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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兰,就被客气了,这事你早已驾轻就熟——”林茉莉太了解影兰的才气了。
在半推半就下,影兰只好被架上台,但因没有准备琴谱,所以她便选择了音乐带代替亲自弹琴。
站上了台,她就看到了孙念海含笑的眼睛,虽然相隔遥远,虽然相对无语,但影兰却可清楚地看见他的心意。
而他呢?答案似乎也尽在眼底。
不知怎么地,影兰竟挑了曲她从未尝试过的歌曲,只因为此时此刻吻合了她的心境。
这是一首多年前的老歌曲——玫瑰人生,它的高难度不只是它的高八度音,而是那浓郁的感情,苍凉的意境。
愈唱到最后,愈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这首歌,该是唱给以淳听的!
而今曲罢,却只剩佳人独饮悲戚!
无视满堂的喝彩,影兰一脸落寞地走下了台,径自往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来,试图平息心中起伏的波涛汹涌。
“柳小姐,怎么你还坐在这里?赶快去同孙先生谈谈!真是的。”总经理催促着。
“要去,你自己不会去啊!”影兰的忍耐已到极限。
“咦!这是什么态度?要我去可以的话,那我又干嘛花钱请你回来上班?”
“那你没看见人家孙先生快被一堆美艳的花给淹没了,还要我这片绿叶去做什么?”影兰瞄了一眼远处的孙念海。
“哦——你是这样想啊——”他亦有同感地点点头。
其实,影兰也不是完全这样认为,否则就有“醋”味之嫌了,可是要说丝毫不在意,又太过矫情了。
“号外——号外——”只见林茉莉兴奋地跑过来。
“又是什么消息呀!是不是有关合约的?”老总问。
茉莉喘了口气,啜了口香槟,说:“可以算是——”
“快说,卖什么关子啊!”总经理焦急地问。
“我刚刚才从孙先生秘书的口中得知,孙先生这次来台湾名为考察投资环境,其实——其实是为了我们柳影兰小姐而来的。”茉莉转着眼珠子看着影兰。
“胡说八道,让人听见多丢人哪——”影兰瞪了茉莉一眼。
“冤枉呀!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听那秘书说,原本孙先生看到我们传过去的企划案还不是挺在意,直到看到了这企划案的执行者——柳影兰小姐的玉照后,便立刻决定先与我们公司谈,不过,后来他可是大失所望了,还刺伤了我这大美女的自尊——”茉莉夸张地故作抹泪状。
“难怪——他指定要柳小姐代表——”总经理恍然大悟地说,继而又笑得很谄媚:“那——这合约肯定有九成的希望了,柳小姐这全看你了。”
影兰没说半句,因为她早已笑得人仰马翻,要是在上海当柳书缦的时期,这话倒会相信,只是今日的她,同样的打扮也不及书缦的十分之一,这话就是讽刺人的荒谬手法,她是又好笑又有些可悲!
“什么事这么有趣?能说来听听吗?”不知何时,孙念海已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欲邀请她起舞。
影兰还是笑着,自然地把手递给了他,随他进入舞池。
“你的笑容很美,介不介意与我分享?”他说着。
“是个大笑话——”影兰不敢正视他的眼,“他们说你这次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来看我的——哈哈哈——真是荒谬——哈哈……”影兰一笑掩饰她内心的激荡。
孙念海则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说:“要是我说,这是事实,那你会怎么想?”
这要是事实,那就更混乱了,影兰心里想着。
“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她微笑地回答。
“原先,我也有这层疑惑,直到,第一次与人在电梯前四目相对,我就肯定这一趟没有来错。”孙念海的神情竟有份以淳惯有的温柔,呵护得影兰全身因感动而颤抖。
“原来你那时在就认得我?!”她说着。
“不是那时,在我第一次看到照片中的你时,我就觉得似乎在很久以前我们便已相识,这种感觉很特殊,也很难理解,所以我才决定亲自前来解开谜题。”孙念海的性感很理性,也很直接,这一切他都表现得明明白白。
他的话,听得影兰惊愕得不能言语。
当天夜里,影兰又梦见了孙念海。
当她又哭喊地欲抓住他离去的背影时——一转身,他回过了头,而他的脸竟然不一样了,那是另一张脸孔,自然得宜,天衣无缝地与以淳的脸合而为一。
“以淳——”她再次从梦中惊醒,也再次思绪着方才那张似曾相识的新面孔。
“是他?!”影兰想到了孙念海。
不可以,永远不可以!
以淳等了她几乎六十年,而她才不过回来两个月,就已经耐不住诱惑,柳影兰啊,柳影兰,你怎么会如此脆弱不堪!
重要的是,她不能对不起以淳,他永远是她的唯一。
尾声
自从那晚孙念海想她表白,而她拒绝后,影兰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算算又是一个星期了。
而孙念海再拖,也终究有个限度,就在昨日他决定同影兰的公司签合同了,日期就订在今天上午十点。
今日会议室的气氛有些诡异,除了总经理乐歪的神情外,其他在场人士都面无表情,毕竟他们多少都听闻了孙念海和柳影兰的事情。
签约仪式从头到尾影兰只是在旁协助,而不说一句,在几次偷偷地窥视着,她见着的是孙念海冷漠严肃的表情,却也没有缘由地抽紧了她的心。
“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总经理站起身,握住孙念海的手,说:“孙先生是下午的飞机吗?”
他就要走了?!这敲痛影兰的心口。
“嗯——”孙念海也不多说半句,只是注视着影兰方才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
她还是在乎的!他不由得泛起笑意,说:“我想和柳小姐单独说些话,可以吗?”
“可以,可以——”大家识趣地退了出去。
“这么急着走?”影兰有些不知所措。
“再留,有没有意义了,不是吗?”他搜寻着她的眼光,说:“怎么不敢看我,害怕是吗?”
“有什么害怕的——”她畏缩地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害怕承认你的感情,害怕我看穿你的心,我就要走了,不要再犹豫不定!”他有些激动。
“不是这样的——”她显得疲软无力。
“那是怎样?难道你敢说你对我完全无动于衷!”
“我只能说,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放在心底。”她的喉头犹如针刺。
“只是这样?!”他一脸的黯然。
“只是这样。”影兰强迫自己点头。
孙念海若有所思地注视影兰好一会儿,才怅然地走到门边,在转动把手的那一刹那,他又以满是深情地口吻说着:“不论你的决定是什么,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花朵,再见了,我的绝妙好兰!”砰地一声,他已远走。
绝妙好兰?!他竟说她是他的绝妙好兰——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影兰满脑子都在这个问题里打转,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她的思绪就愈来愈慌乱。
她实在要找他问个仔细,但——问什么,问他和以淳有什么关系吗?只为了一句“绝妙好兰”?!真是荒谬!
或许真的是凑巧罢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坐立不安?
可是,为什么此时的她,不断地想起前阵子与他相处的情景,他的诚恳,他的温柔,他的开怀的笑,他的一言一行。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的感情,没有说破,只是为了让自己多沉醉一分钟,这是她的看法,她的放纵,只因为她可以从他的眼光中看见以淳的温柔。
一分、十分、一个钟头……
影兰有愈难说服自己,孙念海只是她思念以淳的投射反应——她奋战着自己的感情!
“请问——柳影兰小姐在吗?”
“我是——”影兰疑惑地接过了那人手中的一束兰花及一小锦盒。
“哇——好美的花呀!是谁送的?”大伙围过来说。
拆着置于花束中的卡片,谜底就在里面——
任何一种兰在你面前只会失色憔悴。
即使是锦盒中的金兰,也比不过我的绝妙好兰。
那原本是我预计注得承诺之间的,然而事已至此,再留着也没有意义了。
送给你,只希望你会把我放在心底。
孙念海
“替我告诉孙先生,我会——”影兰有欲哭的颤动。
“影兰,看看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他们似乎比她更急。
什么都不重要,他的心意她会明了!
轻轻地打开了手上的绒布锦盒,影兰瞬间停止了心跳——
一只怀表?一只镶有金色兰花的怀表?一只她曾经握在手中,放在心口的怀表!
“他怎么会有这个?!”影兰不禁脱口而出。
“这是孙先生上星期订作的,那表原本是素面,是孙先生要求镶朵兰花上去的——”那送礼的人说着。
“他搭几点的飞机?”影兰问着。
“下午三点——”
下午三点?!同样的时间。
顾不得同事们惊愕的眼光,影兰飞也似地冲出大门,拦了辆计程车,朝着桃园机场的方向疾驶而去。
这一次,她再也不让他离去。
盈眶的热泪,冒着冷汗的手心,还有那只象征着他俩承诺的怀表,在欢呼着迟到的约定。难怪他会不辞千里!
难怪她的感情泛滥得毫无道理!
以淳啊以淳,你的情我无法报得万一!
“小姐——离机场还有段距离,你可以小睡一下!”司机好心地说着。
“打死我也不再眯一下眼睛!”影兰这次特别小心了。
这段距离,比到月球还久,影兰实在心急,好不容易车子终于到达了,付了车资,影兰使尽力气地冲往偌大的机场里面。
壁上的时钟正跳出三点整的数字。
“请问,三点飞往巴黎的飞机走了吗?”
“喔!来不及了,刚刚起飞了。”
影兰的耳朵嗡嗡地作响,两行泪就滚下了眼眶。
还是走了,还是连句在家都没来得及说。
每走一步,影兰愈是心痛,若是注定无缘,又何必再次重逢?!这不是摆明了是折磨吗?
她,终于支撑不住地掩面痛哭。
“别哭——我在这里!”
影兰恍惚地转过身去,惊喜地不能言语。
孙念海也泛着泪光,与影兰深情对望。
他走近她,一语不发地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全心全意地。
“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泪依旧不停。
“我始终上不了飞机,只想见见你。”他托住她的脸,吻着她的泪,“即使你再次拒绝我的心——”
“不会的,就算你敢,我也不离开你。”影兰噙着泪说着。
“真的?!不许反悔!”
“真的,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生命还是巧妙的!承诺还是会实现的!
他们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只是在晚了五十八年后的初冬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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