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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夫君一直对妾身抱有很深的成见与误解,认为妾身只是布兰卡家用来笼络你的一颗棋子,让妾身嫁给你也是为了监视你……但这只是我父亲一厢情愿的想法,并非妾身的本意……”
“我恳求父亲在军中供职的家臣,用女扮男装的方法把妾身弄进运粮部队中,千辛万苦跟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向你表明妾身的心迹,当面对夫君说一句--我爱你!不是为了你的名位,而是真真实实爱上你这个人!”
“我从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从前,你还只是一个一贫如洗的落魄剑客,但妾身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身上那股冷傲孤高的气质所深深吸引住了……”
“你那时虽然一无所有,却敢于挑战欺压平民的显贵--横剑叫阵,引吭长啸,叫恶魔俯首;笑谈如风,气傲苍天,令芳心沦陷……那时,我就告诉自己,你就是洁丝今生想要的男人!”
说到这里,洁丝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男人,却平静地接着说道:“桑文我夫!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是洁丝害了你!让你不惜背叛友情,偏离了正途,走上血与火的不归路,承受起悲惨的命运,甚至挑战大地上最伟大的存在,拼尽所有的力气争取凡人无望企及的帝座……”
“你以为将世上所有的荣耀都摘取给我,为我编织起最华丽的舞台,就能够赢得我的爱……其实根本不必如此呀,你想要的东西,我早已许予你,我的全部都是你的!而你给我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只是你的心!”
“洁丝……”桑文呢喃了一句,望向他妻子的目光充满着深刻的感情,却又痛苦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似是悲伤,又似是欣慰地说:“迟了,迟了……为什么……我到了现在才明白……天呀,我究竟错过了何其珍贵的东西呀!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戏弄我……”
“好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多么动人肺腑的爱情呀!女人,我为你喝采!”我拍了拍手说道,转而将目光投向桑文道:“你刚刚不是说过,在王霸的道路上,连亲情也可以斩断吗?我成全你!”
“你……想做什么?”桑文脸色又变,警惕地说道,当看到我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他的妻子时,不禁失声叫道:“不要!亚历,我求你,不要伤害她!我的命可以给你,你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凌迟我以宣泄你王者的怒气都可以……但求你放过她!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既是无关紧要,她的生死你又何必在意?”我冷笑着拔出腰间的长剑。
“虽不能同生,却可以同死……为你而死,妾身无憾!爱你的心,将跨过今生,守候于来世……”洁丝却无视我手中冷厉的剑光,目光里凝固着一种生生世世永不变更的坚贞爱情,脸上始终挂着美丽而温柔的笑容。
“不要!”
在桑文凄厉的叫声中,我无情地挥起长剑……
在剑光的闪耀中,桑文也陷入了绝望的崩溃--随着美丽的头颅掉落,浓烈的血浆绽开在深夜里,溅满桑文的颜面和衣襟……
“洁丝……我的爱人……呜呜……”桑文艰难地匍匐着爬到妻子的尸首旁边,悲恸欲绝的泪水倾洒而落,他将头埋进洁丝的怀里,无助地痛哭起来。
在无尽的悲伤中,哭声最后化为了啜泣,桑文终于抬起头看我,泫然的目光已经被刻骨的仇恨与怒火所代替,声音中满是愤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她?这是我的妻子呀,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能如此残酷地撕碎我唯一的爱、我唯一的憧憬和追求!”
我一脚将桑文踢开,然后狠狠踩在他的胸口上,以鄙夷的表情斜睨着他冷冷说道:“你问我为什么?这是你选择的命运,舍弃朋友、痛失至爱,不就是你选择的一部分吗?我不过是代命运执行必然的结果罢了!你有勇气选择无情的王霸之路,就必须有勇气接受这种残酷的后果!”
“告诉你,当你选择作为我的敌人而不是朋友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在我眼前已变得像蝼蚁般渺小与卑贱!敢于挑战我的权威,是必须付出天地间最惨烈的代价的!圣王之威仪,神圣不可侵犯!”
“创造与毁灭的王呀,我错了……”桑文阖上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化为一片平静,“我选择了错误的道路,而且越走越远,直至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大错终铸成,我已无力回天……就让我用生命来替自己的行为赎罪吧!”
“生不同时,死却相随,我愿与洁丝一起共赴黄泉……虽然无法弥补我对她的伤害与亏歉,却总算可以让她在阴冥路上有个伴,不会孤单寂寞……为什么,当一切失去时,才懂得什么叫珍惜……”
“桑文,你最终没有让我失望!命运不可改变,但今天我给你再次选择的机会,我赐予你新的命运!”
我淡淡笑道,然后举手一挥,帐内的灯火突然熄灭,黑暗中一团白色的炽烈光芒从我身后的帐帘溢出,再次照亮了整个空间……
这时,帐帘被掀开,艾莎美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侧。
桑文睁开眼睛时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当他看到本已死去的洁丝此时正活生生地俏立在眼前时,不由得激动地呼喊道:“洁丝,你还活着?”
洁丝将美目凝注到丈夫身上,目光中荡漾着爱的涟漪,她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死亡前的意识是如此地清晰,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真切……但当我张开双目时,却发觉自己又突然活了过来,而且身上毫发无伤,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身上的枷锁已被解开时,桑文立即冲过去,紧紧抱住洁丝的娇躯,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为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去彼此相爱!”
这时,艾莎将手中一团柔和的白光送到桑文头上,只见无数黑气从桑文体内涌出,像是异常畏惧白光似地,狂乱四窜,却在白光的照耀下不断萎缩,直到凝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最后连黑点也消失不见了。
这时,艾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桑文·辛巴达,你身上的魔气已经被彻底消除了!昔日身为魔人的桑文已经死去了,现在的桑文·辛巴达已经获得重生!”
“教宗……教宗大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桑文嗫嚅着说道,脸上的戾气尽除,只剩下一片祥和,仿仿佛回到了昔日在海内斯拥有赤子之心的桑文。
而顺着桑文的声音望向艾莎的洁丝,目光中也涌现起相同的疑问。
艾莎和煦地微笑看着面前这对失而复得的夫妻,以柔和的声音答道:“先前你们经历的场景,实质上是一种心灵幻象,我用了一种精神魔法,并结合了预示术,让你们产生了真切的生死体验,因此虽然是幻象,却也包含了预示性,所以你们如果把它当作自己另一种真实的命运,也未尝不可……”
她接着将目光投向桑文说道:“由于你自身的意志,已经与魔气的阴暗面紧密结合在一起了,加上魔气的力量也随着你实力的增长而呈几何级倍增,要净化你的身心,比一般魔人困难得多。”
“因此,我唯有通过让你在生离死别的体验中,顿悟生命的真义,继而凭自己的意志摆脱『魔人之心』的控制,这样我才能以我教的圣光魔法彻底驱除你身上的魔气……”
“桑文,从此刻起你将获得新的人生!至于命运的悲剧会否将重演,则要看你自己如何踏出新的一步了……桑文,机会只此一次,请勿自误!”
桑文深思了一会儿,突然跪在我面前,以至诚至真的声音说道:“陛下!您将新的命运赐予我,给了桑文新的生命,再造之恩,永铭于心!我在此向天地立誓,桑文将以此身回报陛下的恩典,尽此生为陛下谋取圣王的事业!”
我张开双手迎向桑文,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大笑道:“桑文,我的朋友!欢迎归来!”
第二天,我开始率军北走香罗,桑文则带着他幸存下来的八万兵马踏上了归途,回到戈第洛克斯公国国都蒙托尔城后,他将向全联盟宣布结束自治、并入帝土的决定,并尽力处理联盟归并后的善后事宜,但他却留下了自己的妻子,让她随帝国军走香罗、返帝都。
但这并非出自我的要求,我无意让洁丝留下来充当人质,而是桑文自己的决定。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向我表明忠心,另一方面也是在宣示自己的决心--为了早日与他的妻子团聚,他将不断鞭策自己更加努力地完成归并的工作,而且妻子与主君所在的帝都的方向,也会时时刻刻提醒他新的命运在何方。
圣伦历一九0二年二月二十八日,我们到达了原多提尔王国的王都香罗近郊,先一步回到香罗的迪奇铁诺等人接报后,早已在城外恭候多时,会合后立即将我们迎入香罗城。
这座光辉不再的都城,就算是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中,也难于寻觅昔日的辉煌,进城后一路上看到的,到处都是历经战火洗礼后的残垣败瓦,相比于帝都普鲁斯特的繁华,这里却显得如此萧条,令人无法感受到任何属于皇城的气派与热闹。
香罗城过去也曾经是一座著名的南方商业都会,盛产各种香料,是圣伦大陆上最重要的香料交易市场,有“香料之都”的美誉。
如今,既看不见“红粉罗衣香车客”那种香风扑鼻、美女如云的景象,也找不到“锦带貂裘金鞍马”那些权贵子弟鲜衣怒马、纵情花间的情景。
而城中那座原本金碧辉煌的王宫,也已经毁坏多处,就像是一位步履蹒跚的年迈老人,挣扎着挺起伤痕累累的躯体,孤然伫立在历史的黄昏中,纵然心有万般不甘,却已无力重拾曾经的风光。
二月二十九日,薇薇安·道明琼斯以多提尔王国王位继承人的身分,诏令天下--多提尔王国自此放弃主权,归并为新法拉蒂斯帝国的一部分。
多提尔的子民以平静并略带欣喜的心情接受了这一事实。多年的战乱让这片曾经富饶的土地,生产停滞、经济萎顿、人们流离失所。
“烽火连天红半壁,家破人亡难再觅”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在艾尔米特三世好大喜功地发动那场被称为“王国落日”的战争,并战死沙场后,王国自此一蹶不振,陷入了群龙无首、诸侯并起、军阀混战的局面。
所谓“弱国无外交”,帝国、联盟、海内斯自不免想要在这块肥肉上分一杯羹,这天占一块、明天割一片的,瓜分之势犹烈,甚至连西部小国也常来欺负这个昔日的强邻……
山河破碎,妻离子散,家不再是家了,人民都苦不堪言。
民众已经讨厌了内争不息、外敌侵扰的离乱日子,人民渴望和平安定生活的到来,如今帝国正为他们提供了这样的契机--新法拉蒂斯帝国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
“宁为强国奴,莫作弱国民”,这或多或少是这个时代人们的心态。多提尔的国民翘首以盼,深爱着皇妃薇薇安的法拉蒂斯帝国皇帝陛下,同样会爱屋及乌,恩泽这片历尽沧桑、饱受蹂躏的土地,眷恋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王国子民……
这一天,旧王国的鹰旗徐徐落下,新帝国的火凤凤旗飞舞在香罗城的上空,向大地宣示着帝国的主权……
接下来我在旧王国的中低层官吏中,大胆起用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官员,协助处理王国归并的事宜,如统一度量衡,草拟行政规画案,颁行《亚历山大法典》,宣布帝国语为统一语言,以及过渡期的帝国语与宛图语双轨并行制等。
此外,我立诏颁布在旧王国境内实行与帝国同一税率,原王国子民自动成为帝国公民、享受帝国公民的待遇。
此举自然大受民众与商人的欢迎与拥护,也稍稍冲淡了他们作为亡国之民的哀伤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在潜移默化中树立起对帝国的认同感。
在处理完一连串的事情后,我特地陪薇薇安去拜祭她的父母。
已故国王艾尔米特二世的陵墓座落于东郊王陵上,当薇薇安回到多提尔后,已将她母亲与父亲合葬一起--“生未相随,死亦同寝”,算是了却了她父母生前的心愿。
站在柏木森森、芳草萋萋的坟前,触景伤情的薇薇安终于哭倒在我怀内。
“别哭了……他们泉下有知,只要看到你过得好,也会感到欣慰的。而且,你不仅达成了父母的夙愿,也将和平带给了这个你父亲付出了一生心血的国家……”我柔声安慰着怀中的伊人。
“我母亲一辈子过得好苦呀……自从我出生后,她从未过上一天好日子……印象中,我也没见母亲笑过……而父亲也是一个不幸的人,背负着王位的重担,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王国,牺牲了他与母亲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