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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过程中,我提剑弓身,防止「影子傀儡师」趁波切蒂诺解除利冰兰封印之机突然发动袭击,但我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了,因为「影子傀儡师」只是哂然而立,无意趁人之危。也由此可见,他对战胜帝国三强者具有强大的信心,自负到不屑於暗箭伤人。
此时,解除了魔法封印的利冰兰终於能够吐气出声了,在强敌环伺下她的第一句话却是远离杀戈的温柔情话:「亚历,我的爱人!在百劫千回、四载别离後,你终於回到我身边了!我的小情人终於长大了,成为英伟的男子汉!」
「冰兰,我答应你,今生我们不再有分离!你我的命运由我们自己掌握,不再任人摆布!闯过今天的刀山火海,我将给你一个轰重的世纪婚礼,许你一生一世的爱情!」
我深情地说道,坚决地应诺著,然後抱著利冰兰的娇躯深深吻了下去,所有的爱意、思念、眷恋……全部倾注在这一记长吻之中。
看到利冰兰无恙,再加上激情的一幕,十三名「银缨」将士不由齐声欢呼。
利冰兰回过头来面对她的部下,脸上虽红潮未退,却已回复了冷静清明的名将气度,从容地对他们说道:「将士们,昔日的利冰兰回来了!为冰兰一人,令诸君不惜甘冒万险,冰兰既感恩,又感动!所谓大恩不言谢,来日冰兰必有所报!」
但形势已容不得我们细话衷情,也不由得利冰兰与部下叙旧交心,波切蒂诺对我与利冰兰吩咐道:「利大公,请你保护陛下的安全,此人由我来对付!亚历山大伯爵,请你率人追击阿鲁顿王子,此獠不诛,帝国危殆!」
我点了点头,明白当务之急是截住阿鲁顿的人马,由於「银缨」骑兵团并未能完全控制住四大城门,若让阿鲁顿逃出帝宫,会合余部,将势难阻止他离开帝都,一挨阿鲁顿到达自己实力最强的北部,振臂一呼,所有倾向於他的力量将云集麾下,届时局面将难於控制,帝国必将分裂。
利冰兰也深明其中的利害关系,紧抱了我宽阔的虎背一下,对我叮咛了一句:「一切小心,以己身安全为先!」
然後看了看波切蒂诺,神色略显担忧,但不再犹豫,快步退入簇拥著南湛布琦二世的禁卫军丛中,配上士兵递上的「麒麟」与「刺皇」,恋恋不舍地凝视了我一眼,然後护著南湛布琦向偏殿退去。
看到利冰兰担忧的神色,却印证了我之前听到了一个说法,传闻波切蒂诺在北方战争之後,魔法力锐减了三分之一,实力已大打折扣,不比从前──面对强大的「影子傀儡师」,恐怕凶多吉少!
但时势已容不得我再作迟疑,一挥长剑,带著左拉奇等十三名「银缨」将士越过「影子傀儡师」身边──「影子傀儡师」显然并未将重点放在我们身上,所以未予阻拦,然後迅速向殿外阿鲁顿消失的方向追去。
此时,大殿上灯光骤灭,强大的魔法与诡异的力量勃然而发──影子秘技与暗之魔法正式交锋!
在纯粹的黑暗中,波切蒂诺与鲁西奥正以诡异的方式交手,非置身其中的人们无法理解其中的玄奥,其实就算身在其中的人恐怕也道不出所以然来。
我出得大殿,却见金碧辉煌的帝宫突然在黑暗中消失了踪影,我心中不由强烈担心起利冰兰的安危,却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此时回头,猛一咬牙,率领一干人等急促追蹑在阿鲁顿的身後。
直至宫门前,我们终於追上了阿鲁顿的部队。
阿鲁顿停步转身,以狰狞的表情面对著我,用极度仇恨的目光直盯著我说道:「亚历,你阻不了我的!你让我一切功败垂成!我绝不饶你!我们之间的帐总有一天要算清!」
「那我们今晚就来个总的清算吧!」我挪了挪「未名」,冷冷说道。
阿鲁顿却阴阴地一笑:「虽然我愿意,却有人不同意!」
在这种情况下,阿鲁顿态度尚如此有恃无恐、不可一世,令我心中不由一惊。但这个疑问马上得到了解答──只见人影一闪,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站在我面前。
我借著月光,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俊逸非凡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广额胆鼻,面如冠玉,高大雄健,虎背熊腰,一袭白衣点尘不染,只是表情过於冷森,加上眉心一颗黑痣、淡紫色的冰寒眼眸,杀气浓烈,双目透视的光芒有如猎食中的野兽,冷沏透骨,令人如临冰窖,如芒刺在背,心底生寒,而形诸於外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更足於震慑人心。
我内心暗叹:帝都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其间我遇上的每一名对手,几乎都是不世出的人杰!究竟是因为这里是人才鼎盛、群英荟萃之地,还是天下才俊均籍这个敏感的时机齐集帝都?
那人脸罩寒冰,阴冷地对我说道:「我是克利斯凡,珈蓝神殿大祭司、暗察使!你就是近年声名鹊起的梅因斯特之王?」
听到珈蓝神殿之名的左拉奇等不由倒抽著凉气,左拉奇声音微变地对我说道:「少主……」
我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下面要说的话,不愿他们自乱阵脚,但自己却有点动摇起来。
──珈蓝神殿的暗察使!与司职明察使的雅伦诗地位同等、一明一暗巡察天下的珈蓝神殿高级神官!想不到今天竟会在暗夜里公开露面,并公然协助阿鲁顿!珈蓝神殿究竟在打什麽主意?公然插手人间事务,这已完全违背了神殿的立世宗旨,难道神殿已再不甘寂寞,要公开行动了吗?珈蓝神殿暗察使克利斯凡大祭司──他就是公认的雅伦诗未来夫婿吗?想不到我的两个情敌竟会走到一起来与我为敌!
──八方风雨会帝都──我的帝都之行真是诸事不顺呀!而此人的名字似乎还有另一份熟悉的感觉……阿鲁顿、克利斯凡──我生命中的两大情敌似乎同流并道了!在我的生命里,情场与战场仿如一对双子星,双伴双生,如影随形……
──素闻明暗两使在通都大邑中均是互为旁依,明暗相济,彼此照应的──此时雅伦诗也在附近吗?那位挑动我一生情火与梦醉的伊人……难道今天我们就要兵戎相见,刀剑相问吗?这是宿命麽……
一时间我百感交集,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对克利斯凡的提问竟忘了应答。
克利斯凡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我已被他的名声所慑,不屑地撇了撇嘴,傲然说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想不到雅伦诗殿下会对你印象深刻、赞誉有加,称你是天下名士,看来再聪慧的女子也有为表象迷惑的时候!这个世界上金玉其外、虚有其表的人还真不少呀!」
「我本俗世凡夫,七情上脸,物欲劳身,怎比得上大祭司殿下出尘脱俗,不食烟火,代神传教,登临仙阶?凡胎俗骨自无法与殿下仙风道骨相提并论的,对我而言,「金玉其外」已是佳评。只是大祭司星夜阻道,敢问一句──珈蓝神殿立意要攀附阿鲁顿,与帝国为敌吗?难道神殿打算放弃超然的身份,直接插手人间诸事了麽?」我表面谦恭,却冷不防丢出这一句。
克利斯凡被我一驳,神色更冷,用冰冷无情的目光盯我,然後冷冷说道:「我殿命我巡察人间,就是要本座为人间扶正抑邪,宣场神谕,教化世人!今天我经手此事,也只为消弥刀兵纷争,抑战祸血灾於未萌,不愿帝都此夜血染皇城,生灵涂炭。阿鲁顿虽诸有不是,却是帝国王子,与帝主一脉相承,本座实不愿见到父子相残,继而牵连战祸烽烟这种人间惨事发生!阿鲁顿王子只是一时糊涂,皇帝陛下也只是一时愤怒──何不放手今夜,待意气过後,让他们父子消除误会,重叙天伦?如果梅因斯特之王执意推波助澜,则是居心叵测了!」
蓄意插手、蛮横干涉帝国政争的行为被他说得冠冕堂皇、理所当然,而一番悲天悯人的话,在克利斯凡口中道来却不见丝毫人情味,反而威胁之意明显,令我听了不由心中有气,冷淡地说道:「我既是梅因斯特之王,又是帝国伯爵,为帝国家臣,奉主诏令、替主分忧本属职责所在,而你一个外人擅自插手帝室家事,横加干涉帝国政争,才是僭越了本份,违背了圣殿的宗旨,神殿累积千年的圣名将因你的行为而蒙羞抹黑!」
我的声音轻柔,却份量颇重,令克利斯凡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与赏识之意,说道:「我殿的名声不会因你的一番话而受损,我殿的行为也非你可以责难!周全阿鲁顿,是我殿圣女的意诣,势在必行!只要你放阿鲁顿安全离去,你我之间也可以和平息事,我知你对雅伦诗殿下有援手之谊,而上代圣王也与敝殿渊源甚深,何必为了此事而伤了彼此情份?如果你拒绝我的要求,执意阻挠我奉神谕办事,不旦昔日的恩义荡然无存,你也将成为神殿的敌人!为敌为友,在你一念之间!」
语气森寒冷峻,透出浓浓的命令意味,有著不容辩驳的气势。
而我此时的想法却是复杂的:由於珈蓝神殿的介入,令帝国的局势变得极其复杂,如果我在此时撕破了脸,拒绝克利斯凡的要求,将意味著正面与神殿为敌,挑战神殿的权威,而我目前羽翼未丰,实不宜树此强敌;但如果放过阿鲁顿,则无疑是放虎归山,祸害无穷,局面也难於收拾,再者,在此时示弱,最重英雄主义的「银缨」将士将会看不起我,利冰兰就算不在意,世人的口舌却是刻毒且尖酸的,必使利冰兰处於为难的境地,雅伦诗也会把我视作贪生怕死之辈,而我自己也在心底埋下失败的阴影,抬不起头来做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该作如何决择?我不禁踌躇起来……
这时,却不知从何处传来卡妙若有若无、飘忽不定的声音──集气成丝,定向传音,只有我方能听见:「小男人,在帝宫范围内我已布下「封神结界」,你就尽量施为吧!」
「封神结界」──传说中在神三族与魔三族之外的、存在远古神话中的一个神秘种族之秘技,据说用於守,可以封印神魔的能量,用於攻,可以灭神杀魔。关於这个种族的来源已经无从稽考,有一说法是从神三族中分裂出来的──当时神分四族,其中最强大的波提法亚族因挑战神王的权威而发动了「众神战争」,後被三族联军所败,族人大部分被诛,存活下来的小部分族人也被神王革去了神之身份,并被放逐,永生永世背负著众神的诅咒。当然,这些毕竟只是神话传说,留传下来凤毛麟角的史笺也不足於证明该种族是否真实存在过,而关於「众神战争」的真实情况,早就湮灭於历史长河之中。卡妙却能够使用「封神结界」,说明他的来历绝不简单!
思量著这些,我心底已经有了计较,冷静地对克利斯凡说道:「虽然我不愿与你为敌,但若轻易纵走阿鲁顿,我却无法向皇帝陛下交代──看来你我一战在所难免了!传说明暗双使互为照应,却不知大祭司是独自迎战,还是与雅伦诗殿下联手出击?」
克利斯凡点了点头,对我的答案虽觉讶异,却脸不改容,依旧寂冷地说道:「虽不自量力,却是勇气可嘉!明暗双使虽互为旁依,但职责分明,要我们同时合力迎击的敌人却还未出现──你虽有雄心豪情,但说这样的大话只会授人笑柄。我克利其凡剑魔双绝,放眼圣伦大地,谁与争锋?来吧,让我看看梅因斯特之王的实力,是否浪得虚名!」
口气狂傲自负,目无余子,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有狂的资格。
我拔剑上前一步──踏上的这一步,尤如重锤落地、立锥见影,已将强大的气势张扬开去,而克利斯凡则神色一肃,也拔出了一面有锯形一面为剑刃的紫色长剑,却不为我气势所动,稳立如山,令我试图抢得先机的希望落空。
受气机的牵引,我已不能停止下来──因为我主动,而克利斯凡守静,如果我一旦由动改静,气势必将一窒,届时将面对克利斯凡凶险的剑锋!
於是我顺势疾前,横剑长击,而克利斯凡则冷静地挥剑,两剑在空中击实,在黑夜出擦出一道亮丽的火花。
克利斯凡剑势一变,改守为攻,紫色剑光如蜿蜒的火蛇从刁钻的角度取向我的左胁盲点,我侧身退步,变攻作守,精准地荡开了克利斯凡奇诡的一剑,然後两人不约而同地凝立,似乎均为对方神奥的剑技所惊。
瞬间的交锋,仅仅二剑,却攻守互换,我与克利斯凡都知道对方在剑术上达到了惊人的造诣。
克利斯凡开始移步,我也同时举步移位,两人呈圆弧线游走,寻找著对方的破绽,并尽力不给对手可乘之机,时间却在这种沈闷却凶险的氛围中流逝,而观战的左拉奇等十三人却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双方终於再度发动攻势,凌厉的剑锋在空气中劈砍、挑刺、直斩、横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