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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纯姐姐。”她们身后是怯弱的声音。
一同转过身,惊讶地看到霜娥带着祉容一起。她身形单薄的叫人心疼,看到她们似是微笑。却掩饰不住泪花。“容儿见过从容娘娘。”她仍是知礼的请安。
恪纯惊讶地问道:“容儿,是谁欺负你了。”
祉容勉强地笑笑,回答:“没有谁欺负我,我就是想念恪纯姐姐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恪纯姐姐了。”
恪纯忽然觉得伤感。她总觉得容儿太过懂事。她不过才十岁多一点,却稳重的像一个大人,过早的放弃自己任性地权利。与其说是贞妃在照顾她,却不如说是她在陪伴贞妃。“恪纯姐姐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找姐姐。”恪纯使眼色给婉辞,婉辞会意的接过话。“我们都会很盼望你能来。”
话是最简单地话,听在祉容耳朵里却无比的温暖。她绽开欢悦的笑,像她该有的年龄那般天真的欢颜。
牵着祉容地手回去,锦儿在念诗经。看到婉辞,柔柔的笑笑。“主子,我去给你们沏茶。”
婉辞笑着制止道:“你安心读你的。还不至于没了你便天下大乱似的。”
祉容略带羡慕的望着婉辞,自从母妃生育过小妹妹以后。惟有慕从容去锦瑟宫探望的次数最多。即便是遇到母妃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总在那双看似淡然无忧的眸子里看到温情。
这里的温暖她似乎从没有感受过。
恪纯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许久把婉辞拉至一旁。“我们把容儿留下吧。”
婉辞犹豫了会。摇摇头。“恐怕不行,多事之秋,倘若你把她接过来,很多事情恐怕真就说不清楚。再者,要紧关头,太后跟皇上也不会同意。”
恪纯略带失望。“我虽然闭门不出,却也知道如今贞妃待她并没有先前那么好。容儿虽说没有生母,却也是金枝玉叶,怎可受她的气。”
婉辞浅笑道:“贞妃娘娘一时想不明白,岂有长长久久的忽视大公主地道理。就算你有心,大公主未必舍得离开贞妃,五年的感情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
恪纯泄气道:“我就是担心容“她需要地,你给不了。”婉辞如是说。
恪纯沉默些许,缓缓点头道:“她还是挂念贞妃娘娘。”
婉辞轻笑着拍一拍她地脸。“别在这跟我窃窃私语着,多陪陪她说说话。其实,他们都很喜欢你。这点,我的确佩服你。”
恪纯斜眼瞅她。“是你懒得去做一些事,不然你做得会比我好。皇叔私下里偷偷跟我抱怨,怨你总是待他不愿跟待我一样。”
婉辞微笑。“你是在为皇上打抱不平么?”
恪纯掩嘴笑道:“才不,我巴不得你气着他,谁让他给我带来那么多灾难。”说完,兴致勃勃地带着祉容进她的房间。
婉辞怔了怔,沉默不语。
秋日的夕阳,有股淡淡的忧伤化作如水的美丽静静地绽放。残阳如血,仿佛把时光静止定格成永恒。
婉辞静静地发呆,总觉得心头不安。
太后想念恪纯,派人把她接走,迟迟没有回来。她总是害怕的,恪纯还小,那些蜚短流长未必就不曾真正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仍是不放心,正欲唤来霜娥一起去慈圣宫,却转头看到失魂落魄的恪纯。她呆呆的望着自己,忽然低下身去,一阵呕吐。婉辞忙跑至她身旁,问:“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叫太医?”
恪纯抬起头,满面泪水。“容儿,容儿她死了。”
仿佛天空暗了一暗,婉辞追问:“怎么会?”
恪纯断断续续的抽泣。“我想接她一起去太后那里,后来,赶到晓畅苑的时候见她去追湛儿,没有追到,却一头栽了过去。她就死在我面前。满脸全都是血,一点生气都没有了,她再也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了……”她呆呆的说完,长久的重复最后一句。
婉辞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把她轻轻揽到自己怀里,柔声说:“想哭就哭得大声些,容儿她在天上,也一定看得到。恪纯放声恸哭。“为什么我不能坚持把她留下呢?”
婉辞心中纠结。“不关你的事,是我没有答应你。是我地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恪纯不回答,只是抱着她哭。哭了很久,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身体也绵软无力。霜娥三人早已听到动静,都远远的站着,见她挪动才都轻轻的走过来。
“别吵着她。”婉辞轻声细语地嘱咐。
锦儿点一点头,跟凝香一起送恪纯回屋。霜娥留下站在她身旁,问道:“小姐。你不会自责吧?”
婉辞摇一摇头道:“事到如今,自责亦是没有用的。”
这里是一个残酷地地方,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就算不曾面对。却并非没有去想象。即便祉容留在她身边,她却也未必保得住她。
“忽然觉得自己很冷血。”婉辞笑笑。
霜娥急急分辨道:“小姐又不是圣人。跟大公主也并不亲密。”
婉辞摇摇头。“容儿。其实是这宫里最美好的存在。”
恪纯仿佛是真累了,一睡过去便沉沉的不愿醒过来。婉辞望着她熟睡却揪心的面容。轻轻摇了摇头,就这样,陪着她直到天亮。恪纯自幼生在皇宫,其实看到地诡谲残忍并不少,而这一次,是发生在眼前活生生的死亡。
要度过这一关,恐怕会很难很难。
皇帝去了东郊视察御林军,一时半刻赶不回来。但料想,宫里该没有人有足够的胆量伤害贞妃,即使以祉容的名义。
有些疲惫的起身,安静的梳洗。霜娥被她叫去恪纯那里服侍,凝香过来给她梳头,淡淡道:“主子心里是为大公主伤心还是为恪纯公主担
婉辞倦怠的阖眼。“有区别么?”
凝香带着冷静的语调回答:“有。主子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像恪纯公主那样看不透事情的本质。与其伤心,倒不如想着恪纯公主地安危。”
婉辞倏的睁开眼,目光与镜中的凝香相撞。凝香淡淡一笑,道:“主子明白就好。”
婉辞淡笑。“皇后娘娘会不会后悔将这般聪明地你送给我?”
凝香摇一摇头,平静地道:“我们不过是奴婢,服侍哪个主子不重要,主子喜欢我们的服侍才最重要。婉辞不由语塞,片刻才轻笑。“你地确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地事。”
按例要给皇后请安,锦儿却报暄妍过来送丧服。婉辞想了想,请她进来。白色的丧服却触目惊心,她挥退锦儿跟凝香,安静地等暄妍开
暄妍把丧服放下,开门见山道:“皇后娘娘昨夜已经询问过二皇子与三公主。听三公主说,大公主不慎打碎了皇上赐给贞妃娘娘的花瓶,贞妃娘娘勃然大怒要将大公主赶出宫,是以大公主神情恍惚,才会失足跌倒。”
婉辞默然,许久才问道:“果真是这样么?”
暄妍答道:“二皇子作证,这些日子大公主与他一起,日日以泪洗面。”她停顿片刻,续道,“大公主确实消瘦许多。皇后娘娘审问过贞妃娘娘身边的宫人,证实的确如此。”
“皇后娘娘有没有透露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倘若供词成立,即便贞妃与祉容从前感情再笃厚,却也改变不了她间接伤害祉容的事实。祉容是故王妃留下的唯一血脉,太后与故王妃感情甚深,不可能坐视不理,任由皇帝将事情压下。
暄妍隐约有叹息。“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东郊通传,一切都要等皇上回来再做决定。”
“那贞妃娘娘呢?”婉辞忍不住问道。
“太后责令贞妃娘娘闭门思过,小公主暂且交由皇后娘娘抚养。”暄妍道,“皇后娘娘一早嘱咐奴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从容,便是恳请从容妥帖照应恪纯公主。公主此次受惊吓不小,恐怕,短时日内难以平复。”
婉辞眼中一丝光芒转瞬即逝,她淡淡道:“我想请皇后娘娘示下,公主惊吓过度,加上受流言困扰,可否请皇后娘娘代为禀报太后娘娘,准许恪纯公主出宫休养。”
暄妍不自觉的蹙眉,似是深思,见婉辞打量她,立刻回神道:“奴婢定然代为禀报,从容可还有别的吩咐?”婉辞摇了摇头,再问道:“贞妃娘娘那里,当真不得进去么?”
暄妍点头道:“太后娘娘尚在盛怒中,皇后娘娘无论如何劝说都不能让太后改变主意,但已经传令下去,不可怠慢贞妃娘娘。”
婉辞微微颔首,这一点,皇后一贯做得很好。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恐怕毓妃不会轻易放过。就看贞妃是否安全的等到皇帝回来并亲自解决事端,有些事情,本就是旁人帮不了的。
镜舞·颖妃辞 下部 第五十二章 怨别离(下)
章节字数:3898 更新时间:08…08…28 18:40
第五十二章怨别离(下)
初秋的阳光本是温和宁谧,却是沉寂的阴霾。习习凉风吹拂身上,只觉阴冷。贞妃一人坐在湘妃椅上,呆呆地发愣,身上盖着棉被,却仍是不由自主地发颤。忽然高声唤道:“晚秋,晚秋!”
晚秋急急地推开门,问道:“娘娘,您有何吩咐?”
贞妃一脸茫然地道:“你看,都要变天了,容儿还没回来。你快去把她找回来,她一定是躲恪纯那去了。”
晚秋泪流满面道:“娘娘,公主她再也回不来了。”
“你胡说些什么?”贞妃斥道,“我何尝是真生她的气了,你快去把她找回来,不然连你也不必回来了。”
晚秋跪倒在地,不住地泣道:“娘娘,公主她……她已经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娘娘,您清醒下,小公主还需要您。”
说到小公主,贞妃忽然警觉,站起来,四处疯狂地寻找。“嘉儿呢?嘉儿怎么不见了?谁把嘉儿带走了?你说啊?!”
晚秋拉住她,苦苦哀求道:“娘娘,小公主被皇后娘娘带走了。娘娘您一定要振作起来,皇上回来以后一定会给您作主的。”
贞妃脚步一滞,微蹙柳眉,问道:“为何容儿跟嘉儿都不在?为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何皇后娘娘要带走嘉儿?你快告诉我,快都告诉我!”
一悠哉的声音好似不经意地插了进来。“不妨由本宫来提醒你都发生过什么事吧。”
贞妃转头,于冰艳悠然自得的倚在门边,噙一抹似笑非笑的讥嘲,湖水蓝玫瑰纹亮缎对襟长衫艳光四射。要真都忘了恐怕也是件好事,怕就怕你不过是——自欺欺人。”
贞妃面孔刷的一下惨白。“你来做什么。我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于冰艳抚掌道:“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反倒有架势起来。不觉得一切都太晚了么?”她示意明珠将晚秋带下去,缓缓向贞妃走去。
那一步一步好似刀子割在她心上。“你到底想怎样?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于冰艳笑得如骄阳般璀璨。“本宫是来探望你地,事到如今,除了我,你还指望谁会来看你?”
贞妃慌乱的退后几步,如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皇上他一定会来。他说过,他会永远保护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蠢笨不堪?”于冰艳勾起一丝冷笑,离她近在咫尺,“这么多年你就不曾发现你最挂念地人心思从来都不曾在你身上?”
“你胡说,你是在妒忌我,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你另眼相看过!”贞妃一边推开她一边叫道。
“我没有你那么傻。我跟他本就是相互牵制相互利用,你那些心思,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于冰艳眯起的眸子里愈见凌厉。“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等地人已经回来了,却没有想过要来看一看你。”
贞妃张皇失措,一味的摇头。堵上自己的双耳。“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丢下我不管。他不会……”
于冰艳微笑道:“他会不会你可以亲自去验证。这里的守卫我已经帮你打发了。你可以去恭迎皇上,当然更重要的是送你地女儿最后一程路。别让她在黄泉路上怨恨你。”
贞妃扭过头,不再看她,身体却不住的颤抖。
“好好保重,本宫也很想等你的好消息。”于冰艳咯咯笑着,转身离开。
修长的指尖一点点用力,渐渐发白。贞妃抿紧嘴唇,蓦然起身,推开门要走。晚秋死死抱住她,唤道:“娘娘,您不能走。您走了,奴婢没法跟皇后娘娘交待。您不能中毓妃娘娘的计,不能断送自个的前程!”
她回头,惨然道:“若是他不在乎了,那么前程要来又有何用?”说罢,甩开她的禁锢,头也不回的往宗庙走。
她原本穿着丧服,走出宫门以后又一直低垂头,来来去去的人行色匆匆,竟无一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