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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愕,原来他竟然将我现在的容貌当成是易容而成的。被他听出,我也不再掩饰,施施然地道:“你的命真大啊,想不到这样都能不死,真是厉害。”
《月上九霄》乔白 ˇ第 102 章ˇ
此时码头上有人纷纷围了上来,殷九转过头对身侧的一人说道:“快去叫我师父来帮忙,就说欺负我的大恶人来了。”
“打不过人就要叫帮手么?”若有那人相助,倒真有些棘手。
殷九被我说中了心事,胀红了脸道:“像你这样的恶人,就该群起而攻之,我让我师父来斩妖除魔,有什么不对?”
“我这个恶人么?殷小公子,我自认对你不错,但你这么说,倒像是我强了你一样……”不知为何,在这个少年面前,即使是生死关头,也会让人心情大好。
他大怒,拔剑向刺来,在我身侧的护卫立时拔剑来挡,双剑相交,火星迸射,那侍卫竟然倒退了几步。
正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缓缓说道:“翎儿,住手。”
殷九放下剑,看到我身后的人,登时喜上眉梢:“师父,你来了?”
原来殷九单名叫翎,那么九就是排行而不是名字了。
我转过身,看到身后果然是那个时才见到的男子。初时看时,此人俊逸出尘,此时离得近了,依稀看得出他眼角微带细纹,大约三十余岁年纪,眉目之间约略有种说不出的忧郁。
他双目注视着我的脸,微微而笑,躬身一礼,徐徐说道:“在下谢文显,殷九乃是在下的爱徒,不知因何得罪了公子?”
我笑了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听刚才那渔夫所言,谢文显也是前两日到的琼华岛,琼华岛如此偏僻之地,怎可能如此巧合?他又是殷九的师父,怕是其中有诈。此人先设法结交,但恐怕他也没想到殷九会上岛,眼底杀气一闪而过。
谢文显露出了笑容,说道:“翎儿心性善良,阁下也不像坏人,想必之前是有些什么误会。我看大家两下罢斗,还是握手言和了罢?”
“我干嘛要和他言和?”殷九极不服气,撅起嘴巴瞪着我。
“我与殷小公子无仇无怨,既有谢先生居中调停,那是再好不过。”此人看不出底细,还是先曲意逢迎,再做打算。
“翎儿?”谢文显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殷九。殷九只得点了点头,极不情愿。
谢文显说道:“相逢自是有缘,今日难得与公子一见,不如到月华楼共饮一杯?”
“不必了。我还有事,即将出航,他日相逢,再自罚三杯。”此处近海,或许还有机会,若是再回去,他师徒二人联手,怕是有些麻烦。
我含笑注视谢文显,只见他脸上笑容未变,瞳孔却是微微一缩,慢慢道:“既然如此……”
我看他作色,暗自退了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匕首处,正在这时,只听一声惊呼道:“师父,手下留情!”
我转过头去,却见龙靖羽从刚到的船上下来,疾步往此处行来,而正在此时,忽觉肩头一紧,我已拔出匕首,正要侧身错开,但匕首很快就已被打落,扣住肩膀的手掌宛如铁爪一般,登时半身酸麻,已被谢文显所制。
龙靖羽脸色惨白,踉跄几步上前,登时跪倒在地上,颤声说道:“师父,你放过他吧……”
谢文显是龙靖羽的师父?原来这人,还没有死么?
看这年纪,倒是一点也不像。我肩膀处疼得冷汗淋漓,几乎失了神智,但看到龙靖羽这个样子,也不由得恼怒:“你求他做甚?给我起来!”真是丢尽了我的面子……就凭谢文显区区武夫,便想挟持于我,只怕也不容易。只是此时被他如此哀求,却让我有些不愿打断。此时若要凭借暗处的暗子便想逃离,恐怕十分艰难,谢文显有所图谋,必不会杀我,不如等待援兵到来。
龙靖羽恍若未闻,仍然跪着不起,只道:“靖羽不知师父在此处,还请师父恕罪。他是徒儿……挚爱之人,你放过他罢……”他忧急于色,不似作伪,我震怒之下,却是一阵心旌动摇。
殷九露出惊奇之色,对谢文显道:“师父,叶哥哥原来是二师兄么?他从来没对我说过。”他显然早已知晓龙靖羽并不是什么叶泯之,却仍然开口闭口“叶哥哥”。谢文显没回答,缓缓对龙靖羽道:“本门之中,违背师训该当如何?”
“该当断手断脚,逐出师门。”龙靖羽冷汗涔涔,颤声说道。
“我让你师兄去辅佐南朝的国君,他却助了北燕,活该被人杀了。你虽然听了我的话,入了齐之朝堂,结果和皇帝纠缠不清。你得了时机,早该将他废了,却屡次放弃机会,现在弄成什么样子?我要你把皇帝骗到星峰水峡去,破解最后一关的秘密,结果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设法将他藏起来……”
“靖羽甘愿断手断脚,只求师父放过他!”
“我说了要杀他么?”谢文显微微笑了起来,“靖羽,当初我要你随我习武,你偏不肯,说是会浪费时间,我还赞你聪明,可是现在却自己习武了。想不到你动了心,竟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现在竟然连我的心意都看不透了。”
龙靖羽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男子的计谋。就连龙靖羽到我身边,也是出自他的授意。
这人苦心孤诣,是想篡位么?还是想夺得宝藏?
不管是为何,心智都非常人。当年对龙靖羽动心,只怕他也所料不及。想不到龙靖羽却是没听他师父的话,错失良机。
想转过头将谢文显的面容看得更清楚些,但肩膀一痛,骨骼发出轻声的脆响,竟是左边的肩胛骨已被拧碎。
剧痛传来,我不由得闷哼一声。龙靖羽已惊呼道:“师父!”
“别乱动。”他轻声一笑,“我的爱徒都会栽在你手上,我也不得不防着你些了。萧钧天,你到底有何魅力,竟然会让我徒儿对你死心塌地,不惜背叛师门?”
肩膀上剧痛难当,我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承蒙谬赞,愧不敢当。”许是龙靖羽当真对我有几分真情罢,这或许是我能在谢文显手中能用的筹码了。事情因他而起,如今我却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世间之事,可谓因果循环。
谢文显俊美的脸上微微有些扭曲,冷冷说道:“翎儿,你去将他船上所有的人都杀了,扔到海里,换上我们的人,明日启航去星峰水峡!”
倘若是我,只怕也会这么做。倒是可惜了那数百将士。有些恻然,看着龙靖羽因为关切内疚而变得惨白的面容,朝他笑了一笑。
虽然为人所制,令我十分愠怒,但谢文显一刻未至星峰水峡,便一刻不会杀我,我便还有机会。龙靖羽早已知道谢文显的阴谋,还为我远赴星峰水峡,那么他所做的种种机关就不是假的,再是艰难,还有同归于尽的机会。
伤处极为痛楚,处于危险之境,又别无他法,我便也不再多想,能休息的时候就闭目休息。这一觉睡得很长,再次醒来时,已在船上底舱。龙靖羽自从为我求情让谢文显震怒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倒是殷九常常出现,故意出言羞辱。看来他定是不堪我当初将他锁在舱底,借此机会报仇了。
这里是一间储物室,四周散发着腌渍食物的味道,手脚上又上着枷锁镣铐,让我对殷九的话有些不耐。
他在我面皮上按捏掀扯许久,终是不能看出什么,惊疑不定地端详我半晌:“你居然没易容?”
我忍住怒火不发,冷冷说道:“殷九公子,你这也是待客之道么?”
他年纪颇小,此时居然脸上微微一红,有些讪讪,说道:“阶下之囚也敢与我谈待客之道?”
我抖了抖手腕,腕骨上铁链轻响。“阁下与尊师如此待客,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你们不怕他日我挥师而下?”
“抱歉。正因皇帝的手下能人辈出,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小心些。不过,也只有那个姓陈的将军厉害一些。叶哥哥……我二师兄,他那样的人,为什么会看上你?”
“嗯?”
喋喋不休的殷九终于生气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笑道:“不好意思,小公子能否再说一遍?”
“像你这样的人,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让叶哥哥如此对你!”他怒气冲冲地,十分不平。
“我也好奇一件事。”我微笑着道。
“什么事?”
“以小公子的年纪身高,腰挟三尺长剑,会不会被绊倒在地?”
他气得脸色发白,扬起手便要打下来,我虽然能坐在床上,但手腕被锁在头顶,能动的余地很少,自是不能闪避,闭上眼睛准备挨他一巴掌,却发觉很久没落下来,不由得睁开眼,却见他冷着脸道:“哪天我一定会让你败在我的剑下!”
难道他还想着要和我这个废人比试一次?我有些哑然,随即想起他必是看不出我的武功早就没了。殷九或许不知道我武功已废,谢文显却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对待一个武功尽失的人,谢文显此举实是大失身份。
不知何时,殷九已气冲冲地出了房门。
《月上九霄》乔白 ˇ第 103 章ˇ
这几天一直没有食欲,我知道我是该吃些东西,但是谢文显对我十分忌惮,并不解开镣铐,于是每次进食都由仆役喂食。这令我十分恼怒,吃得也更少了。即使被硬灌一些,也不由自主地呕吐出来。
反正也没打算活太久,我也不在意,迷迷糊糊地梦到了回到南朝,心中无限喜乐安宁,却又暗暗有忧惧侵扰,令我十分不安。
朦胧中,感到有人在给我擦汗,我一惊而醒,却看到一双如水的眸子,正凝视着我。
龙靖羽。
我几乎能立刻叫出他的名字,但在此时,却只能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谢文显自然不会让他单独来看我,他能来,多半是另有旁人在暗处监视。
“你生病了,陛下。”他的声音无限柔软,几乎像是在对一个孩子一般,我有些想笑,心脏却于此时颤栗起来。他果真,是爱着我的。
可是……现在,还来得及么?
“死不了。”
他微笑起来,极为轻盈的笑容,仿佛羽毛一般优美。慢慢靠近了,柔软的唇瓣碰触着我的眼帘,我的面颊,我的嘴唇,留恋一般游移不去。
如此亲昵地爱抚令我有些不适应,动了一动。
他吃了一惊,随即不敢动了,低声道:“陛下?”
我笑了笑道:“没什么,你靠近一些。”
他面色虽有些疑惑,却没犹疑,凑了过来。我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他浑身一僵,随即环住我的肩膀,任由我吻他。
我二人吻得如胶似漆。
但只有我心里知道,事实并不如看起来的一般。对于我的掠夺,龙靖羽虽然尽力接受,但彼此靠近的躯体却能让我感受到他的不自然。我有些失望,正要退离之时,他的热情却如疾风暴雨般袭来。
我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已恍然。他即使动了心,也决计不会是想寻求我的庇护爱怜。怕也只是情之所钟……到最后总要有人屈服。而且,我落到如此惨境,在他面前已是毫无尊严,要说还能庇护他,恐怕他也不信。他虽然看起来和煦温柔,但我若要提出与他欢爱,让他承恩,只怕他立时便要愀然变色,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恋恋不舍地,便要分开。我心中沉吟,笑容略微僵硬,他双目仍然凝视在我的脸上,其中情绪百般,难以分辨。
我轻声说道:“船过鹰州岛杨家湾时,设法停半天。”我的声音很低,经过刚才的亲昵之后,想必除了龙靖羽,也没人注意到现在片刻的对话。龙靖羽即使有通天彻地之能,即使将我救了出去,若是无人接应,怕也难离虎口。但在杨家湾有伏下的一支兵马,是生是死,也只能靠此一搏了。
他微微一愕,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知道有人在附近监听,便即佯装不知:“什么?”
我笑道:“爱卿的味道,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般。”张口说话时,才发觉嘴唇已吻得有些发麻,即使不想承认,但屈于弱势,终究是事实,不由丧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