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了,我们也把这种可能性列入考虑。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从各方面来说,
她们似乎相处十分融洽。”他暂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根据你的说法,没
有人能因蓝斯贵尼特太太之死而得到好处?”
律师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我并没有这样说。”
毛顿督察突然抬起头来。
“我想你是说过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收入来源是她哥哥给她的一份津贴,
而且就你所知她没有任何个人的财产。”
“不错。她丈夫死后一文不名,而且从她还是个小女孩开始,就我对她
的了解,如果她曾经存过一毛钱那就奇怪了。”
“房子本身是租来的,不是她自己的,而且那几样家俱即使是在今天这
种生活水准之下,也是不值一提。一些仿造的所谓‘别墅型橡木家俱’和一
些假艺术家气派的画。不管她留给谁,都得不到多少钱——这也就是说,如
果她曾立下遗嘱的话。”
安惠所先生摇摇头。
“我不知道她立下遗嘱的事。你要知道,我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那么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你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吧?”
“是的。我是在想。我希望能说得精确。”
“你是指你提到的遗产?她哥哥留给她的那份遗产?她是不是有权任意
处置?”
“不,不是你所想的,她没有权力处置本金,现在她死了,将由其他五
个理查·亚伯尼瑟遗嘱的受益人平分。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她一死,他们五
个人就自动得到好处。”
督察一脸失望。
“噢,我还以为我们有了进展。这么看来,似乎没有任何人有动机跑来
拿斧头砍她。看来好像是某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也许是那些少年罪犯的
一个——时下这种人不少。后来他吓破了胆,把那些不值钱的小首饰丢到矮
树丛里然后跑掉。。对了,一定是这样。除非是那很受尊敬的纪尔克莉丝特
小姐——我必须说这似乎不可能。”
“她什么时候发现尸体?”
“快五点的时候。她从图书馆搭四点五十分的那班公车回家,从前门进
去,走到厨房,放壶水下去烧,准备泡茶。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房里没有动静,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断定她还在睡觉。然后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注意到厨房的窗
子,满地都是碎玻璃。甚至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可能是某个小男孩用球或弹
弓打破的。她上楼悄悄地看看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房间,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
睡觉或是已经醒来要喝茶。然后,当然啦,她吓得尖叫起来,急急跑出去,
到最靠近的邻居家。她的说辞似乎完全吻合,而且她的房间、浴室还有她的
衣服,都没有血迹。不,我不认为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有任何干系。医生五点
半到达现场。他判断死亡时间最迟不超过四点——而且可能非常接近两点,
所以看来好像不管那个人是谁,一定一直在附近等到纪尔克莉丝特小姐离
开。”
律师的脸有点抽动,毛顿督察继续:“我想,你要去见纪尔克莉丝特小
姐?”
“我是想见见她。”
“那就好了。我想她已经把她所能告诉我们的都已告诉我们了,不过也
很难说。有时候在交谈中,可能再冒出一两点来。她是个微不足道的老小姐
——不过相当明理务实——她真的很热心帮忙而且有效率。”
他暂停了一下然后说:
“尸体在停尸间里,如果你想去看看——”
安惠所先生不热心地点点头。
几分钟之后他站在那里看着柯娜·蓝斯贵尼特遗留下来的凡躯。她受过
残酷的攻击,伤口都凝结着红褐色的血块。安惠所先生咬紧双唇,呕心地把
视线移向一旁。
可怜的小柯娜。前天她还那么热切的想知道她哥哥有没有留给她什么。
她一定为未来编织了美好的梦。她原本可以用那些钱——做不少傻事——而
且自得其乐。
可怜的柯娜。。她的那些期望是多么地短暂。
没有人因她死而得到什么——甚至那个逃走时把那些不值钱的小首饰丢
掉的残忍凶手也是一无所得。有五个人可以多分到几千镑本金——可是他们
本来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他们没有足够的动机。
可笑的是“谋杀”这两个字竟然就在柯娜自己被谋杀的前一天出现在她
的脑海里。
“是谋杀,不是吗?”
这么荒唐的话。荒唐!的确是荒唐!荒唐得不值向毛顿督察一提。
当然啦,他见过纪尔克莉特小姐之后——假如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虽
然这是不可能的——能透露一点理查对柯娜所说的话——
“从他所说的,我的确认为——”理查说了些什么?
“我必须马上去见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安惠所先生自言自语。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是个体弱苍老的女人,一头铁灰色的短发。她有一张
女人到了五十岁左右经常出现的模糊的脸孔。
她热情地迎接安惠所先生。
“我很高兴你来了,安惠所先生。我真的对蓝斯贵尼特太太的家人了解
很少,而且当然啦,以前我绝对没有碰过谋杀这种事。太可怕了!”
安惠所先生确信纪尔克莉丝特小姐以前绝没有碰过谋杀案。她的反应的
确像他的股东一样。
“当然,人总是会在书上看过!”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说,把罪行驱逐到
他们的领土上去。“即使是在书上我也不太喜欢看。大部分都是那么龌龊。”
安惠所先生随她走入客厅,突然四周观看着。有一股强烈的油画颜料味
道。屋内拥挤不堪,并不是因为家具太多,那些家具就如同毛顿督察所描述
的一样,而是因为有太多的画,墙面都被画遮满了,大部分都是非常暗而且
脏的油画。不过也有一些水彩写生,其中一两张还栩栩如生,小一点的画都
堆积在窗台上。
“蓝斯贵尼特太太常去拍卖场上买画,”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解释说。“这
是她的一大兴趣,可怜的她。附近每一个拍卖场她都去。时下画价都很贱,
不值半文钱。她从来没付出超过一镑,有时候只要几先令就可以买到,而且
很有机会,她总是说,买到值钱的画。她常说这幅画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前的
作品,可能值不少钱。”
安惠所先生怀疑地看着她指给他的那幅意大利文艺复兴前的作品。柯
娜,他回想,根本就不懂画。如果这些拙劣的作品有任何一幅能值上五英镑,
他愿意把他的帽子吃掉!“当然,”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注意到他的表情,很
快地猜出他的反应。“我自己不太懂,虽然我父亲是画家——不太成功的一
个,我恐怕得这样说。不过我自己小时候常画水彩,而且我听人谈过不少画,
而且这对蓝斯贵尼特太太来说,也好有一个懂得画的人跟她谈谈。可怜的亲
爱的,她那么喜欢艺术品。”
“你喜欢她?”
这个问题真笨,他告诉自己。她可能回答“不”?柯娜,他想,一定是
个跟她住在一起会叫人累个半死的女人。
“噢,是的。”纪尔克莉丝特小姐说。“我们非常处得来。就某些方面
来说,你知道,蓝斯贵尼特太太就像个小孩。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没想
到她的判断总是非常正确——”
没有人会这样说死人——“她根本就是个笨女人”——安惠所改口说,
“她并不是个有知识的女人。”
“不——不是——也许不是。不过她非常精明,安惠所先生。真的非常
精明。有时候令我感到很惊讶——她怎么能一针见血。”
安惠所先生更有兴趣地注视着纪尔克莉丝特小姐。他心想她自己也不
傻。
“我想你跟蓝斯贵尼特太太在一起好几年了吧?”
“三年半。”
“你——呃——是她的伴从同时也做——呃——哦——料理家事?”
显然他触发了一个微妙的话题。纪尔克莉斯特小姐有点脸红。
“噢,是的。大部分都是我做饭——我很喜欢做饭——而且做一些清扫
的工作和一些轻松的家事。不做粗重的,当然。”纪尔克莉丝特小姐的声调
意味着一个坚定的原则。安惠所先生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粗重的”,附和
地哼哈一声。
“粗重的由村子里的潘德太太来做。一个礼拜固定来两次。你知道,安
惠所先生,我并没有打算做佣人。我的小茶馆失败时——真是惨——都是战
争害的,你知道。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我把它叫做‘柳屋’,而且所有的
瓷器都是蓝然印柳的式样——美极了——而且蛋糕真的做得很好——我一向
对做糕点有一手。那时我是真的做得很好,然后战争来了,物资缺乏,一切
都完了——一项战争引起的损失,我总是这么说,也试着让自己这样想。我
赔掉了我父亲留给我的一点钱,我把那一点钱全部都投资在上面,后来当然
我不得不找个工作做。我从没有受过什么训练。所以我去帮一位女士做,可
是这根本行不通——她那么粗鲁傲慢,然后我坐过办公桌——可是我一点也
不喜欢,然后我就来蓝斯贵尼特太太这里,我们一开始就彼此投缘——她先
生是个艺术家。”纪尔克莉丝特小姐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伤感地
说:“可是我多么多么的喜爱我那可爱的茶馆。常到那里的客人是多么的高
尚!”
安惠所先生注视着纪尔克莉丝特小姐,突然兴起了一种熟识的感觉——
他的眼前浮现出几百个贵妇人般的人物,在无数叫“海湾”、“红猫”、“蓝
鹦鹉”、“柳屋”、“逸屋”等等之类的茶馆里,清一色穿着蓝色、紫色或
桔黄色的工作服,接待客人使用细瓷盛装的茶点。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拥有过
一家“心灵之屋”——一家雍容华贵、聚集古老社会一切的茶馆,有着合适、
上流的固定顾客。他想,这个国家里一定到处都有很多像纪尔克莉丝特小姐
一样的女士,她们看起来都很相像,有着一张温顺耐心的脸,固执的上唇和
有点稀疏的灰发。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继续说:
“可是我实在不该一直说我自己。警方非常和善、谅解。真的非常友善。
有一位毛顿督察从总局过来,他真的非常体谅人。他甚至安排我到巷底的雷
克太太家去过夜,可是我说‘不’。我觉得留在这里是我的责任,房里有这
么多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东西。他们把——把——”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吞了一
口气——“把尸体移走了,当然,房间也上了锁,那位督察告诉我有一位警
官会在厨房值夜——因为窗户破了——我很高兴今天早上已经修好了——我
刚刚说到那里?——噢,对了,所以我说我留在我的房间里没什么关系,虽
然我必须坦白承认我搬了座五斗柜抵住门而且放了一大罐水在窗台上。这种
事很难说——而且要是万一是个疯子——是听说过这种事。。”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到此停了下来。安惠所先生很快他说:
“我已经知道了大致的经过。毛顿督察告诉过我了。不过如果你不觉得
太难堪的话,我想听听你的——?”
“当然,安惠所先生。我很了解你的感受。警方说的太没有人情味了,
是不吗?当然这样说没错。”
“蓝斯贵尼特太太前天晚上参加葬礼回来,”安惠所先生赶快起了个头
说。
“是的,她搭的那班火车很晚才到。我照她的吩咐叫了部计程车去接她。
她非常累,可怜的——那是自然的现象——不过大体上看起来,她的情绪相
当好。”
“是的,是的,她有没有谈起葬礼的事?”
“只谈了一点点。我替她冲了一杯阿华田——她不想要其他的任何东西
——她告诉我教堂里挤满了人,还有很多很多的花——噢!她说她遗憾没有
见到她另外一位哥哥——提莫西——是不是?”
“是的,是提莫西。”
“她说她已经二十几年没见过他了,而且她真希望他在场,不过她相当
了解他会认为在那种情况下还是不去的好,不过他太太在那里,而且她一向
就很受不了摩迪——噢,天啊,请你务必原谅,安惠所先生——我说漏了嘴
——我决不是有意——”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安惠所先生鼓励她说下去。“我不是他们的
亲戚,你知道。而且我相信柯娜和她嫂嫂向来就处得不怎么好。”
“哦,她差不多也就是这么说。‘我就知道摩迪会是个专横霸道、爱管
闲事的女人’,这就是她说的。后来她很累,她说她要立刻上床——我已经
帮她备好了热水袋——她就上楼去了。”
“你还有没有特别记得她说过其他什么话?”
“她并没有什么遇害的征兆,安惠所先生,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我很确
信。她真的,你知道,情绪很好——除了疲累和——有点伤感,谈到伤心事
的时候。她问我喜不喜欢到喀普里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