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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走过去,想要把她抱进房里,她睡得很浅,微微一动,就睁开了眼睛,然后抬头对他微笑:“回来了吗?我去把饭菜热一下,你等一等。”
她想站起,却被他拦住,“我在外面吃过了。”
颜博转头的时候才看到桌上的蛋糕,那鲜红的“Happy birthday”突然间生出一种悲凉。
自己给自己买生日蛋糕,那是什么感觉,她的这个生日,快乐吗?
他偏过头,背对着她,轻声说:“对不起,没能陪你过生日。”
“没关系,生日每年都有。”
她还是站了起来,切了一块蛋糕递给他,“你要不要尝一块?是你喜欢的水果口味。”
这段日子以来,她就是这样对他笑的,勉强的,微弱的,始终带着宽容,可是却没有了从前的灿烂明媚。
他们该怎么办?为什么这样努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却还是觉得那样无力?
“苏瑾,我有话对你说……”颜博突然开口。
没等他说下去,苏瑾就急着打断,“我累了,想去睡觉,明天再说好不好?”
她边说边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被颜博按住了她的手。
他说:“不要再逃避了。”
她挣扎着想抽出手,却没有挣开,她无力地放弃挣扎,坐了下来,趴在桌上嘴里喃喃地说:“我都说了明天再说,你还想怎么样?”
颜博想要俯下身安慰,她似有察觉,手臂挪了挪,碰到了桌角的那只碗。
然后只听“哐当”一声,不过一秒,那只碗就落在了地面,碎了一地,只余清脆的余音。
苏瑾弯下腰去拣,颜博也蹲了下来,想伸手又生怕她反抗反而弄伤了她。
“我来理吧!你去睡觉。”
苏瑾好象没有听到,继续拣起碎片,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你想跟我说什么?”
因为太久没有对视,颜博在她尖锐的目光了慌了手脚,几乎立刻就避开了她的眼睛。
苏瑾一旦下定决心,就绝对不会再退却,这是她最后的一点骄傲。
她昂着头,继续不依不饶:“你不是有话说吗?我在等你说。”
颜博想伸手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站起来,后退了两步,手掌撑着桌面,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直到温热的泪水氤氲了她的视线,面前的人开始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真实。
“你不说了吗?那我来说。”她擦了擦眼泪,竭力抑制住自己哭泣的声音。
“颜博,爱情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快乐?”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是不是,不管走哪条路,不管你去哪里,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是不是?”
“我算什么呢?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原来我还是不够勇敢,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听你提分手。”
“我舍不得让你说分手,因为我知道你也会疼,到了这一步,我竟然还是怕你会疼。”
她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极清楚,心里除了痛,还有一股仿若自虐般的快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最后她终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连站着的力量都没有了,只颓然坐下,声音微弱的只有彼此听得见。
“所以,颜博,我们算了吧!以后,就算我们迎面走过,你也要当作没看到我;就算我哭着,死皮赖脸地回来求你,你也绝对不要再理我。就当是我求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
第二十七章
在爱情的路上,也许有无数条可以一路通向幸福,而她选择的偏偏是最为艰辛的那条。
所以,犹豫彷徨、伤心失望,都是自己选择的,她都没有权利抱怨。
无论怎样疼,都只能咬牙坚持;无论怎样煎熬,都要坚决得不发出任何声音。
那一晚最后的记忆都是模糊,除了疼痛,她甚至记不起他的表情,他的反应。
半夜的时候,会疼得眼泪掉下来,第二天醒来,总是一身的冷汗。不记得这种情况维持了多久,到底还是没能坚持下来,请了病假回家。
那扇家门向她打开的时候,苏瑾站在原地,眼泪掉下来,一遍遍地说:“妈妈,我疼……好疼……”
然后,住院、检查,原来只是慢性的盲肠炎。
起初只是挂水,却始终不见好转,最后,还是要动手术。
虽然医生一直强调,割掉盲肠对身体一点害处都没有,可是做完手术那天,她还是一直哭一直哭,仿佛要将身体中的某部分血肉硬生生的抽离,而她毫无办法。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
校园里热闹非凡,她走在路上,会有大一的新生礼貌地问她:“学姐,请问新生在哪报名?”
而他,已经不在了。
没有人再在她面前提起他,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些一起走过的路,那些张扬的岁月,和曾经最美的时光,通通成为了记忆,定格在那个她离开的晚上。
爱情就是这样消失的吗?
生活依旧这般的过,食堂的饭菜依旧难以下咽,女孩们依旧热衷于逛街,男孩们依旧喜欢在操场上挥洒汗水。
这是每个人青春的模样,而她那一季,似乎已经过去。
是在那一天,她坐在教室靠窗的第一排,看到左前方那一枝长春藤枝枝蔓蔓的缠绕,朝气蓬勃地伸展。
竟然能一直延伸到她所在的二楼。
如此鲜活而顽强的生命力,让她有一瞬间的感动。
心突然静下来,走出教室的时候,天空湛蓝的如同早春破晓,笼罩在头顶的迷雾渐渐被阳光驱散,亮丽的照得人的心都透彻起来。
整个人仿佛松了一口气,回到宿舍,将尘封的专业书一本一本找出来,跑去考研教室占位、自习,日子规律而平和。
而心里的某个地方渐渐沉寂下来,也许终有一天会不见痕迹。
苏瑾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说考研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至少她在这过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满足,她与每个奋斗在考研路上的人一样,一张床、一个饭盒、一间教室,安静地穿梭其中,默默地享受这个过程。
考研跟感情不同,它最大的好处就是你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的回报,所以,她可以很安然的收获她的付出。
正式确定录取的那天,林潇来看她,说:“丫头,好象重新做人了嘛!”
她笑了笑说:“是啊,我脱胎换骨了吧!”
就是在这一天天,一年年的时间里,终于学会面对,学会接受,也学会坦然。
这大概就是成长。
然而代价是什么?
是她再没有了从前的勇气,就像是庆功那晚,明明是见到了他,她却只能悄悄地退在人群后面。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嚎啕大哭,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临近毕业而伤感,或者是为了发泄这一年的艰难。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
是因为那个人不在了,那个说过要陪她一直走下去的人不在了,他们就真的像这样,迎面走过,都当成没有看到。
哭过痛过后,还是平静。
平淡的读研,简单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六年,在随云流逝的岁月里,在如风四散的年华里,一天天,一年年,忘记他,也忘记了自己。
她在每一年的梦里忘却了时间,也失去了最好的年华。
如果没有再遇到他,也许她就会这样过一辈子吧!
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再遇到他,会怎样?
第二十八章
如果有一天,再遇到他,会怎样?
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才会在出口的那一秒,没有犹豫,没有挣扎,那样自然而然地叫他:“颜副检察长”。
一句“颜副检察长”,到底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即使这些年来,苏瑾一直反复地告诉自己:没什么,输了就是输了,怪不得任何人。
在感情的游戏里,玩得起,就要输得起。任何一个有风度的人都应该愿赌服输。
然而,当他熟悉的脸庞再次近在咫尺,连气息都丝毫未变,这六年来,那么多的委屈、辛酸、疼痛、磨难,在那一刹那全部排山倒海而来,势如破竹。
所以,她叫他“颜副检察长”,带了点不甘心,带了点小委屈。
听的人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已经无暇理会,只知道,她很痛快,多年未有的畅快淋漓。
这样已经很好。
而此时的他正混得风生水起,想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可是,他笑着说:“你好像拿错了我的杯子。”
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如同多年以前,他对她说:“这道题,你又做错了。”
错了,错在哪里?
究竟是在那个岔口出了错,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然后相忘。
苏瑾是在酒席还没结束的时候,就起身告辞。她走过去,对郎才女貌的新人浅笑,目光真诚而恳切:“恭喜你们,我过两天就要走,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整理好,就先回去了。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新郎很意气地拍她的肩,笑声爽朗:“行,去美国镀层金回来,到时候别忘了大哥。”
她谦和地笑,“哪能啊?”
新娘也笑,推了推新郎,“尽开玩笑!”又对苏瑾说:“过会还要抛绣球呢,再等等吧!”
她连连摆手,笑呵呵地答:“不了,不了,还是留给其它人吧!”
后来还是趁乱溜了出来,酒喝得并不多,不过她的酒量一向不好,两杯下肚,就有些微熏。从旋转门出来,一股风瞬间灌入头顶,吹得她的脑袋隐隐作疼。
还好没有再留一会。
苏瑾在门口站了片刻,等到脸上的绯红散去,神智也清明了许多。这里的空气比起里面的混沌确实让人舒服多了。
她将吹散的头发拨开,高跟鞋在脚下噔噔作响,然后就看见了那辆车,以及悠闲地靠在那辆车上的那个人。
她的步子规律而有节奏,神色自若地往前继续走,对那个人完全视若无睹。
不过,很显然,那个人没有无视她的意思,在她走过他面前的时候,轻易地拽住了她的右臂,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低沉着嗓音,说:“我送你。”
也许是因为该发泄得都发泄过了,苏瑾反而冷静下来,侧头看他,微微一笑,“不用了,颜检,我家离这儿很近。”
从“颜副检查长”到“颜检”,从初初的慌乱到此刻的镇定,原来,他做得到的,有一天,她也都能做得到。
她轻轻想要抽回手,没想到,他却不愿松开,只冷冷地笑:“七个路口,九个拐弯,还真是挺近。”
到底不是20岁的苏瑾,她微微扬起脸,笑得更加灿烂:“是啊,坐地铁四十分钟就到。”
颜博没理她,直接把她拽上车,苏瑾想了想,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兵来将当,水来土淹。
其实苏瑾一向不喜欢坐小车,总觉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后令所有极力隐藏的情绪都无处盾行。
她将车窗摇到最低,夜晚的风总是透着凉意,拂在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苏瑾始终看着窗外,路灯一盏一盏往后倒退,可是她知道,其实他已经开得很慢很慢。
这样,有意思吗?
突然,苏瑾就笑了,那笑声如银铃一般在车子里摇晃,终于,她问:“颜博,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明明看见了,却装作没见到;明明相识,却装作不认识;你来一刀,我挡一剑。
这样,有意思吗?
那么,一般分手的恋人再见面的时候应该怎么样?
是不是要问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知道,因为我过得并不好。
如果你说好,我会难过;如果你说不好,我会更难过。
所以,能不能不要问,也不要答?
你过得好不好,我过得好不好,都跟对方再没有关系。
颜博半晌才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反问她:“你说这样有没有意思?”
他的车开得很稳,大概是喝了点酒,苏瑾有些昏昏欲睡。
良久,听到他低声问:“要去美国?”
苏瑾半闭着眼睛,靠在后椅上,随口“嗯”了一声。
“去多久?”
她微微皱眉,回答道:“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决定走的时候很仓促,也许只是一时冲动,等到一切定下来,似乎已成定局。
再没有什么话,好象真的是睡着了,可是车子一停下,她很快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
其实只是不想虚假的客套,没有必要。
苏瑾偏过头,礼貌客气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正想拉开车门,听到身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