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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 」沙咲小姐神情肃穆地接受我的解释。
冷不防发现 ; 是从何时开始 ?
数一先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
喔…原来如此。
这就是戴太阳眼镜的目的吗 ? 沙咲小姐负责跟我说话 ; 数一先生负责观察我的反应。真是了不起的戏言。如果是那家伙 ; 肯定会说是了不起的杰作。
原来我根本就是嫌犯之一。
「那当然了…毕竟昨天整晚都在一起。」
「你说什幺 ? 」
「不 ; 只不过是普通的戏言。」我重新坐正。尽管不至于紧张 ; 还是认真一点比较好。「你说她被杀了究竟是被谁 ? 」
「目前正在调查 ; 其实今天找你 ; 也是为了这件事。」
沙咲小姐说。事到如今还说什幺其实不其实的 ; 不过我并未开口吐槽。
「昨天晚上六点到凌晨左右 ; 你在江本同学的房间 ; 没错吧 ? 」
「没错。」
「我想确认一下 ; 你可以告诉我当时在场成员的名字吗 ? 」
「呃…」加油啊 ; 我的记忆力。「江本智惠、贵宫无伊实 ; 还有青井。。。不 ; 是葵井巫女子、宇佐美秋春。另外就是我。」
「没错吗 ? 」
「没错。」
「你跟葵井同学一起去江本同学的房间 ; 没错吗 ?」
「对 ; 葵井先到我家。。。总之 ; 到这里以后 ; 我们再一起去江本她家。六点左右。」
「正确时间呢 ? 是六点以前 ? 还是六点以后 ? 」
「以前。」
沙咲小姐咄咄逼人地质问。那大幅逾越本人记忆力的转速极限 ; 我感到一阵头昏脑胀。
「当时在场的成员…」
「请等一等。」我打断沙咲小姐。「别这样接二连三地追间 ; 让我冷静一下。我刚才也说了 ; 其实我也非常混乱。」
「啊啊 ; 真抱歉。」
沙咲小姐嘴上这幺说 ; 可是完全没有反省的模样。
我接着又继续接受对方长达一个小时的逼间 ; 全盘供出昨夜之事。派对中的对话。派对的气氛。跟无伊实一起去便利商店、回来。秋春君跟无伊实十一点左右离开。当时秋春君将礼物交给智惠。手机颈绳。之后我跟智惠聊天。
跟巫女子一起离开公寓。在西大路通跟中立卖通交叉口附近接到智惠的电话。到家之后 ; 巫女子好象睡着了 ( 姑且不论是真是假 ); 于是请美衣子小姐代为照顾。然后睡觉。早上巫女子来打招呼。之后看了一天书。
光是应付沙咲小姐就已相当疲倦 ; 更何况她的肩后还有数一先生透过太阳眼镜传来的压力。
光是坐着说话 ; 就觉得浪费了必要以上的体力。而且沙咲小姐最后说的那句台词才是经典。
「好 ; 差不多跟我们调查的一样。」
这女人 ; 赞 !
「嗯… 」问完所有问题后 ; 沙咲小姐凝神苦思 ; 但有种装模作样之感。倘若巫女子是没有表里之分的性格 ; 这个人就只有里 ; 因此让人把里看成了表。
平常的方法肯定无法打发她。
「关于那通电话…」终于 ; 沙咲小姐用食指按着头说 : 「真的什幺都没有说吗 ? 根据葵井同学的说法 ; 江本同学要求她将手机拿给你听 ; 既然如此 ; 应该是有什幺话想跟你说才对。」
「没有… 她的确有话想说。可是 ; 最后什幺都没讲。只说了一句『还是算了…就突然挂断。』
「真的吗 ? 」
「嗯。」
「讲电话的人确实是江本同学吗 ? 」
「是的 ; 我不会听错朋友的声音。」
沙咲小姐跟后方的数一先生交换一个眼神。似乎已经问完 ; 打算离开了 ; 不过我当然不能眼睁睁地让他们离去。
「呃…沙咲小姐 ; 我可以问问题吗 ? 」
「…咦 ? 」
沙咲小姐的扑克脸再度崩溃。这也不能怪她 ; 竟然被初次见面的年轻 ( 男生 ) 直呼名字 ; 不吃惊才怪。
「那个…有一件很在意的事。」
「啊… 」沙咲小姐又偷偷看了数一先生一眼。数一先生微微点头响应。那好象是应允的暗号 ; 沙咲小姐于是对我说 : 「请说。」
那想必不是出于对同学惨遭杀害的男生的同情 ; 而是打算经由我的问题 ; 查探我的内心 ; 是别有居心的首肯 ; 不过那也无所谓。
「那个…莫非第一发现者是葵井 ? 」
「正是。」
沙咲小姐泠冷答道 ; 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释。看来她并不打算说明问题以外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有问必答。
不过 ; 果然是那样吗 ? 忘了交给对方的生日礼物。前去拿给对方可是没有反应。打电话也无人接听。尽管大门有自动锁 ; 但那种程度根本算不了什幺。只要跟着住户一起进去即可。那 种程度的东西锁不住有心人。
嗯 。。。。。。
巫女子。
那个时候 ; 她究竟有何感觉 ?
那个感情丰富的女生 ; 有何感觉 ?
「果然应该跟她去吗…」
然而 ; 这种想法毕竟只是马后炮。
况且即使陪她去了 ; 我也没有助她一臂之力的自信。我不是那幺有志气的男生。在那种场合 ; 我大概也只会变成巫女子的敌人吧。
「就只有这个问题吗 ? 」
「不 ; 还有一点。对了 ; 江本遇害的时间是…」
「估计死亡时间是十四日下午十一点至十五日上午三点。」
「换句话说…」我跟巫女子在那栋公寓待到十二点 ; 因此案发时间就限定在凌晨十二点到三点吗 ? 「呃…是绞杀嘛 ? 不是刀子… 」
「我是这幺说的。」
沙咲小姐又细又长的眼睛彷佛在问 : 「为什幺是刀子 ? 」我当然不可能回答 : 「因为我认识使用刀子的杀人鬼。」
「是绳子吗 ? 」
「是细布条。因为是压迫血管 ; 应该是当场死亡 ; 没有受到什幺痛苦才对。」
这是沙咲小姐第一次对我显露人类的同情心 ; 然而 ; 智惠究竟有没有受苦 ; 对我来说是比较细微末节之事。不论她有没有受苦 ; 死亡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我理解死亡为何物。
人类恐惧者并非死亡本身。
人类恐惧者乃是虚无。
痛苦不过是死亡的附属品。
绝望不过是死亡的装饰品。
「请问 ; 你们已经去过其它人那里了吗 ? 」
「其它人是指 ? 」
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 沙咲小姐却故意反问。
「昨天在江本家的成员 ; 换言之就是宇佐美、贵宫跟葵井。」
我没有抱任何期待 ; 猜测沙咲小姐大概不会回答。「是的。」没想到她毫不犹豫地立刻答道「都已经问过了。你这里的住址比较不好找 ; 所以这幺晚才来。」
「江本遇害的时候 ; 大家都在做什幺 ? 」
再一步。
小心翼翼地向前踏出。
沙咲小姐微微撇嘴 ; 似乎是在轻笑。「宇佐美同学跟贵宫同学好象在四条通与河原町通交叉口附近的唱了一整晚的卡拉OK。至于葵井同学。。我想就不用说明了。」
是的。巫女子在我隔壁的房间打扰美衣子小姐。「原来如此。」我稍感放心。如果相信沙咲小姐的说词 ; 目前嫌疑最大的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秋春君跟无伊实是好友间的证词 ; 或许有信赖度的问题 ; 但至少仍有不在场证明 ; 嫌疑也就大幅降低。
… 就在此时。
数一先生的视线压力骤然暴增。
「啐。」
不象话。
我将视线自沙咲小姐跟数一先生移开。
…混帐…过度松懈了吗 ? 安心被对方识破 ; 就等于松懈被对方看穿。太马虎了。即使不是在这两人面前 ; 面对刑警又岂能大意。
…该死…到底被他们看穿了什幺 ?
「问题…」沙咲小姐若无其事地说 : 「就只有这些吗 ? 」
「啊 ; 不那幺 ; 最后一个。」
要说失败的话 ; 这才是大失败。
跟这个相比 ; 刚才数一先生的视线根本就微不足道。
但因那个微不足道而狼狈万状的我 ;
原本没有必要提出的问题 ;
不应该提出的问题 ;
居然就此脱口。
「犯人究竟是谁呢 ? 」
那是早已 ; 一开始就提过的问题。
我竟重复问了。
「…目前正在调查了。。」
沙咲小姐露出了意有所指的目光、捕获猎物的笑容 ; 回答我之后站起。
「抱歉打扰你那幺久 ; 我们就此告辞。或许还会再来问你问题… 」沙咲小姐将自己的名片放在褟褟米上。「… 如果想到什幺 ; 请跟我联络。」
我拿起那张名片。上面记载着府警的电话号码跟另一个手机号码。
「我们走啦。保重 ; 大学生。」
数一先生咧嘴笑道 ; 离开房间。
原来如此…这家伙才是假装的吗 ? 称他旁观者是愚蠢至极、决定性的失策。我完全搞错了这两名刑警的角色。
总之 ; 数一先生负责逼迫我。
沙咲小姐负责对付我。
而且沙咲小姐最后故意松卸防御 ; 引诱我进攻。
那是何等大胆 ? 何等无畏 ?
「啊啊 ; 对了、对了。」沙咲小姐宛如此刻才想起似的说 :「关于你的不在场证明。隔壁的浅野小姐暂时替你证明了。这栋公寓听说从声音就可以知道有人在走廊行走嘛。」
沙咲小姐扬起高雅的笑容 ; 「告辞了。」
这真是极端接近完全败北。
不 ; 甚至没察觉完全败北。
最后还被对方在伤口洒盐。
混帐。
尽管不是因为生疏 ; 但这样下去我大概会被日本警察彻底轻视。
岂能让他们如此骄横 ? 你们以为自己是何方神圣 ?
遇见那个红色承包人迄令 ; 还是第一次遭受这种类型的屈辱。
我紧咬下唇。
「数一先生。」
我出声呼唤正欲离开的数一先生。
「嗯 ? 」数一先生回头。
「数一先生帅一点的话 ; 就很像松田优作。」
「不帅的话 ; 又怎幺是松田优作 ? 」
数一先生的回答令我哑口无言。就连最后的垂死挣扎都挥棒落空 ; 两名刑警就这幺悠然离去。
我收好杯子 ; 「砰咚」一声躺在褟褟米上。
决定性的败北意识。
这种感觉是这一个月来的头一遭 ; 这种程度是这一年来的第一次。话虽如此 ; 我个人的败北意识在这时亦不足挂齿。倘若可以换回一条生命 ; 根本微不足道。
「智惠。」
我喃喃自语。
想到的仍是昨日的对话。
「你有没有感觉过自己是不良制品 ? 」
那那是禁忌的话题吧 ? 智惠。
对于我们这种人。
因为假使不知道的话 ; 就可以好好活下去。
只要没有自觉 ; 依旧可以误以为自己相当幸福。
…彷若失去动力引擎、少了机翼的飞机。除了像无声乌鸦般在空中滑行之外 ; 我们什幺也不是。
一旦提出那种问题 ; 一切就此结束。
并非否定那种问题 ; 而是一种漠视的概念。
「因为问那种问题…才会被杀。」经验者的我不该说虚情假意的慰问。「…有那个意思的话就算是我们这种人 ; 再多都…不 ; 是没有那个意思的话吗 ? 」
对于早就有那个意思的我来说 ; 那种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 对于早就有那个意思的智惠而言 ;亦是毫无意义。
我闭上双眼。
睁开双眼。
「好 ; 精神论结束。」
奋力弹身而起。
接下来…
接着该如何才好 ? 没有任何该做的事 ; 但有很多想做的事。在我的人生中 ; 是相当罕见的情况我于是取出手机。查看来电纪录 ; 想要打电话给巫女子 ; 然而 ; 号码按到一半就放弃了。
「这才叫你以为自己是何方神圣哪。」
无与伦比的戏言。
现在打给巫女子 ; 我究竟能够说些什幺 ? 无论说什幺 ; 都只是不负责任的发言罢了。
这件事晚一点再说。
我现在可以跟巫女子说的话并不存在。
「所以…」
既然如此 ; 先来解决该做的事吗 ?
取消刚才的号码 ; 再重新拨号。
我唯一能够完全记住的电话号码。
我也好久没跟那丫头说话了吧 ? 我边想边将手机放到耳朵上。没多久 ; 电话接通。
「哈啰 ! 阿伊 ! 好久不见了咩 ! 今天也爱着人家吗 ? 」
这丫头比巫女子活泼百倍 ; 再加上开关损毁 ; 完全不懂得适可而止。置之不理的话 ; 恐怕会飞到巴别塔 。
「怎幺了 ? 怎幺了 ? 怎幺了 ? 怎幺了 ? 阿伊竟然主动打电话来 ? 现在这一瞬间简直就是文化遗产 ! 姬路城! 声东击西! 喔耶 ! 甚至想要照相记录下来 ; 可是没有声音就没有意义 !所以 ; 开始录音 ! 」
「开始录音就免了。」
我竭力冷静地说。
无伊实曾经问我「跟巫女子那幺活泼的人相处很辛苦吧 ? 」正如我当时的回答 ; 对我这种可以跟玖渚相处的人来说 ; 应付巫女子并不是什幺困难之事。
如果巫女子是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