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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十年,我都没有见到龙靖羽。
由于我自己学武功时走了弯路,于是在为翎儿找师傅时,很费了一番工夫。一方面我希望能再次见到龙靖羽,另一方面,我也希望翎儿能学名门正派的武功。在我的心底,翎儿是另一个我,另一个没有被人诬陷,活在阳光下的我。我总想着,如果不是当年,或许,我会像他一样。
于是,我找到了龙靖羽的师傅,谢文显。让他做了翎儿的师父。
但那时,龙靖羽已出师,不在谢文显身边了。我也知道,他们这一派所学驳杂,但谢文显利欲熏心,所学的或许还不如龙靖羽深厚。他那样的一个人,最喜欢隐逸生活,不像谢文显一般,勤于交游,他会找个借口离开谢文显,也是迟早的事。
但我依旧十分失望。
我常常带着琴去中原,想见到那个人,想弹一遍给他品评,但却一直没遇到。
直到后来,忽然传来消息……
那个人,做了南朝皇帝的臣子,在别人身前卑躬屈膝。
不可能。
这是我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像那样如风一般的人,又怎肯被人羁绊?即使真的是为了一个人停驻,也不应该是南朝皇帝!
凭什么?凭什么是那个男人?
我被嫉妒冲昏了头,心里却是清晰地知道,如果能再回到十年前,一个衣衫褴褛的毁容少年,也永远无法开口对他表白。
可南朝的皇帝,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从小就享受锦衣玉食的人,一个不知民间疾苦五谷不分的人,凭什么就夺去那个人所有的注意?
难道就凭他倾天的权势不成?
我独身潜入皇宫之中,不料那皇帝不在,想必是躲了起来,于是我杀了不少宫女太监,给那臭小子下了战帖。
此时我的尸傀儡术还没有熟练,让他占了先机。但他也并没有看出我是在十里之外操纵尸体与他斗剑。
他会前来赴约,大出我意料之外。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会为了这种小事举身赴险。但也更让我轻视了几分。像这样一个不分轻重的皇帝再多在位几年,南朝必然会亡国。
我去劝说龙靖羽,让他离开,他却疑心我是刺客,让我撕下人皮面具让他看清真面目。原来多年前他还是少年,未曾注意我蒙了人皮面具,只当那是我真实的面孔,而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在龙靖羽心中,委实没有我的影子。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
面具下的疤痕是我心底的伤口,永远不会坦露在别人面前。即使是这个人,这个我心爱的人要求,我也不会答应。
看着他半晌,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心里已下了决定。
我要击败他所追随的那个人,我要让他明白,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很快,我找到了机会。
在萧钧天雨夜困于泥泞之时,我用琴音操纵腐尸,深夜刺杀。但本已应该离去的龙靖羽却用当初在溪边为我弹奏的曲子,为萧钧天出战,击败了我。
我心头狂怒之极。他既然一心回护那个人,我自然也要找个盟友。正在那时,燕帝慕容离找上门来。我二人很快达成了协议,事成之后,龙靖羽归我,而萧钧天随慕容离处置。
慕容离是个过于美貌的人。而北燕男风盛行,娶男妻的人甚多,所有见过他的人,或许都会怀疑他可能不好女色。而慕容离的这个决定,似乎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这也更让我对萧钧天有了好奇之心。虽然比过武,但其时,我在十里之外,与萧钧天尚未相逢。不知该是个怎样柔弱美丽的男子,才会激起别人的欲望。龙靖羽多半也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看惯了母亲那样的人,我对看起来可怜的人委实没有半分好感。
萧钧天或许也是想不到,我们竟敢在京畿处动手。将他围困后,掳到了一个附近的山洞。
看到这个人的样子时,我不由得十分失望。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但若是论起柔弱美丽,实在半分也谈不上。他被我们生擒后,可以说是气急败坏。
我抱着胸,看着慕容离行那猥亵之事,心中只是冷笑。慕容离性好男色,那也没什么奇怪,但连这样容貌的人也能下得去手,倒真是一件奇事。
慕容离的动作十分小心,像是怕弄疼了身下的男人,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这其中一定有鬼。只是我暂时想不到其中的关窍罢了。本来只是随意看看,并非对男子之事有兴趣,而此时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注意力很快就从慕容离身上转到了萧钧天身上。
他被我们扭脱了关节,动弹不得,只得躺在床上,满面尽是羞耻难当之色,他破口大骂,慕容离修养极佳,只是充耳不闻。
这个皇帝恐怕一生都没有受过这等耻辱罢。我只觉得有趣,看着他无力地挣扎,渐渐发觉眼前之景竟是一幅难得一见的春宫艳画。
虽然萧钧天长得不令人惊艳,但他的身材在男子之中竟是极美。男人看男人,其实多半会生出比较之心,只是不愿被别人知道。这一看之下,我不由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嫉妒。
心底深处不由想道,龙靖羽不知有没有见过他袒胸露体的样子?以色惑人,实是令人不齿。
正在这时,慕容已行了事完,正要抽身,我忽然做出了一个自己也十分吃惊的决定——和慕容交易,换取蹂躏南朝皇帝的一次机会。
也许我当时是想,只要我也折辱了他,他如同我一样,自觉配不上龙靖羽,也就放弃了。
我知道,这样阴暗的做法胜之不武,即使真能得到龙靖羽的心,他也会看我不起。而这种愈发的自卑,更让我难以接受,只想着发泄在对手身上。
但提出这个建议时,慕容离似乎十分不情愿,虽然后来还是答应了,但脸色十分阴沉。本来已有些猜测,他此时的表情更让我起了疑心。
事后一定要查查慕容离这个人才是。
《月上九霄》乔白 ˇ第 121 章ˇ
出了地牢,才发现外面也没有光亮,屈指算来,已是晚上戌时。
风吹在身上,有些如水的凉意,伤口处此时才感到灼热的疼痛。方才匆忙,只将晕倒的殷未弦外裳脱了下来,披在身上,胡乱打了个结,遇到殷九时也没注意,此时想起现在还衣衫不整,不由脚步缓慢。
殷九发觉我速度变慢,也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转过头问我道:“萧哥哥,眼下你有何打算?”
我沉吟一阵,笑道:“去哪都可以么?”
他叹息道:“我哥哥对你不利,腾龙岛上自然是不能再呆了。你回南朝去罢,以后我自然会习得可敌千军万马的武功,到时,便到皇城找你。”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本揉得有些起皱的秘籍,说道,“这本书你还要么?”
我心中自然极为想要,但又怕被他看出此书有何用处,正在踌躇,眼睛与他热切的目光相遇,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为何想要和我一战?”顺手却将书接了过来。
他见我接了书,十分高兴,笑道:“其实不比武也成的,只要你武功能恢复,我便很高兴了。”
我不由有些傻眼,说道:“你说什么?”
“萧哥哥,我心里对你,委实喜欢得紧。”他正色说道。
我吃了一惊,有些无言地看着他,想摸摸他的头,但就连对棠儿也没有这般亲近过,踌躇片刻,终是有些尴尬。当年虽然未曾有止小儿夜啼的战名,但杀气凛然,普通孩童见了都要回避。莫非如今变了世道,竟会招小孩子喜欢不成?
我咳嗽一声,说道:“你再喜欢我,我和你哥哥也终究是死敌。”
他神色间极为忧愁,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就像我喜欢你,但你却对龙哥哥挚爱非常一样。或许我们之间,当真是有缘无份的罢。”
他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让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傻孩子,你才这么小,懂什么情爱。我和龙靖羽……”我皱了皱眉,那媚药好生厉害,可惜没问出殷未弦该如何解决,却是不知殷九是否知道。但即使他知道,也实难开口。
“我和龙靖羽之间的关系有违常理,你莫要学。想必你只当我是哥哥而已。”
“你不信我也罢了。我不能拆散你和龙哥哥。他日若是需要我帮忙,不管是什么要求,殷九都会努力办到。”他合手抱拳,便是一礼。容止端正,颇有君子之风。
我自然也不当真,但看他凤仪,不由心中暗暗赞叹,举手还礼,说道:“腾龙岛不宜久留,我想今晚便离开此地。不知九公子能否送我一程?”
他是殷未弦的弟弟,此时殷未弦还没醒来,随他出去自然极为方便。只是速度要快,晚了怕是来不及。
“举手之劳,有何不可?”殷九笑逐颜开,说道,“出了永乐城西八十里就是海岸,哪里我正好有一条船,虽然小了些,但送你到港口还是轻而易举的。你在这里怕是很危险,随我一起去取马罢,我送你上船。”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的脚步走在后面。
我二人默默走了半晌,他脚步沉稳轻快,我却是因为媚药之故有些心神不宁,走路也像踏在云端一般。
殷九忽然开口道:“萧哥哥,你是不是受了伤?脚步似乎有些不稳。”他走到我身边,扶住我的手臂,碰到衣裳下的伤口,一阵烈火灼烧般的疼痛,猝不及防之下,我不由闷哼一声。
“你身上有伤?”殷九吃了一惊,立时便将我衣袖撩起,此时虽然是晚上,但借着火光,他看到手臂上的鞭伤,脸色立刻一变,随即将我整件衣裳都扯了下来,眼眶立时红了:“哥哥他……怎地可以如此对你?”
我不着痕迹地合上衣襟,重新系好衣带,着看他的神态。想必是媚药之故,只觉得他容颜俊美,神态动人,忍不住便想凑上前去,轻轻一吻,待靠近时,却是勉强忍住了,笑道:“我都和你说了,我和你哥哥是势不两立的死敌,你怎地不信?他这次没弄死我,我下次便会杀了他。”
他愁眉紧锁,说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何仇怨?若是哥哥对不住你,我便求他给你赔礼道歉。”
如此奇耻大辱,岂是赔礼道歉便能解决的?我心中暗想,却是没说,只是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改日我们再说罢。”此时已到马厩外,我站定了脚步。
他点头说道:“也好。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马厩牵马出来。”
八十里路程骑马也不过一个时辰。但这一个时辰,却让我尝到了内外交困的苦楚。鞭伤未愈,媚药未褪,到岸边时,我险些从马上滚下来,却是被殷九扶住了,十分关切地道:“你要不要紧?”
若不是被下了药,这小小的鞭伤又岂能奈我何。我看了殷九半晌,忽然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不定会生得俊美无双,人品又是上乘,倒是当真难得,若不是见到殷未弦真面目和殷九有五分想象,我都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兄弟。
殷九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萧哥哥看我作甚?”
“我瞧你生得极好,心里喜欢,想要你做我的女婿,不知你可愿意?”我打趣道。
他脸上登时十分严肃:“萧哥哥不要和我开玩笑,我心里喜欢你,便不会再喜欢别人。但是你又有了意中人,我不能让你为难,再和龙哥哥纠缠。但我会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有一天我若是喜欢别人了,便第一个告诉你。”
在他心里,情爱纠缠之事,竟是如此简单。“你是个好孩子。”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他既然如此看得开,那么其实待我如同兄长一般,只是受了我和龙靖羽耳濡目染的影响,便以为这是情爱。
沿着岸边走了片刻,血液仿佛沸腾,心中却是极轻极静,对殷九存着一份说不出的感激。若不是他与我说这些话,理当无法保持我心头灵台清明。
海上停着不少船只,但每条船上都打着不同的旗号,很多都是以各家姓氏为名。殷九招手让一条打着殷氏旗的船划过来。
那船家说道:“九公子,要上船么?”
殷九面色一变,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就随便看看,你去吧。”
那船家也没应声,将手中的竹篙抖,登时将竹篙中藏着的长剑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