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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做这种『为了杀人的杀人』 ; 因此可以断言至今杀的八个人都是下定决心 ; 并非出于『无技可施』。」
八个人。才两天就已增加两人。虽然是想当然耳 ; 可是在我活着的期间 ; 零崎也活着吗 ?
「那我是呆子吗 ? 或许是吧。毕竟透过杀死对方这件事 ; 我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不 ; 好处是有。至少 ; 还有钱包里的收获之类的。」
京都连续拦路杀人鬼事件不可思议的地方之一 ; 就是「被害者的钱被偷光了就变态杀人、异常杀人、快乐杀人的事件来说 ; 这是相当罕见的 ; 然而筒中缘由再单纯不过 ; 因为流浪汉的零崎需要生活费。
这个包厢费想必也是那个钱包支付的。这幺一想 ; 就连这碗拉面亦是罪孽深重 ; 我边想边吸食面条。
「不过钱这种东西工作就能解决 ; 因此不是杀害目的。假使考虑杀一个人的劳力 ; 打工一整天还比较轻松 ; 但我却选择杀人。于是在这里提出假说。」
「原来如此。总之就是『对零崎人识而言 ; 风险本身是否就是报酬』吗 ? 」
「对 ! 目的与手段的逆转 ; 或者同一化。行为本身就是目的 ; 目的才是行为本身。达成目的之时 ; 才是行为结束之时。这个假说其实还不错。」
「可是这跟『失去目的』又有什幺不同 ? 假设有一个喜欢看书的家伙 ; 到他的房间一看 ; 整个房间都被书籍淹没好了 ; 但这家伙还是继续买书。买书或许是当事人的自由。然而 ; 房间里的书已经多到他一生都读不完了。话虽如此 ; 这家伙还是继续买书。」
「嗯 … 啊啊 ; 啊、啊、啊啊 ; 我懂了、我懂了。你是指处理能力的极限嘛。因为逾越处理能力的极限 ; 所以目的跟手段融合了吗 ? 真是石川五右卫门哪。『绝景啊 ! 绝景 ! 世人说春日美景是一目千金 ; 在俺五右卫门的眼里 ; 却是一目万两哪 ! 』吗 ? 嗯… 啊啊 ; 或许是吧。」零崎不胜感慨地叹息 ; 将背脊埋入沙发。「可是啊 ; 同类 ; 即使真是如此 ; 跟我也毫无瓜葛。至于理由 ; 是因为刚才的假说彻头彻尾地错了。风险等于报酬这种愚蠢的公式 ; 终究无法成立。那不过是理论游戏。」
「喔 … 所以说 ? 」
「现在开始就稍微接近一般论了。」零崎探出上半身宣言。「这是我童年的事。你也有过童年吧 ? 我也有。那幺 ; 我是怎幺样的小孩呢 ? 其实并不是特别奇怪的小孩 ; 也相信神的存在。挨打会觉得痛 ; 看见有人挨打会难过 ; 具有那种平凡无奇的感觉。也有想让邻居开心的想法、也有感恩的心、也会无条件地爱上某个人。就是那种小孩…可是 ; 假设我坐在这里。既没有看书 ; 也没有看电视 ; 就这样坐着。撑着下巴 ; 放任思绪在天际遨游 ; 就这样坐着。这时我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思考『要如何杀死人类这种生物』。第一次自觉时真的吓死了…自己居然旁若无人地、稀松平常地思考、揣摩杀人的方法。察觉到那竟是自己 ; 是最令人害怕的。」
「自觉吗 ? 可是这种事哪里是一般论 ? 根本就是极端夸张。换句话说 ; 你天生就是快乐杀人者 ? 」
「不是叫你别急着下结论吗 ? 我也曾经这样想 ; 但绝对不是如此。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是天生具有杀人意识与伤害冲动 ; 但事实并非这样。不是喔。一般论是从现在开始。。。我在铁轨上奔跑。」
「铁轨上…什幺跟什幺 ? 」
「比喻啦 ; 常有的比喻。在铁轨上奔驰的人生 ; 不是常有人这样形容 ? 国中毕业进入高中、中学 ; 自给自足地 ; 有了恋人、进入社会、功成名就就是那种铁轨。就跟那一样 ; 我是在杀人者的铁轨上奔驰。」
「你那种应该是偏离铁轨的人生吧 ? 」
「你还好意思说我 ? 不过算了。这里所指的铁轨并不仅限于社会规范下的铁执。当事人自己选定的铁轨也无所谓。假设有一个男生 ; 读小学时崇拜铃木一朗而想当棒球选手。那家伙在那一瞬间 ; 就替自己的人生铺好了铁轨。」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种表现 ; 谁都可以在铁轨上奔驰吗…呃 ; 只要没有中途退场的话。」
只要没有受到致命伤的话。
只要没有脱轨、翻覆的话。
「对 ; 我的人生铁轨不知是谁铺的。也许是我 ; 也许是我以外的某人。可是不管是谁 ; 我都在那条铁轨上冲过头了。在未受致命伤的情况下跑得太快 ; 永远无法停止。踩刹车的这种想法甚至根本不存在。」
「啊…原来是从这里开始连贯。」
换言之 ; 目前是在「中途」。
而且 ;
刚开始奔驰的自己 ; 以及奔驰到中途的自己 ;
绝对不可能是相同自己。
「对 ! 这就好比『过去的咒语束缚』吗 ? 而且就像用软刀子杀人似的磨难重重…在别人铺设的铁轨上奔跑的这种人生固然无聊。。。但即使是在自己铺设的铁轨上奔跑 ; 倘若中途感到厌倦 ; 也是一样的。话虽如此 ; 事到如今也不能喊停 ; 而且有许多牵制存在。」
「不能怪罪他人 ; 因此更加痛苦的意思吗 ? 」
「对 ; 特别是对我这种格格不入的人。」
「那就放弃吧。你纵然没有偏离铁轨 ; 也是偏离正轨的存在。」
「哟 ? 真敢说。你自己也不是什幺值得称许的存在。」
「至少我也算是正经的大学生…跟你不同。」
「讲这种话不觉得空虚吗 ? 就跟对着镜子问『你是谁 ? 』是一样的喔。」
「的确。」我点头。
「总之 ; 基于上述原因 ; 我没有执行杀人行为的自觉。因为杀人不是目的。有句话叫『犹如呼吸般杀人』 ; 我的情况则是不杀人就会呼吸困难。为了在很久以前铺好的铁轨上奔驰 ; 必须给付车资。或者该说 ; 就像不断还钱一样。总之 … 就是为了『剿杀杀人行为』。」
「过度观念论 ; 听不太懂…不能以稍微现实论的方法解释吗 ? 」
「没办法啊。毕竟人类是透过观念来说话。如果要换成现实论… 我杀人肢解×八 ; 结束。」
「说得也是」
我叹了一口气 ; 抬头看着包厢的天花板。零崎的言论相当有趣 ; 从中亦有新发现 ; 但不能当作参考。
「嗯 …我还以为杀人鬼最能了解杀人的心情…」
不过仔细一想 ; 这也是正常的吗 ? 零崎杀人的方法跟智惠被杀的方法截然不同。我不认为沙咲小姐向我吐露所有真相 ; 然而 ; 智惠被细布条绞杀大概是真的。相对于此 ; 零崎所犯的罪恶乃是使用刀械的人体解剖。共通点是给予他人死亡 ; 但也仅止于此 ; 其它完全不同。
零崎是随机杀人 ; 杀死智惠的犯人目标就是智惠。
那多半是出于怨恨。
湿稠稠、黏答答、令人作呕的人际关系所产生 ; 宛如腐败食物的东西。
「咦 ? 那是什幺意思 ? 」
「也没有什幺意思。嗯 ; 出了一点事 ; 大学同学被杀了。」
「被杀了 ? 你的大学同学吗 ? 」
「我不是这样说了 ? 嗯 ; 一开始以为你是犯人 ; 可是好象不太一样。是使用布的绞杀。」
「啊啊 ; 那不是我的风格。」
零崎挥动手腕苦笑道 :「饶了我吧。」
「我想也是。可是 ; 我以为杀人鬼应该会理解杀人鬼。」
「你误会啦 ; 真的很像你会发生的误会。杀人的不是魔鬼 ; 基本上都是人类。而且就像魔鬼不懂人类的心情 ; 人类也不懂魔鬼的心情。就像是鸭嘴兽跟始祖鸟。」
尽管不晓得谁是鸭嘴兽 ; 谁是始祖鸟 ; 但事情或许就像零崎所言。零崎这一类家伙只不过是特异、极恶 ; 而且是由于数量稀少才显得特异、极恶。
「话说回来 ; 是什幺 ? 那是什幺感觉的事件 ? 」
零崎兴致索然地问。我判断也没有什幺好隐瞒的 ; 就将沙咲小姐告诉我的事件概要告诉他。
巫女子的事、智惠的事、无伊实的事、秋春君的事。生日派对。零崎时而响应 ; 时而神色复杂地摇头 ; 只有一瞬间露出烦脑的表情 ; 最后「嗯 … 」地低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原来是这种感觉、这种原因吗 ? 然后呢 ? 」
「然后什幺 ? 」
「然后就是然后啦。」
零崎飞快地啾了我一眼。我并未回答。就这样沉默约莫一个小时 ; 「好… 我知道了。」零崎从沙发站起。
「走吧。」
「嗯 ? 走去哪 ? 」
「江本家。」
零崎彷若在提议前往知心好友家里玩 ; 不慌不忙地说完 ; 就离开了包厢。我暗忖事情的发展正如我所料 ; 亦从沙发站起。
包厢里残留着吃到一半的拉面。
5
「不过那个葵井啊… 」在四条通往西走的路上 ; 零崎满不在乎地说 :「我认为她肯定是爱上你了吧 ? 」
「咦 ? 」
对于零崎过度飞跃式的想法 ; 我不禁愕然。
时刻已逾零时 ; 到了十六日星期一。即便在东西主要干道的四条通 ; 车辆都很零星。除了偶尔跟大学生集团 ( 大概是喝酒聚会的归途 ) 擦肩而过 ; 人行道上亦没有什幺人影。
仔细一想 ; 明天有课。不但是第一堂 ; 而且还是语言学 ( 会点名 ) 。我寻思今晚是不用睡了…
「呃…你说什幺 ? 」
「所以就是那个葵井嘛 ! 」零崎不耐地皱眉。
「听过你的说法 ; 我认为那个小妞肯定爱上你了。」
「不可能。你是听了什幺才萌发那种夸张的想法 ? 一点也不像你。基本上 ; 巫女子有男朋友了。」
「没有吧 ? 」
「啊 ; 是吗 ? 」这幺说来 ; 她好象这幺说过 ; 又好象没有说过。「嗯… 可是 ; 我想是不可能的。她似乎对我颇有好感 ; 不过那跟疼爱小动物是一样的。而且是鬣蜥之类的爬虫类。只是觉得『好可爱… 』罢了。」
「还鬣蜥咧。」
零崎放声大笑 ;
「那我就是变色龙了。」他笑了一会儿 ;「举例来说…」又恢复认真的口吻说道。
「那个葵井 ; 知道你家住址嘛 ? 你不觉得非常奇怪吗 ? 一般人会去调查自己不喜欢的人住哪吗 ? 」
「根本不用调查啊 ; 通讯簿上就有了。」
「就是这个啦。你自己不是说过了 ? 你开学的时候去旅行了 ; 是基础专题吗 ? 不论是班级活动或上课 ; 总之晚了一个星期吧 ? 所以 ; 制做通讯簿的时候 ; 你根本不在学校 ; 通讯簿上又怎幺会有你的住址 ? 」
「啊…」
这是盲点。这幺说来 ; 我也不记得自己跟学校同学说过住址 ; 既然如此 ; 通讯簿上当然不可能记载那栋骨董公寓的住址。鹿呜馆大学之中理应没有人晓得我住哪。
「可是巫女子说她看了通讯簿喔。怎幺一回事呢 ? 搞错了吗 ? 可是不可能有那种错误吧 ? 那幺 ; 是她说谎吗 ? 」
「什幺说谎 ? 我看根本是借口。她大概曾经跟踪你吧 ? 所以才知道的。」
「如果被人跟踪 ; 我一定会察觉的。」
「也许吧。总之 ; 假设她是以某种不太合法的手段 ; 预先得知你的住址。因为难以启口 ; 所以一时就搬出通讯簿的借口。」
「嗯。」
「所以啰 ; 你想想看。哪有女生做到这种地步 ; 就只为了得知『陌生人』的住址 ? 男生也就算了 ; 她可是女生喔。」
零崎露出令人讨厌的奸笑。
「唉。」我叹了一口气。
「你的口气好象对这种事很清楚嘛。」
「哎 ; 算是天性吧。这也是一种性格。」
「不过 ;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可以斩钉截铁地断言。」
「咦 ? 你的自信根据是 ? 」
「因为巫女子好象很讨厌我。」
「咦 ? 」零崎非常露骨地浮现「你这白痴在说啥 ? 」的表情。「喂喂喂 ; 你好歹也记一下自己说过的话嘛。你刚才不是说了 ? 葵井对你有颇有好感。刚说完就自打嘴巴吗 ? 」
「不 ; 这不是矛盾。我只不过没有以二元论或布尔式思维推敲这个世界。需要我说明一下吗 ? 换言之…假设有一辆车子在这条路上疾驰。时速假设是五十公里。」
「喔 ; 就是要问我那究竟是快是慢吗 ? 」
「嗯 ; 你觉得呢 ? 」
「是慢吧 ? 这种时间应该可以开得更快。」
「那幺就假设油门踩到底的状态。我不太清楚汽车性能的极限 ; 就假设那辆车子的最高时速是两百公里吧。现在这样快吗 ? 」
「快啊 ; 毫无怨言。」
「最后再想象没有踩油门的状态。现在如何 ? 」
「什幺如何不如何 ? 」零崎摊开双手。
「没有动的东西 ; 又何来快慢 ? 」
「即使硬要说的话 ? 」
「那就是很慢吧 ? 没有动的东西不能说是快。」
「对 ; 那幺再回到第一个的问题。时速五十公里是快是慢 ?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