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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那托斯心中发寒,难道她真的疯了?竟然要硬拼?!下一刻,女孩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塔那托斯的视野之内,而那呼啸而过的巨十字枪只滑过残影破碎在虚空之中!心中警兆突现,塔那托斯猛地停下脚步,脑后风声骤响,来不及多想,塔那托斯猛地往前扑倒,那掠过头顶的黑羽带起一阵阵生疼!顾不上狼狈不狼狈,暗自准备已久的黑暗迷雾直接往后扔出,双手拳套向虚空处接连挥出数拳,塔那托斯往前急蹿,匆忙地消失在阴影中,狼狈逃蹿!心中实在是窝囊到了极点!
而同样有这种感觉的却不止是塔那托斯一人,本是着急地追赶着她而来的修同样是臭着一张脸。虽然早已想到这一次两人之间必然会有争执,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之间便变成这般犹如陌路一般?万年的恩爱缠绵也无法比得上那个男人的一言片语吗?
“你是否不甘?”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一惊,旋即安静下来,他笑,苦笑,一万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这般分开,而这一次,将他推开的,却是她。
“我不甘!我当然不甘!若不是你出现,我们又怎么会重新陷入这纷争之中?”修瞪大了眼,毫不示弱地瞪着身旁出现的黑衣男子,看着对方平静的脸容,却终于忍不住微微苦笑,“当年你既然将她送到我的身边将我带出乱局,为什么今日又用她将我引进纷乱之中?”
黑衣男子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修一眼,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缓缓说道:“当年我忌你智慧,我要上神山,你既在那里我当然要将你引开,离开了你,他们不过是一群莽夫,便是单人只剑,我又有何惧?”
“哼!奥林匹斯以智慧为名的可不是我一人而已!”修冷哼一声,反驳道。黑衣男子却不以为意地淡淡答道:“但对我有威胁的却只有你一人而已。”
修待要反驳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生生压下,沉声道:“好,就当作如此好了,那么现在呢?现在你再一次踏上大地,你为什么又要将我引入尘世?你既忌我,为什么又要逼我出来?”
黑衣男子扫了修一眼,霍地微微一笑,眼中却满是戏虐:“我不是逼你,但我需要她!”
“就这么简单?!”修大声质问,热血却猛地上涌,激得他的脸一片通红。
“就这么简单。”黑衣男子冷冷的声音打碎了修的矜持,修掌中空气仿佛渐渐燃烧起来一般,他低低地呢喃着:“就为了这么一个自私无耻的理由,你就可以这么随意地将她从我身边带走你就这么自然地命令我的妻子去勾引另一个男人?!!嗯?哈迪斯!!”
“她本来就是我的人。”被称为哈迪斯的黑衣男子冷冷地回答着,却没有否认对方的称呼,漆黑的双瞳里映着那可怜男子的身影,仿佛讥诮,“难道你忘记了吗?大贤者普罗米修斯。”
“我原以为我可以忘得了的”被喝破了名字的普罗米修斯面色一紧,微闭的双眼仿佛是怕对方看见了自己眼中的痛苦,沉默良久,他才终于轻轻叹息,只是这叹息,却是沉重仿佛背负千斤!
黑衣男子沉默,也许,是基于那一份隐隐相似的痛苦深情,他突然打消了来意,原本他只是准备将这个可能碍事的家伙赶出局外的。
“你是来赶我出局的吗?”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黑衣男子的沉默,他漆黑的双瞳中有掩不住的惊讶,微微挑动的眉毛却仿佛突然明了了似的,缓缓舒展开来。
黑衣男子也不骗他,淡淡答道:“本来是。”
“呵呵,本来是?那么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普罗米修斯看着昔日的冥域之主,眼瞳里却没有一丝害怕,即便对方刚刚表明了原本是要来他的目的,潇洒从容一如过往!
眼神一冷,黑衣男子沉声道:“难道你很想死吗?”
“也许吧”普罗米修斯苦涩一笑,眼神却飘过黑衣男子的肩,落向遥远的地方,仿佛还看得见,小楼前那一个苍白微笑着的女孩,“也许,我真的是活得太久了,也太累了,能得冥王陛下亲手送我一程,这是我的荣幸呢”
黑衣男子冷冷地看了普罗米修斯一眼,沉默良久,转身缓缓步入黑暗之中,沉闷的声音远远传来,竟仿佛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原来你对她的爱也只不过如此而已!想死的话滚远一点,不要污了我的眼!”
普罗米修斯怔怔地站在原地,霍地一声苦笑,原来,竟连万年前的敌人都已经放弃了自己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交易(上)
这一夜,注定漫长。
狼狈逃蹿的塔那托斯慌不择路,他既不明白潘多拉为什么拼死也要护住那个少年,更不明白失踪已久的阿耳忒弥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更连施辣手!若不是他见机得快,拼着这一张老脸不要连续几种大失颜面的术法施展开来保命,恐怕他早已死在那个女人的箭下,即便如此,那狠辣凌厉的黑暗神力却仍是对他造成了伤害!
慌不择路的塔那托斯一路飞奔,直到再也感觉不到身后那漆黑如墨的深沉气息这才停下脚步,即便早已知晓这一次出来绝不会是一帆风顺,如今这种情况却仍是让他苦笑不已,心下却仍是隐隐松了口气。
只不过,他刚刚放下了的心思隔了没多久便再次提起。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他塔那托斯今夜可真真是名副其实的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调息了不到半刻,头顶天空那倏然掠过的光芒便吓得他立刻收敛气息,生怕泄露了一点点引来天上那煞神!而在片刻之后,仿佛是验证他的想法似的,远方的海上突然爆起的狂烈气流,便是连身处远处的他也感觉得到那位女神今夜心情的恶劣!
没有设置结界,这位女神显然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所在,呃,话说回来,无论是谁看到她都得绕着走,她也确实没有回避的必要。只是这位女神未免太霸道了些,连发泄怒气竟都是这般激烈!
塔那托斯苦涩一笑,却自知自己绝没有上前说话的份儿,他更不敢保证自己如果泄露了气息会不会被雅典娜顺手宰了出气,但此地已经不再安全却是不争的现实。
塔那托斯缓缓站起,心神间一阵混乱,今晚发生的一切纷乱复杂,无论是失踪万年的潘多拉和大贤者普罗米修斯,又或者是那生死不知却突然出现还变得如此诡异莫名的阿耳忒弥斯,甚至便连那本该在冥域中摆渡的斐托斯还是那应该在神山守山的忒修斯乃至赫拉克勒斯,处处都透着一丝莫名的诡异!
而这一切的源头,全部指向,那个少年!
斐托斯当他是哈迪斯大人,他的身旁又有琉珂诗雅倾心相护,而后竟然连失踪万年的潘多拉都出现守护在他的身旁,又有雅典娜大人连续两次驾临无法自决,那个少年到底是谁?
他便是哈迪斯大人的转世吗?当时自己所感觉到的那一丝纯正浓厚的黑暗神力便是他吗?塔那托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当他站在那栋小楼面前时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属于王的力量,但若要他就此否定他却又不敢。因为,那催动小楼上的“守护”法阵的力量却正是于王的力量!但如果是,王为什么不回冥域?“他”可以抛下自己抛下希弥斯抛下冥域无数子民,却决不会抛下贝瑟芬妮!如果“他”真的已经觉醒怎么可能会不第一时间回到冥域中去见“他”深爱的女人?!
琉珂诗雅么?这理由对塔那托斯来说实在是太过单薄,没有人比冥域的子民更清楚,便是一百个琉珂诗雅在哈迪斯王的心中也比不上冥后贝瑟芬妮的一根小指头!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他根本就不是?阿耳忒弥斯呢?她又为什么一身黑暗气息?还有她脸上手上露出来那黑纹,分明便是——
塔那托斯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选择!遥远的地方处,那一波一波的强横气息仍在狂飙着,不是雅典娜!第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泛起的同时,那想要全力提起的神力便被他生生压下,而那一丝冰冷凉气已经在他的脖颈处升起!竟连那冰冷,都是这般熟悉?!
不及多想,塔那托斯就地一滚躲开那凌厉呼啸,狼狈的身形再不见冥域第一战将的威风。人间一晚上这般短暂的时间竟接二连三的被人偷袭追击,塔那托斯的肺都快气炸了,而待他转过身来看清对方面貌时这种愤怒更是达到了极致!怒极反笑,塔那托斯冷笑道:“原来是你!”
阴影下,那一根黑棍尽头,缓缓走出的身影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却赫然正是斐托斯!斐托斯抬起头,看着这由他亲手送过三涂河的大人,收了黑铁棍拄在身旁,以示自己并无敌意,只听他淡淡笑答:“是我。”
塔那托斯却不敢大意,在那一头凶猛怪兽的身旁战斗,彼此所敢动用所能动用的神力能量全部被压制在一个极低的界限,如果超过了那界限势必会引起雅典娜的注意甚至介入。而无论是塔那托斯还是斐托斯基于各自的理由却是同样不愿惊动远方那一位正发泄着自己怒火的女神,而在这般情况之下,双方的实力却是相差无几!
情势如此,不仅斐托斯清楚明了,便是塔那托斯也是心知肚明,但对于一个下贱卑劣被冥域囚禁了数万年的囚犯现在竟然拥有了威胁自己的力量这件事却仍是激得塔那托斯心中大怒!更何况斐托斯那种傲气更是让塔那托斯不爽到了极点!塔那托斯嘿嘿冷笑:“我不去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嘿,侥幸逃出了冥域,不好好多享受几天阳光,这么快便急着重归冥府吗?如果是,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如果我说不是呢?”斐托斯微微一哂,哑然失笑道,“难道我说不是,塔那托斯大人便会相信了吗?难道因为我不愿,塔那托斯大人便准备放过我了吗?”
塔那托斯哑然,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斐托斯身上绑着那一块真理平原上的石头,冥域也不可能放任他在三界中自由,这不仅是关系到冥域的颜面,更关系到哈迪斯大人的尊严荣耀!
“唔唔,显然不会。那么,是因为什么才使得我们的塔那托斯大人不惜对我这么一个身不由己的卑贱逃犯这般客气大方呢?”不等塔那托斯回答,又或者就根本不指望塔那托斯会说出什么动听的答案来,斐托斯自己先摇了摇头,他望向远方,在那遥远的天空中有一团金色的火焰燃烧着,他的嘴角却是露出笑意,仿似嘲弄,“我想,是因为那位大人在那里吧?”
塔那托斯无法反驳,虚言恐吓不是他的性格,而且对斐托斯,虚言恫吓不过是给对方增加些笑料罢了。塔那托斯沉默,不代表他不愤怒,事实上,斐托斯适才的出手偷袭早已经激怒了这位骄傲的神氐!那浸泡三涂河水万年的寒铁棍若是打在毫无防备的塔那托斯身上,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绝对会使他在接下来的对战中落入下风,时间久了,蕴含其中的寒劲怨流更足以在战斗中致命!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咯?”斐托斯冰冷的笑颜远远看去模模糊糊,那冷冽的寒意却从他手中的寒铁棍上缓缓溢出,直指塔那托斯!
眉毛微挑,塔那托斯霍地开口,冷冷说道:“你想要杀我?”
被猝然指责有弑神之心的斐托斯却是满脸笑意:“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哈迪斯和我势不两立,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人能继续仰望这片天空。”
塔那托斯眉头微动,却听出了斐托斯话外之意,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只和哈迪斯大人有仇,却不愿与我冥域为敌吗?难道他不知道哈迪斯大人和冥域是一体的吗?
“我知道,哈迪斯是你们冥域子民真的绝对神,唯一的王!”斐托斯故意在“唯一”二字上重重加音,他如愿地看到了塔那托斯微跳的眉头,他笑了,“但是,现在哈迪斯还没出现不是吗?冥域的子民仍然在期盼着他们的王从轮回牢狱中觉醒不是吗?”
塔那托斯似乎有些明白了斐托斯的意思,却仍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斐托斯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就让他们继续期待好了?既然他们痴痴的等待,那就让他们继续等下去好了。剥夺信徒的信仰期望是不道德的行为。”
即便是这么说着,斐托斯的眼中燃烧着的却是冷酷的笑意,塔那托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慢慢的缓缓的说道:“你是要我袖手旁观吗?”
口中啧啧有声,斐托斯摇动着枯瘦的手指,满脸笑意,眼中满是狡黠:“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我的塔那托斯大人。可是,你的哈迪斯大人并没有觉醒不是吗?找不到哈迪斯的转世并不是你的错不是吗?”
“这算是交易吗?”塔那托斯微眯起眼,那泄露出来的眼神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