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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知道祖父已紧拥抱着她,因为她拼命告诉他说很冷,她知道祖父非常爱自己,虽然他从不说出口,亦没有特别的态度,但她却知道。
所以她专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使祖父心疼心伤。
如果祖父不关心不疼爱她的话,绿野就算把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来,祖父决不会为她心疼心伤。
世上无无数数的孩子们,总是喜欢用这种自我伤害,自我虐待方法,去伤宠爱他们的父母。
绿野忽然看见小辛。
她虽然冷得簌簌发抖,但心头却泛起阵阵温暖以及毫无拘束愿忌的欢畅。“小辛,我想得你好苦,你为何总是不声不晌跑来跑去。”
小辛给她一个看不真切的微笑,那是小辛拿手好戏,好象有回答有反应,但其实你的得到只是一个无法抓住无法解释的“印象”而已。
绿野大声道:“快抱住我,我冷死啦,这儿是什么鬼地方?”
小辛似乎告诉她说因为连四已来了,所以不便抱她。
绿野道:“也好,连四呢?”她忽也看见连四,并且看见他伸展开强壮臂膀。
绿野咕哝道:“我想我应该让你抱,但一定没有被小辛抱住那么自然和舒服。”
她停一下又道:“但不妨试试。连四,这是第一次让你抱,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当然没有人抱她,因为连四重伤垂危远在南京,拿八人大轿抬他来也不行。
小辛呢?他在何处?
悬崖上有一块平坦宽敞的地方,在悬崖边绿你只要听听夜风呼啸声音就知道这片悬崖很高峭。
小辛就站在这片广宽崖顶平地上。
天已黎明,所以他满头满身的萤光粉已经失去作用。因为既然已有足够光线看得见他身形,当然就不须要萤光粉指示目标了。
这个地方虽然距安居镇不及两里路,但连安居镇的居民亦没有来过的。所以这座悬崖究竟有多高?底下是怎样的情形?四围环境如何?一百个人恐怕找不出一个能够回答。
不过小辛却可以如数家珍流利答复这些问题。
悬崖边缘距底下的乱石峡谷大约一百二十丈。对面还有峻峭的崖壁。比这边还高,所以这个峡谷简直就是同一座山劈开一道裂缝而已,对面的峭壁距这边只不过有四十余丈左右。
上次小辛一夜之间来回奔驰了三百里路,为的就是来此察看地形,那一夜月色皎洁,以小辛的目光不亚于是大白天了。所以他查看得很清楚很仔细,而来此查看的动机却因为“九幽使者”金阳提到这个地方。
现在他只是旧地重游而已,所以看见他靠近悬崖边搭着一间高敞木屋时,不免凝眸注视一下,才走过去。
这间木屋三面轩敞,只有靠悬崖那面用要木板阻隔着,使得在屋内之人不必老是看见那老高老深的悬崖近在身旁而感到不安。
木屋一定是最近才搭盖的,上次小辛还没有见有屋。而这时屋内灯火明亮未熄,当中有一张四方木桌,有两个人分据两头正在下棋。
这两个人都很斯文清秀,都是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小辛走到门口,面孔忽然隐藏在迷雾中。
他大概静静站了半盏热茶时分而已,然后忽然用左手拿着那把连鞘破刀……
那两人有如被毒蛇咬了一口突然大惊抬头望他。在此之前,他们一直用心下棋,叮叮棋子声甚是悦耳。
小辛向那穿古青色长衫的人问道:“你是恶仙人韩自然?”
那人点点头,指指对面穿白服的人道:“他就是海枯石烂李碧天,你是小辛?”
小辛道:“碧海青天夜夜心的上一句是什么?那一位可以告诉我?”
韩自然立刻笑道:“这是李商隐咏嫦娥绝名,上一句是‘嫦娥应悔偷灵药’。”
小辛道:“你武功不错,但文才亦不弱。我再问一句,‘自从一见桃花后’,下一句是什么?”
韩自然楞一下,道:“这是谁作的诗?”
小辛道:“这是禅宗灵云大师得道证悟的渴,我也是最近才学会,你想不想听听?”
韩自然道:“好呀。”
小辛道:“在禅宗公案内,说那灵云大师因见桃花而悟道。作了一首偈表示他证悟的程度。他的偈是‘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弃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我不明白的是他‘不疑’的是什么?”
韩自然道:“禅宗道理玄深奥妙,世上恐怕很少人弄得懂吧?”
小辛道:“不是不懂,但拈花一笑的会心法门,当然是言语文字不能解释的。不过据伪山大师的看法,灵云悟是悟了,却还须小心护持。而我的意思,则是你们更必须小心照顾你们的性命。”
韩自然似乎仍不明白,问道:“我们的性命?谁想杀我们?.但一定不是小辛吧?”
小辛道:“我们虽非朋友,但亦不是敌人,所以当然不是我。但如果你们是敌人,那又另当别论。”
韩自然道:“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正在下棋。但如果你坐下来,我们不妨一齐喝酒。也不妨谈论一下别的事情和别的人,例如花解语绿野阎晓雅小郑等,你认为如何?”
小辛疑惑地道:“我正想问你们,我明明一路跟着花解语和绿野。但忽然间却看见你们。她们
到那儿去了?这是什么地方?”
韩自然道:“此地是安居镇。我那天见到飞天鹞子吴不忍,也答复了你的问题之后。梁老员外忽然派人请我来此,老实说我和李碧天在此当然对你很不利,你明白么?”
小辛道:“不明白,但不要紧,梁松柏已经成了废人。花解语和绿野呢?她们一定遭遇很大困难,所以一直都不回答我。”
韩自然道:“既然长春子梁松柏已经除掉,你且坐下来我们谈谈。”
小辛喃喃道:“但奇怪的是花解语绿野都好象幽灵一样,莫非她们已经到不幸?”
韩自然道:“我担保她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但她们却仍然在某种力量控制下。此所以我要你坐下来谈,你明白么?”
小辛答得很快,道:“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们都戴着人皮面具。你们为何不让我瞧瞧本来面目?你
们为何要将兵刃藏在桌子底下?韩自然和李碧天也要用刀用剑才能杀人?”
韩自然和李碧天眼中又再次露出大惊之色。第一次是小辛来到门口时,忽然把挟在胁下的破刀改用左手拿着。那时他们被森寒强大的杀气震慑而大惊抬头。
两次大惊的心意都只有从“眼睛”流露。面色居然完全不变。所以确实可以肯定他们用精美的面具遮掩本来面目。小辛甚至敢打赌他们的面具是用真的人皮制成。
韩自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辛道:“我的意思叫你们快拿兵器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我希望你们从前听说过我的刀很快,也希望你们知道我杀人时拿刀的手绝不会软。”
那两人都一齐站起身,同时手中都出现兵器,一个是用长剑,另一个双手各有一把一尺寸长精光如雪的短刀。
小辛冷笑一声,道:“这就对了,有个朋友告诉我,安居镇藏龙卧虎竟然有不少武林高手。
他目光盯住双手都有短刀的人,又道:“你一定就是‘一路哭’魏双绝?但三十年前你仍然未有名气。”
那人就是假扮李碧天的,一直未开过口,这时应道:“不错,我二十八年前才真正行走江湖。”
小辛道:“其实你何必用人皮面具?我知道李碧天只有四十岁左右,但你双手皮肤已告诉我,你的年纪是五十五岁到六十岁之间。”
魏双绝哼一声,道:“我早就说过不必藏头缩尾。小辛,我想把面具剥掉。”
小辛道:“我为何要问我?”
“一路哭”魏双绝道:“因为我剥面具时必须用两双手,而且有那么一阵子瞧不见东西,所以我要先
问你。”
小辛道:“这一位是谁?”
他目光转向拿剑的人,又道:“你跟我说了不少话,可见得你平素一定口才出名。你用很纯正的京片子说话,可见得你想掩饰你自己的响音。如果你是韩自然,应该会有些湖南腔才对。你还要不要我猜下去?”
那个假冒韩自然的人叹口气,道:“我从未见过象你这么可怕的人。如果你还能看得出什么,请说出来。”
小辛道:“可以猜测的已经不多,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的武功。对了我还应该先说明一点,那就是你们的棋艺太差了,简直狗屁不通。我曾经下过十五年的围棋,而且从不用棋抨(幽冥世界有棋盘看不见)。所以我只看看你们下的几十手。就知道你们不是韩自然和李碧天了。”
那持剑的人和“一路哭”魏双绝都目瞪口呆地望住小辛。谁能料得到原来小辛第一眼已经看出破绽?原来他老早知道他们是冒牌货?”
小辛又道:“峨嵋派剑法有一招剑法可以比美天下无双杨家枪法的‘回马枪’,称为‘拗步反手剑’,这一剑当然万分难练。所以练得成功的峨嵋高手,不但腕背皮肤留下显著弧形深纹,甚至连转动头部时也有一种姿势。你是不是出身峨嵋的?”
那人深深叹气,道:“是的,我是峨嵋派‘垂纶千尺’谢不贪。我二十年来纵横川陕湖广,未逢敌
手。但今天……”
“一路哭”魏无绝道:“谢兄,其实你也无须把姓名告诉他。”
谢不贪道:“他是值得说实话的人。小辛,我的名字虽然叫做‘不贪’,但我其实很贪心。我一生就是葬送在这个贪字上面,我相信你一定了解我的意思。”
小辛颔首道:“我了解,并且很多谢你对我讲真话。我想先请教你一招。然后还有几句话要讲。不过如果这一招你我有一个死掉,那就什么话都不必说了。”
“垂纶千尺”谢不贪剥掉面具,露出真面孔,大约五十岁左右,目深鼻塌,相当丑陋。
他起身道:“很公平。听说连江南三大名剑之一的‘羽扇纶巾’范慕鹤连一招都使不出就认输。如果我接得住你一招,不知道范慕鹤服不服气?”
他们走出门外。魏双绝亦现出真面目出去观戏。
朝阳初起,晨雾未散,但空气新鲜极了。
小辛深深吸一口气,道:“我真不想在这时候拔刀,但我能够不拔么?”
谢不贪道:“不行,如果你不拔刀你就是失败者,你肯做一个失败者么?”
他连长衫都拽起,飘飘绕着小辛又快又稳走了一圈,接着喝道:“看剑。”
喝声中长剑化作一道匹练似的光芒,飞起寻丈然后迎面冲泻疾攻小辛。这一剑气定神足,凶猛又含有不尽飘逸韵味。
双绝几乎大声喝采。但他心念转动忙得来不及喝采。他心中想道:“如果我是小辛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闪向右边,因为谢不贪剑势右边最弱,二是用硬拼手法,如果谢不贪不想同归于尽,便不能不变招换式了。但小辛怎样应付呢?”
他念头固然刹那便逝。而谢不贪剑光也攻到小辛面前。
小辛破刀出销振腕一劈。“叮”一声刀刃和剑央相触,谢不贪飘退十步。
小辛居然使用如此凶险手法。魏双绝大出意料之外而惊讶,却也暗自喜,因为小辛既然喜用蹈险卖弄的招式,不免偶然会失手。而这就是击败小辛的机会,必须极端小心留意不可错过。
谢不贪是峨嵋派最有名剑客之一。却很奇怪似乎只会施展这一式,而且接下去都全无改变,一口气攻了六剑。但也被小辛破刀同样劈退六次。
当然绝对没有相信峨嵋有数高手“垂给各尺”谢不贪只会使一招剑法,这一定是不可能的事。
一共加起来谢不贪以同样姿式手法攻了七次,小辛亦以同样手法劈退他七次。
两人终于分开。
小辛道:“真难得通上象你如此高明的剑客,我知道你一招应该连续攻出七剑,而你虽然被我破拆劈退,却能够变快为慢,将七剑分七次施展。”
谢不贪道:“碰到你这种敌手算我倒楣,你是不是说过换了一招之后,还有几句话说?”
小辛道:“正是。”
魏双绝忽然插嘴道:“小辛你有话早该说了,何以换一招之后才说?”
小辛坦白道:“因为谢不贪现在才会相信我和他再度出手时,必有一个人离开人世,目前胜负这之数虽然未定但我的实务却已无疑问,所以他会说实话。因为如果他赢我死,任何秘密都不会泄漏,反过来说如果他死了,他又何须顾虑任何事情呢?”
“一路哭”魏双绝瞠目道:“你说得他妈的真有道理,你说的话有没有人不相信的?”
小辛道:“我向来用真才实学说服别人,所以希望你也相信我的话?”
魏双绝道:“你要我相信什么?你还没有说出来,我怎知信是不信呢?”
小辛道:“我想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