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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试着避开琴骨,我怕伤害到陈士心和我的感情,尽管现在我们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我更怕的是,万一我忍不住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那就麻烦大了。但是,越是逃避,越是避无可避。短短的几天,她怯怯的气质,贞贞的情感;深深的眼眸,淡淡的红唇,已经深刻在我的心头。我开始忍不住去想念她,去胡思乱想。
我必须离开。带上小风一起走吧,回到未锥。
我决定不辞而别,不告诉陈士心,更不告诉琴骨。
和小风偷偷商量过后,他同意了我的作法,尽管觉得我有些莫名奇妙。
这一天大早,陈士心到玄武爷那里去了,琴骨应该还在她的房里熟睡。我和小风打点了行李,就准备要走。突然想起了我的一对护肩带还在琴骨那里,这对肩带,是馨妍给我亲手缝制的,因为他知道我的肩部肌肉总是紧张。
“怎么会在她那里!”小风皱皱眉头说。
“那天为了救她,我的肩受伤了。所以我解开衣服让医生上药时,就把肩带摘下来了。她看到破了,就说要给我们洗洗,然后补好。我没办法推辞,所以就给了她。都是你!非要揭穿我受伤。我本来不愿让别人看见我的肩带的。”
“是不是因为两个肩带,一个上面绣了个小小的‘馨’字,另一个绣了个‘妍’字,你害羞哟?”小风挑逗我说。
“别说那么多了,这可怎么拿回来啊!”我皱皱眉头。
“去她房里拿呗!”小风说。
“那不好吧!”我说。
“那我们就不要了,丢在这里给琴骨作纪念吧!”
“不行,馨妍那么花心思给我作的,怎么能”
小风白了我一眼,意思是说,说去拿你不去,不要了你又不行,倒底什么意思?
“可是,人家还在睡觉”
“反正都要走了,临走时犯点错误也不要紧!”
我颇有犹豫地跟着小风来到琴骨的房门外,想到要偷偷进入一个如花少女的闺房,心里登登直跳。
小风转了转门把手,房门在里面锁住了。我瞧了瞧他,小风又是一阵浅浅的邪笑。他轻轻地从内兜里掏出那把眉月刃,在锁孔里微微一转,“嗒”的一声,门锁开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风却得意地拍拍我的肩头,“眉月的玄妙,还在后头呢。”
小风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然后,我们两个都瞪直了眼睛。
并不十分明亮的屋子里面,几十个明晃晃的眼球一直盯着我们。中间的床上,一个人盘膝而坐,她的周围云雾缭绕,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她呼吸极是沉重,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小风打开了灯具的开关,屋中登时大亮。那几十双眼睛,就是几十个灵魂,见了光之后,显得很是惊慌,都依依呀呀地叫起来。更可怕的是,床上端坐的琴骨,满脸铁青,汗似雨下,神情极是痛苦。他的头顶上,一个灵,有半个灵体已经在琴骨的体内,剩下的半个,正在拼命地往琴骨身体里钻。
“百鬼!”小风第一个喊了出来。
“扑——”琴骨一口鲜血喷出来,脸一下子变成了黑色。“哼哼,还是让你们发现了。”
我说她怎么那么像我的烛芯,她的体内本来就有烛芯的灵。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百鬼)的时候,烛芯就在我眼前出现过。
“你们不来的话,本来这个灵可以没事的,现在你们冲了她,她就要飞散了”琴骨断断续续地说。
“是烛芯的灵么?”我急道。
没有待我回答,就已经有了答案。烛芯的灵,已经被琴骨头顶上的灵挤了出来,飘飘乎乎地,向我飞过来。
“烛芯”
“益。最近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你瘦了,也没有以前开朗了。”
“我”
“这几天我们在一起,我真的好开心,我终于能够解脱了”
“傻话!你就要灭了,你知道么!”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这个灵魂就要不存在了。我的灵魂要到几百年以后,才能把分散在天地四方的灵气再聚成灵魂。可是,我真的好想下辈子下辈子就和你还在一起”
我哭了。
泪水模糊中,烛芯的灵越来越淡,渐渐地变成了透明。不见了!
烛芯几百年后,我等你。
我转过头,怒视着琴骨。
“洛益,现在是消灭百鬼的最佳时机,他好像现在是最虚弱的,最容易杀死!”小风神色严峻地说。
我捏紧了拳头。这个坏东西,她利用了我的烛芯,还害死了我的烛芯!我满怀恨意地步步向他逼进。我提起了拳头
琴骨黑沉沉的脸上汗水直淌,我奋力向他的太阳穴打去
停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她戴的耳钉。我从怀里摸出了那天从“气牢术”的杀阵里将我救出的那枚耳钉,仔细地比较了半天,和她耳朵上戴的一模一样!而这两枚特殊的耳钉,一般是无处买到的,也就是说,她们都出自琴骨的耳朵!
怎么会!
“那天是你救了我?”
“问问那么多干什么!”琴骨咯一口血,捂着胸口说。
“小风我们走吧。我欠她一命!”
本来可以好好的,在这里甜甜地回忆过去!真不敢相信,琴骨就是百鬼,更不敢相信,百鬼救了我!
酒在壶中,越喝越少,却把愁,越续越多
第四卷 玄机乍破 第三八章 缠绕诡光 光华兵阻青铜鉴
机巧难猜,人心难定。一梦之外,所有的事物都没了定数。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亦幻亦真的一种凌乱,一种惊慌,让我无所适从。难道只有浑浑噩噩,恍恍度日,才是这里处世的真正法则?
“喂,你别走得这么得快呀!”小风在后面喊我。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们凡人肉眼是看不到灵的所在的上假象,有人在骗我烛芯的灵不会散掉的”
“哎,你真的是秀逗了。那个琴骨是百灵之宗,有她在,所有的灵自然都要现形了。”小风拍拍我的肩膀,“别太伤心了。”
“我们去哪里?”小风说。
是啊,我们去哪里?这就回未锥去?虽然和陈士心已经没了从前的深谊,可是琴骨,毕竟是传闻之中的邪恶至人,他潜伏在陈士心的身边,陈士心可就是万分的危险了。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我知道了不却不告诉他,难免就有些于心不安。
我拨通了陈的电话,没人接。
心里乱乱的。于是就和小风开着车四处寻找陈士心,只要见到了他,把事情告诉他,我就回到未锥去,去和我的亲人相聚。
我们开着车找了半晌,我在帮里并没什么名头,所以有很多的不方便。中午时分,在一个简陋的酒吧门前,小风停下车来。
“这里还算安静,我们就在这里歇一歇吧。”小风说着下了车。
我也心灰意懒地跟着下了车。在靠窗的一角,两个人对面坐着。
几瓶酒,几丝不悦,几处凄凉。
喝着闷酒。
“我连烛芯跟我说的那一个小小的心愿,都再没办法作到了”我说。
“什么?”
“记不记得我被三刀钉死过一次?”
“记得,是师父的‘免死符’救了你一命。”
“那时候,我的灵见过烛芯一面。她说她被困在百鬼的身体里面,不得自由。她希望我能把她解救出来可是现在”
“算了,事情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小风苦笑着说。
“我有点不舒服,想去洗手间。”我说着,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背影,好面熟,但一时就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是谁。
而一旦我想出了这个人的名子,我的脑子就一下子木了。怎么可能!那天,在那个小房子里,鲜血直流,被陈士心埋身坑中的人,居然活过来了么?
肥霸!
那个背影,居然是肥霸!
我小心地追了过去,走到一个红门前,有人拦住了我,说经理室不可乱闯。我只好悻悻而回。
洗手间。我的肩膀还是生疼,其实我受的伤挺重,可就是一直不愿意在琴骨面前表现出来,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我到洗手间一是为了小便,更是为了看看我的伤口。
我脱下毛衣,用手轻轻提起了内衣。这时候,肩膀突然剧烈地疼痛,我咬咬牙,才发现,房顶是有几滴水漏下来,正滴在我肩头的伤口上。
这一滴不要紧,我的半条手臂一下子消失了,是水和我和透明的血激发了我身体的水形态。立刻地,我的全身都化作了一滩水。
得赶紧变回人形,不然有人突然进来,非吓坏人家不可。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变回人形,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
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人是陈士心!
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提了提气。陈士心喊一声:“有人在便间里吗?厕所里有人吗?打扫卫生——”
没有人回答,看来是没有人。他当然不知道我在。
陈士心在门口放个“清理中”的黄色示牌,然后关上了洗手间的门。他在搞什么鬼?
只见他掏出了一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胡勾啊!”
胡勾?他在找勾陈的老大?
“陈哥,我是。”
陈哥?胡勾称他是“陈哥”?这个人确是胡勾无疑,他那个招牌式的声音,我只听过一遍就永不会忘记。
“后事办得怎么样了?”陈士心一副吩咐手下人的语气。
“妥了,首饰都收了,票子都处理了。”
首饰和票子是勾陈的黑话。胡勾说的“首饰”代指的是财产,而“票子”,因为纸币上面都画有头像,所以代指人手。看起来,胡勾正在向他作汇报。
“很好,这一仗,兄弟们作的漂亮!”陈士心夸赞地说。
“哎,谁会料想这么快就完成了您的下个目标。”胡勾说。
“不知道妙岩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居然把他们所谓的四大神器都端出来了。这一次要不是有洛益和叶逐风在,我恐怕早已经挂了!”陈士心叹口气。
“是啊!多亏你命大。只是这一次,为了你这个北玄武手下的小弟,动用了整个勾陈,把整个妙岩都给端了。你说,洛益那小子会不会起疑?”
妙岩被灭?!
“他现在的心思怕是都在琴骨身上,应该不会想那么许多。”陈士心的语气中,似是带着微微的得意。
“亏你找来这么一个琴骨,才让这个小子这么的死心塌地。”
“这一次事出意外,琴骨正在被人追杀,不便泄密身份,要不然,四十个四神器也不是对手。洛益他们这么一杀,四神器连遭重创,而他们的副手有半数都已经被我们收买了,他们的帮主王苛道兄弟又远在千里之外,妙岩群龙无首,无人主持大局,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也只有这一回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果此事不动手,今后就再没有这么难得的好机会了。”
“那你的身份会不会被洛益那小子识穿了,毕竟为你一个人,动用了整个的勾陈!要不要作场戏给他们看?”
“不用了,他们没有这么敏感。”陈士心说,“我想他们两个还未必知道我们倾巢出动,将妙岩端平了。等到他们知道了,再对付也不迟。如果是洛益起了疑心,那我随便就能把他搞定了,反而是那个叶逐风鬼得很,要是他发现了不对,就不那么好应付了。”
“话是不错,可是洛益那个小子也绝不是俗类,你可要多留神了。没有了你,勾陈就没了主心骨不过这一回是怎么让妙岩识破你的身份的,我是实在想不出来。幸亏你没事”
“所以我现在打电话都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担心我身边有针。”
陈士心说的“针”,也是黑话,意思是对方的卧底。因为针有“剌探”之意。陈士心接着说:“好了,多说无益。我总觉得我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了多久了,今后咱得步步小心,尽量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洛益对我们还大有用处!”
“哎,好叻。那你多加小心”
陈士心打完了电话,开了洗手间的门,出去了。
大阴谋!大大的阴谋!
我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座位,一句话说不出来。脑子里回想着刚才两个人的对话,一颗心狂跳不止,喘气声也很是沉重。
小风知道是有什么事了,却什么也没说,只递了一杯啤酒过来。
我喝了一口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把事情的经过一字一句地告诉了他。
小风瞪着大眼睛听完了,然后半晌无语。我们默默地,对着喝酒,相顾无言。
最后,小风喃喃说:“勾——陈,勾——陈,勾在先,陈在后;勾为表,陈为里;勾在明,陈在暗。看起来,陈士心一早就是勾陈的一把手了。”
“是啊。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既然已经是一帮之主了,还要扮成一个小混混,从小弟作起,到底是什么用意!”我皱着眉头说。
“这个,恐怕是个大阴谋啊!”小风说。
“也许吧,反正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回未锥去吧,今天已经是腊月廿七了,再过三天,就是新年了。”我说。
“对了!”小风大叫一声,“云伯伯和我说,新年之前,你一定要回去,有重大的事!”
“那我们也就不用多耽搁了,这就动身走吧。”
我们一起出了门。一辆车子的车窗玻璃缓缓摇下,露出一个脑袋,是陈士心。他冲我笑了笑,也没说话,叫司机开车走了。
“不好!”小风用力一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