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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珈蓝
经历了那么诡秘的一幕,我倒也没觉得可怕,见房间里还有几只大箱子,过去一一打开,只是一些书籍和衣物,男子的女子的都有,应该是芷若和萧乾的吧。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不过,终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正要合上箱子,不经意的瞥见紧贴在箱盖上泛黄的丝绢,我细细一看,黄色的丝绢上绣着横横竖竖的线条。扯下来正看反看,终于发觉这是地图啊!
我都乐得合不拢嘴了,我运气可真好啊!不过这地图画得可真是……抽象啊。
我从墙上拔下一盏油灯,对着这幅画研究了半天,终于大概弄清楚了自己的方位,只是这画上只有一个出口,难道我真的必须从老地方出去么?
可也不能困死在这。
还是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托着油灯,照着路线,走回去。
记忆中,来的好像不是这条路吧?可是这地图上明明只有一条通往出口的路线啊?
拐了个弯,我边走边嘀咕,这抽象地图不会是坑人的吧。
然后抬头一看,立马傻了,手上的地图也落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三个大叔模样的人齐刷刷的盯着我,其中两个站在一起,一个穿白色,长须垂胸,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另一个头发灰白,穿明黄色,胸口和袖子都绣有龙的图案,有点像皇帝,嗯?皇帝?而第三个则蹲着马步横在那两人前面,面白齿红,目光阴狠,左手拿一白毛袖珍型拖把,就一太监打扮。三人看我的眼神均不同,一个细细打量,迷惑不解;一个波澜不惊,高深莫测,剩下的一个隐隐有杀气,随时准备放马过来。
“嗨,你们……好。”我结结巴巴的开口。
“哪来的刺客?!”那个太监大叫了一声,目光狠狠的盯着我,好像我稍微动一下,他就会立刻过来,结束我的小命。
“李海,退下。”他身后的那个穿龙袍的老爷吩咐道,眼睛却一直看着我。那李海领命稍稍退到一旁,却丝毫不放松对我的警备。
那龙袍老爷一步步走向我,双手负在身后,停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问:“你为何在此?”
他重瞳凤眼,目光极亮,看着我仿佛睥睨他脚下的尘土,有高高在上的不屑,也有将一切尽在掌握的霸气。
饶是我再糊涂,也该知道他的身份了,萧楚的老爹,皇朝的万岁爷啊!
可是,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个情况下见到这尊大佛呢?
不管怎么样,总不可能是和我一样,被人莫名其妙的骗进来的吧。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是真话,我真的是没搞清楚是谁这么费尽心机的把我往这里推。
皇上的目光从我脸上下移,似是重新打量了我。
而刚刚短短的时间里,那穿白色的脸上一直疑云重重,从怀里拿出八卦乾坤仪转来转去,又掐指算算,忽而眼睛一亮,快步来到皇上的身边,先做一揖,继而背对着我在皇上轻声耳语,他说得太轻,以至于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结果就是那皇上以惊异的眼神又将我打量了一遍,然后问:“当真?”
白衣人看了我一眼,道:“千真万确。”
皇上那一刻脸上不知是惊是喜,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我,问:“你到底是谁?”语气里多了一份急迫。
若是一般人,知道他是皇帝的那一刻,便该下跪磕头,大喊“某某叩见皇上,吾皇万岁”等云云,可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意识,在冷宫里自不必说。就算出来之后,我也没把老爷子当皇帝看待,偏偏老爷子就喜欢我这样,所以,一来二去,那些君臣之礼对我来说根本形同虚设。
可是,此皇上非吾家的皇帝老爹啊!
欺君之罪,那可是掉脑袋的!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跪下,朗声道:“西瞿国菁华参见皇上。”
皇帝和那白衣人对视了一眼,俯下身来,让我有些压迫感,开口道:“你就是菁华公主?”
我点点头。
“起来说话。”
“谢皇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声音一下子颓废下来,“回皇上,我可能是被设计了。”我把我在马场如何失踪,又如何到太子府上,又如何进入这地下之城的经过一一道来,可以说的添油加醋也无妨,不可以说的就忽略掉,反正没有一句虚假。
皇上沉吟了一会,问:“你一直在楚儿的府上?”
我忙解释,“是槿儿不知轻重,不关他的事。一路上我都瞒着自己的身份,萧楚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真相,可能是太突然了,所以还不知道怎么很您说,并不是有心瞒着您的。”
皇上笑了一下,道:“朕又没怪你,不过你胆子不小,这地宫不见天日,你不怕?”
我吐吐舌头,“怕,当然怕,可是怕有什么用,怕就能出去了?”
“哈哈哈,”皇上大笑,“说得好!”
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皇上对我第一印象不算坏。
随后,他们也不在这多留,带着我离开地宫。一路上,我总感觉那个白衣人的目光时不时的停留在我身上,让我很不舒服,就多看了他两眼,越看越觉得他像江湖术士了。
心里有些疑问,他刚刚和皇帝说了什么呢?
皇上带我走的是一条大道,两旁都有火把点着,十分明亮。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原来不只不觉中,我已经在地下之城待了一天。
重新看到天空,看到光明,闻到外面的空气,感觉自己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真好。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出来的地方并不是我进去的那个入口,而是一座假山,有铁门,门外还有侍卫守候。我原以为这地下之城是极其隐秘且极少人知晓的,现在一看这阵势,才明白这是公开的啊。不禁又想起那个护卫,他为什么要把我引入地下之城呢?
皇帝让李海带我先到皇后那里去,说他稍后再来看我,可我知道他一定是有话和那个白衣人说。
到了皇后的淳辕宫,李海先让我在大厅等候,自己先进去禀告皇后。
皇后是萧楚的亲身母亲,出生并不高贵,据说是生下萧楚之后,母凭子贵,才坐上这皇后的宝座。
不一会儿,皇后就着便装出来,李海有事先告退了,皇后也不理他,只是亲昵的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我就叫你小槿吧。”
“皇后娘娘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这叫法可是和萧子恒叫我的一样了。突然意识到还没磕头行礼呢,正想下跪问好,被她拉住,“这里又没什么外人,那些个虚礼就算了,以后除非必要,那些礼节都免了。”又转头吩咐那些宫女,“你们都退下吧,我和小槿要说说话,对了,让人准备晚膳和汤浴。”
皇后利索的吩咐下去,然后拉着我到卧榻上坐下,“我还以为明年才可以见到你,没想到今个儿就见到了,准是老天听到我这两天一直念叨,就把你送来了。唉,到底是皇家的女儿,长的可真水灵,楚儿可真真有福气啊。”
要说这第一次见面,我还真没想到这皇后对我会如此热情和亲昵,好像是我妈一样。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得,装羞涩吧。
“娘娘,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小槿害羞了,不过,这模样更加好看了。难怪楚儿自从西瞿国回来之后,就一直清心寡欲,那些郡主小姐都看不上眼,只说对那公主上了心,我还道是他搪塞我的借口,如今看来是真的。”
嘿,什么上不上心的,他连我的面都没见着呢,还真是用来搪塞你的借口。
对于这位皇后,我第一感觉就是亲切,也许是因为这两年来时常思念娘亲和环姨,对于这个未来的长辈我也有些期待。
皇后年近五十,生下萧楚的时候,都快三十了,在这个社会,说中年得子也不算过分,偏偏这个儿子还特别争气,深得皇帝的欢心,所以,她几乎觉得萧楚就是她的全部了,宝贝的紧。儿子大了,做母亲的难免考虑婚事,可是萧楚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让她十分挫败。萧楚对这方面向来冷淡,到了二十岁,终于有个名义上的儿媳妇,偏偏还要等两年才嫁过来,好不容易两年之期到了,萧楚又请命去了东海,推迟了婚期,差点把这个做母亲的气死。
这些都是我后来慢慢了解的,想来第一次见面,不同于皇帝看到的是我身后的利益,她看到的只是未来的儿媳妇。
晚膳终于上来了,皇后已经用过膳了,就坐在一旁看我吃,我饿了一天一夜了,自是不顾形象的大开吃戒。
其实也不必要太拘谨,这皇后娘娘基本上就是一爽朗豪迈之人,不拘小节。
吃完之后,我就去沐浴了,依旧赶了那些宫女出去。
方才我没有听错,那个要伺候我的宫女唤我小姐,而不是公主。这说明什么呢?皇后没有说明我的身份。回想刚才,就算是拉着我说话,也是让那些宫女出去,而当着她们的面时,话语间也刻意忽略掉我的身份。
我相信她见到我时的欢喜是发自内心的,那照理说,不会不和下人们说的啊。
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她对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好奇,李海进去禀告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不可能将我对皇帝说的话全部转告,难道这是皇帝的意思?
我记得皇帝让李海带我走的时候,说的原话是:李海,先带她去皇后那里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过去。而李海回答的原话是:奴才明白。
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向来真是有点不对,他不是应该回答奴才遵旨之类的吗,怎么会是奴才明白呢?明白什么?真像打暗号啊。
我闭着眼睛靠在池壁,心里感叹皇宫就是复杂,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啊。
也许是太累了,我穿好衣服来到皇后让人为我准备的卧室,第一反应就是找床,然后头一碰到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那些为什么先搁着吧,我要好好的睡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清晨,皇朝御花园。
皇上端坐在蓝枫亭中的石凳上,闭目养神,气定神闲,仿佛脱离了这尘世,到了三界之外。而李海静立在一旁,犹如雕像,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蓝枫亭周围不见一个侍卫,偌大的花园安静的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这是皇上多年来的习惯,入定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只留大内总管李海在一旁伺候。
不多久,萧楚来到御花园,慢慢走到蓝枫亭外,脚步落地无声,可皇上的眉头仍旧微微一皱。
约一炷香的时间,皇上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一直安静等候的萧楚身上,淡淡开口道:“你来了。”
萧楚躬身问候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轻轻嗯了一下,问:“这几日,你心绪不宁?”
萧楚眼神一闪,下跪请罪道:“漕运一案是儿臣疏忽,请父皇降罪。”
皇上道:“方才你脚步乱了。”不等萧楚作答,又道:“进来陪我下一盘棋吧。”
“是,父皇。”
蓝枫亭中,香炉,棋盘,瓜果,清茶皆是一早准备好的。
萧楚落座在皇上对面,拿起白子先下在正中央。
从很小的时候,萧楚就开始陪父皇下棋。小萧楚只懂得分清黑白,棋盘上的规则对他仍旧陌生,父皇却从不让他一子,也从不教他什么。惨败的小萧楚回去后便钻研棋谱,再来挑战对手,然后继续惨败。在一次次的跌倒与爬起中,小萧楚明白,只有变得强大,才可以不被人踩在脚下。
皇上拿起黑子,吃掉萧楚那只翅膀上的关节。
在一次次的父子较量中,两人的差别越来越小,到只差子字的时候,他很期待下一次的较量,萧楚每次都会进步,那么,这次会胜过他是么?然而,没有,以后的每一次都没有,总是保持着一子或者半字的差距。他却更加欣慰,因为萧楚懂得收起锋芒。那年,萧楚九岁。
萧楚在角落落下一子,使双方的战事霎那间成了拉锯的形势。
皇帝皱了下眉头,自那年之后,他仍旧会找他下棋。所有的交待都在这棋局之上,萧楚亦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萧楚向来以守为主,从不贸然进攻,如今这是……
亭中两人对弈,皇后悄然而至,观棋不语,静站在一旁。
良久,皇上才看向一旁的皇后,皇后会意,笑道:“可能是累坏了,昨晚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到现在还没醒。我让太医去把过脉了,说是受了点惊吓,身子有点虚,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皇上微笑着点点头,再回到棋局上来,抬眼看萧楚,正专心于棋盘。
一局完了,李海忙上前数棋子。
萧楚道:“父皇,母后,儿臣还有事,现行告退了。”
皇上点点头,萧楚退出了蓝枫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