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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获。显然没在乔西站下车——离里契特·圣玛丽最近的一站。小车站,
陌生人会引人注意。可能在瑞丁站下车,然后搭公车。那里的公车班次很多,
乘客拥挤,有几条路线可达里契特·圣玛丽附近方圆一英里的地方,也有公
车直达村子里。他不会搭这条直达线——如果他玩真的。总而言之,他是个
精明的小子。如果他那天到过村子里,一定经过乔装,不同于平日的打扮。
我把他保留下来,好吗?我想继续追查他的黑市活动。”
“好,保留。”赫邱里·白罗说。
哥比先生舔舔手指头,翻过另外一页。
“麦克·雪安先生。他的事业心很重。很有自知之明。想要成名,一步
登天,成为大明星。喜好金钱,生活阔绰。对女人非常有魅力。她们紧随他
的左右。他自己也乐此不疲——不过还是事业第一,可以这么说。他搭上了
苏瑞儿·丹顿,他参演的上一部戏里的女主角。他只是演一个小角色,不过
演得相当出色,丹顿小姐的先生不喜欢他。他太太不知道他和丹顿小姐的事。
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得不多。不太像是做女演员的料子,我想,不过让人看了
蛮顺眼。深爱她先生。谣传不久以前他们夫妇濒临破产,不过现在似乎危机
已经解除,自从理查·亚伯尼瑟先生去世以来。”
哥比先生加强最后一句的语气,对着一块沙发垫猛点头。
“在关键的那一天,雪安先生说他跟一个罗生汉先生和一个奥斯卡·路
易士先生见面洽谈舞台剧的事。他并没有跟他们见面。打电报告诉他们说他
很抱歉无法赴约。他到艾默拉杜租车公司去,租了一部车,大约中午十二点
左右开出去。那天傍晚大约六点还车。照里程数看来,大约跟到圣玛丽来回
的里程相合。不过里契特·圣玛丽方面没有证实。似乎那天在那里并没有人
看到陌生的车子进出。但是附近一英里左右可停车不让人注意到的地方很
多。而且在别墅那条小巷子约几百码的尽头就有一个废弃的采石场可以停
车。在步行可及的地方有三个商店区,可以路边停车,警察不会过问。好了,
我们也保留雪安先生吧?”
“那当然。”
“再来是雪安太太。”哥比先生摸摸鼻子,对着他的左袖口谈起雪安太
太!“她说她去逛街。纯逛街。。”哥比先生眼睛抬向天花板。“通常女人
逛街——都像疯了一样,她们就是这样。再说她前一天知道她发了一笔财,
当然照道理说应该更是买起东西来肆无忌惮才是。她有一两张签帐卡,不过
透支过多被人催着要钱,所以没有再用过。她的确是东逛西逛,试新衣,看
珠宝,讨价还价的——但是却什么都没买?她很容易对付——我敢说。我派
了一个对舞台界相当了解的年轻女士去套她的话。在一家餐厅跟她搭讪说:
‘亲爱的,自从《暗度陈仓》那出戏后我便一直没见过你了。你演得真好!
你最近有没有再见过哈伯特?’哈伯特是制作人,雪安太太在那出戏里演得
一塌湖涂——不过这样的搭讪效果很好。他们立刻热络地谈起舞台经来,我
的那位女孩露了几手。然后她说,我相信我在某某时候在某个地方见过你,
提起关键的那一天——大部分女人都会否认说,‘噢,不会是我,那天我—
—’管她是在干什么。但是雪安太太例外。她只是茫然地说,‘噢,也许吧。’
你能拿这样的女人怎么样?”哥比先生对着暖气机猛摇头。
“是拿她没办法,”赫邱里·白罗颇有感触地说。“我这样说是有道理
的,不是吗?我永远忘不了爱吉威尔爵士遇害的案子。我差点被击败了——
不错,我,赫邱里·白罗——差点斗不过一个极为单纯空洞的头脑。最为单
纯率直的人常常具有干下单纯的罪案而逍遥法外的天份。但愿我们这位凶手
——如果有凶手的话——是个聪明绝顶,自视甚高,无法抗拒自信心的驱使,
因而会干出欲盖弥彰的事来的人。这是题外话——继续吧。”
哥比先生再次翻过笔记本。
“班克斯夫妇——他们说他们那天整天都在家里。然而,她并不在家!
她到车库去,开出她的车子,大约一点左右离去。去什么地方不知道。约五
点左右回家。不知道她跑了多少哩程,因为她每天都把哩程表调过一次,这
又不犯法。
“至于班克斯先生,我们查出了一些奇怪的资料。首先我想提一下,那
一天他干些什么我们不知道。他没去上班。好象他已经为葬礼请了几天假。
后来放弃了那个工作——一点也不为公司想想。一家规模相当不错的药剂商
店。他们对班克斯大师不怎么中意。好像是他脾气古怪,常常激动。
“唔,如同我所说的,蓝太太死的那一夭,我们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他没跟他太太一起出门。有可能是他整天呆在家里。他们住的公寓没有门房,
没有人知道房客在家或外出。不过有意思的是他的背景。直到大约四个月前
——就在他遇见他太太之前,他一直在一家精神病院里。没有医生证明——
只是所谓的精神崩溃。似乎是他不小心配错了一帖药(他那时是在麦菲尔公
司上班),吃下那帖药的女人后来痊愈了,公司没命向她致歉,结果她没控
诉。毕竟,这种事是会发生,而且大部分高尚的人士都会原谅一个不小心犯
错的年轻小伙子——也就是说,只要没有造成永久的伤害。公司没有开除他,
不过他自己辞职了——说他神经受到刺激。但是后来好像他情况非常严重而
且对医生说他自感罪孽深重——说那是他故意的——那个女人走进药房时对
他态度恶劣,傲慢自大,抱怨说他上次帮她配的药很糟糕——他感到气愤,
因此故意加了一点几乎足以致命的药或什么的。他说:‘她胆敢那样对我说
话,该受一点教训!’然后他哭泣了起来,说他罪孽太深,活不下去了等等
之类的话。医生说这种叫做——‘罪恶情结’或什么的——不相信他是蓄意
的,只是不小心,他只不过是把事态看得太严重了。”
赫邱里·白罗讲了个法文术语,哥比先生听不懂。
“什么?总之,他进了精神疗养院,他们替他诊疗,然后病好要他出院,
然后他遇见了亚伯尼瑟小姐。然后他在这家偏僻的小药房找到了工作。对他
们说他离开英格兰一年半,问起他过去的工作,他告诉他们在东伯恩的一家
药房。那家药房没有他什么不良纪录,不过有个同事说他脾气非常古怪,而
且有时候态度很奇特。有一次一个顾客开玩笑说,‘真希望你能卖我一些好
毒死我太太的药,哈哈!’而班克斯非常平静温和地对他说:‘我能。。那
得花你两百英镑。’那个顾客听了很不自在,一笑置之。他也可能只是开玩
笑,不过在我看来班克斯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我的好友,”赫邱里·白罗说。“你真是有一套!这么秘密的资料也
弄到了手!”
哥比先生的眼睛四处转动着,最后落在门上,喃喃说道,有的是方法。。
“再来是乡间的部份,提莫西·亚伯尼瑟夫妇。他们住的地方非常好,
不过很需要花钱整修一下。他们似乎非常穷困,非常穷困,税金,还有不幸
的投资。亚伯尼瑟先生为自己的健康不佳而自得其乐,我要强调的是自得其
乐。常常抱怨,对每个人呼来唤去的要东要西。胃口很好,看起来相当强健,
白天帮佣的人离去后,屋子里便没有外人,而且他如果没有按叫人铃,任何
人都不准进他的房间。葬礼过后第二天早上他脾气不好。咒骂琼斯太太,早
餐只吃一点点而且说他不吃午餐——他前一晚睡得很不好。过了一天他脾气
更糟,说她留给他的晚餐简直不是人吃的等等。他从那天早上九点三十分一
直到第二天上午都单独在屋子里,没有人见过他。”
“亚伯尼瑟太太呢?”
“她在你提过的那个时间开车离开恩德比。徒步走到一个叫卡斯石的地
方一家小修理车厂,说她的车子在几哩外抛锚了。
“一个技师开车跟她去抛锚的地方,检查了一下,说他们得拖回去修理
而且修理起来很费工夫——不能保证那天就能修好。这位女士一筹莫展,只
好到一家小旅馆去过夜,叫了一些三明治,说她想欣赏一下乡下的风光——
那是几近于荒凉的乡下地方。那天晚上她相当晚才回旅馆。我的线民说他不
怀疑她。那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地方!”
“时间呢?”
“她十一点叫了三明治。如果她走到大路去,约一哩路,她可以搭便车
到华尔卡斯特去,然后搭上南海岸特快车到瑞丁去。其他的搭公车等等就不
必多说了。可以办得到,如果凶杀案发生的时间可能是在下午相当晚的话。”
“我知道医生把可能的时间延伸到最晚四点半。”
“你要知道,”哥比先生说,“我认为不太可能。她似乎是位好女士,
每个人都喜欢她。她热爱她先生,把他当做孩子看待。”
“是的,是的,母性情结。”
“她身强力壮,经常劈柴,一抱就是一大捆。对车子内部也很内行。”
“我正想要问。她的车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你想听听细节吗,白罗先生?”
“不必了,我没有机械头脑。”
“要找出毛病很难,要修好也很难。而且可能是某人恶意破坏,某个对
车子内部构造内行的人,不必费多少手脚。”
“这下可好!”白罗讥讽地说。“所有的人都很方便,所有的人都有可
能。好家伙,难道我们不能排除任何一个吗?那么,里奥·亚伯尼瑟太太呢?”
“她也是一位很好的女士。死去的亚伯尼瑟先生非常喜欢她。在他死前,
她到那里住了两个星期。”
“在他到里契特·圣玛丽去看过他妹妹之后?”
“不,就在那之前。自从战后,她的收入大减。她卖掉了英格兰的房子,
买了伦敦一层公寓。她在塞普路斯有一幢别墅,每年有段时间住在别墅里。
她供一个小侄儿受教育,而且好像不时资助一两个年轻的艺术家。”
“圣女海伦一般无瑕的生活,”白罗闭上眼睛说,“而且那天她不太可
能离开恩德比而不让佣人知道吧?告诉我正是如此吧,我求你!”
哥比先生抱歉的眼光移到白罗的专利亮漆皮鞋上,这是他自始至终唯一
眼光落到白罗最近的地方的一次,同时喃喃说道:
“恐怕我不能这样说,白罗先生。亚伯尼瑟太太到伦敦去拿她一些私人
衣物,因为她答应安惠所先生留下来照料恩德比。”
“除了这点外,她是无懈可击的!”白罗感触良深地说。
13
赫邱里·白罗接过乔治递给他的伯克郡警察局毛顿督察的名片,眉毛上
扬说:
“请他进来,乔治,请他进来。还有拿——警察喜欢喝什么?”
“我想是啤酒,先生。”
“真可怕!不过倒是很合英国的人习惯。那么,就拿啤酒吧。”
毛顿督察进门后即单刀直入。
“我不得不到伦敦来,”他说,“我有你的地址,白罗先生。星期四的
侦查庭上我看到了你,引起我的兴趣。”
“原来你在那里看到了我?”
“是的。我感到意外——而且,如同我所说的,感到有兴趣。你不记得
我了,不过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在潘邦那个案子见过你。”
“哪,你跟那个案子有关?”
“我那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已经很久了,不过我没有忘记你。”
“你那天一眼就认出我?”
“那并不难,先生。”毛顿督察强捺住一丝笑意。“你的外表——有点
不凡。”
他的目光扫射着白罗一身完美无疵的衣着,最后落在他弯翘的胡须上。
“你在乡下地方有如鹤立鸡群,”他说。
“有可能,有可能,”白罗得意地说。
“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你会到那里去。那种罪案——抢劫——杀人——
通常并提不起你的兴趣。”
“那是一般类型的暴力罪案吗?”
“这正是我感到怀疑的。”
“你一开始就感到怀疑,是不是?”
“是的,白罗先生。有些异常的特点。案发后我们便循例行的方式处理。
找人来问话,不过每个人对案发时的行踪都交代得令人相当满意。那并不是
所谓的一般罪案,白罗先生——这一点我们相当确信。警察署长也同意。是
某人蓄意让它看起来像是一般抢劫杀人罪案。有可能是那个叫纪尔克莉丝特
的妇人,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动机——也没有什么感情上的潜因。蓝斯贵尼特
太太也许有点精神病——或是‘幼稚’,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也可以,但是
她们之间纯粹只是主仆关系,没有任何狂热的同性友谊存在。那附近有不少
像纪尔克莉丝特小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