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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天成-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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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在做什么?还不是时候!还不可以!
  他埋头在她胸前喘息,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那……那可以把那本画册拿来,我们一边学一边做……对了,刚才那个观音坐莲就挺不错……”
  他苦笑:“你又教我?”
  她的下巴抵在他额头上,艰难地伸手摸索他的衣襟:“那我们一步步来……先、先让我脱你一件外衣……”
  她的手指像蛇一样灵活,顺着衣襟缝钻进去,触摸到他赤_裸的胸膛肌肤。
  怀里的男人浑身一震,像被荆棘扎中了一般,抬手便用力推开她,辛湄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好吧,捆妖索老朋友,又见面了。
  这次他捆得特别结实,连两条胳膊也捆在里面,跟着一把提起往床上一丢,被子铺天盖地地罩下来。
  “陆千乔!”辛湄在被子里闷叫,“你、你居然有胆子一晚上捆我两次!”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自觉胸膛里情_欲漫溢,一颗心像要蹦出来似的。
  苦笑,他伸出手,想安抚地拍拍被子里被裹成肉虫的辛湄,却又有些胆怯。犹豫半晌,只好低声道:“辛湄,忍不住的人是我……抱歉,再等等……”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她完全不懂啊!
  陆千乔走到门边,拾起那本兰麝娇蕊集,想了想,还是放进自己怀里。
  “……画册我拿走了。剩下的那些,留着下次再做。”
  把摔下去的门板搭在空荡荡的门洞上,他一招手,捆妖索眨眼便收了回来。
  辛湄连滚带爬从床上跳下来,直追到门边,却再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她怒火夹着欲_火从心底窜起,一拳把可怜的门板砸成渣渣。
  “陆千乔!你这个懦夫!”
  点了火又不灭的男人,是世上最讨厌的!

  有狐

  满载彩礼提亲而来的陆千乔,回去的时候也是满载了东西——灵兽们身上驮着许多匣子,里面装满了辛雄送的月饼,从圆形到乱七八糟形状,堆成小山一般。
  虽然他很想说这些月饼即使吃到明年也吃不完,但见着辛雄双目含泪充满慈爱的眼神,那婉拒的推辞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口。
  听说,有个冷漠刻薄的岳父是一场灾难,不过吧,有个太过热情的岳父,似乎也不怎么幸福……
  “姑爷今天要回去,小湄怎么还不出来?!”
  辛雄四处张望,很是恼怒。庄里其他人都来送行了,偏生最该来的那个不来,像什么样子?万一姑爷发怒,又不要她了怎么办?
  大师姐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小声道:“师父,小湄说她精神不济,懒得送客。顺便还要我带话给将军,说……说她要逃婚。”
  “她都已经嫁了,还逃什么婚啊?!”
  辛雄恨铁不成钢地跑去女儿的院落,但见人去楼空,床头柜子里的银票都被带走,梳妆台上放了一封信,辛湄不怎么漂亮的字写道:【出门散心,转告陆千乔,老娘不要他了!!!】
  信纸从手里飘然而落,辛雄不由泪流满面,有女如此,简直是灾难啊!
  在辛邪庄人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辛湄正骑在烈云骅背上,用袖子替它擦眼泪。
  这匹马也不知怎么了,一见她打开马厩大门,便哭成了泪马。在它身后,庄里众多俊俏美丽的牡马虎视眈眈,那眼神,又敬畏,又猥琐。
  “你们相处得不愉快吗?”辛湄把湿透的袖子拧干,甩了甩,继续替它擦眼泪。
  烈云骅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对着辛湄,它好像……它也只能默默掉眼泪了。
  “走,我们去崇灵谷,送月饼给狐仙大人吃。”
  她提了好几盒月饼,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认识的人都送一圈,顺路再去看看张大虎,好教陆千乔知道,她第一个看上的男人才不是他!
  烈云骅生怕她反悔,又把自己和一群猥琐的牡马关在小黑屋里,当即撒开四蹄,跑得比风还快,眨眼便跃上云层。它血统高贵,御风而行,比秋月全力施展还要快上几倍,平常三四天才能赶完的路,它半天就赶到了。
  午后刚过一刻,烈云骅轻巧地落在崇灵谷门口,辛湄从马背上跳下,一抬眼,乐了——守门的弟子还是张大虎!
  “大虎哥。”她笑吟吟地走过去,至今仍对他那板正的美色百看不厌。
  “辛老板。”张大虎红着脸行礼。
  “送你一盒月饼。”
  她不由分说塞给他一盒月饼,再冲他甜甜一笑,牵着烈云骅便要进谷。
  张大虎急忙拦住:“辛老板,谷主今日……嗯,今日不太方便见客。”
  老爹说过,这种修仙门派时常会有一些不欲令外人知道的隐秘之事,辛湄很理解地点点头,又塞了两盒月饼给他:“那麻烦你把这几盒月饼送给狐仙大人,就说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
  张大虎接过来,正要说话,忽听大门内响起一阵清越的鸟啼声,紧跟着平日里紧紧合闭的正门豁然大开,一辆金光灿灿的华丽长车为三四只极乐鸟牵引,缓缓行驶而出。车壁上的金光流水般涟漪开,最后化作上古的文字,消散在风中。
  风把遮挡车窗的白竹帘吹开,辛湄只隐约望见里面坐着一个皂衣的年轻男子,一晃眼,长车便飞远了。
  “这排场真华丽,是哪位厉害的仙人吗?”
  辛湄望着远处摇曳的金光,忍不住感慨。
  张大虎摇头:“这位是有狐一族的大僧侣,有狐一族的人据说是有天神血统的……”
  “小湄,你来看我,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
  甄洪生柔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辛湄转过身,便见他今日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袍,漆黑的长发并不束,斜斜垂在肩上,显得特别……呃,特别貌美如花。
  “狐仙大人,好久不见。”她笑眯眯地给他行个礼,从张大虎手里拿过月饼送给他,“这是我们庄里自己做的月饼,送给你尝鲜。”
  甄洪生眼睛登时一亮:“哦哦!这月饼你爹去年给我送过一次,红豆沙馅的最好吃。来,跟我进去说话。”
  他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仪态万千地牵着她进谷。
  崇灵谷里香烟缭绕,与往日清明爽利的模样大不相同,每走十步,便能见着地上放的香炉,里面点着中正平和的檀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诸般烦躁都沉淀下去。
  见她盯着那些香炉看,甄洪生笑道:“今日来访的是一位贵客,点香是他们那里的习俗。”
  “有狐一族吗?”她好像听过这名字。
  “是啊,他们不单血统高贵,还擅长酿酒,这次带了十坛好酒。你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我再把眉山叫来,一起品美酒。”
  甄洪生牵着她坐在开满鲜花的小凉亭里,眼熟的中年女管事很快端了两杯茶上来。他坐在旁边,既不喝茶,也不说话,只是捧着她的手掌仔细看,一边看还一边摸。
  辛湄被他摸得浑身发毛,只好问他:“狐仙大人,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上次她来,他也是捧着她的手使劲看,难道里面藏着宝贝?
  甄洪生把目光从她掌纹上移开,对她十分魅惑地一笑:“没什么。小湄呀……你与战鬼将军成婚多日,怎么还未洞房花烛?”
  辛湄震撼了:“你怎么知道?!”
  他抚摸着脖子上围着的白狐狸,笑得妩媚:“我是狐仙大人,自然是知道的。看起来,他待你并不好,不如甩了他,另选个男人?我把张大虎送你要不要?”
  辛湄为难地看着他,这些神仙,真是神神叨叨,当初说坚决不送自家弟子的人是他,这会儿来破坏她的姻缘也是他。搞不懂他们想什么。
  “要不,选眉山?他怪喜欢你的。”
  她简直无奈:“眉山大人比我祖爷爷还老!”
  ……唔,幸好眉山今日不在这里,否则崇灵谷就要被他的泪水淹了。
  甄洪生端起茶杯,缓缓啜了一口,热气氤氲,他的目光望向很遥远的地方。做仙人也有许多许多年了,对这个世间的因果,他从来不问,不插手,任它们烟云一般聚了再散,散了再聚。
  仙人无所谓执着,所以,很多事他点到即止。
  “狐仙大人,这是红豆沙馅的。”
  辛湄掰开一颗月饼,笑吟吟地放在他掌心。
  甄洪生笑了,掂掂手里的红豆沙月饼,放嘴边小小咬一口,香而且甜,这种滋味令人心情大好。
  “小湄,”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要好好过日子,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困了就睡觉,遇到危险嘛——”
  他扬起眉毛:“要记得逃。”

  与子成说(一)

  从崇灵谷出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有狐一族送来的美酒好像很烈,甄洪生昨晚一个人喝了两坛,醉到今天还没起,辛湄只得和张大虎打个招呼,骑上烈云骅告辞了。
  一路再风驰电掣飞到白头山的眉山居,给眉山君送月饼,谁知守门的灵鬼说他出门了,不知归期,辛湄留了两盒蛋黄馅的给他,继续跨上烈云骅,回头往皇陵赶。
  “小云,你说陆千乔现在在做什么?”
  赶路有点无聊,辛湄抱着烈云骅的脖子和它闲扯。要是秋月在就好了,它虽然不会说话,但不管她说什么,它都会有反应的,不像这匹马,只管瞪着眼往前跑。
  “你比秋月笨多了,都不理我。”
  这是污蔑啊啊!烈云骅使劲喷鼻子,它是马,又不是人,谁家的马开口说话,那就是见鬼了!
  “哦?你是说陆千乔肯定在想我?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眼睛亮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烈云骅长嘶一声。
  “你的意思是,他正在反省错误,准备给我赔礼道歉?”
  我真没有这样说!烈云骅流泪了。
  “你是说,他会流着眼泪来求我回去?”
  ……秋月兄,你很伟大。烈云骅怅然地眺望远方云雾,为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从心眼儿里对秋月产生了至高无上的敬意。
  斜前方的大团云雾忽然破开,数只巨大的极乐鸟吟唱着悦耳的曲调,逆风而来,后面拉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长车,浅浅的金光化作上古文字,摇曳飘散,实在是气派非凡。
  烈云骅灵巧地让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垂首停在空中等待长车过去。
  灵兽对这种清净高贵的气息有本能的顺从反应。
  长车缓缓驶来,停在辛湄身边,白色的竹帘被一只修长的手卷上去,车内穿皂衣的年轻男子把脑袋探出来,对她友好一笑。
  这个人……好像是有狐一族的什么大僧侣吧?辛湄好奇地看着他,他也好奇地看过来,两人对望了半天,他终于又笑了。
  “嗳,这位美貌的姑娘。”他开口,声音温柔,语调却轻浮,“我饿了,给我一盒月饼成不?”
  ……气派非凡的长车,非凡气派的极乐鸟,然后,停下来,居然只是问她要一盒月饼。
  辛湄一头雾水地递给他一盒果仁馅的,他却摇头,眼冒绿光:“要肉馅的。”
  ……这是什么僧侣啊,居然还吃肉!
  换了一盒肉馅月饼给他,竹帘子又放下去了,那人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多谢,你真是漂亮又好心。”
  极乐鸟又开始鸣唱,长车继续逆风而去,辛湄抓了抓脑袋,拍拍烈云骅的脖子:“好了,我们也走,赶紧的,去皇陵。”
  *
  自从陆千乔醒来之后,皇陵的云雾阵又重新架上了,大小妖怪们撤离地宫,重新回到青山绿水的地面,皇陵一改当日的颓败,又恢复了以往的桃红柳绿,鸟语花香。
  斯兰不见人影,映莲在池塘里睡午觉,桃果果和弟弟在鬼气森森的杏花林里玩捉迷藏——看样子,陆千乔还没来过这里。
  辛湄把烈云骅拴在外面吃草,自己悄悄潜进赵官人的小山洞,他果然又扎着块白色头巾在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哭,眼泪顺着胡须往下滴。
  “噢,姑娘你来啦!”他擤了一把鼻涕,抬头望见辛湄,含泪的双眼登时亮了,“快来快来!我正写到你与将军初相遇,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呃,她和陆千乔初相遇?好像……好像是在一个寂静的夜里,她抽晕了桃果果,然后陆千乔打了她一掌……嗯,确实是天雷勾动地火。
  拿起赵官人递过来的戏本子,却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那一眼,正如千帆过尽大浪淘沙只为你;那一眼,正是弱水三千我取一瓢只有你;那一眼,仿佛三生石上书写缘分我和你……】
  她默然把本子放回去,为难地看着赵官人殷切的眼神,想了很久,才开口:“那一眼,其实我什么也没看清……”
  就知道是个男人,而且这男人还打她,抢她的灵兽,她只想抽飞他。
  赵官人连连哀叹:“怎么能这样!一见生情再奸钟情才有看点啊!”
  “……反正我和他本来也没什么看点,陆千乔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吧?我又不是他女儿。”
  她这话说得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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