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脉脉含情。
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枯燥,没有无聊,因此,喧闹的街景、华丽的宴会及罗曼蒂克的餐厅都不是他们的选择。
“这就够了,我们不需要更多。”倚在以淳怀中的影兰是知足的。
“可是我是贪心的——”以淳附着她的耳朵,轻柔地说:“我还要更多更多——”
“讨厌,不正经——”
他俩身上都带着超高电流,缠在一起就火花四迸,无法自抑,这份激情超乎想象,也超越生理。
有个目的地,就有到站下车的时候,但他们之间却不止,或许他们的爱太强烈,早已穿越了生理而直达精神领域,惟有如此,才能负荷一切,也正因如此,他们总觉得填不满精神层面的宽广深厚。
他们一直一直在制造更多的电流,他们为自己的全心付出乐在其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影兰的心就如同此句。
她的心事全藏在枕头里,只待夜深人静时才独自面对,一到日出,她便又换上幸福快乐的神情,接受都看在眼里,却不免担心。
这天,影兰才前脚踏进大厅,就听见大家的议论。
“一个女孩子家整日不见人影,外边的闲言闲语是愈说愈难听了。”柳徐玉蓉故意夸大地说着。
“二娘就别多心,现在风气不比从前,自由恋爱正流行着,何况他们俩本来就合适,说不定咱们柳家将要办喜事了呢!”柳书严替妹妹维护着。
“爹、娘——”影兰假装在进来,若无其事地笑着。
“兰儿,来,就差你一人,开饭吧!”柳知然慈祥地示意她坐定位。
“兰儿,最近你老是同葛家那小子在一起,不是解了婚约吗?你们年轻人的脑子究竟想什么东西呀?”柳知然摇着头,不解地说着。
“要是那小子真有心,那他也该来见见我们,重新办个仪式什么的,有个名分,也免得落人口实哪——”柳知然埋怨着。
“我看哪——是人家没这份心思——”柳徐玉蓉说着。
“要真如此,女儿啊,你就要同他有些距离。”柳知然严肃地说着。
一顿饭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影兰食不下咽,只得找个理由赶紧会房躲避。
“兰儿,你有苦衷是不是?”雪凝老早就看出了。
影兰顺手斟了杯茶,递给了刚进房门的季雪凝,说:“咱们好久没聊聊了——”她的话语像是临别前的交代。
“怎成这副德行哪!跟白天的你是两种神情。”雪凝的聪慧伶俐是不必多言的,凡事只要她一个眼神,便能瞧出个七、八分。
影兰啜口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雪凝,要是有天你的那位木头教授说要回趟东北,切记,不要让他走,用尽一切努力阻止他回去。”
对影兰突如其来的话,雪凝不由得心一惊:“怎么,兰儿你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东北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回去危险嘛,惹得你三天两头地牵肠挂肚。”影兰不敢说得太多,怕自己成了破坏别人情感的理由,但是,她一直忘不了满头白发的季奶奶始终记挂着那位回东北向双亲禀明婚事的穆颖。
从抗战到剿匪,从上海到台湾,季奶奶的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再听到他的消息,这种苦,影兰可以体会。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有他的自由,我不会干涉的,再说,他现在哪有时间回家,再过三个月他的个人画展就要举行了,他还说要为我画幅水晶蔷薇的肖像哩!算是订情信物吧!”雪凝的神态全是陶醉。
雪凝眼下的幸福,影兰不忍打碎,因为这段记忆是支撑着季奶奶颠沛流离、耐住作客异乡孤寂的唯一寄托。
说了,只是徒添伤怀却于事无补。
“唉!我那大哥始终没这福分!”影兰为着书严惋惜不已。
“关柳书严什么事啊?”雪凝瞪了影兰一眼,故作神秘地说:“那位打从天津来的官小姐似乎挺喜欢他喔!前些天我还见他们俩在花园有说有笑的。”
巧眉?!
“你多心了!巧眉本来就敬重我哥,而且在我家工作的这些年里,自然同我哥也犹如亲人般的熟悉,是你大惊小怪啦!”影兰胸有成竹地说着雪凝。
“是吗?”雪凝仍是不信的表情。
影兰的肯定自然是有依据的,因为爷爷除了季奶奶之外,就属对影兰那位早逝的奶奶怀念不已,虽然影兰从未见着她一面,但从爷爷早晚上香的默然神情中,她也略能猜出奶奶在爷爷心中的分量。
有情、有义,坚忍不拔是爷爷对奶奶最崇敬的形容。
光是这一点,影兰便可断定爷爷的姻缘尚未接近。
“雪凝,托你两件事好不好?”影兰其实老早打算好了,只差最后勇气。
“说啊!跟我客气什么?”
“第一件事,倘若有一天我——我死了——”
“呸呸——老爱胡思乱想——”
“不要插嘴,只须听我说——”影兰慎重的神情让雪凝也襟了口,“倘若我突然走了,这儿有一封信请代我交给以淳,第二件事,六十年后,我爷——我哥的孙女倘若发生重大意外,昏迷不醒,请你告诉他不必担心,因为时间一到,他的孙女便会清醒。”
雪凝被影兰的话扰得满头雾水,好一会儿才纳纳地说:“兰儿——你病了?!”
影兰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随你怎么想罗!不过这两件事你答应了,就得替我办妥。”
送走了雪凝,影兰更显得无力地瘫坐着,今晚,怕又得睁着眼皮等待天明了。
第七章
简陋的舞台、单调的灯光,却丝毫不减这群青春热情青年学子的光芒。
在影兰的鼓励下,柳知然携着家中老小一起来为书屏的表演加油打气,此举,对书屏不再是柳家漠不关心的小女儿,也重新改变柳知然对这小女儿的刻板印象。
“书屏其实长得不错的,瞧她把那角色诠释得又美又哀怨——”影兰衷心地为书屏高兴。
“是啊!这角色还是她适合——”葛以淳也陪着影兰仔细观赏。
“怎么?!你是说我不行罗!”影兰故意嘟哝着。
“当然不——”以淳低声地附着她的耳朵,说着:“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像人鱼公主般化成泡沫消失了,即使是戏,我也不许。”
他这句虽是玩笑话,却听得影兰热泪盈眶,为掩饰自己的感伤,影兰又故作轻松地说着:“化成泡沫又如何?你没瞧那王子只不过掉了几滴泪,便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以淳这次倒没有回应,只是气氛霎时有些凝重的气息。
“怎么?我说错话了?”影兰不由得有些不安。
“不——”以淳缓缓地吐出字句,“只是最近我心头老起怪怪感觉,我也说不上来,而你方才的话真的令我很不安——”
他与她真是心有灵犀?!
影兰难过得不能言语,只得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让彼此的交流与无形。
掌声起起落落。
在众人引领期盼下,终于揭晓各类奖项的优胜队伍,傅立航所指导的人鱼公主获得银牌,是三年来最好的一次成绩,更令人喝彩的是,最佳个人演技则颁给了第一次上台的柳书屏,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柳家却也为这始料未及的结果欢呼不已,一路上只听柳知然啧啧地称说着:“真不愧是我柳家的女儿呵——”
“姐——谢谢你!”书屏捧着鲜花,泪流满腮地说着。
这份礼,算是送对了,书屏的感激影兰全收到了,这种窝心的感觉,也算是让影兰在离去前少一分遗憾。
先送走了柳父,因天色尚早,影兰和以淳打算闲适地沿着夕阳染红的人行道走回去,这是他们习惯的嗜好,很单纯、很情境,一如他们涓涓的情。
“兰儿——”几位女学生朝他们跑了过来。
“嗨!好久不见了——”影兰也高兴地打了声招呼。
“是啊!自从上次会议结束后就没再见到你了,听傅立航说你快结婚了,真的吗?”
“哇——我认得你,是葛先生,喔——原来如此。”一位女学生望着影兰身旁的葛以淳说着。
“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一阵惊讶与祝福声此起彼落后,她们终于挥手道别离去,只留下满脸通红,直想钻进地洞的影兰杵在原地。
“兰儿,她们刚刚说什么?”以淳最爱逗弄着此般模样的影兰,逮到此刻,说什么他也不会错过。
“哎呀——”影兰只能掩着脸尴尬地哀嚎着。
以淳更是忍着笑,弯下身子搂着她说:“这事儿也该先同我商量商量呀——”
“事情不是那样——”她急着想辩解,“这是为了要推辞那角色才出此下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太不给我面子了——”以淳尽量让语气冷硬些,说:“结婚这事,哪有大家全通知到了,惟独新郎还蒙在鼓里,这我不服——”
影兰仍不甚明了地望着他,傻呼呼的模样却使以淳再也耐不住地爆笑出声。
“讨厌!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真生我气了!”影兰嘟着嘴,眼神中尽是笑意。
“有什么气好生呢?”
“有哇——你不是视婚姻如蛇蝎吗?而我又偏偏犯了忌讳——”
“胡说——”以淳正色地看着她,说:“怎么你也信这传闻?那你信不信我之所以迟迟未婚,是因为我太重视这份神圣的承诺,因为不是最爱,所以不能交心,这就是原因,你信吗?”
“信——”她抬起头看着他,说:“态度正确,却难免不切实际。”
“怎么说?”
“何谓最爱?或许有人每一次的恋爱都是最爱,也或许有人忽略了眼前的幸福,只寄望于自己理想中遥不可及的最爱,这份要求似乎陈义过高!”影兰说着。
“没错,但我不是别人,我就是我,我太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宁缺毋滥是我对婚姻的坚持。”
“那我算什么?”影兰手插进大衣的口袋,喃喃地在街道上愈走愈急。
宁缺毋滥?!想不到她在他心中分量也多不了尹紫萝几分!一样是被拒于门槛之外。
“兰儿,干嘛走得这么急?”以淳其实也猜出个几分,赶忙地上前跟过去,说:“生气啦!”
“没有——”她径自往前走着。
“没有就好——”以淳清了下喉咙,又说:“那方才的事你认为该如何善后?想来已有大半的人听闻这项消息。”
“善后?!”影兰顿时停下脚步,满是怒容地瞪着葛以淳说:“你放心,我会替你澄清的,再不行,我干脆登报昭告天下,你看如何?葛少爷!”
“不妥,我认为还是不要——”以淳晃着脑袋说着。
“葛以淳,你——”
“我?!”他倒是笑得诡异,说:“我喜欢另一种处理此事的方法——”
影兰怒而不语,等着他接下去。
“就依你所言,咱们挑个日子结婚吧!”他温柔地笑着。
影兰依然不语,尽顾往他梁上瞧个仔细。
“答应嘛!那我这张从俊美绝伦的脸就可以一辈子供你看得过瘾——”他俏皮的语句,却更挑起了影兰内心的疑问,那是她一直想知道,又觉得庸人自扰的问题。
“要我点头可没那么容易,你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她打算趁此问个仔细。
“可以!听候审讯——”他故作恭敬。
“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以淳沉思一下,说:“这我倒没仔细想过,因此要我列条清算,恐怕数也数不完——”
“说正经的——”她白了他一眼。
“小傻瓜,喜欢就是喜欢,全是感觉作的主,而且你听过‘姻缘天定‘吗?只要有缘,光凭着一眼就能牵系两人的心,就像我当初那般——”他的神情诚挚,语气恳切。
“要是我只是个平凡不起眼的女孩呢?当初柳书缦能吸引你,无非是因为她的花容月貌。”她的语气有些沮丧。
“或许一开始是,而后来却以为是你的才气、你的聪慧和你的体贴,造成我对你情感的超乎想象,直到如今,我才明白,爱就是爱,无关容貌,才华或其他,像是频率,对上了就明白清晰。”
他的话,倒也教影兰异常安慰。
“可是——万一我们今生无缘呢?”她难以开口。
以淳的神情刹那冻了起来,说:“一旦我认定,我便会坚持下去,不论今生、不管来世,除非你已他嫁,否则就算天涯海角、世界末日,我葛以淳决不放弃。”
他的字字句句无不震撼着影兰,二十几年来却在今日的梦里活得刻骨铭心,顾不得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她激动地抱住了他,以泪代替了回答。
“要是我来世改了容颜,不似今日之美,你还想寻回我、疼我如昔吗?”她闪着泪望着他。
“我的傻兰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