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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罗目光望向她的身后,愉悦地说:
“你先生来加入我们的谈话阵容了。。班克斯先生,我们在谈机会。黄
金机会——必须双手紧紧抓住的机会。一个人的良知能有多少作用?让我们
听听你的看法吧?”
但是他没有听葛瑞格对机会或其他任何主题发表高见的命。实际上他发
觉要跟葛瑞格·班克斯谈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班克斯具有一种奇特、不安
定的性格。不管是否出自他自己或是他太太的心愿,他似乎一点也不喜欢聊
天或是平心静气的讨论。嗯,“交谈”这个法子对葛瑞格无效。
白罗也跟摩迪·亚伯尼瑟谈过——有关油漆(油漆的味道),还有提莫
西能到恩德比来真是幸运,以及海伦连纪尔克莉丝特小姐也一起邀请来实在
是太好了。
“因为她真的非常有用。提莫西经常喜欢吃点小点心——而你又不能对
别人的佣人要求太多,但是餐具室里有一具小瓦斯炉,因此纪尔克莉丝特小
姐可以帮他冲点阿华田之类的,不会干扰别人。而且她手脚勤快,甘心一天
楼上楼下跑个十几趟也不厌烦。噢对了,我真的觉得她没有胆单独留在我们
屋子里,有如天意要她跟过来帮助我们,虽然我承认当时她那样说时,我感
到困惑不解。”
“没有胆?”白罗兴致来了。
他仔细听着摩迪叙说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当时突然情绪崩溃的情形。
“你说,她吓坏了?可是又说不出为什么?这倒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我说那是迟发性震荡。”
“也许是。”
“战争爆发时,有一次一颗炸弹落在离我们大约一英里外的地方,我记
得提莫西——”
白罗不想知道提莫西怎么样。
“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故?”他问道。
“哪一天?”摩迪不解地问。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心神不宁的那天。”
“噢,那——没有,我想是没有。好像自从她离开里契特·圣玛丽以后,
就慢慢变成那样,她自己说的。她在那里时似乎并不在意。”
而结果是,白罗心想,一块下过毒的结婚蛋糕。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在那
个事件之后会感到恐惧是人之常情。。甚至在她到了史坦斯菲尔德农场之
后,这种恐惧感仍然流连不去。不只是流连不去,而是逐渐加强。为什么加
强?当然照顾像提莫西那样的臆想症的病人,一定是非常吃力的事,因而紧
张恐惧之感便会泛滥出来?
但是,是那幢屋子里的某种东西让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感到恐惧。什么东
西?她自己知道吗?
他找了个机会在晚餐之前单独跟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在一起,白罗以一个
外国人的好奇心做为引子带入了正题。
“你了解,我不可能对他们提及谋杀案。但是我很好奇。谁不会好奇?
一件凶残的罪案——一位感性的艺术家在偏僻的小屋子里受到攻击。对她家
人来说,是件恐怖的事。但是我想,对你来说也是。因为提莫西·亚伯尼瑟
太太告诉我你当时也在那屋子里,是吧?”
是的,我是在那里。如果你不介意,潘达礼尔先生,我不想谈这件事。”
“我了解——噢,是的,我完全了解。”
说完了这句话,白罗等待着。如同他所预料的,纪尔克莉丝特小姐真的
开始谈起。
他从她口中并没有听到任何他以前没听过的,但是他扮演一个十分同情
的角色,不时地出声表示理解,专注有趣地倾听着,令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情
不自禁地越讲越起劲。
在她长篇大论,费尽口舌讲完了她自己的感想、医生的说法和安惠所先
生的仁慈之后,白罗才小心地继续把谈话带入第二点。
“我想,你没单独留在那幢小别墅里是明智之举。”
“我没有办法,潘达礼尔先生,我真的没有办法。”
“当然。据我的了解,提莫西·亚伯尼瑟夫妇要来这里时,你也不敢单
独留在他们的房子里,是吧?”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一脸愧疚。
“这让我惭愧死了,真是愚蠢。只是因为我的一种恐慌——我真的不知
道是为什么?”
“但是当然听到的人会知道为什么。你刚刚才从医院出来,差点被人毒
死。。”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同时说她简直是想不透,为什
么会有人想毒害她?
“但是显然,我的好女士,因为这个罪犯,这个杀手,认为你知道某些
可能导致他被警方逮捕的事。”
“但是我能知道什么?某个可怕的流浪汉,或是半疯狂的东西。”
“如果是个流浪汉,在我看来是不可能——”
“噢请不要再说了,潘达礼尔先生——”纪尔克莉丝特小姐突然变得非
常烦乱不安。“不要暗示这种事。我不要相信。”
“你不要相信什么?”
“不要相信不是——我的意思是——是——”
她停了下来,自己也搞不懂想说些什么。
“然而,”白罗精明地说,“你的确相信。”
“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但是我认为你相信。所以你才感到恐惧。。你现在仍然感到恐惧,不
是吗?”
“噢不,我来这里后就不会了。这么多人,而且气氛这么美好。噢不,
在这里似乎一切都没问题了。”
“在我看来——你得原谅我的好奇——我是个老人,有点不中用了,我
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思考让我感兴趣的事物上——在我看来,好像在史坦斯
菲尔德农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潜在的恐惧感凸显出来。时下的医生知
道我们潜意识里面的活动。”
“是的,是的——我知道他们这样说过。”
“而且我认为可能是某一件具体的小事情,也许是相当无关的某一件事
物,我们姑且称之为导火线,把你潜意识里的恐惧感引爆了出来。”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似乎急于接受他的这种说法。
“我相信你说对了,”她说。
“那么,你想想,这——呃——无关的事件是什么?”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想了一会儿,然后出乎意料地说:
“我想,你知道,潘达礼尔先生,是那个修女。”
白罗正想继续循线追问下去,苏珊和她先生走了进来,海伦紧随在后。
“一个修女,”白罗想着。。“我到底在什么地方也听过
有人提起一个修女?”
他决定晚上找个时间跟她谈谈修女的事。
19
一家人都很礼遇潘达礼尔先生,联合国老年难民救助中心的代表。他真
是选对了这个伪装身份。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相信他——甚至装作对联合国
老年难民救助中心十分了解!人类是多么地不愿承认自己的无知!唯一例外
的是罗莎蒙,她怀疑地问他:“那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幸好当时
并没有其他人在场。白罗对这个机构解说得好像罗莎蒙应该感到羞愧,因为
只有她对这个遍及世界各地的闻名机构一无所知。然而罗莎蒙只是含糊地
说:“噢!又是到处都是难民。我对难民厌倦极了。”这代替很多人发言,
这些人都太过于墨守成规,以至于不敢如此坦白地表示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想
法。
潘达礼尔先生就这样被大家所接受——把他当作一个讨厌的人,也是一
个不足取的人物。他变成了一件外国装饰品。一般共同的看法是,海伦应该
避免让他在这个特别的周末出现,但是既然他已经在这里了,他们也只好尽
量泰然处之。所幸这个奇怪的小外国人似乎并不太懂英语。他经常听不懂你
对他说的话,而当大家偶而一起开口时,他就更有如坠入五里雾中一样茫然。
他好像只对难民和战后的情况感兴趣,而他的英语字汇也只涵盖那些主题。
一般的谈话闲聊似乎令他大惑不解。在或多或少为大家所遗忘的情况下,赫
邱里·白罗躺回椅背上,啜饮着他的咖啡,同时观察着,有如一只猫在观察
着一群吱吱喳喳,跳来跳去的小鸟。这只猫还没有准备好跃起突击。
在屋子里仔细徘徊检视了二十四个小时之后,理查·亚伯尼瑟的继承人
们已准备好说出他们各人中意的东西,而且,必要时,要为它们争战到底。
刚开始的谈话主题是盛放他们刚刚吃过的一道甜点的一套史波德瓷盘。
“我不觉得我还有多久可活,”提莫西有点感伤地说。“而摩迪和我又
没有孩子。要一些无用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不值得的负提。但是为了感情上
的缘故,我想要那套老甜点餐盘。它们让我想起了老日子。当然,它们已经
过时了,而且我知道甜点餐盘如今很不值钱——但是我还是要。有了它们我
就相当满足了——也许我还要白色闺房里的那座衣橱。”
“你晚了一步,舅舅,”乔治漫不经心、愉快地说。“我今天早上已经
跟海伦说过我要那套史波德甜点餐盘。”
提莫西脸色发紫。
“跟海伦说过——跟海伦说过?你什么意思?根本都还没有成定案。而
且你又还没成家,你要甜点餐盘干什么?”
“老实说,我在收集史波德瓷器。而这又是一套很精细的代表作品。不
过你要的那座衣橱没问题,舅舅,我不会要它。”
摸莫西不提那座衣橱。
“你给我听着,小乔治。你不要在那里‘不过’‘不过’的,跟我来这
一套。我年纪比你大——而且我是理查唯一在世的弟弟。那套甜点餐盘是我
的。”
“为什么你不干脆要那套德瑞斯登的好了,舅舅?非常好的一套,而且
我相信它也同样能满足你的怀旧之情。无论如何,那套史波德是我的。谁先
挑的就是谁的。”
“荒谬——没有这种事!”提莫西口沫飞溅地说。
摩迪厉声说:
“请不要惹你翼舅生气,乔治,这对他非常不好。当然他想要那套史波
德就可以带走!他有优先选择权,你们年轻人应该让一让。他是理查的弟弟,
如同他所说的,而你只是个外甥而已。”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年轻人,”提莫西怒火上升。“如果理查立下了
恰当的遗嘱,这个地方所有东西的处置权都应该操在我的手里。所有的财产
都应该这样,如果不是这样,我只能怀疑这是不良影响。是的——重复一遍
——不良影响。”“不成体统的遗嘱,”他说。“荒谬可笑!”
他躺回椅背上,一只手搁在心脏的部位,呻吟着:
“这对我非常不好。但愿我能——喝一点白兰地。”
纪尔克莉丝特小姐急忙去拿,回来时手上端着一小杯“补药”。
“拿来了,亚伯尼瑟先生。请——请不要激动。你确信不要上楼回床上
躺着?”
“不要傻了,”提莫西一口吞下白兰地。“上床?我打算维护我的权益。”
“真是的,乔治,你让我感到惊讶,”摩迪说:“你舅舅说的完全是实
话。他的意愿优先。如果他想要那套史波德甜点瓷盘,那么便是他的!”
“不管怎么样,真叫人不忍卒睹。”苏珊说。
“闭上你的嘴,苏珊。”提莫西说。
坐在苏珊一旁的瘦弱年轻人抬起头来,以比他平时更震颤的声音说:
“不要那样对我太太讲话!”
他半站起身子。
苏珊很快地说:“没有关系,葛瑞格。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
海伦说:“我想你能谦恭一点,乔治,把那套甜点瓷盘让给你舅舅。”
提莫西气得口沫飞溅说:“没什么让不让的!”
但是乔治微向海伦一鞠躬说,“你的心愿就是法律,海伦舅妈。我放弃
我的要求。”
“不管怎么说,你并不真的想要它们,不是吗?”海伦说。
他以锐利的眼光看了她一眼,然后露齿一笑说:
“海伦舅妈,你的毛病是,你太精明了!你知道的比你想知道的多。不
要担心,提莫西舅舅,那套史波德是你的。我只是好玩而已。”
“好玩,真是的。”摩迪·亚伯尼瑟愤慨地说。“你舅舅可能因此心脏
病突发!”
“你别信他那一套,”乔治快活地说,“提莫西舅舅可能比我们所有的
人都活得更久。他是所谓的病人多长命。”
提莫西凶恶地趋身向前。
“我不怀疑,”他说,“理查会对你感到失望。”
“这是什么意思!”乔治的幽默感一下子全不见了。
“你在莫提墨死后来这里,期望取代他的地位——期望理查会立你为他
的继承人,不是吗?但是我可怜的哥哥很快便看透了你。他知道如果他的钱
由你来控制会流到什么地方去。我倒很惊讶他还留给你一部分财产。他知道
这些财产的下场。赛马、赌博,蒙地卡罗、外国娱乐场。也许比这些更糟的
地方也说不定。他怀疑你不正直,不是吗?”
乔治鼻翼两旁各出现一道白色的凹痕,平静地说:
“你不觉你还是讲话小心一点的好吗?”
“我身体不适没来参加葬礼,”提莫西缓缓地说,“不过摩迪告诉过我
柯娜所说的话。柯娜一向就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