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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教授,咱这乡村里都是直肠子,绕不过弯来,有话请直说。”
“这个应该是小丁那儿的药水,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你想想,如果把全村的田都改种菜的话,你桑家坞还怕不能致富?”
丁文吃过早餐后转悠到校舍的小果园来,刚好听到了沈清的话。
“教授,你怎么揪着我不放啊?你不会叫我白白做贡献吧!”
“小文…就算舅求你了!”桑春做梦中都想改变桑家坞的落后局面,可惜限于自然环境。
“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丁文荡悠到桔子树,细细观察起桔子树,有的发了新枝、有的长出花蕾……就是吊吊俩人的胃口,这叫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既然不值屁钱,就说出来呀。”桑春真急了。
丁文还是摇头。这不叫人干着急么?桑春和沈清双拳捏得紧紧的,不是想揍人,而是这种人心情太难受了,就差那层膜捅破。
“我是为桑家坞好。”丁文慢悠悠地说,“养殖场建成了以后,桑家坞得到什么实惠的利益,反而失去沿岸的湿地。你说,若有人发现桑家坞有这样的东西,镇里、市里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桑春紧握的双拳松开了,看着个头不比自己矮的丁文,发现这孩子长大了。
沈清听后,皱着眉头沉思,“小丁的话,说得在理。桑家坞将毫无安宁的日子,甚至于成为各种利益纠结的中心。因此,我们得有一个长远的规划,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只能透露这水源在笔架岛上,也不是能大量出产的。”
资源有限性,更能体现弥足珍贵,丁文可不想天天当个搬水工,虽然说洪荒湖水放出来的话,足以淹了整个桑家坞。
“丁学哥,你快说起来呀,我们俩人都憋得慌。”从墙角转出林雪芹和游彩霞。
丁文严肃地摇摇头,转身走出果园,听到沈清和桑春跟来的脚步声。
“孩子,你就告诉舅吧,以后死了也安心瞑目。”
丁文长叹,“舅,我告诉您了,就怕您往后别睡安稳觉。”然后靠近桑春的耳旁,悄悄地说,“那水是上天留给桑家坞的瑰宝,一滴泉!”
是那儿!桑春愣住,额头的汗珠如一滴泉一样,一滴一滴地冒出滴落。这个震撼,比七级地震还要大,真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他的目光却下意识地移往妈祖庙的方向,却又赶紧转头收了回来,哪怕目光的泄露都不能。
一滴源,从祖先流传下来,后来渐渐地被人遗忘,却从未听说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就连历代的族谱资料记载中都不能找到蛛丝蚂迹。
“小桑,告诉我吧。”
“不行!打死我也不说。”桑春想到那是祖先流传来的东西,在他心里已具有神圣的地位。
这一甥一舅的态度让沈清感到无奈。
丁文在前面撇着嘴偷笑:大舅,你们要感谢,就去感谢妈祖娘娘算了。进到小木屋中,搬出那箱“肥水”,往鱼排喂鱼苗去了。
池面送来一阵爽风,带着淡淡的荷香,让人倍感清爽。
第三十章桑家鱼庄
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艳,亭亭玉立于碧绿荷叶之上,如朝气蓬勃的少女,清淡素雅。
嗯,在洪荒空间里栽上荷花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到时有没莲子、莲耦之类吃?那湖水,既然能让植物逢春,那在洪荒空间水塘中饲养的那些鱼苗……有点期待呀!
丁文喂了鱼苗,懒洋洋地倚在鱼排的竹栏杆上,却看到桑春心事重重地向他行来,心里却在琢磨着空间里的鱼苗。其实他一大清早还是蛮勤快的,拿了把锄头将“一滴泉”周围的杂草除个干净,还累出一身汗,泡个澡后才赶往校舍的小果园,实施一贯的伎俩转移**。
丁父打电话来,说家具等已运到老渡头,叫人等在桑家坞的码头帮忙卸货。
估摸着渡船航程还有半个小时,丁文一点也不慌,直等着桑春踏上鱼排时才说,“大舅!”见桑春没有应话,多喊了两声。
“呃!小文,你在叫我?”
汗,这四周没有其他人吧,难道我还对空气说话啊?丁文并不怪他,因为当时无意进入洪荒空间时,那样比他还糗。只得将父亲的话转告了一遍,桑春听后喊人帮忙去了。
一干人在桑家坞渡头等着,等了几拨的渡船都回走,丁文只能再打电话给丁父确实一下,回说船行到一半了。
又过十几分钟,一艘载满货物的船缓缓靠到渡头,看那吃水……丁父从船舷跳到渡头上。
包船运来这么多东西!是在搬家么?不仅丁文,桑春和各乡亲也看得惊叹。而丁父似已吃惊过,这时已见惯不怪,只得急急地招呼着桑春快点动手搬运,又连忙交代搬的时候小心点,别让家俱刮擦了。
“爸!您看妈忒会折腾,这里潮气重,用得着这些东西么?唷,还真的买来空调。”
丁父无奈地摇头,手中还提着他的宝贝装着喜鹊花的鱼缸,“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你妈她上午有课,晚上和木兰她们一起回来。”
母亲的“霸气”,在桑家坞也是出了名,说一不二的性格象男子。
丁父跟着乡亲们的第一趟板车回去,按照家里的最高指示,到校舍充当总指挥去,将搬来的家俱一步摆到位。大伙儿走了,码头留下桑春和丁文二人看着,桑春吐着烟,默默地望向掩在树林中的妈祖庙,“一滴泉真的有那么神奇?!可惜只是一滴一滴地出。”
丁文却在想:若不是不想惊世骇俗,这些东西自己一人就可轻松搞掂,通过青木戒里拿回去,既简便又轻松。不过,看到大伙儿能尽心尽力地帮忙,还是令他小小的触动。
“大舅,你看我妈这架式,估计要在校舍那儿起伙食了。我看你们以后也合到这边,叫舅妈当我们炊事员算了。”
“你这孩子,咋不懂事哩。起一门灶多一份开销,你正处在投入的时候,钱要用到买好鱼苗上。”
丁文知道扭不过他的意思,只得说:“那就跟沈老头三人一样交伙食费。村里老人常说,‘一日客、两日客、三日就和主人平等客。’这么定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真要个算那么清。小杼和憨憨在县城,我还得贴你家不少钱。”桑春不烦地挥手说,尔后又长叹,“桑家坞怎么就不能窝出金凤凰?”
听母亲说过,大舅这几年为了桑家坞的事,没少找过人,但收效甚微。至于那个养殖场,替别人孵出金娃娃,桑家坞实际没得到多少利益。就算有的话,也只是绳头小利,一年二万抵不过闲滩五个月承包金的零头。
望着桑春那黝黑而充满苦恼的脸,刻满海风吹、太阳晒的印记,丁文也是无奈。
“小文,你头脑活络,又去过大上海工作,替大舅想个办法。”
丁文懒懒一笑。在上海工作过又怎么样,就算纽约华尔街也不成,没有资源,在哪儿都不成。不过觉得现在这样生活挺满足的,不太优厚的收入,却能生活得相当悠闲,有时发觉池塘里的那些鱼苗比商场上商人可爱多。呃,咱是以人为本,怎地又绕回与那个房总一样呢?
“大舅,您若想带领大伙儿致富,首先您自己得先致富,有了实际效果才能更具有号召力。现在各行各业都处于金融危机下的阵痛,熬得过就脱颖而出;熬不过的,只怕得破产了。而且,市场经济发展如今这个时期,入行的门槛越来越高。所以,我有个小主意给您参考看看。”
桑春精神一振,击掌地追问。
“从吃的行业入门,投资可大可小,到省城开家鱼庄吧。嗯,就叫桑家鱼庄。”
“桑家鱼庄!”桑春愕然,这还叫投资小?都开到省城去!桑春几乎将这人提议给否决了。
“一座大城市,百分八十都是外来人口,为工作、为经商…向大城市汇集,但每个人都怀念着家乡的家常菜。相信以我鱼塘里养殖出来的鱼,再加上咱们桑家坞的一些做法,绝对会让桑家鱼庄大放异彩,因为‘一滴泉’。”
“对!一滴泉!”桑春兴奋地叫起,仿佛是对祖先流传下来的东西给他莫大的勇气,但丁文却知道,桑家鱼庄只要以池塘里出产的鱼为原料,殷实经营,就绝对会成功的。
看到乡亲们拖着板车来了,桑春此时已一扫忧郁和烦恼,竟朗声地哈哈大笑,象捡了宝似的。
东西都运回去了。按照乡村的习俗,迁入新居还有许多规矩,虽经多年的一再简化,但一些的事仍不能避免,就算身为教师的母亲也不能免俗,在县城已经备好迁居的六大件:一小木桶米,米桶裏放一个红包,内藏纸币、茶叶及九个硬币;一瓶水,从县城家里带来的自来水;一套碗筷,十双筷子和十个碗,喻示十全十美;一对绑上红布的畚箕、扫帚;一套新的内衣裤、枕头及床单;最后是液化气灶和锅子。
还有那一串长长的鞭炮,从操场的门口向里引,放得砰砰作响,说是寓意引喜气入门、开门就发财。游彩霞和林雪芹好奇看着这些习俗,竟笑话丁文是土人,当然是很老土的人。
老土么?咱这是入乡随俗,跟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没共同语言。丁文只对她俩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过摆得妥当的房间参观去。嗯嗯,这个家还算不错,依山傍水,绿树环荫,花香飘溢,就是在城市的别墅区也没这样的环境,咱这也算是享受到了。
眼见近午,大舅妈已经挑来两小铁桶的粉干,招待各个帮忙的乡亲。每个人端着碗蹲在树下的荫凉,呼喝吃着,好不热闹!
可丁文找遍各间校舍,却不见父亲,只找到他带来的喜鹊花放在自己宿舍里。咦……能让父亲舍得放下手中的鱼缸,很少见呀。莫非他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不成?丁文已经猜到了,便直接找到校舍后的小果园,见到他和沈清正蹲在葡萄架下,已摘下一串葡萄,不时吃着,不时低声交谈。
这俩人怎会扯到一块呢?前面忙得人仰马翻,这俩人倒过得清闲。
“爸!还有老沈,该吃午饭了。”
俩人被丁文撞破了密谈,应了声从葡萄架下钻出来。丁父介绍道:“小文,这位就是曾经向你提过,我的老同学。”
“是进修学校时的同学。”沈清连忙补充说。
怎么会这么凑巧?还真的扯上了关系,看来以后要冷处理,难喽。三十六计溜为上策,丁文说声快来吃饭就跑了,惹来丁父一阵责备,“老沈你别在意啊,这孩子从小被我岳母和他妈妈惯的。”
“你还别说我堂堂一个大学客座教授,被你儿子闲在这里当小工。你该怎么补偿我啊!”唯有熟悉的同学之间才敢开出这样的玩笑,沈清和丁父会意地哈哈大笑。一个研究水,一个爱好动植物,谁叫都有缺啊!俩人刚才一拍即合,要从丁文那儿套出神秘的“药水”所出又家坞何处。
丁父高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呐。
丁文刚转出校舍的墙角,便见到游彩霞和林雪芹围着桑春。面对俩位从城里来的娇滴滴姑娘家,桑春显得手足无措,看到了丁文像见到了救星似的,远远喊道:“小文,这俩位姑娘有事找你!”自己却快速跑出了操场,一会儿即消失在篱笆墙内。
哎…真的是连环套啊!丁文缓步直迎向俩人,“二位,宿舍都整理好了么?”
游彩霞和林雪芹均低着头不出声,许是刚才“逼问桑春”被人撞见,感到难为情。
“那好,你们俩继续晒晒这温煦的秋阳。我呢,趁这秋高气爽之际,去睡个回笼觉喽。”丁文打了个呵欠,手掩了掩嘴,转身回了宿舍。
关起房门,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却是在帮桑春想着开鱼庄的一些细节……
第三十一章开轩话常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桑家的六位兄弟姐妹,就少个桑夏一家子要等到中午才回来。
丁文今早不得不准时起床,因为他的“闹钟”回来了,桑木兰再加在本省三流大学读书的丁香,简直凑成大钟一样地闹铃。被俩人硬从床上拽起,丁文口中还迷糊囔囔:“你们别皮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再睡,是不可能的。丁文起床后,边洗涮边带着幽怨的目光扫了客房一眼。哎……真是羡慕泡泡同志,看他睡得多安稳。
昨晚本来睡得挺好的,十二点的时候,先是丁母蹑手蹑脚地在窗口探望,接着是罗元在窗口鬼嚎,后来丁香和桑木兰直接撞门。蒙着睡意开了门,又来苦恼的桑春,说要好好谈一谈,躺在床上听着他的絮叨,话音渐渐远离,在凌晨三点终于撑不住背睡过去。
谁说春眠不觉晓,这秋季的清凉却是正好眠。这校舍里,自然算是他和罗元最迟起床。在桑春家吃过早餐后,丁文在桑木兰同志的陪同下,就回到了校舍。
“蓝子,你这好像在押解犯人。”罗元如是说。
“听从咱家之最高领袖的指示,要求文子同志马上到位。”桑木兰这口气有点象那个时代的味儿。
丁文暗苦:母亲又多了位拥趸,看来以后得做个居家好男人了。早睡早起、定时