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融之恍惚中回神,见来送宵夜的竟然不是云雁而是官宝宝,有些意外,笑道,“你这会倒是乖巧。”
官宝宝连声赔笑,“那是自然,我乖巧了,堂主大人您就高兴了,堂主大人您高兴了,我们这些人就有福了。”
“什么福?说来听听。”
“比如说……减个几十两银子……”
傅融之喝了一口汤,对官宝宝的话不置可否,仿佛没听见,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反倒是看着官宝宝一身打扮,评价道,“穿连棠身上那是丹顶鹤,穿你身上怎么看怎么像鸵鸟。”
官宝宝一点也不觉得刺耳,只盼着傅融之高兴了自己的债可以少个几百两,她应承道,“那是自然,堂主大人的手下肯定非同凡响。”
不正常!这“麻雀”怎么这么乖巧?傅融之心中暗道奇怪,忽地想起什么,起身从一旁的小榻上拎出一件皱巴巴、完全看不出原貌的淡青色外袍,笑道,“这是怎么回事?大人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官宝宝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件外袍明明被她压在桌子底下,怎么又回到大孔雀手上了?她支支吾吾……圆不出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融之扔掉外袍,眼光越过官宝宝的头顶望向窗外,悠悠道,“要大人给你减银两,成啊!去把大人我的铺盖换一床新的铺好,然后床边站好。”
官宝宝“啊”一声张大了嘴巴,看了看傅融之笑的阴森的脸,她不解地捂了捂胸口,“铺好了便好了,要我站床边做什么?我要跟你说清楚,大人,我官宝宝卖艺不卖身!”
失债条,留人计
傅融之走回桌边,随手拎起桌上的一封信件,在明黄的灯光下晃了晃,百无聊赖似地说,“得了吧,不管是你官宝宝的身还是你官宝宝的艺,本大人都没兴趣。我不过是怕你又干什么蠢事,去验收而已。”
官宝宝得了他这句话,如蒙大赦,欢天喜地去铺床了。
床上高被软枕,宝宝一时看不出要换的必要,她伸手摸了摸丝绸般光亮柔软的床单,一尘不染,想必傅融之就算不住在这里,时间也不会太长。
思及此不免有些腹诽,于是随口嘟囔道,“好端端的换什么铺盖,难道大孔雀灰不溜秋的还怕自己的毛被染白了……”
“叫你换就换,不然大人就改变主意,买艺兼买身。”傅融之一手捻着筷子吃夜宵,一手还在处理信件,神情自若,薄唇轻启。
官宝宝没想到自己那么小的声音也能被傅融之听见,又被身后傅融之的答话吓了个结实,慌慌张张回头,只见傅融之并无异状,这才缓缓回身打算先将床上的被褥卷了,不想目光却被床头柜上的一盏烛灯吸引了目光。
蜡烛自然没什么好看,吸引宝宝注意的是蜡烛下面造型圆润的瓷烛台。这个烛台的中间呈椭圆隆起,下收而后张,整个中下部分状似一个无头的花瓶,顶部则由一个竹节样子的宝塔顶组成,造型别致,在闪烁的烛光下,整个烛台色泽明亮厚重。
官宝宝自认是个看尽众多宝贝的,但是初见这个“烛台”还是吃惊不小。
她凑上前去,抹了抹那烛台的蓝花花纹,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烛台,而是个竹节高足瓶,属于白地蓝花瓷,头有瓷状尖针,想必傅融之就是用那针刺入蜡烛,而做了烛台。
这种烧制蓝花瓷的本领早已失传,所以市面上的蓝花瓷本就值钱,再加上这个蓝花瓷是湖田窑的千年古董,保存得相当完好,所以价格更是不可估量。再看看那高足瓶上燃得炯炯有神的蜡烛,官宝宝顿觉被那烛光烧灼了眼睛,真真是一颗心在滴血啊!傅融之这只脑子太小的孔雀果真很会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官宝宝跪趴在床下的踏板上,她虔诚地捧起了柜子上的高足瓶,欲哭无泪地轻念一声:“您委屈了!我这就来救您了!”说完用力扯下了高足瓶头上的蜡烛,融了几滴蜡在床头柜上,将蜡烛粘上去。做完这一切,方才放心地抱了高足瓶,捧在怀里,满足的喟叹。
而原本一心翻看信件的傅融之,只听得对面的官宝宝又是叹气又是嘀咕,本以为她又有什么不满了,不想抬头一瞧,看见官宝宝一脸陶醉趴在床边,手里还抱着他颇为中意的烛台。
傅融之一个移形换位、悄无声息地立在了官宝宝之后,他看了看被直接粘在柜子上的蜡烛,沉声斥道,“官宝宝,你在做什么?”
宝宝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一吓,浑身吓得一个踉跄,扑在地面上抱怨,“怎么走路都不带声音的……”说着翻下眼睛换成盘腿坐姿,指着怀里的高足瓶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蓝花瓷。”傅融之想也没想,直接答道。他一掸衣角,施施然坐在了床帮子上,末了还用脚推了推挤在腿旁的官宝宝。
“你知道?!那你知道这个值多少银子么?”官宝宝勾着脖子不确定地问道,难道这个公子哥知道用不知道怎么来的?
“大概一万两吧。”
“你都知道你还拿它做烛台?”许是反身勾着脖子说话颇有些累人,官宝宝干脆起身将瓶子凑到了傅融之鼻子顶下。
傅融之嫌弃地后退,用手隔开那个高足瓶,不以为然道,“不然呢?你不觉得它很像烛台么?或者宝宝觉得它有什么其他的好功用?”
官宝宝立时语噎,这瓶子倒是的确很像个造型古朴独特的烛台,其他也确实没什么功用,她凄凄然,却又想不出反驳之词,只能郁郁道,“那好歹这么多银子,供着也好啊。”
“别,小麻雀,你还真是手脚轻得很,午时打碎了我的笔洗,这会又要折腾我的烛台了?放回去吧,不然本大人会很为难、很麻烦的!”
傅融之说着笑眯了眼睛,这叫官宝宝感觉很是不好。
她往后退了两步,问道,“为什么你会为难麻烦?”
傅融之一卷两边的衣袖,霍地起身逼近官宝宝的脸颊,笑的好不惬意,“因为我怕你到时候无以为偿,只得以身作抵,啧啧,岂不是我要为难要麻烦?”
两人一时间近的只留一丝呼吸的余地,傅融之仙人般的脸近在眼前,清爽的气息扑面,官宝宝只得弯着腰拼命向后仰,以此来躲避傅融之呼在她脸上、唇上湿漉漉的话语,她的脑中一片浆糊,只觉得自己遇到傅融之之后变笨了不少,没想到手上一松,方才想起那是价值连城的蓝花瓷瓶。
再要去够已是不及,自己又是后仰着面,这一直一够早已然站不稳当,堪堪便要摔倒在地。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不妨觉得腰间一紧,自己被一股大力带往了前方,脑袋生生撞上了一面软软的面团,而预期的瓷器碰地的声音也未曾到来。
她惊魂未定地睁眼一瞧,只见傅融之一手横在她的腰间,紧紧箍着她,一手接住了蓝花瓷瓶,正眯着眼底发笑的桃花眼瞅着她。
官宝宝羞窘地推离傅融之一些,手足无措。
傅融之将高足瓶放回床头柜上,抬起一只手轻抚微微发红的半边脸颊,看着官宝宝意味深远地道,“宝宝,没想到你这么想以身抵债,我话音刚落你便要打破这蓝花瓷。看摔蓝花瓷器不成,又借着我救你便偷偷亲我,真是煞费苦心。”
官宝宝立刻气鼓鼓地嚷嚷,“你胡说!”
傅融之捂嘴一笑,也没继续逗她,只是自腰间抽出折扇道,“去叫云雁来给我换被褥吧!宝宝你以后便不要来我的房间了,我怕你事情没做成,倒将我屋子里一干瓶瓶罐罐砸个粉碎。屋外望台上是我和连棠种的些花花草草,你记得多去打理。”
既然傅融之都这么说了,官宝宝自然不会逼着自己留在他房里,一颗心老早长了翅膀飞的远远的,她兴高采烈行了个小礼,一路小跑下了花厅转达了傅融之的意思。
云雁这才被元柏解了穴道,无比哀怨地瞪了一眼官宝宝,随后满面泪痕上楼去了。
官宝宝本想道一声安便上楼去休息,但是满面红光双眼透亮的元柏和连棠哪里能放过她,连棠一下子就扑上前来搂住了转身欲走的官宝宝,神秘地说道,“你们动静也太大了,我们楼下都听见了。”
官宝宝一惊,想也没想脱口道,“有这么大声音么?我明明很小声了啊。”
连棠一听燥红了脸,元柏也难为情地虚掩了嘴巴。
船五这时候从舵台下来调整风帆,看见睁着大眼睛一脸不知所谓的官宝宝,只当她在故意掩饰,于是清了清嗓子,故意很是正经地道,“这都要换被褥了,怎么宝宝你血溅当场了?这傅小少爷也太粗暴了。”
船五笑着拍了拍还在摇头解释的宝宝,下了最终结论,“哎,年轻人虽说气血方刚,可还是节制些为好。”
春光明媚,沾染了清晨滚亮的露水,照的身心皆暖,花草在微微的晨风中,轻轻颤动。
官宝宝素来起的甚早,听闻中午时分船便可以到达南陵更是一扫连日里来的阴霾,是以她早早便去了望台上整理花草。
这个小花圃布置成了阶梯状,一层一个长条形的木盆,里面盛满了土,长了各种花木。宝宝从厨房打了一小桶水,用一弯小瓢盛一点水浇在花的根部,再清理一下几层木盆中的杂草杂花,这便大功告成了。
宝宝坐在甲板上,看着船下不停后退的江水,倒是看出了一身兴趣,笑嘻嘻地甩着手中的麻绳。
不过这种好心情很快就没有了。
起因很是简单,傅融之每日起得都很是不早,不过即便如此,为了掩饰这个事实,他每天都会去望台上对着花花草草摆弄一番,好显示出“早起弄花草”的闲情雅致。不过今天,他一上望台便惊见那花圃里乱七八糟,前后一思量便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官宝宝这便闷着头再度进了傅融之的房间。
“你今天都在花圃里做了什么?”傅融之嘴角含笑,只不过笑意只留在脸部的下方。
“浇花,清理杂草。”
“杂草?!都有哪些?”
“嗯,紫色的小花,好像叫狗尾兰吧,还有白色的,叫什么说不上来,还有……”
“够了!”傅融之捏着桌上的扇子,指头关节吐出泛白,青筋直跳,筛骨咬的吱吱作响,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你还真是会做事……”
“你叫我打理的啊。”官宝宝也知道傅融之怕是真的动气了,只是她不明白,碎了笔洗、差点摔了蓝花瓷,他都没气,怎么偏偏对这几根野花动起气来了?
傅融之见官宝宝神色木然,反观自己凄凄而不得解,一拍桌子而起,自书桌里抽出一张纸,“唰唰唰”几下撕的粉碎,却仍旧笑着说道,“债条已毁,船靠岸之后,宝宝你爱去哪,我绝不拦着。”
官宝宝一愣,心中一空,却也不觉得有多高兴,她仍旧不太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于是苦着脸行了礼退了出去。
“我说宝宝,你动什么不好,那几株半枝莲什么的野花,堂主爱得不得了,说是春风吹又生,好得很呢!”连棠一早便等在了楼梯口,宝宝一下楼,便拉着她解释。
官宝宝此时方才恍然大悟,看来这傅融之不但欢喜暴殄天物,还爱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本来心中颇有些不快,但是很快便不觉得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进,他们的船驶进了南陵港,也就是说,她官宝宝马上自由了!
用完午饭,官宝宝正准备梳洗梳洗,找连棠借些银两就在南陵先住下来,随后写封信给她爹爹,然后等爹爹一回来,她便可以回家了。
不想她还未将手巾沾湿,便听见云雁粗鲁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开门开门!骗子开门!”
云雁见宝宝一开门,也不管她有没有反应过来,将一包袱的衣服堆在了宝宝手上,哼一声转身便走。
多亏连棠在一旁解释道,“堂主大人买给你的。”
宝宝回到房内,将那包袱打开,却见包袱里是各色的衣物,还有几盒胭脂水粉,和一盒珠钗。
她心中一咯噔,随后释然,看来傅大孔雀嘴上说叫她走,其实舍不得吧?只不过现在示好已经晚了!不过既然是孔雀的一番心意,她便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就算是这几日在船上所受损伤的赔偿吧!
宝宝正暗自得意,云雁又气呼呼地踢了一脚她的房门,“少爷叫你!”
他又叫自己做什么?想挽回她?看来傅融之不是一点点的舍不得她啊!官宝宝心中想着,人已经止不住有些飘飘然,全然不知道自己也有了孔雀棚的坏毛病。
大咧咧地推开傅融之的房门,现在官宝宝有恃无恐,觉得傅融之再也管不了她,只差用下巴对着大孔雀甩甩尾巴了。
“大孔雀,说罢,又有什么事?”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嗯哼,教你些抽丝堂的基本要领。”
“哈,色孔雀,你不会忘了我们钱货两讫,你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