防护,仇冠咒骂着:“太卑鄙了。”
“兵不厌诈。”白子亦是付出不小代价,他的脑袋还在晕。
仇冠片刻就恢复思考力,看出白子的虚耗,他赶紧再度掏出傀儡虫。
紫炼可不是光会看戏,即使白子曾要他别插手,他还是自作主张击出两道波动力,惯用的黑色雾气中潜藏无数看不见的尖刺,似死神镰刀般欲得人性命的劈出。
仇冠来不及缩手,手掌被血淋淋切成数块。他痛得叫出,下意识旋起火龙保护自己。一条身长百丈的炎龙自地底窜出,绕着仇冠舞动。
紫炼欲再加一击,可惜被白子阻止。白子往前一步,一手按着额际说:“我来。”他双掌交叠,手腕旋动,白亮的昼光霎时由掌间漫开,他仿佛抱着一颗太阳,温暖而略显刺目的光芒不断涌现。
被光照着,仇冠感觉四肢像是被沉重的铅块给绊住,难以动弹。白光中隐隐可见玻璃碎片似的反光,一闪一闪缓缓往仇冠的方向流动,他更是紧张了,连连往后退,却怎么也逃不出白光的笼罩范围。
草木尽被光芒覆盖住,仇冠惶惶望向两旁,却寻不见任何援兵。
反光的亮点是白子的武器,看似无害的它们会像微小的细菌一样,冷不防给予致命一击!
仇冠知道这点,他却无法为自己做些什么。害怕使他乱了思绪,慌张的打出波动力。可惜白子站在光源处,所以仇冠无法瞄准,只能凭着印象揣测。
靠着瞎蒙果然不行,仇冠连发三掌全都失误,白子放出的光芒仍然耀眼。
不期然,仇冠大叫一声,“啊!”眼见袍子被反光的亮点撕咬得残破不堪,下一秒就要融化他的身子了!
一瞬,白子的昼光忽然消失。不仅仇冠错愕,白子亦是吓到。地面上的三人同时望向天空中的银桂与金盏。
金盏看着银桂问:“干嘛帮他?没事往自身揽麻烦做啥?”他不太能体谅。说罢,他抽身向后并对地上三人说:“不关我事,我可没插手。”
银桂回答金盏:“不帮着仇冠一点,这戏就太快结束了。”接着他朝仇冠勾勾手指表示:“快起来呀,不要枉费我的一番好心。”
见情势有变,紫炼往前一站,问金盏道:“你也要来插一脚吗?”
“我不要。”金盏挺孬的摇头,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谁输谁赢与我无关,不管怎样,都别找上我。我是路人、我只是路过的。”
紫炼挺满意这答覆,他换跟银桂说:“那就二对二,我和你单挑、白子与仇冠挑。这样戏就能演得比较长了,应该符合你的希望。”
银桂降落到仇冠身边,看了眼仇冠后回答紫炼:“这么有把握不会输?”
“你这么有信心会赢?”紫炼模仿他的语气。
说时迟那时快,银桂突然双目一瞪。天空倏地俯冲下两只水精灵,像是蓝色的雷射光束扫向紫炼与白子,欲将他们的脑袋切成两半。
白子的动作略微迟钝,所幸有紫炼拖着他跳开,才替他捡回小命。从鬼门关前晃了一遭,白子的精神顿时抖擞百倍。
他与紫炼合作无间,立即化出防护罩保护两人;紫炼则是一边闪躲水精灵的攻击,一面凝出黑色的波动力球回应银桂。
黑色的波动力球以半透明的方式呈现,像是皮蛋的蛋白部分,似乎极富弹性,一到银桂身前就自动爆炸,叫人防不胜防,就算没碰着它们,它们仍是炸得不知道要停。
掌握不住黑球爆炸的时间点,银桂露出困扰表情,他不得不为自己搭起盾甲。他的真元力要支援盾甲,又要拨出对付紫炼;反观紫炼,由于有白子的掩护,因此可以专心攻击。
彼长己消之下,银桂渐感吃力,一波波的强力猛攻让他应接不暇。他瞄了眼身边已没有战斗能力的仇冠,不禁生起厌恶。最后,他终究妥协于情势,往金盏喊去:“帮我!”
金盏见银桂讨不到好果子吃,自然是望之怯步表示:“这不是明摆着要我陪着蹚浑水?不如等一下我替你收尸,也算是尽了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