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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将开屏递给傅融之抱着,这才去了小花厅。
官如山拿着一个木匣子,见宝宝来了连忙道,“乖宝,爹爹很欣慰。”
“欣慰什么?”宝宝在官如山身旁坐下,鲜少的目色柔婉。
“你过得好,便说明爹爹当初的决定没错。”
“多谢爹爹。”
官如山将手中的木匣递给宝宝,目光突地荏苒,声音也显得低沉起来,“爹爹这辈子没照顾好你娘亲,亦没能照顾好你,你能嫁个好人家爹爹于愿足矣。这些是爹爹辛苦十几年拼来的产业,你要好好保存。”
宝宝接过,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些宅子的地契和经营所有契,她心中咯噔一跳,问道,“爹爹,您知道什么了?”
“爹爹问过融之了,可是爹爹不知有什么人非要将此事栽赃在爹爹身上。”
“爹爹您放心,不会有事的,夫君他一定可以查出真相,让整件事情水落石出的。这些产业都是爹爹的心血,爹爹您还年轻呢!”
官如山呵呵一笑,疼爱地拍了拍女儿的头颅道,“傻姑娘,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到头来还是你的。拿着吧!”说罢拍了拍官宝宝的手,径自逛花园去了。
宝宝本欲陪着,忽地想起慕许说的傅老王爷回南陵的事,便思虑着去告诉傅融之,不想刚到门口,便见元柏慌慌张张从府门口跑进外院,而傅融之也正从里面迎出来。
元柏匆匆一拱手道,“堂主,朱潘死了。”
傅融之并不惊讶,他背了背手,问道,“怎么死的?”
“一剑封喉。”
“这个朱潘狡猾之至,他不会这么甘心死的,带我去看看他留了点什么给我们。”
宝宝见傅融之要出门,便稍稍上前搭住了他的手臂道,“小心一些。还有慕许跟我说傅老王爷要回南陵了,不知何意。”
傅融之双眉紧紧一皱,仿佛此事比朱潘之死还要棘手,他烦躁地掐了一把脸颊道,“回来再与你说。”随即又堆起笑意小声道,“为夫去去就回,娘子要好生想念为夫。”
宝宝娇嗔一笑,知道这个朱潘便是那时傅融之为了自己放走的那人,便也希望他们早早能查出结果。
元柏在前,一见离开了宝宝的能见范围,便低声道,“堂主,其实还查出来一些事情。”
傅融之意会地望了望身后,问道,“说。”
“您还记得上次南陵那批看似简单的案子么?全部都是买通仵作做的假证,给的诱饵便是仵作之子可以参加科举。”
“能做到这点的不多。你们怀疑是谁?”
“沿江总督,慕大人。”
另一边的宝宝见两人走远,便回屋将木匣子和慕许交给她的迷踪香收好。
又坐在窗前发了一会子的呆,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正欲往前屋去瞧瞧傅融之回来没有,忽地听见两只小狐狸在门前嘶厉地叫唤起来,宝宝本以为它们遇上了什么大型的动物,不想走至门前一看,竟是空空如也。
两只灵狐见宝宝出门,一只拖着宝宝的裙摆,一只在前面狂奔。顿时有种压抑难喘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叫上红霜,一步一颤跟着两只灵狐绕过了花园的长廊,跑向了东门所在的木园,越过一道石门,眼前的一幕叫她顿时一踉跄,随即扑了上去。
官如山倒在两颗海棠中间,胸口中了一刀,血流了一滩,右手上还抓着一把匕首。
红霜也吓了一跳,她跪在了宝宝身边六神无主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小姐,老爷他……”
“快去找大夫!”宝宝上前抱住了双目紧闭的官如山,无奈他的身子虽然还未凉透,但是早已毫无气息。
一时间,恍若天色变色,而她正站在一个无底的深渊之前,好似只要稍稍一动,便会掉下去,无穷无尽地掉下去。
直到丫鬟们涌进木园将官宝宝与官如山分开,宝宝才恍惚地回神,她被红霜架着,双腿无力,出院之时回头一瞥还是机警地望见了海棠木旁的一盆艳丽之极的花——魔芋。
这一发现叫她一振稍稍转醒过来,难道爹爹也如自己上次那般,看见了什么叫他想不开的事情故而要轻生?
她扶着墙,让红霜用手帕包起地上的匕首。拿到近处一看,匕首柄上刻着一个融字。
宝宝心中一沉,但是天塌的灭顶之感席卷得她无力想太多,她默默将那匕首抱在怀里,又让红霜扶着去了爹爹的房里。
官如山自然是被刺多时,已然无救了。
宝宝便抱着匕首跪在床前,一语不发,泪水也无,只是静静地跪着,目无焦点地望着床上的官如山。
傅融之闻讯赶回王府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他又是心急又是心疼,跪在官如山床前深深磕了三个头,随即一手环住了官宝宝道,“宝宝,我陪你一并跪着。”
官宝宝缓缓扭头看了看他,将怀里的匕首塞进傅融之的手里,这才渐渐失了眼眶,道,“爹爹下午时分还与我说话来着……”
傅融之展开锦帕,望见匕首上的融字亦是一愣,他拍了拍宝宝的手臂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匕首是哪里来的?”
“是它杀了爹爹……爹爹握在右手里的……”宝宝说到此处顿了顿,一颗一颗的泪珠默默顺着脸颊滚下,“还有一株魔芋花。”
“魔芋花?魔芋花我都所在北庐的药房里,怎么会跑出来?”
宝宝只觉心中太满,甚至容不下半点话语,她缓缓靠在傅融之肩上,抽泣着。
傅融之也知道宝宝此刻悲伤过度,并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他看了看床上的官如山,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但是究竟是谁,可以绕过傅家的护院,骗过官如山并且对其下手呢?
想到此处,他不禁抖了抖,刻着他名字的匕首,再加上一株魔芋花,怕是此人的目的是想证明人是他傅融之杀的?
但是此刻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傅融之摇了摇身边的宝宝,却觉得她沉重得过分,低头一看,只见宝宝双目挂着泪花,呼吸微弱,双颊飘红,看样子怕是晕过去了。
傅融之心中悔意滋生,怪自己只顾着想官如山的事情,竟没有注意宝宝的情况,他连忙打横抱起宝宝,让同样跪在一旁抽泣的红霜准备糖水。
如此一番,等傅融之想起来去木园看看那株魔芋花之时,却早已不见了那株花的影子。
名利场,冰山角
五月本是槐花飘香,桃李沁脾的季节,然则对于扶柩回乡的人来说却是格外的深沉感伤。
官宝宝立在船头,两耳昏昏,凉风吹拂发丝,却丝毫减低不了她手心和额头的温度,恍若宿醉未醒般浑身无力。
她甚至从未想过爹爹会以这样一种淬不及防的方式离开她,而她的一颗心便像失去了保护般曝露于未知之中。
傅融之虽是心疼,但是此事不比寻常,他知道宝宝心中自是不好过,而凶手全然无踪迹可循,根据询问门房以及伤口得来的讯息,只知是一名女子,但是若真是对方派来的杀手,要找出来谈何容易。
两人护送官如山的灵柩回到扬江,不想一上岸便遇到了闻讯前来的官夫人和官言。
本来两人的刁难宝宝并不放在心上,在傅融之的护送之下倒是一路进了官家园子,不料正厅之内却是官家的几位尊长坐在堂中。
宝宝心底一沉,暗呼不妙,急忙跪于堂中道,“宝宝给各位大伯爷请安。”
傅融之本想拉住宝宝,但见其动作坚决,便只能叹口气随着她单膝跪地,“融之见过几位大伯爷。”
此事官夫人也带着官言进了屋子,立在为首的族长身后。
宝宝被傅融之搀扶着站起,心中难免有些忿忿,想当年他们官家不过是个小小的米铺之时,断没有这些伯爷出现,等到官家发迹之后,便如雨中竹笋一个个上门认亲,最后还出现了一个所谓的族长,对她家的大小事情皆要插上一手。
“官宝宝,你爹爹去南陵之时还好端端的,怎生才两天时间便出了事情?”族长道。
“是我照顾不周。”
宝宝话音刚落,官夫人便尖声细气接口道,“那你还有何脸面回官家?走走走,我官家再不认你这个女儿!”
“此事由不得娘亲说了算吧?”
傅融之见情况激化,想上前说上两句,刚刚张口又被官夫人喝止,“我官家的事情,还请姑爷不要说话。”傅融之只得捏了捏拳头,默默上前扶住了宝宝。
族长看了一眼官夫人,开口道,“我说了算。宝宝啊,不过呢,只要你能交出你爹爹的地契产权,那还是有的商量的。”
宝宝冷笑一声,“说到底是为了这个,伯爷娘亲姐姐,爹爹尸骨未寒,尚未开祠立牌,你们便为了这份产业要而大动干戈。那么我告诉你们,什么地契产权,没有!”
几位伯爷听的脸色一变,官夫人欲上前理论,却被官言拉住了手臂,她施施然上前道,“小妹,你也知道爹爹尸骨未寒,便不要叫他不安宁了,大家和和气气最是好了。你若还是官家的二小姐自然好说,你若不是了,那便是霸占官家财产,可就说不清了,那么你们今儿个便不要想从这里出去。”
宝宝讽刺地笑了两声,偏过头不说话。
官夫人到底沉不住气,催促着族长便要开祠堂将宝宝自族谱上划去。
官宝宝冷眼看着这几人掉梁小丑一般过堂戏似地窜梭不停,她则拉着傅融之到官如山灵柩前跪下道,“爹爹,女儿恐怕不能为您送行了,您一路走好。”说罢连磕了好几个头,随后拉着傅融之便要出门。
傅融之反握住宝宝的手,在她疑惑的神色中轻声道,“哪能就这么走了?”
屋里众人应当是将所谓的程序全部走完了,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出门要将官宝宝团团围住。
“且慢。”傅融之握了握宝宝的手,让她心安,转头道,“官夫人的意思是将宝宝赶出官家了?”
官夫人得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关系了。你们这些刁民,对本侯爷和夫人不敬,可算是大罪了。”
宝宝闻言急忙抓住了傅融之,道,“我爹爹面前,不要这样。走吧。”
傅融之原本怒火高涨,在接触到宝宝无助的眼神后一下熄灭,他轻轻点了点头,扭头对着官家众人道,“不要让我找到任何证据,否则一定不会轻饶。”
说罢一手牵着宝宝回到了亦停靠在扬江的捞月船上。
官家余下的人被傅融之唬住,虽然没能拿到地契和产权,但是好歹成功赶走了官宝宝,至于那些重要的东西,说不定还藏在家里某个地方。
宝宝听着远在江边,听不到官家做的法式,心情却也好不起来。
傅融之想逗她开心,却又怕时机不对,两人相对无言,已经多日不曾好好说过话,偏偏此刻回天门告急,他又只身赶往占城。
宝宝倒觉得,傅融之一走,她心情轻松不少,日间也可以摆弄一下花草,免得要想着怎么应付他的热情。
偏偏走的时候太难过,连孔雀开屏也没有带上,此刻也只能摸摸花圃里的小野花安慰安慰心情了。
正仔仔细细浇着水,忽闻云雁踩着小步子,道,“少夫人,您的信。”
宝宝看着变的乖巧异常的云雁,不自然地抖了抖,她接过云雁递过来的信一看,竟又是琢玉行寄来的,里面是说上次的玉珠一直未取,请官小姐速速去琢玉行取珠,否则定当销毁。
宝宝心中一咯噔,觉得颇为奇怪,却还是叫上了连棠,随自己去琢玉行走一趟。
琢玉行里人并不是很多,宝宝凭着那封信被请到了贵客等候间。
一个自称姓王的老伙计让宝宝坐下稍等,自己去了里间取物。
不消多时,那王伙计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官宝宝道,“请小姐过目。”
宝宝粗略看了一眼,道,“贵行真是心细如发,我每次在哪都一清二楚。”
王伙计听了哈哈一笑道,“琢玉行琢玉行,不仅仅琢玉,还琢消息,天下没有琢玉行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
“比如说,官老爷的离世,还有他离世之后的消息。”
宝宝一听已然心中有数,这是要和自己做生意了,她微微一沉吟道,“什么价格?”
王伙计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狡黠道,“姑娘真是聪明,纹银五百两。”
宝宝将银票递给了那伙计,便听那人道,“官老爷过世那日,傅侯爷其实中间回过一次府。”
“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说我爹爹的死跟融之有关吧?”
“我可没说,不过是将所有情况告诉您。现下抽丝堂和回天门都暂时躲过了危机,因为官老爷死了,这罪名目前来说是他一人背了。而巧的很是,官家又将官小姐您逐出了门,那么此事即便怪罪下来,惹上满门之祸也都与小姐无关了。啧啧,小姐您说,官老爷这一去,去得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