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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贵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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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有想过弦的实质。对已经公论的事实从来熟视无睹,这是“人”的共性。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利用真相,让自己感觉舒适。对于一个流浪在时空之间的杀手,最大的舒适就是彻底结束这种流浪。但这不过属“人”的思维结论而已。他其实也是一段弦,被时空之手随意抛掷,遇到合适的场所就舒展开创造自己的世界。 
    
    印刷厂的大门洞开在马路对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香气。不断有人出入的门以及门两侧盛开的红白色夹竹桃,都证明了这段时空的稳定性。雷宇舒缓神经,擦拭脸上的汗。油墨的味道消解他思维节点上的障碍,他清晰听到大脑中那任务时钟呆板的“滴嗒”声。 
    旁边有人叫喊:“冰粉,冰粉,消暑解渴,味道好嘞——”雷宇没听过这么稀奇古怪的食品名字,问那人:“冰粉是什么?”“冰粉嘛,1块一碗。”那人答非所问,继续他的吆喝。雷宇看他插了“冰粉。消夏一绝”旗子的小车,车上玻璃罩子里摆放了数个花花绿绿的瓶子。所谓冰粉,是褐色的半透明胶状物质,被盛放在洁白的搪瓷脸盆里,极有弹性极凉爽的样子。 
    
    “来一碗?”小贩的黑色T恤上印着大大的“筑”字,脸膛被晒得赤红。 
    雷宇点头。这奇怪的食品吸引的与其说是他的味觉,不如说是他的好奇心。 
    小贩顿时来了精神,变戏法似取出一只塑料碗,舀了一勺冰粉,加葡萄干、果料碎、芝麻、冰红糖水,插了一把塑料勺,宝贝似捧给雷宇。“好吃呢,包管你还想第二碗。” 
    胶状物质入口即化,雷宇捉不到它的踪迹,齿间留存的都是红糖水的味道。这大张旗鼓的冰粉竟然是个空洞的东西。 
     
    10 
    冰粉给雷宇的空洞感一天都不能消散。他就带着这种不快拜访城市与科学有关的单位。城市最高级的科学机构对弦研究没有掌握任何资料,他们中听说过“弦”这个字的人一致认为,弦是首都的国家重点实验室才会有的研究课题。在贵阳这样一个内地城市中,即没有物质条件又没有学术土壤,不会有人莫名其妙对“弦“感兴趣。 
    民间科学家协会以为雷宇有赞助意向,极其热情地出示了他们所有的申请项目和在研项目,但不存在任何与“弦”相关的字眼。 
    “这个碟形飞行器研究如何?你知道我们的凤凰山事件吗?神秘的天外来物显示了非同一般的场效应和空气动力学特征,这启发了研究者。如果搞成了会是整个航空业的革命。”协会秘书卖力地推荐。 
    雷宇一笑了之。 
    大学,创新与发明协会,专利局……雷宇坐了环城巴士,在法国梧桐婆娑的荫凉中绕行全城。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林立商铺、锦衣男女,都如冰粉样外表华丽。不知道会否如冰粉样空洞不堪,只存皮相。如果他们不能找到弦,这皮相世界有滋有味自得其乐的好日子,恐怕也不会长久吧? 
    “所有城市都逃脱不了腐朽的命运!”有上车的少年挥动手中的杂志慷慨激昂,“时过境迁,声名显赫的帝王将相化为灰烟,宏伟的建筑与文化科技埋于尘土……没有千年不坏的城墙,什么样的文明能恒久恒新,永远占据历史的舞台?”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少年的伴侣,花般美丽的女孩儿说,“这可是法国皇帝说的话。皇帝都这样,你做哪门子杞人忧天?” 
    “皇帝不该打倒吗?他根本不符合时代精神嘛!” 
    “皇帝多神气,三妻四妾、杀人放火,要怎样都可以。姨婆叫下午去花溪打牌呢,你陪我去。” 
    “打一、二、三的卫生麻将啊,没得搞头。”少年嘟囔。 
    雷宇眼前仿佛见到八只肤色深浅差异的手,和动着144张牙白色的小长方块。在那些长方块垒成两排的时间中,有数万个星球从星际尘埃深处喷射,又有数十万个星球被那尘埃吞噬,世界的诞生与毁灭同时发生,惊心动魄。麻将牌阵势千变万化,宇宙的规律却简单明了。其实不是牌变,而是人变,人心是这天地间最复杂难以揣摩的…… 
    大滴的雨打在窗户上。天气立刻黯淡下来。果然是天无三日晴的城市。巴士遇到红灯猛然刹住。雷宇看到前面一座玻璃钢的环形过街天桥,完美的弧度仿佛弦中卷曲隐藏起来的那一段。 
    看来,上面派他到这座城市为他的职业生涯划上句号,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11 
    雷宇黄昏时分回到虎门巷。 
    小吃店里此刻挤满了人,大部分是附近的住家。女人和单弦都在忙,还有两个极年轻的女孩子跑堂。雷宇混在食客之中点了一份肥肠面。 
    “啊呀,你要什么说就好了嘛。”女人看见雷宇笑,“别客气。弦子,肥肠面一碗!” 
    稍过片刻,单弦神情冷漠地端过一个大海碗。浇头的肥肠足有半碗之多。旁边就有同样点了肥肠面的人抗议。那女人理直气壮:“是我亲戚,我愿意多给,你管呢。”“单大嫂,这是你家哪门子亲戚?怎么没听你说过?”“我家亲戚多得是,哪里你都听说过啦。” 
    雷宇只管吃,对耳边的议论置若罔闻。跑了大半天,他真的饿了。当半碗面条滑入胃中,奇怪的,他那种空洞感忽然消失了。万丈红尘重新摇曳生辉。他甚至注意到女人真丝连衣裙袖摆与领口处的蕾丝,以及蕾丝下若隐若现的白晰肌肤。他还有36个小时。于是他问那个追究女人家族谱系的老人:“老人家,虎门巷一号当年谁家养猪啊?” 
    那老人一愣:“猪?是孙师傅家,不,吴师傅,不,不是,我记不太清楚了。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打过那个猪,还拿鞭炮吓唬过它。现在想起来真的很过意不去,想向他们道歉。” 
    “那只猪早就杀了吃了。你道个什么歉嘛!”老人诧异,“你脑子坏掉了?” 
    “我是说向猪的主人道歉。少不更事啊。”雷宇说得愈加煞有其事。那头大黑猪从漆黑的栏圈中冲出歇斯底里狂叫的情形,随着他的叙述而重现。 
    “应该是孙师傅家吧。”食客中有人回忆,“他们家孩子多,还有老人,养个猪,一年到头吃肉就靠它了。” 
    “不会,孙师傅家住里院,哪儿有地方养猪。是吴师傅,我还记得他家三丫头剁猪菜呢,每天都剁。” 
    “嗨,那三丫头和张家二小子好,张家养猪,她当然要贡献一把气力。别的不成,剁猪菜真是利落,刀声听着都那么像音乐。” 
    “听说三丫头后来成了特级厨师,去了美国,开好大的饭馆,有这事吗?” 
    “瞎扯,人家是移民去了澳大利亚……” 
    雷宇追问那老人:“张师傅是哪一位?” 
    “你看我这记性。是张师傅养猪来着,就是他。住在虎门巷一号外院。那两层楼是他家的私房,唐山大地震那年起了火,烧没了。” 
    “那人呢?” 
    “听说都搬到花溪区去了。” 
    “他家男孩子小时候淘气吗?” 
    “淘气?他就一个儿子,是小儿麻痹症,从小就拄拐杖,安静得跟闺女似的。” 
     
    12 
    雷宇躺在沙发上消食。腹中的面汤似乎无法消化。夜已经深了,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却才刚刚上演。单大婶换了宽松的休闲装准备去打麻将,临行前端了盘切好的西瓜到阁楼上来。“别急,我会帮你慢慢找的。”单大婶安慰雷宇,“不过你的线索真太少了。弦子,你也帮回忆一下子。”她冲对面嚷。 
    “我咋个晓得,那时好多人。”单弦隔着门答。 
    “是啊,那时他还小,特别爱看书,撵他出门玩都不肯。”女人挠头,“看那么多书,结果怎么样?都读傻了。没得考上大学,又做不得生意,就只好给我打下手煮面。” 
    单弦房间中有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女人笑:“他不高兴我数落他。我咋个不希望他有出息,可是得承认事实啊。”她摆手出去了。 
    雷宇望望对面的屋子,可以想像那年轻人郁闷的面孔。他拿起一块西瓜咬,沙瓤酥甜,便叫:“单弦,你也出来吃瓜,好甜。” 
    见那屋子里没动静,雷宇过去敲门。门上却没有锁,一推就开了。节能灯昏暗的光线中,样式陈旧的单人床、写字台和书架有一股子潮湿的霉味;书架上胡乱堆着高考辅导、自考指南、英语速成等等的书籍,以及许多花里胡哨封面的杂志;墙上贴了许多电影海报和杂志中插话。在这些廉价的印刷品之间,是一台水晶蓝璀璨耀眼的苹果电脑。电脑与周遭环境的巨大反差,就仿佛钻石放在了豆腐渣里。 
    
    单弦脑袋趴在书桌上,睁大了眼睛,目光凝滞于空间中某个虚渺的点上。 
    “吃西瓜。”雷宇将果盘送到他面前。他看也不看。 
    “不管别人怎么说,首先你得自己把日子过舒服了。不开心只能自己难过。”雷宇劝他。 
    过了几分种,单弦才将他的目光收回,望向雷宇,质问:“你是干嘛的?” 
    “我要找人。” 
    “找人干嘛?” 
    “这个人很重要,他将改变这整个世界。” 
    “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世界。你撒谎。” 
    “我没有。再说我干嘛要撒谎呢,我意图何在?” 
    “有一种谋杀叫做无动机谋杀。所以肯定也有一种撒谎损人不利己。”单弦冷笑,腿翘到桌子上。 
    “你比外表上聪明。为什么还要给你婶娘煮面?” 
    单弦白雷宇一眼,“我乐意。”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他以前在这个院里住过,爱拆东西,爱问个为什么。你能帮我想想吗?找到了我就立刻离开。” 
    “你找他干什么?” 
    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的起点上。雷宇搓搓手,“你认为我找他干什么?” 
    “谁知道。也许他欠你很多钱,也许他拐跑过你的情人。也许,他知道什么秘密,而你为了掩盖秘密必须杀了他。” 
     
    13 
    无心之语却最接近于真实,雷宇一瞬间对单弦起了杀心。不错,雷宇就是来找拥有弦秘密的那个可能叫方乔或者别的什么名字的人,然后杀了他。或者,文雅一点的说,杀死他的思维。上面交待得很清楚,人不能在这个时间获得弦的知识,因为他们后来的表现显示出虽然有打开弦的能力却没有运用弦的智慧。所以上面要雷宇溯时空而上,到这个年代的贵阳来阻止弦论大师的成长。 
    
    这个年代弦论大师应该已经对弦的认知很深刻了,但他的理论成果还需要实验验证。没有数据就说服不了人们接受他,因而他四处奔波筹措实验经费。他的名字在理论物理界被一些人嘲笑,一些人蔑视,另一些人争论。他所在的单位把他列入异想天开的疯子行列。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一项授权专利每年都会给单位带来可观收入,单位早就不假辞色地将他解聘了。 
    
    找这样一个人,能有什么难度?雷宇想不出。所以他就轻易地和上面签了一份48小时的合同书。如果48小时之内他不能完成任务,上面不负责他的返回路径。要不他自己在时空的森严壁垒之间开凿一条路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要不,他就留在此时此地的贵阳,留在混沌的人类中间。雷宇想到后一种可能,刚硬的身躯也不禁颤抖。 
    在这个黑夜最浓的时候,雷宇悄悄打开了办事处的门。办事处的电脑并没有关机,他轻易就进入了民事部门的户籍登记档案。 
    整个城市,20年来都没有一个叫方乔的人登记过户籍。出生与死亡记录中都不曾有过这个名字。 
    顶楼上单弦已经熟睡。恬静的面孔如同婴儿。雷宇的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只要他略使一点劲,这个年轻脆弱的生命就会结束。 
    虎门巷一号的孩子中间,究竟是谁洞悉了弦的真谛,从而会在某一日跨出人类认知上质的飞跃? 
    如果不是上面的资料错误得离谱,就是时空路径存在严重的误差。这个时空到底存不存在方乔这样一个人?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他那份生死合同若真执行起来岂不是太冤? 
    雷宇躺到自己的床上,摸出感应器——他从自己世界中带来的惟一的物品。感应器滑过他的左手,冰凉侵骨。窗外夜空深邃,星光在倾斜的天花板下荡漾。正是与自己世界联络的好时候。雷宇将感应器放在胸口。在任务对象“人”的模拟体与他的本体意识之间,存在着原子水平上的振荡和谐,感应器可以将这个和谐调整为可控状态,从而达到超时空的通讯目的。 
    
    想到存储于上面库房里的自己的本我意识,雷宇就有些惆怅。这次任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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