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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表情丰富的闻人缓季澜殇没有见过,他的印象里,闻人缓一直清淡的有些冷漠,似是万事不萦于心。那样的闻人缓看着好看,但看久了却觉得心中有点凉,因为他没有人气儿。以前清淡静雅的闻人缓,让人感觉他就是地上摇曳的一株花,天边的一抹云,但不论是什么,总归不是一个生动鲜活的人。
而现在,露出这样表情的闻人缓,让他感觉到他身上正在丝丝的冒着人该有的气息,就像花有了自己的精魂,云有了与之相伴的清风。
季澜殇看了片刻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然后又缓缓打开了手中精致的扇子,慢慢摇着。
被闻人缓的惊讶吓到的不仅只有季澜殇,萧钰也被怔在当地,久久没有言语。
闻人缓对三人的各异表情似乎没有察觉,他见萧钰不回话,不由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哦……哦。”萧钰被季澜殇推了一把,这才清醒过来,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原来他们这几天一直疲于赶路,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终于赶上一个没有人来打搅的夜晚,一时都有点放松了。
不过萧钰还很是警惕的,他一直将那个小匣子绑在手旁,即使睡觉也不会放手。他像往常一样在睡前点了扰梦香,这样可以不会睡的太死,但即使这样,今早醒来却依然发现在一直在手中的小匣子不见了。
完全没有征兆,甚至连一些可疑之处都没有,珍珑兽居然就这样被丢失了!
几人沉默了一下,决定去前厅和韩默等人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韩默眼睛也有点红,腿上的伤让他走路稍微有些不便,但身上的衣服还是穿的很整齐。他与他“袖手书生”的称号还是有些相符的。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么?”见萧钰领着他们进来韩默问道。
萧钰摇了摇头。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韩默道:“我想了想,唯一算是有点问题的地方,便是昨晚有点太平静了。”
他这样一说,大家顿时有点醒悟。这些天来,他们就是落座都要看看椅子上有没有什么不妥,可昨晚竟是连一丁点儿的问题都没有,还让他们睡了那么舒坦的一个觉,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到惶恐。
萧钰皱眉道:“不错,江湖上的人一直尾随着我们,怎么会舍得给我们这么一个平安的夜?”
可问题是,这麽一个平安的夜,是由谁抵住所有江湖人的侵扰主给他们的?又是怎么让他们毫无知觉的偷走珍珑兽呢?
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闻人缓低头看着萧钰,见萧钰双手一直紧紧握着,唇紧的有些发白。他明白,珍珑兽一丢,除非尽快能找回来,否则整个昌威镖局都有可能是灭门的遭遇。那个神秘的顾主暂且不说,单是那些恼羞成怒的江湖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看着旁边那只紧的泛白的手,闻人缓微微垂下了眼,手指捏了下袖子,正想再有动作,却忽然被一只手从身前握住。
闻人缓一顿,转过眼看向黎青,见黎青面色和缓,并没有看他。闻人缓又看了一眼身边萧钰的手,然后目光看向了前方,任自己那只手藏在水青色的衣袖下被握住。
见闻人缓转过了眼,黎青温和的目光瞬了一瞬,隐隐有温柔泛出。
所有人都沉默时,忽听微微“啪”的一声,却是季澜殇将扇子合了起来。他细长的美目看了大家一圈,然后挑起了嘴角。
“我们这一路,行程可谓是隐秘,但自出发到现在珍珑兽丢失,那些江湖上的人都一直尾随着,甚至在前面等着,”季澜殇微微笑着,声音清凉,“大家……有没有觉得奇怪?”
众人看向他,面露不解。
季澜殇挑挑眉,将话说的更明白一些:“即使我们中间突然变换了路线,也依然会有人很快找到,什么原因呢?”
他这话一出,萧钰韩默黎青他们顿时变了脸色,连那些镖师面色都有些沉重。
半晌,萧钰看着季澜殇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中间有奸细?”
季澜殇笑的美丽又狡黠,他伸手握住萧钰的手道:“这话我没有说哦。”
其实已经很明白,昌威镖局绝对不会将珍珑兽在他们手中的消息放出去的,而他们一开始也隐装出行,但还是一出门便被人盯上,尤其是白池城那次,他们突然改变了路线,但灵上真人和纠蚺他们还是很快找到。如果他们内部没有人放消息出去,那今天不会出现大家疲累不堪以致珍珑兽失窃的问题。
令人可怖的是,这个人,一开始就在他们之间,更甚者,这人一早就在昌威镖局。他在暗处,布下了这层层的圈套,一点一点让他们全部踏进去。
众人冷汗巨下的同时,心中也不由升起疑问,这人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三八章 出现
面对珍珑兽失窃的问题,几人丝毫想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为,连季澜殇提出奸细的问题也是毫无头绪,一时间大家一筹莫展。
坐在一起商量问题,但大多数都是在沉默中度过,萧钰的脸色尤其不好看。又过了一会儿,萧钰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倏地站起了身,勉强冲大家点了个头然后走出了门。
闻人缓见萧钰面色不善,想着跟出去看一下,身子还没动,便被黎青拉住了手。
黎青很清楚,萧钰正处在低潮期,这个时候若是让阿缓过去安慰,那是把阿缓往他身边推。他紧紧拉住闻人缓,然后示意他去看季澜殇。
季澜殇自萧钰出去后面上也难看起来,他细长的眉轻轻皱着,折扇被紧紧握在手中,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看都没看大家便向外走了出去。
闻人缓见季澜殇出去心微微放下了,他知道现在萧钰心中不好受,虽然澜殇说话很尖刻,但总是能起到意外的效果,希望他可以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安慰萧钰。
这么想着,闻人缓转过头看黎青,却发现黎青一直在不动声色的看着左前方,他顺着黎青的方向看去,却看见韩默一脸担心的看着外面。
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视线,韩默转过了头来,冲他们露出微微的苦笑:“萧钰一直平顺,这次事情可是让他操透了心。”他虽为萧钰的妹婿,但因为年龄和萧钰相仿,便没有遵从那些繁文缛节,一直以姓名相称。
黎青点点头,道:“珍珑兽虽然暂时不见了,但拿到珍珑兽的人也必不会得到安生。而且……”黎青看着韩默,“珍珑兽是上古圣兽,那个匣子里到底有没有,还在两说呢。”
韩默一愣,随即也点头道:“毕竟大家谁都没有见过珍珑兽。不过这东西一丢,我们可拿什么送到明之泽国呢?也不知道现在昌威镖局怎么样了。”
黎青微微笑了一下:“想你的小娇妻了?”
韩默手一顿,脸上竟有些不自在起来,过了片刻才说:“她自小目盲,现在昌威镖局里不安生,也不知道她怎样了。”
“必会无事。”黎青道。
韩默笑了一下:“但愿如此。”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黎青带着闻人缓回去了,既然完全没有头绪,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也为将来或许更困难的战斗养精蓄锐。
路上黎青见闻人缓一直微蹙着眉,不由伸手握住他的手。
“不用担心,珍珑兽会自己出来的。”
“什么?”闻人缓一愣。
黎青看着他微笑,抬手轻轻抹了下他的眉头,声音舒缓:“阿缓,你不要操心太多,我会去帮他们。”
闻人缓停下了脚步,他淡然的目光看了黎青一会儿,慢慢开口:“那我做什么?”
黎青摇了下头:“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陪着我就好。”
闻人缓盯着黎青温柔的目光又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将他的手甩开,快步离去。
黎青看着疾步的闻人缓,嘴角一直翘着,眼中的温柔能溢出来。
他的这个心上人,看似冷漠木讷,其实……很有趣。
……
随后几天,大家虽然心里焦急,但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在这个客栈先等着。
可奇怪的是,珍珑兽一丢,似乎江湖上的人马上都得到了消息,顿时便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他们也因此过得了几天安生的日子。不过这样也好,有整个江湖人的寻找,珍珑兽很可能会马上出现。
这几天萧钰的精神已经大大恢复了,看起来也不像先前那样焦躁了。唯一让闻人缓觉得有点不妥的地方是,每当和季澜殇视线对上时,他都会不自然的躲开。
闻人缓以为两人之间出了什么矛盾,正想去问时,被黎青拉住了手。
如是又过了几日,当大家的耐心都有点磨尽时,新的消息传了过来。
先前黎青说,珍珑兽会自己出来的,闻人缓是不太相信的,但现在看着萧钰手中的纸条,闻人缓看黎青的目光便又复杂了三分。
原来萧钰晚上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手边多了一张纸条。纸条内容便是:欲找珍珑兽,前来滴水岭。
滴水岭,往前百里便是,过了滴水岭再行百里,便到了琉璃海峡,海峡对岸,就是此行的目的——明之泽国。
大家看着“滴水岭”三字都有点沉默,这几乎比不知道珍珑兽在何处的压力好像更大些。
滴水岭就在百里外,为什么几天来都没有人怀疑过这个地方?那是因为滴水岭唯一的门派——水斩门,是整个江湖的禁忌。没有人会去想提起它,它也从不插手江湖事。
第三九章 水斩门
水斩门一直是江湖上一个奇特的存在,只要行走于江湖,便没有人没听说过它的,但只要你行走于江湖,那你就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水斩门。
水斩门坐落于西陵国的最东南,建立在风景秀丽的滴水岭之上,与明之泽国隔海相望。它不知是何时出现,好像只是突然之间江湖上便多了这样一个门派。没有人知道是谁建立的,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当家作主。
自水斩门出现以后,江湖上经常会有些帮派突遭灭门,皆是没有任何原因的一夜被杀光。是的,被杀光,刀或者剑,大多是一击毙命。这些帮派有正道有邪道,有不起眼的小帮,也有名震江湖的大门派,都是毫无预兆的,一夜被清。
几年内连续出现这样的事情好几起,好像有一个脾气不好的小孩子,某一个瞬间心情不好了,就随便拿起手边的东西摔碎一样,江湖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就这样消失了。
直到有人发现是一个叫水斩门的所为。一时间,水斩门名声大噪。
众多门派的惨遇,让那些道义为先的江湖人极度愤慨。江湖上黑道白道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规模联手,集体聚在滴水岭,要血洗水斩门。
但结果是出人意料的,那么多江湖上黑道白道的高手,一入滴水岭就再也没有出来,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他们甚至连水斩门在哪里都没有找到,就在一夜之间被杀光了。
也是这一夜时间,整个江湖被洗清了,再也没有所谓的高手出现。直到近来的百年,江湖上的后代才有重新崛起,慢慢填充了原来近乎荒芜的江湖。而水斩门,也成为了江湖上的一个禁忌。不过幸好,它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再过问江湖上的任何事了,也再没有任何一个门派莫名其妙的遭到灭门。
而现今,居然是水斩门给他们的消息!
……
是夜,黎青抱着已沉沉睡去的闻人缓静看良久,终于叹息一声闭上了眼。他自是知道水斩门的厉害,但也明白闻人缓的固执。
片刻,他又睁开眼来,伸手轻轻抚上闻人缓的脸颊,动作极轻的流连着。
闻人缓皮肤原来很白皙,但现在在江湖上奔走了几个月,已经被晒的微微有些泛黄了,看着比原来健康很多。他微微闭着眼,长长的眼睫偶尔动一下。唇轻轻抿着,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不过,黎青还是发现,他右边脸上的疤痕变浅了很多,看上去早已没有原先的狰狞可怖,甚至如果不注意看,便不会发现。
黎青皱了皱眉,但也没想过多,以为是随着时间过去疤痕也渐渐消了。他有想过,是谁那么狠心会在这样一张脸上刻下那样狰狞的伤,他是心疼的,也想过私下里寻找到那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可后来他在闻人缓身边时间长了,也慢慢释怀了。以前的事情他没有办法,但现在自己既然在他身边,那就绝不会再让他受伤。
其实后来偶然的一次,闻人缓自己提到脸上的疤痕,黎青不动声色的问他是谁干的,闻人缓轻轻皱着眉思索良久,然后看着黎青摇摇头,说不知道,还说以前没有的,好像突然就有了。黎青那时终于放下心,看着纯净的有些傻气的闻人缓,上前抱着他半晌没说话。
闻人缓似乎感觉到了黎青手指的作怪,微微摇了下头,感觉还没有摇下去,便将头往黎青怀里蹭了蹭,然后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