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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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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电话打到永姜的公寓,没人接听;打到婚纱摄影楼,说老板不在;又打到墨羽家里。
    墨羽正站在窗边出神。
    虽然是偏僻的街区,总也是有灯的。华灯初上,惨败的灯光下荒草丛生。这地方没有多少住户,住户都搬进城里去了。
    没有人气的地方,草长得飞快。
    墨羽看着那些黑黢黢的窗口,外墙上潮湿斑驳的雨渍和苔藓。母亲死了,永姜失踪,南茵、肖遥,还有白瑞,都一个一个死去,阴阳两隔,现在,连乔恩都被她赶走。
    再没有谁会关心她,再没有谁会在意她的死活,墨羽抚摸着自己冰凉的手指,无法知道,如果现在她死在这间屋子里,需要多久才被人发现。
    也许,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腐烂。
    尖锐的铃声突然划破漆黑的屋子,如同白亮亮的光,闪电一样劈在墨羽身上。墨羽一惊,鞋子都没来及穿,奔到客厅去接电话。
    电话是公安局打过来的。
    墨羽站在冰冷的房子里,捏着冰冷的听筒,滋啦啦的电波中,一个冰冷的声音述说一件冰冷的事情。
    灯在白瑞走之后开了,又被她自己顺手关上。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黑暗了。
    周围黑漆漆的,如同置身于偌大的墓室,接听来自黄泉彼岸的电话。
    荒烟漫寞离别酒,何日再重逢。
    永姜走得孤孤单单,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
    毕竟曾经爱过恨过,最终却连朋友都做不成。这到底是谁的错?墨羽苦笑。她还是依言去见永姜。火化之前的最后一面,算作告别。
    永姜的死很美丽。
    大大小小的血脉肿胀,裂开,肉向两边翻开,在皮肤上刻下线形流畅的暗纹。血液流尽,皮肉苍白。那些纹络镌刻在上面,深浅有别,粗细不一,如同一株绽放的蔓箩蒂花。
    蕨类植物的根茎纠缠着柔软的皮肤。攀爬,攀爬。
    花,开了四朵。脸上两朵,手臂上两朵。眼睛和双手是花朵盛放的芯。
    花没有心,就不会疼痛。所以,人没有眼睛,也没有双手。
    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是两个深深的洞孔,黑漆漆的,看不见底,空洞而无奈。本该是双手的地方切口并不齐整,似乎什么东西撕扯后留下的痕迹。另一块残缺在肩膀上,伤口发黑,已经腐烂很久,一些蛆虫在里面活动。
    墨羽转开头,不忍再看。
    名人,如果不再出名,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永姜曾经是个名人,现在不是。
    一个可怜的男人,被糊涂的爱情和糊涂的欲望支配着,走错一步,于是步步错下去。永姜当初走的,是一条不能回头的单行道,以至于死,都无人在意。
    没有人可以断定他的死因,墨羽作为唯一的关联人,也没有提出特殊要求,事情就这样了结了。
    创口蜿蜒如藤蔓纠葛的尸体,苍白的,穿着干净的寿衣,送进焚尸炉。
    有笑声。
    一个女人尖细的笑声,针一样扎进墨羽的耳朵里。
    周围,没有任何的异样。心力憔悴,由此引发幻觉。墨羽安慰自己,理由和炉子里的尸体一样惨白无力。
    她分明看见了一件衣服,红色的衣服,在火光中尖叫,尖小,一瞬间,即消灭。
    墨羽认出,是那件被诅咒的婚礼服。
    失踪的嫁衣,难道在永姜身体里?墨羽发疯一样让人把永姜的尸体取出来。焦黑的尸体面目全非,并无半点的红意。自然不会有嫁衣。墨羽定了定神,除了焚尸房,脚步轻浮,她已经站不住。
    旁人认为她伤心过度,只有自己心里明白,身体、精神俱都疲惫。
    婚礼服现在在乔恩桌子上,他一开门就看见。
    傅轻轻说:“那个男人也找到你了是吧?我知道嫁衣在你的手里。”当时,他承认了前半句话,否认了后半句。现在,连后半句都无法否认了。
    嫁衣似乎长了脚,从他手里离开,又回到他身边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他的桌子上。
    乔恩皱了皱眉,把衣服拿起来。
    拿起来,立刻纠缠住他。
    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柔软的手臂,仿若无骨。衣服本来就没有骨头。
    乔恩的恐惧感又来了。
    不是说这衣服谁都会伤害,独独不会伤害自己吗?为什么,它现在勒住他的脖子,如此用力,让他几乎窒息?
    乔恩想起一个年老的男人说过,只有装嫁衣的乌木盒子能够制住它,只有找到那个盒子,他才能摆脱这件衣服的纠缠!
    “盒子,乌木盒子”灯泡坏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乔恩的手胡乱摸索,惊慌失措。可惜盒子并不在他手里,还在墨羽身边。那个女人,竟然临时反悔,不愿意搬过来同居。乔恩恨得咬牙切齿。
    嫁衣是个活物。
    乔恩捏紧的拳头砸到墙上,嫁衣慌忙从他脖子上溜下来,轻柔地裹住他的手,如同情人温柔的安慰。
    小乞丐醒来时,夜色深黑。
    乔恩窗口的灯光亮了,又灭了。那个盒子不在这里。小乞丐一下子就感觉出来。
    墨姐姐没有来!她一阵欣喜。
    睡觉果然有好处,来的时候身上好像负了个包袱,颇为压抑,现在胸口倒是舒坦了。
    她站起来,拍拍衣服,拢了拢头发。又摇摇晃晃地沿来路折返。她要向永姜复命,他要的东西不在乔恩这里。永姜一定会去找墨羽,他,会不会伤害她呢?
    小乞丐想了想,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55章:20

    死得太突然,就成了瞪大眼睛的鬼。
    被吊死的人,伸长舌头;被溺死的人,全身肿胀;被吓死的人,来不及闭眼睛。
    乔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像个惊吓过度的死人,嫁衣温顺地偎在他怀里,十分乖巧。乔恩的胳膊想要环过来,指尖碰到红衣服光滑的布料,触电一样又弹了回去,直直地放着,再不敢乱动。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脑袋里荒草丛生,一些旧的故事不停地被重新剪辑、整合,成为新的电影,幻觉,事实,纠缠在一起,什么都分不清楚了。他头疼欲裂。
    她叫翠翠,他知道。
    她不是美人胚子。她已经长大了。玲珑有致的身段,娇小秀气的两旁,一双眸子水灵水灵的。
    她是美丽的女人。这无可厚非。
    美丽的女人生来薄命。这也无可厚非。
    翠翠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一个垂暮的老男人,一个刚发育成熟的小女孩。翠翠的手被绑着,高举过头顶,娇嫩的皮肤勒出青紫色的伤痕。
    翠翠不挣扎,不叫喊。睁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盯着男人看。安静。男人做了亏心事,被这双眼睛看得心里惶然。
    他们是相识的。这些年来,翠翠一直能看见他和系黑裙子的寡妇在一起。
    寡妇躺在床上,领口扯开半边,露出不再紧致的皮肤。男人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女人的手指很用力地扣住男人的背。尖锐的指甲,男人光裸的上身被抓出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不痛。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事情上。
    寡妇的裙子漆黑的,很长,是粗布,正午晾在院子里,裙子的影子一片漆黑。翠翠抬头看那裙子,厚厚的,阳光无法穿透。
    没有阳光的地方最容易藏污纳垢。
    翠翠看不见屋里的人在做什么,两人的身体似乎连在一起。木板床咯吱咯吱地响。不停地抖动,不停地喘息,不停地呻吟,仿佛痛苦,仿佛享受。
    床上的人也在抖动,男人喘息,女人呻吟,扭曲而快乐的尖叫在幼年的翠翠听来十分刺耳。寡妇脸上的水珠子反射这阳光,刺得眼睛疼疼的。
    翠翠靠在门边,眼睛往里瞅,她以为那个寡妇哭了。她还是个惊慌失措的小孩子,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应对。寡妇却笑了,抱着那男人一起笑。男人额头上的汗滴到她脸上,明晃晃的。
    寡妇是翠翠的娘。色气过衰的女人,满脸的哀怨和皱纹纵横交错,攀爬蔓延,苍老而狰狞。无门镇里的男人除了张二混子,已经没有谁愿意多看她一眼。
    “你们不看我,是怕家里的母老虎吗?”寡妇笑,花枝乱颤。花,是残花,颤,是悲伤。没有哪个女人会为一个上了年纪的寡妇吃醋。寡妇在镜子面前顾影自怜,这个可怜的女人,始终以为自己风骚美丽。
    这世界上,有谁能够逃脱时间的镌刻呢?
    卧房的门永远都修不好,细细溜溜的缝在岁月侵蚀下越发鼓噪轻浮,越开越大,当年小指粗细,此时比人的脑袋还要宽。
    有这扇门和没有这扇门是一样的。
    有寡妇这个情人和没有寡妇这个情人是一样的。
    张二混子自己也老了。老男人不喜欢老妇人,却还可以找年轻的女孩子,何况黑寡妇并不会因此和他大吵大闹。他是这个家里的天,只要他能够留下来,没什么不可以做。
    青春美貌是一件奢侈品,只有女孩子才得以拥有。
    瑰丽的容颜,娇羞的笑容,细致的皮肤,芬芳的体香,嗲嗲的呻吟,男人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年前的自己,年轻力壮,精力充沛。所以,女孩子总是倍受瞩目。
    翠翠的皮肤光滑而有弹性,粗糙的手掌抚摸在上面,引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翠翠的双腿修长而均匀,快要散架的腰被它们勒住,发出兴奋扭曲的欢叫。
    翠翠的胸部柔软而坚韧,汗湿的皮肤摩擦蹂躏着她,带来一种微妙的快感。
    张二混子瞅着身下的女孩笑,汗珠子落到她唇边,翠翠往门外看了一眼,伸出舌头,轻轻一卷,就把那滴汗吮进嘴里。
    黑裙子的边褶碰到土质的墙面,擦过,再擦过,声音低沉沙哑。寡妇气得浑身发抖。她是为了留下张二混子才让他碰翠翠的,没想到,这么一来,这男人留下就是为了翠翠,而不是她!
    白白养了个祸害!
    翠翠朝母亲青白的脸扬了扬眉毛,因为得意,笑得更加妩媚。
    真的是非常好看的一张脸,迷人的笑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乔恩醒来,发现翠翠就躺在他的臂弯里,细细的指尖挠着他的胸口,一双眼睛挑逗似的看着他。
    初恋情人一样娇小美丽的女孩子。
    乔恩的手指游移过她的身体,如同触摸云朵,让人有抓不住的恍然。水流宣泄,安安静静的,在他手下扭动。一个有这样皮肤的女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况且,她现在正看着你,脸上飞起霞一样的绯红。
    乔恩一笑,翻身压在翠翠身上。
    翠翠不说话,用手推了推他,见是无用,就不再反抗了,只是咬着嘴唇看着他。慧黠。
    水嫩嫩的嘴唇,樱桃一样的红,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乔恩就咬了上去,品尝花儿般甜美的味道。拥抱,热情,甘美。翻滚间指尖微动,扯开了翠翠的红衣服。
    木板床咯吱咯吱地响。
    翠翠皱了皱眉头,怯生生地说:“痛。”初经云雨的女孩子,哪个不痛呢?乔恩就越发缓了动作。
    吻,游走过她的全身,暖暖的,润润的。
    木板床被两个人压在身子下面,不停地颤抖,不停地喘息,不停地呻吟,仿佛痛苦,仿佛享受。
    突然,翠翠不动了,偏着脸看向门外。乔恩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阳光炽亮,看不清外面是些什么,惟有一件黑裙子和一双怨毒的眼睛。
    穿黑裙子的人走了。翠翠一言不发地起身,穿衣,穿鞋,慢慢跟出去。乔恩突然觉得她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
    他叫:“翠翠。”
    翠翠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有泪花闪动,让人痛得揪心。
    乔恩想要追她,翠翠却迅速地后退,后退,终于消失在炽亮的阳光里。
    乔恩无助地捂住脸,手心一片温暖的湿润。
    他又醒了,醒来时嘴里还喊着“翠翠”。翠翠仿佛仍旧在怀里,枕着他的手臂。乔恩收回胳膊,指尖触摸到女孩子光滑的肌肤,像云,像水,摸着沁凉而温馨。
    “我梦见你离开我了。”乔恩喃喃地说着,下意识地去看翠翠安静的睡容。
    入眼是一片光鲜亮丽的红,像血,像霞,像幸福。
    像翠翠身上的那件衣服,却又不是。翠翠的那一件更加古朴,裁剪处行云流水,极其自然。
    衣服在这里,可是,翠翠呢?乔恩捏着衣服,衣服像血一样流过他的手臂,温润的触感,就像肌肤与肌肤的碰撞。
    翠翠?翠翠呢?
    乔恩猛地坐起来,朝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很熟悉的房间,这是他自己家里。那么,他刚才在哪里?翠翠又在哪里呢?土质的墙面,木头的房门,荒僻的村落,穿黑衣服的寡妇,那到底是在哪里呢?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鲜红的嫁衣娇滴滴地从他的胸口滑落到床上,平躺着,发出一声若有若无地叹息,如同方才经历过一场男女欢爱,幸福而满足。
    这是翠翠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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