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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老树高兴得连说了三个“好”！他觉得去观音阁打上一架，既比坐在这里吹风有趣，又比和昏鸦在一起安全。
昏鸦一手抚着青花瓷碗，一手指着东南方向道：“不用去观音阁了，我相信他们都会在那里！”
老树顺着昏鸦的指尖望去，心里不由得纳闷：那里可是片老森林啊，游子意和练子荣一派，以及那帮神秘人去那里干什么？
昏鸦见着他怀疑，猛然间面色转青，“怎么？怀疑我的推断？”
老树心里一毛，还来不及反驳，身子便陡然一轻！
缓过神来，竟发现自己已不知何时被腾空推开两丈之远！而更令老树后怕的是，腮边的络腮胡竟在同一时间被刮了个干干净净！
而老树却没有看到昏鸦出手，甚至连他使用的是刀还是剑都不清楚……
风声渐急，昏鸦缓缓呼吸，慢慢调节了下胸口地不畅。他一手轻抚胸口，一手仍旧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碗底的两个红字。
“想要死灰复燃么？”鲜红的薄唇溢出了一声叹息，有些哀叹也有些崇敬，“西泽……西泽……”
老树却是听不到昏鸦的任何声音了。
管他呢，只要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其他的能不管就不用去管他！这就是他老树的生存法则。
话不多说，老树下了山头后急行一刻有余，终于听到了正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
“说！你把晴儿怎么样了？！”
密林中传出一阵暴喝，声音中夹杂着十分的愤怒与暴躁，若林中有酣睡的流浪人，想来也应被这噪音给吵醒了。
老树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紧紧贴着一根粗壮的树干屏气凝神。
树林深处有主要三派人。
一派是以玄衣男子为首的四人，他们远远站在角落，似乎除了想看场热闹便别无他意。另一派人则是以红衣女子为首的三人，他们围着一个单手执剑的男子，眼睛却紧紧盯住那人手中的长剑。
只见场中之人，手执一把乌黑的七尺长剑，昂首挺立，面目冰冷地看着众人。他身上早已负伤多处，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流出。
这时红衣女子身侧的一位黑衣人踏出一步，朝场中那男子嚷道：“游子意，放下手中的赤炼剑，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此人正是游子意，刚才的一声怒吼也是出自他的杰作！
其实游子意从无派别，如此划分也只是因着局势的走向而来。
他也从不关心这类事情，于是稍稍平缓了胸口的不顺之后，便从脸上浮起一丝浅笑，溢着一种深深的嘲讽，“刺，在下还记得您当日在客栈，为了擒住我和晴儿，不但不顾血手堂的死活，甚至殃及早已昏睡过去的客旅。您沾过的人血，是比在下的喝过的水还多上几倍不止。怎么，今日难道要好好仁慈一番？”
黑衣人的确是刺，他乃是江湖闻名的刺客，本就心高气傲，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冷嘲热讽？闻言当下脸一僵，待要理论，偏偏这又是无法狡辩的事实，只得由着脸色越泛越红。他身旁一位俊俏的粉衣公子却重重哼了一声，阴冷道：“游子意，今日你是难逃一死！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乖乖交出赤炼剑，我们还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游某当然知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游子意绷着脸注视着粉衣公子，“那么可否回答游某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粉衣公子墨绿的眼珠一转，有些不耐烦。
“游某想知道，当日日食之后，练尘……他是怎样坠入悬崖的？”游子意浑身是伤却双目如炬，盯着粉衣公子竟是一瞬不眨。
粉衣公子正是名噪江湖的“瞳”。
未料游子意如此一问，毫无准备的“瞳”噎了片刻。
然而他墨绿的眼珠一转，却又得意起来，“告诉你也何妨？不错，练尘会坠入悬崖，就是我使了摄心术操控练晴做的！”
游子意闻言依旧面无表情，脸上却明显一松，接着徐徐转身面向右前方。此刻，那里有人的表情却是精彩纷呈！
“狸猫，这下你应该明白事情的始末了吧？”游子意说道：“希望你不要再找晴儿的麻烦，否则游某定当不饶！”
这是警告，亦是威胁！
此时，红衣的妖娆女子也回身注视着狸猫。她便是追随狸猫赶至的练心，只是她的眼里没有游子意的松气，却有藏不住的紧张。她是再清楚不过狸猫的性情，恐怕当日自己的欺骗将消尽两人之间的所有情谊……
果然，狸猫先是一惊，接着便狠厉地瞪向练心。那神色，除却愤怒便只有赤、裸、裸的杀意！
可是狸猫却不能有所反应，穴道被制的他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内心的复杂与纠结！
站在其身侧的玄衣男子微皱双眉，不满道：“别这么看我，这可不是我干的好事。”
狸猫却哪里管得到这么多，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玄衣人。那一张俊逸非凡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救他！
狸猫很清楚游子意对练晴的重要性，既然他错怪练晴这么久，那么就救这小子一命权当赔罪了！
狸猫虽不能说话，玄衣男子却明白他的意思。转头再次看了眼场中练心三人，他犹豫着腹语传音道：“救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狸猫挑眉不耐地用眼神询问。
玄衣男子却突然目光肃然，一句缓缓传进狸猫的耳朵，真正犹如晴天霹雳——“你不是狸猫，是池煦，可好？”
狸猫怔愕，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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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踏遍不归途
“你不是狸猫，是池煦，可好？”
玄衣男子腹语传音后，认真地看向狸猫。
狸猫可以肯定，只要他一拒绝——这个人便会依旧旁观，甚至会是不是冷言冷语几句。但是，难道要让他再次回到那个皇宫的牢笼，继续扮演他人过一辈子？可是，游子意就这么死了，晴儿可会恨他一辈子？
他不敢去赌……
究竟是晴儿的原谅重要，还是自己一生的自由重要？
于是，狸猫犹豫了。
游子意也犹豫了，是该继续厮杀，还是拖延时间等通天晓前来相助？他回首望了眼昏倒在地的绿浓，右手一阵无力。
他仍然记得赶回观音阁时的场面：观音像前一片血海，海中沉浮着尸体无数，有绿衣的隐卫，也有练心带来的杀手，更有呼吸渐缓的黑子与无上！而当时的绿浓正在浑身是血地执剑苦斗，髻发已散，绿衣已红，唯独一双玉手紧紧握紧剑柄不放！
而这一切都还不算是最糟糕，因为，练晴……那个不久前还在和他怄气的丫头，不见了！
之后的记忆对于游子意来说更是混乱。
即使他当时已近恢复，要只身对付练心与刺还是很困难，更何况还有个未曾谋面却诡异非常的绿瞳公子。幸好，通天晓及时赶回！两人且战且退，好不容易出了观音阁，却被尾随而来的玄衣男子切断了后路。
玄衣男子起始页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带着两个黑袍的镰刀使者静静而立。而也就是那么一立，就正好立在了游子意等人下山的唯一路径上。
只是此时选择树敌，是不明智并且愚蠢的！
游子意与通天晓既要护着已然重伤昏厥的黑子与无上，又要时不时照应勉力支撑的绿浓。如此几番下来，虽然还不至于被练心等人拿下，却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危急关头容不得半点拖沓，游子意与通天晓眼神交换，最终达成共识——通天晓带黑子等人离开，游子意来断后！这计划还算成功，第一是因为玄衣男子并未帮忙阻拦，第二是因为隐卫绿浓用身子连挡刺三剑，给了通天晓逃脱的时间。
通天晓成功逃离的结果就是，练心等人虽疲累却无人重伤，游子意与绿浓却已经如强弩之末，两方相斗，游子意毫无胜算！
游子意需要时间恢复体力，更需要帮助。他一直怀疑练尘的死只是嫁祸，晴儿不是祸首而极有可能也是受害者！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幕，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玄衣男子的出手干预是他和绿浓逃生的唯一机会！那一席话，摆平了狸猫，摘除了他今后对练晴的敌意，同时也消除了那一方帮助练心等人的可能性。
游子意和玄衣男子都在等，可是练心却等不及了！
就听空气中猛然传来一声裂响，一条红影凌空出现！它的速度很快，众人还未回神竟已抽到游子意的身上。游子意随之一口鲜血呕出，竟被击得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倒在一丈远的大石上，石头立刻被压为数块。
而更要命的是，一道白光几乎是粘着那红影闪至！——那是刺的剑，练王府第一隐卫的夺命一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空中传来一记脆响，白光就此一滞，急停在半空。游子意眼中一喜，只见那道直奔自己而来的白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东冲西蹦却仍被紧紧禁锢。慢慢地，那白光越来越弱。“咚”的一声响后，它最终还原成一柄刀，跌落在地。
“不要多事！”练心见刺脸色一青，心头也是大震。门面上却依旧保持凌厉的风仪，双眸怒视玄衣的男子。
刺的剑，倒无虚发，只此一招，胜负已出。
玄衣男子并不予以理会，低头向被自己点了穴的狸猫笑道，“成交！”说完又转向游子意道：“游少侠，我们也来做个交易如何？”
狸猫闻言，双眼立即窜起两簇烈火！如果他此刻能够行动，定会上去将这人砍上千刀万刀！
良久，游子意才勉强从碎石中站起，叹息道：“是什么？”
“年轻人还是少叹息为妙，老辈的人说得好，叹白少年头啊！”玄衣男子踏上了几步，一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样子。“这样，我告诉你那位朋友的下落并负责将她找回来，而你呢，这一个月必须跟我走。如何？”
“你知道晴儿在哪儿？”游子意一急，才稳住的劲气再次冲了上来，接着就是一阵昏天暗地的呕血。
“正是！”玄衣男子扫了眼身后的两个黑袍人，回道。
游子意从来不认为自己聪明，可是尽管不聪明他也知道——这个交易一旦成交必定引起一场天变。
可惜他游子意如今别无选择！
“好！”
一语出，场中顿起两道黑色的旋风！
远处的老树看去，黑风掀起的狂沙犹如海底的漩涡，越旋越大，越炫越急！弹指之间，一片黝黑的海浪呼啸着翻滚而来，树叶纷飞，遮天蔽月。
老树却眼现精光，摩拳擦掌地自言自语道：“昏鸦就是昏鸦，怎么算得这么精准。”
再说场内的练心三人，忽见狂风扫至，急忙聚气筑起一个保护圈。几乎是刹那间，满眼漆黑，完全无法视物，更别说离自己有些距离的游子意等人！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风停云开见明月，却见不到游子意等任何一人。
“可恶！！！”东方即白，树林深处却爆出一声娇叱。紧接着，红练翻飞，相距甚远都能听到树木轰然倒地的巨响！
正循着黑影前行的老树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暗暗道：美人蛇蝎啊，一如自己的伙伴枯藤，再如那个妖娆艳丽的练心。
“嘭！”前方突然一声闷响，老树急忙放轻了脚步，一动不动——对头果然谨慎，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跟踪，这下麻烦大了。
果然！
“山间野外，天黑路难行。阁下不妨现身一聚，一齐赶路作个伴岂不是更好？”
既然如此，再躲躲藏藏就不是他老树的风格了。
“阁下好眼力，哈哈哈……”老树哈哈地爽朗一笑，“嗖”地一声窜到了玄衣男子面前。
喝！好俊的老男人！
适才隔得远看不太清楚，到了近前才发现那玄衣男子长得异常俊朗。昏鸦虽然不遭人喜欢，却也算个足足的美男子。老树也曾听说宛城第一公子练尘乃美中至极，他是没有见过那位宛城第一公子，但心想再美，美到眼前这人的样子也算是到了境界。
老树是个老实头，并没什么心机。所以想什么脸上就如实了表现了出来，看得一向潇潇洒洒的玄衣男子也不太自在。
“这位朋友有何赐教？”玄衣男子干巴巴地抱了个拳，问道。
老树尴尬地咧嘴一笑，“明人说什么暗话，俺这就是光明正大地跟踪。”
玄衣男子想得到无数种辩解的说法，却没有想到对方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接比较好。
老树此时虎目一扫，浓眉一跳，心道：这日子过的，男人都长得这么好女人可怎么办？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