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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人们感到了空前的压抑,他们想要大闹,可是却被载沣给压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谁若是存心想要搞鬼,都会很快就被拎了出来,扔到宗人府的大牢里,一顿鞭子下来,血肉模糊的再扔回家去。
他们开始害怕了,动摇了,没人想到,皇上会对旗人下这样的狠手,都自然而然的把这笔帐记到了载沣和载沛的头上,无数次二人回家晚的时候,被人偷袭,不过都是有惊无险,但是载沛和载沣却并不追究,他们只是放了消息出去,说是来揍他们兄弟二人无所谓,但是,不要丢了老祖宗的脸,暗地里干什么没出息的事儿,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只是暗笑,他们这是明知道是谁,却故意示弱,只怕是还有后手了,果然,那些人以为,他们二人都害怕了,便开始明目张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在背后下套,进宫跟皇上吹风,可是最终,不过是让载沛和载沣,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打包了起来,身份高的扔回了盛京,由宗人府严加看管,身份低的,却被扔到军营里,当起了杂役,而最恶劣的是,载沣把这些人扔进了绿营。
他们的日子,可想而知,平日里对汉人或是汉官都是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如今却在给这些绿营的汉军汉杂工,那种心情,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我在暗地里,笑的不行,这个载沣,最擅长的,仍然是捉弄人。
皇后提出的,以乾清门为界,让出半个皇宫,内阁附议,并提出,乾清门以外,将会全部变成各署理衙门,所有的费用,将从国库中提出,对乾清门以外该扩的扩,该加的加,把一些重要的衙门,搬几个进来,这样,整个紫禁城的费用,就变成了,是皇上的内库和国库分担。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却是愣了一下,有些想要捶胸口的感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真是欲哭无泪。V
正文 第677章 心神不定
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站出去说不行了,只能暗中顿足、叹气,毕竟,让一群已经守了几千年习惯的人,去接受,把皇帝住的地方,拿一半出来,让游人参观,是不太可能的,他们能这样接受,皇帝让出一半的皇宫,也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载沛和载沣对付旗人的手段,可说是极为见效的,但是,仍有不少的人,虽然面上不说,可是暗地里,却在算计着,要如何找回这个面子。
载靖有些坐不住了,几次想要出手,可是都被那个人暗中警告。不得轻举妄动,他的心里极是不满,可是,却也明白,如今的自己,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帮助,他什么事儿也成不了。
他愤愤地在如今已经缩水的家里,不足两丈的小院里头转悠着,忽地有些头晕,打量了一下四周,静悄悄地,家人们都歇下了,夫人和几个庶妾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对于家境的改变,仍是颇有怨气,只是她们都极是识相的闭嘴不谈。
他冷哼了一声,看着小院,骂道:“难怪爷会头晕,这小的地方。”载靖跺了跺脚,回了屋子。
“太安静了。”载沛有些不敢确信的对载沣道。
“大哥,也没什么,不过是那帮孙子怕了而已。”载沣满不在乎地道:“大哥,快想个辙吧,我本来去年就想去广州的,可是已经拖到今年了。”
“你急什么?那边如今又不缺人?至少,也要等到《大清宪法》公布了再商量。”
“我这不是急吗?”载沣有些不满地道:“这要拖到什么时候?再说了,玛莎在这儿。虽然没人敢给她脸色看,可是却也不习惯啊?”
“你也真是的。”载沛有些生气的道:“你明知道自己的额娘不喜欢她,何苦还要带她回去?成亲前,先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妥的?你还怕我和你姐姐能委屈了她?”
“大哥,不是我不愿意,是她自己不愿意,她说她一定要先跟额娘相处一下,谁知道,越处越成了仇人,额娘如今看到她就冷嘲热讽,还硬找来些个什么通房丫头往我的屋里送,我也气的不轻。”
“让她收敛些吧?福晋虽然不在了,可是也不用这么泄愤吧?当年她是有些委屈,可是当年七婶,也并没有太薄待她,何苦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架子?还有,她那样冒冒然的应了人家的事儿,也不想想,那些事儿,是能轻易答应的?”
载沛越说越生气。载沣的亲母是庶福晋,当年光绪进宫之后,嫡福晋身边没了孩子,心中伤痛,老醇亲王为了让自己的嫡福晋心里好过一些,载沣出生之后,就一直养在了嫡福晋的身边。
嫡福晋对这个儿子,是当成了亲儿子一样疼爱,可是庶福晋失了儿子,老醇亲王虽然对她也有些歉意,但是,也只是口头安慰一下,嫡福晋又因为她的身份,所以又不太喜欢她跟载沣亲近,所以时不时的会给她下些绊子,让她难看一些日子。
嫡福晋叶赫那拉氏死后,她却没能如愿被扶正,还是个侧福晋,一直到老醇亲王死了,都没能正了名份,可是,如今醇亲王是她的亲儿子,她也总算是熬出了头,便有些收不住手,嚣张了起来。
载沣提醒了几次,可是成效极微,却又因为她的身份,又不好让她太过难看,毕竟那是生母。所以,载沣每次一提到自己的额娘,也是头痛的不行。
“哼,看来你姐姐还真的是没说错,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没什么用。”
载沣苦笑了一下,道:“大哥,您也知道,我额娘她当年也是苦,现在,我实在是不好说什么,要不,哪一天,让我额娘过来,请婶子帮忙说说?”
“你这话糊涂了,我额娘又哪里好说?你额娘虽然不是嫡福晋,可也是上了册子的,怎么也算是我额娘的嫂子,怎么好去说?”载沛有些好笑地道。
“那可如何是好?”载沣叹道:“我又不好说什么。”
“有什么不好说?她是为什么能这么嚣张的?”载沛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如果没有你,她什么也不是,你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起来。不要让她一个妇人在后面乱折腾。”
“是,我回去,再想想法子吧。”
“这件事要想法子忙解决了,同时,再多找些人,把这京里的人再好好梳理一遍,我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似的。”载沛极是担忧地道。
“大哥,我已经理了三遍了。”
“再理一次,到底是谁在跟载靖联系,一定要查出来。否则,总有一天,会出大乱子的。”
“这不是罗胜的强项吗?为什么要我出面?”载沣有些不明白。
“那些人是旗人,如今罗胜虽然也不会怕他们,可是架不住那些人一人扔一个爵位出来压人,他的事情也够多了。”
“真不明白,姐跑去教什么书?这不是抽风吗?”载沣哼哼道。
“她有她的想法,我们不能勉强她,她这样,也挺好的,这些日子,我见她笑的也比以前多了,这是好事儿,我以前一直希望能这样让她保持着这个笑容,可是却让她照顾了这个家太久了,以至于,连她的婚事也给耽搁了下来,我跟这个家,都欠她太多了。”
“大哥。”载沣有些意外的看向载沛。
“好好去做你的事儿,你也知道,你姐姐她有多辛苦,好好帮她分担一下吧,这个大清,不管怎么样,也应该咱们这些男人来扛,老让她来掺合,对她太不公平了。”
载沛从未这样跟载沣谈过这件,载沣有些意外,却也理解,当年自己还曾经因为苏迪的事情,跟姐姐闹过一段日子的别扭,后来虽然好了,可是当年那件事情,却也让他后悔不已。
这些年,他时时在想,如果他没有跟着姐姐出一趟洋,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阿玛当年过世的时候。跟他说的那些话,他都没有忘,阿玛对于自己出去的那一趟,是极为满意的。
他一辈子,跟在太后的身边,却是向来不能做什么主,事事都要向太后请示,人人都当他是太后一党,可是谁又知道,阿玛早就想要跟太后翻脸,却又因为皇上,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阿玛和额娘最大的恨事,就是皇上了,自己的大哥,不知道为什么,他跟皇上虽然有血缘关系,可是却觉得,自己跟载沛大哥、还有秀姐姐,却更像是亲兄妹。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这就去办正事去。”
载沣走了,载沛摇了摇头,却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实在是怕了,若是旗人里,再有人闹出点什么大事儿来,这大清的江山,只怕是真的败了。
妹妹今天没有课,可是却并没有留在府里,而是出去了,却了哪里,他不知道,只听哈齐说,是牵了马,一个人骑着走了。
我在哪里?我在香山,我看着满山的青翠,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来到当初为了慈禧的病,而跑来祈福的寺庙,转了一圈,心里仍是有些不平静,叹了一口气,来到寺外一处僻静的小路,慢慢的走着,希望能让心境平复下来。
我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老是静不下来,虽然上课的时候,仍是笑容满面,可是,总觉得,心里有一股燥动,想要做些什么事,我虽然猜到这京里还是暗中有人在捣鬼,却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我不知道是谁。
朝鲜如今已经是大韩帝国了,他们也派了人来,明里暗里,都在表明,他们是坚决站在大清一边的,可是,袁世凯呢?哼,若是真有诚意,为什么不把袁世凯给送回来?还跟着在东北的那些日本间谍,折腾出了陈华顺的事情。
还真是好笑,他们一个一个的在说着,要为他们的明成皇后复仇,可是却背地里,竟然干着这个名堂,让我觉得有些不屑,曾经有人说过,韩国人极有气节,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一直在想着,这日本那个鸠山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潜力,而这么多年来,我们竟然一直都没有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来,真真是让人头痛。
还有那个被发现的伪皇后的尸体,一刀毙命,下手极狠,而且,那个传说中的皇嗣,也是踪影全无,这些在以后,都有可能会成为中国的不稳定因素,我有些不太确定了。
这立宪的想法,到底是错还是对,或者,我应该由着孙中山去闹革命,干脆就推翻了清朝算了,毕竟,我虽然披着满人的皮,可是骨子里,却仍是个汉人,但是又觉得好笑,这叫什么事?我是不是应该算是满汉平等的一个典型呢?
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来到了一处小亭子,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人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行了一礼,道:“格格来进香的?”V
正文 第678章 偶然
我有些讶然地道:“没什么。出来走走,倒是没想到,你怎么来这了?”
“臣也只是来走走。”史靖平仍是温温地笑道。
我怔了一下,他接着道:“臣跟这里的主持极熟,所以,他借了茶具与臣,臣正在品茶,格格是否要进去歇息一会儿?”
“也好,我正走的累了。”我笑着点了点头,进了亭子。
果然,正有一个小碳炉搁在石桌上,旁边有几个小茶杯,茶壶的喷嘴,正慢慢的往外喷着热气,我笑道:“秀卿还真是会享受。”
“格格不也是吗?”他也笑道。
“怎么说?”我有些不解。
“格格丢下国家大事,跑去当了老师,着实让臣吓了一跳。”
“怎么,你认为,我不应该去当老师吗?或者,你觉得,我并不适合?”我笑着看了他一眼。同时坐了下来。
他在我的对面坐下,道:“臣倒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为什么格格没有早些去当先生,格格实在是最适合当先生的人。”
听着他的赞美,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能感觉到面上有些微微发烫,只得道:“秀卿本应出来做官的,却迟迟不肯出仁仕,又是为何?我记得,康先生的孝期应该过了才是?”
“臣自认才学尚还不足,所以,并不想太早出仕,况且,臣的叔叔去年才刚刚过逝,臣怎么好在此时出仕?”他极是平静地道。
我怔在那里,看着他,眼中全是探究,他仍是平静的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送到我的面前,笑着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啜了一口,笑道:“别人都以为,我是看的最透的一个人,却不知。你才是真正看透了的人。”
“哦?格格这话臣就不明白了,臣并不是不出仕,只是要守孝。”
我微微一笑,道:“我不跟你争,不过,你也不用老是自称臣,就如以前咱们小时候一样,称对方的字如何?”
“格格,我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史靖平坚持道。
我微微一怔,接着有些明了,他是在避嫌,毕竟,有关我们两家要结亲的事儿,在京里传了很久,我又是一阵尴尬。
两个人这样沉默着,隔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