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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宋神医了。”春子赶紧请出笔墨。
宋神医傲慢地摆摆手,坐在桌前,行云流水般写出一张方子,道:“照方抓药便是。”
春子连连作揖,送着他出门去了。
“吓!这宋神医还真了不起!”等他们一出门,方才大气不敢出的蛋子立刻惊呼起来。卸了乞丐装的蛋子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清秀中还带着几分稚气。
而勇哥则脸孔方正,双目有神,大概二十二三的样子,此时闻言立刻喝斥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吵了公子怎么办?”
蛋子听了吐吐舌头,忙去看顾萧晨。
萧晨额头有些发烫,头脑也有些不清楚,待蛋子帮他换了额上降温的湿布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过了不过一个时辰,噬天来到房中,挥退众人后,坐在萧晨床头,定定地看着他。
病中的萧晨微微簇着眉头,苍白的面上有一抹病态的嫣红,反使他平添了几分艳色。左脸上那道伤痕已退得几不可见,想是身上也一样。赞叹他的医术之余,又不禁惊痛,那个女人竟敢这样对他!
噬天看了很久,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指缓缓地在他伤痕周围划着,柔嫩的触感令人忍不住感叹——太舒服了。指腹慢慢地拂过脸颊,眉,眼,鼻,一直到达红唇,很想,尝一口……
萧晨感到唇上的触感,有些不适地皱了下眉,慢慢张开了眼睛,有些迷惘地望着眼前的人。
噬天看见那如初生婴儿般水雾雾的眼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俯身便含住那萧想已久的朱唇。真的好软,跟想像中,不,比想像中还要美好。
萧晨瞳孔瞬间放大,待感觉到一个滑滑的东西伸进口腔,忍不住一阵恶心,猛然间推开身前的人,趴在床边干呕不止。
噬天眼中闪过一阵狂怒,喝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说着上前掰过他的身子,逼问道,“这么恶心吗?那你跟冷绝呢?嗯?”
萧晨看着面前不断开合的双唇,想到刚刚那种滑滑腻腻的感觉,不禁再度感到胃里泛酸,用尽全力推开他,一手撑着床沿,又不断地干呕起来。
噬天受了打击一般,站起来,倒退几步,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摔门而去。离去时,他的脸上有着暴怒、绝望,还有深深的疯狂。
萧晨又干呕了一阵,方虚脱了一样倒回床上,眼神略有些空洞地瞪着床顶。
为什么,会不一样?萧晨脑中一直在回荡着这个问题。
冷绝吻他的时候,虽然一直在拒绝,却从没有像噬天吻他的时候一样的恶心。为什么?都是男人,都与他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会有不同?
55
夜里,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房中,向斜靠在床上的萧晨行了一礼,道:“C参见主上。”
萧晨淡淡地看他一眼,道:“你是C?”
当年萧晨与莫言定计,以英文字母为代号,建立了一支二十六个人的易楼黄金保全组,命名为“字母组”。字母组以能力论英雄,各人代号都是活动的,今天的A也可能是明天的B。而能成为C,那能力若在武林之中闯荡,怕是早已成名立万了,却没想到,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C或者说春子,恭敬地回道:“属下正是,C保护不力,请主上责罚。”尔后直直地看着萧晨,他的眼神中有着强烈的崇拜之情与深深的内疚。
早便听说了这人的事,年仅十一岁的他便拥有了高超的医术,在楼主几乎失血而亡的时候救了他一命,后来更是协助楼主建立了易楼,就连“字母组”也是出于他的手笔。他建议楼主四处收留孤寡老人,孤儿则因材施教,让其学有一技之长,老人则统一安置在“养老院”里,C便是这样与相依为命的爷爷进了易楼。
恩人同时也是多年崇拜的偶像,竟然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受伤,C始终没办法原谅自己。
“不关你事。”萧晨摆摆手,道,“是我太大意了。”
“是。”C捧出一个布包,道,“这是主上吩咐我找的东西。”
萧晨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眼,又闻了一下,道:“没错,通知言,明天撤。”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他道,“你先下去吧。”
“是,C告退。”C施了一礼,无声无息地平空消失在房中。
萧晨在吹灭了烛火,在黑暗中促立了良久,方叹息一声,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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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萧晨与C带着勇哥与蛋子向庄外潜去,庄中的守卫并不十分严密,因为人人都以为晚上是最好的逃走时机,却不知道白天更好脱身。四人避开暗中隐藏的拜月教众,前进的速度并不快。
穿过一片假山的时候,前面竟然出现了噬天的身影。萧晨一侧身,隐在一座山石后面,C也迅速作出反应,将蛋子与勇哥两人压在另一片山石后面,并捂住他们张口欲言的嘴,尔后屏住呼吸从假山的缝隙里向前打探着。
噬天在一座不起眼的假山前驻足,右手握住一处十分自然的石块,向左扭一下,再向右转半圈,无声无息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洞口。噬天举步向内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洞中,石洞紧接着便合上了。
“主上。”C见萧晨不动也不出声,忍不住唤了声。
萧晨看他一眼,道:“你带他们两个先走,我随后便到。”
“这——”C犹豫了,丢下主上一人冒险,就算他相信主上的能力,却也……
“命令!”萧晨淡淡地看他一眼,语气强硬地说道。
“是。”C不再迟疑,肃然地答了一声,尔后带着蛋子与勇哥离去。
萧晨待他们离去后,飘移到噬天消失的洞前,照他的方法将机关向左扭一下,再向右旋半圈,眼前的山石向一旁滑开,出现了之前那个洞口。萧晨没有犹豫,立刻跨了进去,觉得眼前一暗,接着身后的洞口合上了。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并不宽,只能容两个成年男子并排,一盏盏微弱的长明灯排在两列,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萧晨随意地打量了一下,没有被这压抑的气氛所振动,沿着通道缓缓向前走去,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果然听到了轻微的人声,不由地屏住气息,加快了脚步。
“……滋味如何?”是噬天的声音。
萧晨无声无息地接近,隐在暗处,向室内望去。这一望,倒让他吃了一惊——娇美如花的南宫倩竟然真得变成“花”了,只是这花有点,呃,那个,残败。
南宫倩被粗大的铁链锁着四肢,无力地倚在墙角,她全身上下均是伤痕,只鞭伤便不下二十处,还有各种不知名的伤痕,使她看起来像朵遭遇摧残的鲜花一般,脸上也横七竖八地血肉翻出,若不是她身上那股浓郁的牡丹香味,萧晨怕是认不出她来。
南宫倩闻言,全身不自禁地颤抖,良久,方艰难地抬起头,气息微弱地质问道:“我十五岁就为你到冷堡做内应,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男宠,这样对我?”
噬天面色残忍,冷声说道:“你到冷堡十六年,交给你的任务却没有任何进展,不仅没有找到碧水寒潭,连冷堡的布防图也拿不到。哼!我看你早被冷绝迷晕了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本教没有怪罪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敢不知收敛,在教中四处拉拢教众,意图让他们拥立你重做圣女。看在没有弄出什么大乱子的份上,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竟然敢对他下手,那么就应该准备好承受一切后果。”
“哈——”南宫倩越听他说话,脸色越白,凄厉地笑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没想到,我做的那些事,你早已看在了眼里,却又隐忍不发,你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把我当作是一个戏子般,作戏给你看吗?”说到这里南宫倩的语气越见凌厉,竟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突然起身,大力向噬天扑去,只是她明显忘记了身上的铁链,被无情地拉倒在地。
先前聚起的力气散去,滩得像一团烂泥般,南宫倩只有用眼睛怨毒地盯着噬天,道:“只是,残忍无情的魔教教主竟然也陷入了情网,可笑啊,可笑。”喘了喘气,恶毒地看着噬天,说道,“你们兄弟倒不愧是兄弟,一个爱上自己的儿子,一个爱上了亲侄子!乱伦一家亲!有趣!有趣!”说着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绝望。
噬天被她刺耳的声音一扰,皱了皱眉,冷声道:“我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是吗?”南宫倩声音似乎力气不济,却仍挣扎着出声,“只是,人家却不爱你!还被他父亲,你最最憎恨的冷绝搞过**不知道多少次,哈——”南宫倩似遇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几乎肝肠寸断,泪水混着鲜血顺着脸庞往下流淌,看起来像惨死的厉鬼般,凄厉而绝望。
噬天被她说到痛处,眼中怒火闪动,片刻,方镇定下来,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他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南宫倩顿时止住了笑声,惊疑地看着他,半晌,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噬天阴狠地看着她,残忍地说道,“他死了,自然便没有机会了。”
“你说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噬天猛然转身,萧晨瘦长的身形淡淡地立在门口,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紧绷感,手上也没有任何武器,却给人无限的压力,似乎随时都可能被他杀死一般。
噬天一时愣住,没有开口说话。
“你做了什么?”萧晨再次问道,淡漠的声音中毫不掩饰那强烈的杀意。
噬天被他的杀气所震,惊疑地看着他,半晌,方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是设了个陷阱,冷绝这次死定了。”几乎是咬牙吐出的“死”字。
“你对他做了什么?”萧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面上却是一贯的淡漠。
噬天本不想回答,却在看到他的眼神时震了一下,那眼中,绝决的意味竟然如此强烈!不由自主地开口道:“环翠山,我埋了炸药,沈继运扮成你做饵,此时的他们怕是已经同归于尽了。”
萧晨顿时感到脑中轰地一声响,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方回过神来,冷冷地看了噬天一眼,说道:“不可能,他没那么容易上当。”
噬天一滞,在你的眼中,他就那么优秀?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哼!关心则乱。”就像我对你一样……
“你最好期望他没事,不然——”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转身而去,轻功施展的瞬间便不见踪影。
“萧晨——”噬天望着门口,声音凄厉地唤了一声,却换不来那人的任何停顿。
噬天双拳紧握,额头的青筋条条鼓起。
“哈——”震惊中的南宫倩再次凄厉地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中充满了嘲讽,“你噬天也有今天,报应啊!活该你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哈——报应啊!”
噬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手一挥,便结束了这个女人短暂而充满痛苦与绝望的一生。没有去看南宫倩不瞑目的双眼,噬天信步走出了秘室。
他对你已经这么重要了吗?萧晨。
可是,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只能看见他化为尘埃,你,终会是我的。
56
三个时辰前,冷堡议事堂。
“堡主。”秋展立于堂下,望了一眼上座沉思中的人,出声唤道。
“何事?”冷绝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冷冷地问道。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前天夜里少主似乎出了什么事。”
“什么?”冷绝闻言顿时站起身,喝问道,“他怎么了?”
“这——”秋展略迟疑了一下,道,“魔教防得甚严,详细情况无法探得清楚,不过——”说到这里顿住,偷眼看向面色不佳的某人。
“说!”冷绝冰冷地视线落在他脸上,嘴唇中挤出一个字。
“那小子现在被挂在环翠山,等着你去救!”听这不正经的声音就知道是右护法楚天碧。
冷绝冷冷地看向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楚天碧,吐出三个字:“说清楚。”
楚天碧怕怕地拍了一下胸口,眼见那人快不耐烦了方说道:“今天一早,魔教便大张旗鼓地将那小子绑在了十字架上,放在环翠山狭谷,就等着你上当受骗,去救他,然后一网打尽。”
冷绝眼中变幻,半晌,道:“招集五十人,随我前去。”
“但——”楚天碧欲言又止,终在那人冷然的面色中放弃了后面的劝阻。明显是陷阱,但堡主又何尝不知?所以,就算他说出来也没有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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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或者一辈子不明白爱情,而有些人,在受到剧烈的剌激之下,却会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