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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一次顺从命运的遭遇——
当那个时刻到来之时,以迪卢木多奥迪那之名,他一定会杀掉这个男人。
“……?”
像是感到了什么似的,正在扶着间桐雁夜向着间桐家门口稳步行去的言峰绮礼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仅仅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就重新迈步向前。
右肩上扶着的男人依旧垂着头昏迷着,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的半身之上。但这对于言峰绮礼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负担。
他们并没有遭受到远坂时臣的拦截——那个男人也不会是那种追击已经溃败敌人的男人。
远坂时臣犹如中世纪贵族一般的那种可笑绅士风度,注定他永远也无法像是战士一样勇往直前,除非将敌人头颅取下绝不放弃。
但是,他们所行的方向一定会被远坂时臣掌握——
他将间桐雁夜搀扶到了间桐大门前。
仰望着宏伟古老的间桐宅邸,言峰绮礼朗声报出自己的姓名和意图。
“我是冬木教会的神父,言峰绮礼。我将间桐雁夜先生送回来了。”
沉重的木制大门被打开了。
按照通常的礼仪,迎接客人的应当是间桐家的管家或仆从。
但从那大门之后的阴影走出来的却是一位穿着传统和服的老人。
这位老人看上去好像已经快要寿终正寝了,手部和颈部的皮肤如同陈皮一般满是皱褶,全无弹性,且布满了黑褐色的大块斑点。他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了,由于过度消瘦,他的颧骨高高凸起,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就连双眼的眼睑也因为苍老而耷拉着。
与所有这些特征都格格不入的是他的双眼。
他的眼球微微有些凸起,瞳孔异于常人地始终保持扩大状态,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白,这让他的双眼简直如同昆虫的复眼一般怪奇诡异。而这双虫眼一般的眼球,正在直直地盯视着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向着他颔首。
“间桐家主。”
是的。
这个看上去马上就要死去的诡异老人,正是间桐的现任家主,间桐雁夜之父。
对于神父表现出来的礼节,老人只是发出了一阵听上去让人有些不适的尖利笑声。对于自己儿子重伤昏迷的事实,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关注,只是目光扫过他便没有再次停留,只是径直将那对恐怖的黑瞳之目对着言峰绮礼的脸,一脸感兴趣的表情。
“你是冬木教会的神父?”
“是的。”
“今日来到我间桐宅,你的意图是?”
言峰绮礼将挂在自己肩上的间桐雁夜那件蒙住脸的外套拉了下来。
白发的男人正全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身上,显露出来的侧脸上有一块被灼伤的红色痕迹,眉头紧皱着,气若游丝地发出低微的呻吟。
——就好像正在做着什么噩梦一般。
言峰绮礼的目光移向了老人。
老人对间桐雁夜表现出来的漠然态度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
言峰绮礼充满谦和和诚恳地说道:“我们接到指令去消灭caster。但是,雁夜桑因受到攻击而重伤了。但我并不是专业的医师或者药师。我想他在这里应该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就将他送来这里了。”
“……哦……那可真是,非常感谢啊,言峰神父。”
老人再度发出一阵笑声。无论是笑还是说话,沉默或是观察,他的神色始终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目光饱含着恶意,令人感到压抑和反感。
就像他身周的空气都因为他这个人的存在而扭曲了似的。
“……不知道是谁将我这个没用的儿子打成这样的呢?”
老人顺着言峰绮礼的话接了下去。
言峰绮礼沉默了一瞬。
从刚才起,他就试图以间桐雁夜把这个老人的关注点转移开来。但是就像是洞察了他的意图一样,老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从刚才起这位老人一直按照他所计划的步骤一步一步地被他诱导,但那张脸上的表情……和那身恐怖的力量都在警告言峰绮礼,这个老人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从这个老人走出间桐宅邸的大门的一瞬间,笼罩在言峰绮礼身上的巨大压力就未曾有一刻被消除。
试图以含糊的言辞将这个老人的注意力转到caster的身上,这种粗糙的心机无疑在这老人的面前完全失效了。那么,接下来的企图,也不见得会成功……
不过,无论如何,这种对于自己有利的台词,即使明知会被察觉到意图,也必须说出口。
言峰绮礼面不改色。
“伤害雁夜先生的,是远坂家的家主——远坂时臣的火焰魔术。”
“哦……那个孩子啊。他倒确实是个难得的强力火系魔术师没错。”
老人认同地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言峰绮礼的说辞一样。
“……雁夜先生的魔力已经透支,又被火焰魔术攻击,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他的伤口吧?”言峰绮礼提议。
“说得对呢。”
老人低哑地笑着。
就在这时,有其他人从间桐宅中涌了出来。这些人带来的人气缓解了这个老人身周扭曲阴暗的空气,让这个间桐宅显得像是突然注入了生机一般。
仆从、医护者,形形色色的人包围上来,将间桐雁夜扶到担架上,抬进间桐家的府邸。
当言峰绮礼从这群人脱身开来之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老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第四十五章
天空被黑暗吞噬;星星寂然无声。
大地坍缩成无尽的深渊,无论是生命和水流都逸散在这绝望的死亡之中。
黑衣与身周的黑暗融为一体;夜色成为她的衣、她的双翼。身后摇曳着的红色光芒,正是通往她所掌管的彼岸的入口。黑翼的女神缓慢地抬起头,目光透过无边无际的黑暗,投注在现世的冬木边界——以爱因兹贝伦为名的森林之中。
穿透府邸的尖顶,透过厚重的地面。将楼层的距离在短短的一瞬间直接越过——达到了光线昏暗的地下仓库。
仓库的一角地面上绘画着繁复的魔法阵,线条散发着明亮的红光;正在平稳地运作着,为平躺在它正上方的女子提供魔力。
她有着柔软顺滑的银色长发,肌肤晶莹如同幼儿,完美的躯体被包裹在纯洁的白色长裙之中。她平静地闭着眼睛躺着;看上去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她的身躯之中所逸散出来的魔力……
找到了。
圣杯——
战争与死亡的女神在虚无的黑暗之中发出叹息。
在人类的目光所不能察觉之处,她已然悄然无声地迈步,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间隙,伫立在那魔法阵之外。
她俯□,以毫无波动的目光静静观察着这位女子。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抑或是她那饱含杀意的注视,银发女子猛地张开了双眼。
红水晶一般的双瞳与漆黑的双眸对视着。
“……你是……谁?”
银发女子迟疑地眨了眨眼睛。
保持着与女神对视的动作,她缓慢地曲起手臂,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
长长的银发顺着她修长的颈项滑落下来,柔软地覆盖着她的脊背和胸口。
像是即使是这样起身的动作都让她感到极度疲惫似的,她的脸颊开始泛上了血色,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她努力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但是似乎真的非常辛苦的样子,她还是垂下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发出了痛苦的哮鸣音。
莫瑞甘静静地看着她。
她没有想过圣杯……竟然是以一个活着的人类形态存在的。
在莫瑞甘的记忆中,魔法道具即使会幻化成各种形态,都不能改变它身为一个“道具”的事实——然而,这样的魔法道具竟然具有了“生命”。
这意味着,这样的道具已经触到了某些“法则”。
圣杯开始散发出气息是从assassin全灭开始的。
在caster被消灭之后,那气息就更为浓烈了。
因迪卢木多的事情而忽视了这迹象的莫瑞甘,从“世界”造成的重伤中清醒复苏之时,便立刻嗅到了这气味。
是被“激活”了吗。
莫瑞甘静静地看着银发女子从地上爬起来,喘了口气,然后抬起脸,仰视着她。
黑眸与红色的瞳再一次对视了。
银发的女子表现出了令人吃惊的镇定。
“我是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你是谁?”
“莫瑞甘。”黑发的女神以她那特有的沙哑声音说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称爱丽斯菲尔的女子,接着缓慢地在唇边扯出冷酷的弧度。“初次见面……圣杯。”
“……”
爱丽斯菲尔沉默了。
但她看上去并不惊讶。
她仔细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长而直的黑发,看着她毫无情绪的眼睛。
这个名为莫瑞甘的女子避过了所有人,甚至连爱因兹贝伦宅的防御阵也未能作出反应,不被任何人察觉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作为“创始御三家”之一爱因兹贝伦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同样也是冬之圣女的复制人,爱丽斯菲尔拥有不下于任何人的绝顶聪慧。
这个女人——非常危险。
她对自己的杀意毫不遮掩,几乎能够刺痛肌肤一般。
……莫瑞甘……吗?很陌生的名字,也不像是日本人的名字。仔细看的话,虽然有着黑发和黑眼,但是面孔……
为什么看不清楚?
爱丽斯菲尔猛地张大了眼睛。
不是什么魔术造成的效果,反而像是名为莫瑞甘的女子原本的面貌——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脑中勾勒出她的面容,明明五官都能看得清楚,但当她想要记住莫瑞甘的长相时,就发现那些印象全都丢失了。
这个异样的情况令爱丽丝菲尔的身体越发紧绷了。
“……我的名字是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决定无视莫瑞甘戳穿的她的真实身份,爱丽斯菲尔温和地重复了自己的名字。她微微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看上去柔和极了,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甜美,令人一眼望上去就觉得会情不自禁被感染得微笑起来。
但莫瑞甘看进了她的眼睛。
那如同红水晶一般的双瞳中隐隐含着坚定和凛然。
那是一双——战士的眼睛。
这个女人正为了什么而战斗着。
即使她正因身体的痛苦而脸色苍白,眉头不时地颤抖着皱起来。
但她依然目光透彻,充满勇气,即使遇到再大的危机也绝不会因恐惧而退缩。
【切嗣一定会胜利的。】
【切嗣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
【切嗣,切嗣,切嗣,切嗣——】
莫瑞甘忽然笑出声来。她的心音实在是太强烈了,简直就像在耳边大声呼喊一般,内容也单纯极了,那个名字不断地被她在心中重复地念诵。
就像是她全部的生命都是为这个男人而存在似的。
——这可真是,新奇的体验。
在凯尔特时代的前期,这样的女人是无法得到别人的尊重的。
女人们不仅在照顾家人,也要出门劳动,如果战争爆发,那么女人们就会纷纷披上铠甲,上阵杀敌。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受到尊敬。
但,随着时间流逝,女人们更多地被强迫在家,将她们的力量和职能大幅度地限制了。
她们变得柔弱、没有自我,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丈夫奉献一切。
女人们慢慢地成为了男人的附庸。
——就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
明明是那么强大的魔法道具的容器,却想要像一个普通的女人那样帮助自己的丈夫实现愿望……吗。
莫名地有些失望起来。
在莫瑞甘的想法之中,女人应当是能够和男人一样在战场中绽放出自己光华的存在,而不是像个美丽的花瓶一样呆在家里,等待着男人归来。
这样的不满使得莫瑞甘原本因爱丽斯菲尔的坚定而有些和缓的目光再度变得尖锐冷厉起来。
而且,那个男人的愿望……
“圣杯,告诉我。你真的认为“世界和平”的愿望是可以被实现的吗?”
满含着恶意的期待,莫瑞甘在爱丽斯菲尔的耳边轻声提出了疑问。
“一定会实现的。那是切嗣的梦想。”爱丽斯菲尔坚定地说。“那个人一生都在为了这个崇高的理想而战斗着,哪怕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夜里噩梦连连也无所谓,不断地、不断地向着这个目标前进着。所以,他是一定会实现的。”
“呵呵……可真是,任性的回答啊。”莫瑞甘笑出了声。
这样啊——因为内心中对那个男人的绝对认同,所以才甘愿将全部身心都奉献给他,他们的婚姻除了名为爱情的联系之外,还存在着一种对于神明或者偶像的崇拜之情。
爱丽斯菲尔既爱着他,又憧憬他,她将自己所有美好的希冀都寄托在这个愿望是“世界和平再无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