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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家里的日子也总有不舒心的时候,比如在花园里便总能遇见不想看见的人:官夫人和她的女儿官言。
官言本不叫官言,她本姓王,一直养在祖父母处,不过后来官如山发迹,官夫人不忍女儿受苦,便接进了官家,并改姓官,算起来也不过八年而已。
官夫人从来皆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今日花园无其他人,又与官宝宝狭路相逢,又怎能不上前明嘲暗讽两句?她拉着相貌颇为柔弱惹人怜惜的官言,上前拦住了官宝宝的去路,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我们老爷的宝贝疙瘩么,怎么一个人逛花园啊!”
官宝宝不爱搭理地转过身子拨弄路旁的垂柳,敷衍道,“一个人不是挺好,娘亲和姐姐不也是独自出来么?”
“大小姐!”宝宝话音刚落,便听内院总管陈妈妈一路追着跑过来了,她拿着一本图样,跑到三人跟前行了个礼,接着对官宝宝道,“大小姐,老爷让给你做几件衣裳,这不裁缝铺子来人送来了花样,你选几种吧。”
官宝宝还未接过那本图样,便被一旁脸色不虞的官言打翻了样本,她紧紧盯着陈妈妈,神色狠厉,不满道,“什么大小姐?我才是大小姐,说了多少次,你们应当叫她二小姐才是。”
陈妈妈小心翼翼从地上捡起了图样,递至宝宝手上,这才对着官言屈膝道,“是,小姐。”不想话音一落,便听得“啪”的一声,官言给了陈妈妈一个狠狠的耳刮子,她尖声叫道,“叫大小姐!说了还不长记性!”
宝宝在旁看得一愣,家里新进了不少仆役,都是叫官言大小姐,叫她二小姐的,但是亦有不少是在官言来官家之前就在的,都知道内情,虽然因着官夫人也不敢对官言怠慢,却也不愿改口叫她一声“大小姐”。这些人怕是多多少少都受过官言的打骂。
她轻轻一哼,不着痕迹地挡在陈妈妈面前道,“姐姐,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如今全扬江都知道你是十岁才进官家的,少不得议论你是个私生女,不若干脆做了我家的二小姐,也好找个好婆家。”
官夫人和官言早已听得火冒三丈,官夫人更是高高举起了手掌,作势便要打下来。
“你想打我?你就不怕……”宝宝话至一半,忽见官夫人身后的拱门旁露出一袭酱色天丝提花的衣摆,她一下便认出那是官老爷的衣摆,想起这么多年从未成功揭穿过这个娘亲的面目,连忙话锋一转,可怜道,“母亲,女儿素来对您尊敬,不论人前人后,可是您为何总是要偷偷给我难堪呢?女儿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既然母亲要责罚我,那便罚吧!”说着在官夫人面前跪下听训。
如此反常,官夫人自然也感觉到了,她连忙回身一瞧,果见官如山从拱门里走出,满面怒气,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眼底尽数写着不满。官夫人连忙收回高举着的手,不过为时已晚,官如山早已瞧在了眼底。其实,他也知道官夫人素来对宝宝并不好,但是彼时宝宝尚小,需要母亲教养,更何况到底是夫妻,便全当委屈了女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给些银两给女儿做补偿便罢,不想这官夫人年纪越大越糊涂越跋扈,真真是要不得!
官如山只得勒令官夫人搬去西苑住,宝宝出嫁之前都不要再见了。那两人气呼呼走远,宝宝却心底大乐,从此真的清静舒适了。
只不过未过一天,她便收回了这个想法,虽然在家是好,却总是觉得缺了什么。早晨早起,以往皆是练琴写字,现在却想拨弄花花草草;每每饭时,觉得一人坐着也颇为冷清,看着屋里屋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皆觉得不似往常俏丽。
如此几日下来,脑中胸中惶惶然,整个人似得似失,看的一众丫鬟束手无策。
官宝宝这日正坐在池塘边的石块上发呆,忽见内院的众人忙碌起来,便拉住一个经过的小丫鬟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官老爷救了一个鲜血淋淋倒在官家门口的人,下人们正张罗着给他在前院准备屋子。
宝宝闲来无事,便和众人一起去前院瞧瞧情况。不想一进前院便瞧见了同在张罗的官夫人和官言,只得偷偷趁着众人不在意从侧门出府去逛逛。
不过世间万物皆是无巧不成书,宝宝刚踏出府门,恰见一辆马车驶过,那车里走出一人却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了不给进门。宝宝定睛一看,见是来人正是慕许,连忙挥退了小厮,带着慕许以及他的随从进府。
将人带至正厅里等着,她前往前院的厢房寻找父亲前往接待。
只见那个受伤之人刚刚躺下,众人散去。官如山听闻慕许到了,满脸喜□前往正厅去见。而官夫人官言则是各怀鬼胎,也跟着便要往正厅去了。
不想众人将将走到正厅门前,忽闻正门方向传来一阵骚动,转眼之间,已有一队官兵冲进了管家景园。
领头的官兵向官如山行了一个军礼道,“官老爷,我们刚刚得报说,官老爷南海之行收留藏纳了一名我们追查已久的南封细作,可否将人交出?”
官如山一愣,回礼道,“不知大人何出此言?草民这个园子除了刚刚救了一名受伤之人,在没有进过外人了。”
“那名细作失踪已然大半个月有余,又怎会于今早受伤?既然官老爷不愿交出此人,那我们只能搜府了。”说罢一声令下,官兵四散开来,每间屋子找寻。
厅里的慕许听见声响也出了屋子,他向官如山问明了情况忧道,“官叔,此事可大可小,看起来像是有人故意陷害啊!”
宝宝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她亦是忧心道,“若真是存心陷害,那么刚刚那人就很有可能是真的南封细作,若是被找出,我们怕是百口莫辩啊爹爹!”
官如山到底在商海上沉浮多年,比起官宝宝的焦急,他可谓不动声色,“看样子善人还是做不得,查出便查出,我倒是不信这个漏洞百出的嫁祸会真的坐实。”
言毕带着宝宝和慕许前往厢房所处位置,留下官夫人母女在前厅等着。
那些官兵动作奇快,四散开来已经有人接近了那间厢房。宝宝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喉口,眼看着那些人便要破门而入,却在此时,那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门内紧接着走出一月白衣裳之人,丰神俊朗、气度飘逸,他轻轻摇着扇子口气有些不满,“怎么回事?连一块清静的地方都不给本侯留了。”这句话虽然普通,却似一道流水划过官宝宝的心弦,瞬间便奏出叮咚的乐声,将她的脑里胸中都填的满满当当。这下,官宝宝才惊觉,连日以来她所觉得少了一块的却是这个眼前之人——傅融之。
那名领队似是认识傅融之,连忙下跪请安,“末将参见小侯爷。”
傅融之淡淡摆了摆手,轻轻一笑道,“不必多礼,你怎么来官家了?”
领队这便将来龙去脉一说,傅融之听罢哈哈一笑道,“不会说的是本侯爷吧?说起来我还真是官老爷带回来的。不过我并未见府中有何可疑之人,若是非说有人可疑,喏,你身后站着一个。”傅融之说着似笑非笑地指了指慕许。
“本官的确可疑,不过侯爷您也不清白到哪里去,不若便将我们一并抓了牢里还有个伴。”慕许接道,颇有些剑拔弩张的状况。
此时,那队官兵已将各处搜过,未能找到人,而身后那间厢房又是傅融之“住的”,自然是情报有误,领队向傅融之慕许官老爷等一一告过罪,便带着人垂头丧气地走了。
那些人一走,官如山如释重负,他拱了拱手向傅融之谢道,“今日真是多亏了贤弟出手相救,否则我官家在劫难逃。”
宝宝与慕许皆为“贤弟”二字一怔,正觉得是不是自己听差了,又闻傅融之那低沉悦耳的声音接着传来,“大哥实在客气,你的事便是小弟的事,更何况举手之劳而已,怎能言谢。”他笑得灿若星辰,摇着扇子的手轻轻摆动,边与官如山说着话,边暧昧缠绵地望着官宝宝。
互别扭,劫后吻
人生里发生的某些事情有时候比戏文里的还戏文,比如眼前的傅融之转眼间便成了自己的叔叔,这叫官宝宝委实有些措手不及。
难怪元柏叫自己好自为知,她现下确实不太好——知道自己一心相见的居然是孔雀,已然叫她无地自容了,偏偏此人忽然之间成了她的叔父,更是叫她原本就打成了疙瘩的心盘上了死扣,真真是揪心的很!
官如山自然不知女儿的这份心思,他乐呵呵地揪了揪嘴上的小胡子,指着宝宝给傅融之介绍道,“贤弟,这是我的女儿。”说着又转头对宝宝道,“乖宝,这是傅小侯爷,三番四次解救爹爹我于危难之中啊!实是侠肝义胆、面善心慈,我两真是一见如故、堪比亲兄弟啊!”
官宝宝心里抽了一抽,僵硬地笑了笑,俯身行了个礼,甜美道,“给世叔请安。”
傅融之手上的扇子顿了顿,面上仍旧平和如初,淡淡摆手道,“不必多礼。”
慕许轻哼一声,面上沉静,问道,“没想到小侯爷与官叔认识,小侄斗胆请问两位何时认识的?”
“前不久。”傅融之抢着答道。
慕许恍然,“小侯爷真是煞费苦心,可惜用错了地方,现在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可是后悔非常?”
“好说好说。”傅融之合起扇子拱手一揖,眯起眼睛似是顾影自怜般道,“煞费苦心也是一片真心,总好过暗怀鬼胎。”
这两人越说越是和风暖絮,若是忽略掉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话,倒像是几年未见面的朋友,看得宝宝急忙拉了拉官如山的袖子,暗示他上前将两人分开。
官如山这才上前吩咐下人们准备上方,再送他们去休息,这才烟消云散。
宝宝叹了一口失望的气,终究人太多,没能和傅融之说得上话。思及此,她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暗道,想什么呢?他现在可是你的世叔,于理不容。何况这只色孔雀身边围着多少女人?若是叫他知道你日日想见他,还不要叫他开屏开到南海去?正所谓救孔雀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介时他的孔雀病真的病入膏肓,去了南海,可就不是落汤孔雀这么简单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机会还是要创造的。第二日一早,宝宝便借着给爹爹请安的名义到了前院,果见慕许、傅融之都在陪着爹爹说话,她见状一愣,难得傅融之起这么早,以往在捞月船上,不到日上三更此人是断然不肯起的。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还得找理由去他的厢房里找他。
小花厅里的一切都很美好,除了另一个绝对不该在花厅出现的人:宝宝的姐姐,官言。此刻官言正拿着茶壶殷勤地给傅融之斟茶,反观官如山和慕许两人巴巴地望着那个茶壶,想是杯里早已空空,却也吸引不了官言的丝毫注意。
官宝宝见她的这个姐姐羞红了脸颊,看一眼傅融之扭一下锦帕,样子实在狼狈的紧,与她的从容淡定全然不能比,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骂傅融之是个大祸害。于是上前接过官言手上的茶壶,递给她的丫鬟红霜换上热水,才给慕许和爹爹倒满。
傅融之见状忍不住挑了挑眉峰,原本笑眯眯的脸霎时淡了几分,嘀咕道,“怎么宝宝如此偏心,没有我的份?”
宝宝推起一脸假笑道,“世叔您的杯子还满着呢,这可是姐姐方才一腔热心为您斟的茶。”口气有些微微的酸,外加一双小猫爪子在心底轻轻的抓。
“多谢大小姐。”傅融之回身温柔地道,旋即举起面前的被子一饮而尽。人说饮茶需慢酌慢品,而傅融之这种牛饮方式却并不叫人觉得突兀,反倒有些潇洒,动作轻柔至极,他缓缓放下杯子,示意宝宝给自己也倒上。
官宝宝轻轻一哼,喝个茶弄得跟喝酒似地,真是只没品位的孔雀。
随后三人便讨论起了昨日的南封细作之事,宝宝自觉自己无法参与,便告辞退出了花厅。不想甫一踏出花厅,便被官言拉住了。
官言三步两步挡在宝宝身前,问道,“小妹,你认识傅公子?”
“不认识。不过我在南陵之时倒是听说过他的事。”
“什么事?”
宝宝见官言急切的很,怕是瞧上了傅融之,于是故意道,“听闻傅公子有了娘子了。”
“谁?”
“得月圣女,好像叫什么依琳的。”宝宝说完便走,暗暗感慨自己的聪明,对此她倒是颇为遗憾,怎么一遇上孔雀,自己就变笨了许多?
用完午饭,宝宝本以为傅融之回来找自己,不想迟迟未见人影,便干脆打听到了傅融之和慕许住的厢房,凭着对自家园子的熟悉,坐在他们两人入住的园子外等着,居高临下,倒是将出入之人看得一清二楚。
未等多久,只见慕许拿着一把宝剑先出了园子,径直向大门外走去。不久之后,傅融之也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