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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看,然后再把整个故事告诉你。’”
赖菲尔先生嘴里咒骂了一句。对已死的白尔格瑞夫少校发表看法时,他
措词是不加矫饰的。
“依我看,”赖菲尔先生说:“他说的多半没有一句是真的!”
“我也有点怀疑了。”玛波小姐喃喃地说。
“这么说来,”赖菲尔先生说:“这个老糊涂虫见了人就先说打猎的故
事。刺野猪了,射老虎、猎大象,还有什么狮口馀生之类的,其中一、两个
也许是真事,好几个都是瞎编的,其馀的又都是别人的经历!然后,他开始
扯谋杀的事,一椿接到另一椿上去。这还不够,他还说得像是自己亲身经历
的一样。其实,十个有九个都是自电视或报纸上东拉西凑来的。”
他颇表不满地对伊淑说:“你承认自己是没用心听的。你可能根本听错
了他所说的事。”
“我敢打赌他说的是个女人,”伊淑顽抗地说:“因为,当然,我心里
想过那个女人会是谁。”
“你认为会是谁呢?”玛波小姐问。
伊淑双颊泛红,显得有些发窘。
“喔,其实我也没有——我是说,我不愿意说——”
玛波小姐也就没有再坚持。她觉得,有赖菲尔先生在场,她是很难问出
伊淑·华德丝心中到底有什么疑影的。这只有在两个女人私下说悄悄话的时
候才套得出来的。当然,伊淑·华德丝也可能在说谎。玛波小姐自然没有明
说,她只把这种可能记在心底,却不会去相信。第一,她认为伊淑·华德丝
不该是个说谎的人(虽然这也很难说),再说,她也看不出这有什么扯谎的
必要。
“可是你却说,”赖菲尔先生的箭头指向玛波小姐了:“你说他跟你讲
了一个凶手的故事,还说有一张那个男人的照片要拿给你看。”
“是呀,我想是的。”
“你想是的?你起先是挺笃定的呀!”
玛波小姐毫无所惧地反唇相顶地说:
“一字不差地重复别人的谈话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总是很容易
认定别人的话就是那个意思的。然后跟另外的人说时,又选了自己认为正确
的字眼。不错,白尔格瑞夫是跟我说过这个故事。他说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
个医生,而且给他看了那个凶手的照片;但是,如果我该说实话的话,我得
承认,他实际上对我说的是:‘你要不要看一张凶手的照片?’当然我认为
他指的就是他说的那个凶手了。但是我们不能不承认;有可能——虽然是很
小的可能,终究是只能——他心中的一种联想,使他把过去拿给人看过的一
张照片,跟最近在这里拍的一张他认定是凶手的照片,混在一起了。”
“女人!”赖菲尔先生气极败坏地鼻孔又嗤了一声后:“都一样,包括
你们两个,都一样!永远拿不准。什么事情都永远弄不清。现在,”他没有
好气地说:“我们该怎么办?是艾芙琳·希林登,还是葛瑞格的太太幸运?
整件事情是一团糟。”
随着一声略带歉意的轻咳,亚瑟·贾克森已站在赖菲尔先生的身旁。他
出现得那么静悄,竟没有人注意到他。
“先生,该是您按摩的时候了。”他说。
赖菲尔先生立刻光起火来。
“你这么偷偷地溜过来,吓得我半死是什么意思?我听都没听到你走过
来。”
“非常抱歉,先生。”“我今天不想按摩了,反正一点用也没有。”
“啊呀,先生,您快别这么说,”贾克森一副标准仆役的神色,陪着笑
脸说:“您要是耽误下来的话,很快就会感觉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轮椅推走了。
玛波小姐站起身来,向伊淑笑了笑就朝海滩走去。
十八、没有牧师在场
这天上午,海滩上没几个人。葛瑞格仍是老样子,又叫又笑地在水里乱
拨,幸运脸朝下俯卧在沙滩上,露着涂了日光浴润肤油、晒成古铜色的后背,
一头金发散落在肩头。希林登夫妇却不见人影。卡斯皮亚洛女士,由各色男
士陪着,脸朝天地躺着,粗嗓门里冒着欢乐的西班牙话。一些法国与意大利
孩子在水边嬉笑。甘农与他妹妹浦利斯考特小姐坐在海滩用的帆布椅里看着
大家作乐。甘农将帽沿压在眼睛上,像是要睡了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身
旁正好多了一张椅子,玛波小姐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唉,真糟。”她叹了口气说。
“就是说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
这是她们对横死事件的共鸣。
“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玛波小姐说。
“很可怜,”甘农说:“真凄惨。”
“我们有一阵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说:“真想要离开的,杰拉美跟我。
后来一想,算了。我觉得那样对肯道夫妇俩是说不过去的。无论怎么说,这
又不是他们两人的错,任何地方都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生与死的界线是很难分的。”甘农严肃地说。
“你晓得,”浦利斯考特小姐说:“他们接管这家饭店是抱着极大的期
望的。把所有的本钱都投进去了。”
“挺可人的一个女孩子,”玛波小姐说:“可是最近气色好像很不好。”
“很慌张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应和着说:“当然她的家人——”
她摇了摇头。
“娇安,我觉得你——”甘农温声地制止她说:“有时候,许多事情是
不应该——”
“这是谁都晓得的事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们家住在我们那一
带。一个曾姑妈——好怪呀——还有一个伯父在地下火车站上把一身衣裳全
脱光了。我想,是在绿园那一站。”
“娇安,这种事情是不可以说的。”
“真可怜,”玛波小姐摇着头说:“不过,这种精神病状倒也是常见的。
我记得,我们替美国救济协会工作的时候,有一位很体面的老牧师,也这么
发作过。有人打电话给他太太,她立刻赶来,叫了辆计程车带他回家了,给
他裹了条毛毯。”
“当然,莫莉她父母那一辈都是很正常的,”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
跟她母亲一直合不来,不过,如今又有几个女孩子跟母亲合得来呢?”
“真可惜,”玛波小姐说着又摇了摇头:“其实,年轻的女孩子是非常
需要母亲教导做人处事的道理的。”
“可不是吗,”浦利斯考特小姐郑重其事地说:“你知道吗?莫莉交了
一个男朋友,好像是挺不相配的。”
“这也是常事。”玛波小姐说。
“自然她们家不赞成。她自己没告诉他们。他们是从一个外人听说的。
当然,她母亲叫她带到家里给他们见见的。据说,这女孩子不肯。她说这对
他太没面子了。硬被逼着给带到她们家,像匹马似的给大家相。”
玛波小姐叹了一口气。“应付年轻人可真需要些技巧的。”她喃喃地说。
“反正,结果他们不准她再见他了。”
“现在就行不通了,”玛波小姐说:“女孩子都有工作,想认识谁,拦
也拦不住。”
“后来,总算好,”浦利斯考特小姐仍在继续说:“她认识了提姆·肯
道,另外那个男人就慢慢地退走了。你不知道她们家有多宽心了呢。”
“但愿他们没有表示得太明显,”玛波小姐说:“那样经常会使女孩子
更不跟家里联系了。”
“是的,一点不错。”
“这倒令我想起——”玛波小姐含糊地说了一声,接着,她的思绪转向
了过去。她曾在一次槌球游戏中认识了一个年轻人。他人那么好——乐天得
近乎名士派。他也受到她父亲出人意料的欢迎。他是门当户对,又没有对象,
不只一次被请来在家中作客,结果,玛波小姐发现他竟是那么沉闷无聊的人,
闷死人。
玛波小姐见甘农像是昏睡得很稳,就决定不妨赶紧打听一下她心中按捺
不住的事情。
“你当然对这个地方很熟了,”她轻声地说:“你到过这里好几年了吧,
是不?”
“是啊,去年还有三年以前那次。我们很喜欢圣安诺瑞。这儿的游客都
很好。不像那些很有钱又喜欢显派头的人。”
“那你一定很清楚希林登跟戴森这两对夫妇了!”
“不错,很清楚。”
玛波小姐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声音说:
“白尔格瑞夫少校跟我说过了一个好特别的故事。”
“他有一箩筐的故事呢。当然他去过的地方跟见闻都很广。好像非洲、
印度,甚至中国,他都到过。”
“可不是嘛,”玛波小姐说:“可是我指的不是那类的掌故。这个故事
跟——跟我刚才提到的一个人有关。”
“喔!”浦利斯考特小姐应了一声。声调中显得带有弦外之音。
“的确,现在想想——”玛波小姐说着,把视线慢慢移到卧在沙滩上晒
后背的幸运身上。“她一身晒得真美,是不?”玛波小姐说:“还有那一头
金发,好漂亮,简直跟莫莉·肯道一样的颜色,对不对?”
“只有一点不同,”浦利斯考特小姐说:“莫莉的是天然的,幸运的都
是药瓶子里染出来的!”
“真是的,娇安,”甘农突然醒了过来,不高兴地说:“你这么说不觉
得太不厚道吗?”
“这有什么不厚道,”浦利斯考特小姐尖刻地说:“我只是在说一件事
实。”
“我觉得很好看的。”甘农说。
“当然了。要不然她染了干嘛。我敢跟你打赌,亲爱的杰拉美,一个女
人也唬不住。对不对?”她求援地对玛波小姐看了一眼。
“这,我看——”玛波小姐说:“当然,我的经验比不了你——不过,
我看——是的,一定不会是天然的。每隔五、六天发根就显得——”她看着
浦利斯考特小姐,两人交换了一个女人特有的眼神,心照不宣地同时点了一
下头。
甘农好像又睡过去了。
“白尔格瑞夫少校给我说了一个好奇特的故事,”玛波小姐悄悄地说:
“说的是——我也不太说得清。有时候我有点重听。他好像是说,或是暗指
——”她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时候好多话传了出来——”
“你是说在——”
“戴森先生第一任太太死了的时候,她死得很突然。其实,大家都觉得
她太多愁善感——有过度的忧郁症。因此,得了那个病又突然死了,当然难
免引起人们的闲谈了。”
“当时,有没有引起什么——麻烦呢?”
“医生是有点困惑。他是个年轻人,也没什么经验,依我看,是那种不
管什么病人都给打一针抗生素的大夫。你晓得,那种根本不给病人好好检查
检查的医生,也不关心病人的病因。随便从药瓶里倒几颗药给病人,病要是
不好的话,再换另一种药。的确,我相信他也有点疑惑,可是好像她以前肠
胃也有毛病似的。至少,她丈夫是这么说的,也没有什么原因认为她的死有
什么不妥。”
“可是她自己不是认为——”
“虽然我一向很开通,但是你知道人是难免猜想的。再加上大家传出的
各种说法——”
“娇安!”甘农坐了起来。他好像发怒了。
“我不喜欢——我实在不喜欢听你传这种不怀好意的是非。我们一向都
反对这种行为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还有,更重要的,非礼
勿思!每一个基督徒,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应该牢记这个座右铭。”
这两个妇人坐着,一声也没敢出。她们挨了训。基于自己所受的教养,
她们接受了男人的批评。但是内心里,她们都觉得很挫馁、烦怨而不甘心。
浦利斯考特小姐显然不悦地瞄了她哥哥一眼。玛波小姐把毛线拿了出来,两
眼发直地瞪着。所幸,她们的机会来了。
“伯伯,”一个弱小的声音叫着。是一个原来在水边玩儿的法国小女孩。
她悄悄跑来,站在甘农·浦利斯考特的椅子旁边。
“伯伯,”她怯声地又叫了一声。
“呃?什么事,亲爱的?小妹妹什么事呵?”
那孩子跟他说,有个橡皮胎,不知该轮到她或她的小朋友来玩。甘农·浦
利斯考特非常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儿。他也最喜欢给小孩子们劝架了。
这时,他立起身来,陪着小女孩朝水边走了过去。玛波小姐与浦利斯考特小
姐各自深深松了一口气,两个头又凑在一起了。
“杰拉美反对传闲话当然是有道理的,”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可是我
们也不能对别人的传言全然充耳不闻。何况,我刚才也说过,那时节,各样
的说法又是很多。”
“喔?”玛波小姐用语调敦促她说下去。
“这个年轻的女人,她当时还是葛蕾脱瑞克丝小姐吧,我现在也记不清
她的原名了,是戴森太太的表妹,也照顾她的病,给她服药。”她刻意顿了
一下。“当然,据我所知,”浦利斯考特小姐压低了嗓门说:“那时戴森与
葛蕾脱瑞克丝小姐有了不寻常的关系。许多人注意到了。我是说,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