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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武媚在感业寺出家为尼,寂寞枯燥而孤苦无依,多得寺中女尼陈硕真爱护,二人虽结拜成了异姓姐妹。
陈硕真乃睦州清溪人氏,自幼失怙,与妹妹相依为命,靠着帮富贵人家为奴为婢,艰难度日。
没想到清溪害了洪灾,百年不遇的洪流四处肆虐,朝廷非但未开仓赈粮,反而照收各种赋税,以致于民不聊生,卖儿鬻女。
陈硕真少有武艺,身手矫捷,她与妹妹多得乡亲照顾才活了下来,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饿死?
这位女侠不顾自家安危,偷偷打开了东家的粮仓来救济灾民,结果却被东家抓获,打得死去活来,诸多乡亲只能咬牙冲进关押陈硕真的柴房,将其救了出来,然而陈硕真的妹妹却惨遭东家蹂躏至死!
陈硕真悲愤欲绝,然而官兵四处搜捕,她只能躲入覆船山之中,这山中多修真之人,传说还有地仙神游,陈硕真走投无路,只能化身道姑,疗养伤势,却得了一位阁皂宗高人指点,学习道宗精髓。
为了消除官兵的追缴,陈硕真自称于山中偶遇太上老君,并受了仙法,下山之后,她频频展现仙术,一时间信众千万,官府忌惮,也果真撤销了对她的指控和追索。
然则陈硕真并不满足于此,她要替妹妹报仇,她要杀了以前的东家,是故开始布置诡局,将那东家杀之而后快,并且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官人皆以为那东家遭了报应,被陈硕真妹妹的鬼魂给惊死了,此事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大仇已报,陈硕真反而失去了为人之乐趣,加上沉迷于道术,是故离了乡土,到长安来游历。
武媚等诸多宫人姿色艳丽,自从入了寺中,这感业寺外常有浪荡登徒觊觎垂涎,这日又被一名贵胄之子纠缠,求脱不得,偏巧陈硕真路过,就替武媚打发了这些浪子,二人是故相识相知。
陈硕真见武媚楚楚可怜,似足了自家妹子,越是喜欢,待得武媚被重新召入宫中,就将陈硕真一同带入了宫。
武媚待她如亲姐,自不能让她当了宫女,只是枕边对李治吹了一道风,陈硕真就入了太史局。
大唐虽然风气开放,然则女子做官是极为少有之事,好在陈硕真顶着一个仙姑的称号,这才破例行事。
李淳风专注于徐真交付之事,太史局就由陈玄远来打理,陈玄远知晓陈硕真与武媚的关系,刻意结纳,又有同姓同族的渊源,一番攀附之后,居然得了陈硕真的信任。
高阳公主听说之后,更是不断通过陈玄远,从陈硕真的身上,打听武媚的日常消息。
起初李泰和李治争夺储位,高阳公主就曾经胁迫过武媚,在李明达的淑仪殿之中,玉成了李治和武媚的好事,当时的武媚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高阳公主自是无所忌惮,可如今武才人荣宠万分,即将要成为二品昭仪,她高阳公主心里也是担忧起来,遂让陈玄远更加频繁地对陈硕真献殷勤。
陈玄远与高阳公主见了面之后,少不得一番雨水苟且,**将身子都榨干了才罢休,高阳公主趁着余兴未了,就唆使陈玄远,陈玄远虽然不知高阳意欲何为,但还是照办了这件事情。
没过两天,李治就将房遗爱贬为房州刺史,房遗爱心头正烦闷,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却突然被降职,心里纳闷不已。
此时高阳公主才施施然找来,对房遗爱威胁了一通,无外乎若房遗爱泄密,就让房遗爱死在赴任的路上云云,虽未明说,但房遗爱却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
他素知高阳乖张刁蛮,毫不怀疑高阳真的会对他动手,眼看着即将赴任,他却整日提心吊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找到了徐真府上来。
徐真即将被李治重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然而想要真正获得李治的信任,徐真必须拿出一份足够的功劳来,若揭发高阳公主等人谋反,必定是大功一件,徐真该是求之不得的。
这就是房遗爱的想法,他觉得徐真一定不会拒绝他,他无法做家族的叛徒,只能假以人手,而徐真毫无疑问是最好的人选。
然而他在客厅坐了许久,也不见徐真来见,大约又过了一刻,徐府中的老管家才进得厅中来,将徐真的一封手书交给了房遗爱。
房遗爱一头雾水,打开手书匆匆浏览了一遍,而后难以置信地又读了一遍,而后扑簌簌掉下眼泪来,仰天长叹了三声,径直出了徐公府。
徐真暗中看着房遗爱离开,心里却堵得慌,他不能帮房遗爱做些什么,因为他知道房遗爱和高阳公主接下来的结局,他也不想去改变这一切,更不想通过这件事来为自己谋求利益。
他很清楚房遗爱的为人,纵使高阳公主再如何刁蛮放*荡,作为一个男人,眼看着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却毫无作为,眼看着毒死父亲的真凶被查出来,却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男人,纵使你如何拉扯,他也只不过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又何必为了此事,再将自己陷入朝堂争斗的漩涡之中呢?
轻轻叹了口气,徐真转身回到院落,李明达已经在女武官的保护下,在那里守候多时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太乙山中偶救道姑
凯萨的心中充满了酸楚,并非嫉妒,而仅仅只是酸楚。
当徐真即将与李明达成亲的消息传出之后,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诸如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等人,自是考虑徐真该受到重用,今后少不得又要掀起明争暗斗了。
而对于徐真的亲朋好友而言,这该是天大的好事了。
徐真已经三十五岁,虽有诸多绝色佳丽相伴左右,然则尚未明媒正娶,这等事情在早婚成风的大唐朝,实在不多见,更何况徐真还是朝堂之中的风云人物,高居二品,尊荣无比。
可凯萨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虽然她容颜仍旧妖媚迷人,身材丰腴紧致,毫无衰老之态,可她自觉年纪已经很大了,终究生怕徐真会冷落了她。
以前她很倔强,哪怕徐真对她百般疼爱,她都只是甜在心头,从不表现出来,可如今,她倒是期盼徐真能够多疼惜自己了。
她悄悄关注着徐真的房间,直到看见李明达脸上带着仍旧滚烫的红潮,羞涩却又不舍地告别徐真,她才走了进去。
徐真正在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装,见得凯萨进来,他就停下来手,嘴角却划过一丝狡黠的笑容来。
女武官们守在门外,他自然没能跟李明达成就好事,毕竟过些日子就结成夫妻了,来日方长,也不在乎这一朝一夕,二人旖旎温存了一番,也就放了那丫头回去,如今见得凯萨进来,徐真又如何能不欢喜?
“姐儿,来帮我更衣如何?”
说来也有趣,无论是冰冷如霜的凯萨、高傲刁蛮的李无双、亦或是古灵精怪的张素灵,乃至于乖巧玲珑的李明达,这几个女子,竟然从来没有一个帮过徐真更衣。
这与她们的性格固然有关系,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徐真的心中并无男尊女卑的想法,很多时候反而是徐真调皮地要帮她们穿衣,吓得她们还以为徐真纵欲过度,把脑子给抽干了。。。
然而这一次,凯萨听到徐真那半开玩笑的话语,居然真的默默走过来,缓缓脱下徐真的外衣,要为徐真更换干净的袍子。
徐真微微一愕,但很快就感受到了凯萨身上那股幽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凯萨的手,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不需要跟她讲什么心里话,因为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凯萨抬起头来,眼眶之中蓄满了泪水。
徐真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就好像回到了凉州境之时,那个争夺胡杨,默默为自己制造雕弓的时刻,他贴近凯萨的耳边,轻声呢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听到徐真这句话,凯萨心头一动,眼泪就要涌出来,可胸脯起伏,一股恶气从体内先涌了出来,禁不住干呕。
徐真慌了神,连忙轻轻抚摸凯萨的背部,待得凯萨平复下来,他才安心,然而一个猜想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心头,再也难以挥散。
“姐儿,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凯萨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地回答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见不得荤腥。。。”
刚说完这句话,凯萨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这几天她都在为徐真即将与李明达成亲之事而烦躁不安,并未过多深思,如今提起,又看到徐真那熠熠的目光,陡然醒悟过来,失声低呼,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徐真哈哈大笑,连道两声“姐儿稍等!”,也没等凯萨回应,他就穿上衣服出了门,过得小半个时辰,徐真又回来了,不过还带回来一个人。
刘神威在太医馆混得很不错,他的师父孙思邈即将完成《千金方》的编纂,名气正隆,他这位百代宗师的弟子,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他正在家里研读医书,突然被徐真拉到了徐公府来,二人早已是熟识的患难弟兄,也不需讲究什么虚礼,徐真回到长安之后,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看看这帮老弟兄,连李淳风和阎立德、苏元朗和摩崖都没能去看看,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可如今不是跟刘神威寒暄的时候,他急匆匆将刘神威拉过来,凯萨早已在房中守候多时,一颗心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着,紧张到手心都冒汗。
刘神威在路上就已经跟徐真聊过,此时也不含糊,将小枕头取出来,让凯萨将皓腕靠在小枕头上,他那干瘦修长的洁净手指,轻轻搭在了凯萨的手脉之上。
“嗯。。。”刘神威轻轻点了点头,又细细叩脉,这才呵呵一笑道:“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徐小哥,可要恭喜你了!”
饶是凯萨冰冷如霜,心神急难撼动,此时也都紧捂住樱桃朱唇,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徐真喃喃着道:“你。。。你是说。。。她。。。她果真有喜了?!!!”
刘神威被神态激动的徐真死死抓住肩头,不由哭笑不得,点头道:“以大娘子脉象来看,确是有喜了。”
徐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哈哈大笑,用力地拍着刘神威的肩头,而后丝毫不顾客人在场,与凯萨相拥在了一处。
刘神威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慌忙捂面出了客厅,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他很清楚徐真爽朗率直的性格,是故眼见夫妻二人相拥而泣,也并未举得有伤风化,只是由衷替徐真感到高兴则已。
徐真确实是大喜过望,李无双有喜之时,他不在身边,连生产之时,他也没能相伴左右,张素灵有喜,他也是后知后觉。
可以说,今天是他第一次品尝到这种喜悦,这并非厚此薄彼,而是他很清楚,这个孩子对于凯萨而言,意味着什么。
凯萨激动地落泪,徐真却抚摸着她的后背,劝慰道:“姐儿,别太激动,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这话果真管用,凯萨一听,顿时止住了哭泣,徐真连忙出了客厅,与刘神威问询一些孕妇相关的生活禁忌,凯萨则在屏风后面侧耳倾听,仍旧禁不住内心的欢喜。
有了身孕之后,凯萨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李无双乃是过来人,主动承担起教导这位新孕妇的责任来,张素灵如今大腹便便,也是眉笑颜开,府邸中的气氛自是融融恰恰不提。
徐真也放下了一件心事,终于有空能去看看阎立德那几位了,他带上那个未能破解的密码筒,骑上青骓马,兴高采烈地出城去了。
出了城之后,徐真就沿着龙首渠下游而走,天气晴朗,心情高涨,徐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长安城周边有“八水五渠”,南面有滈水、潏水,北面的泾水、渭水,西面则有沣水、涝水、东面是浐水和灞水,谓之八水绕长安,城中又有清明渠、龙首渠和永安渠,黄渠,漕渠等五渠。
徐真沿着龙首渠一路而下,水势也慢慢高涨起来,沿岸槐榆青青,杨柳依依,在微风之中格外青翠。
如此驰骋了小半个时辰,一座青翠的大山横亘于徐真眼前,正是长安城外的太乙山。
此处乃上林苑,太宗皇帝建有秦圣宫于此,作为避暑消夏之行宫,山中有古时的太乙宫,乃道教圣地也。
阎立德与李淳风等人将秘密基地建立在此处,果真是巧妙之极,常人也无法踏足,安全性和隐秘性都能够得到保障。
徐真看着眼前的青翠大山,想起即将要付之于实验的终极工程,也是心花怒放,见得青骓马有些疲累,也就下了马,就着渠水饮马,而后再牵马缓行。
山路隐秘,徐真也不敢乱闯,只等着李淳风等派人来接洽,正苦等之际,却听闻丛林之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和打斗声,徐真不由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绑住了马缰,猫腰钻入了丛林之中。
山上松柏常绿,颇为密集,徐真循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